9.第九章、朗伯恩的春天4

在那個明媚的春日裡，莉迪亞「歸來」的變化還沒有出現，班納特家一如往常。

「瑪麗！瑪麗……」

凱蒂一向是人未到聲先到的姑娘，當然莉迪亞原來更是。

被打擾的瑪麗習以為常的放下書，無奈的看著小書房門的方向，等待著凱蒂的出現。

凱蒂風風火火的跑了進來，但瑪麗沒有想到的是，後面還跟著一個不緊不慢的莉迪亞，要知道原來的莉迪亞絕對不會讓凱蒂搶了她的「風頭」。

「瑪麗你果然在這裡，幸好聽莉迪亞的。」

凱蒂坐在瑪麗的身邊，親近的挨著她。

「我們來告訴你一個非常好的消息，要不要猜一猜？」

「凱蒂，你知道我一向猜不出你們的好消息……」

瑪麗無奈的回答，她經常被兩個妹妹的轟炸各種八卦，她不介意聽聽這些朗伯恩的新聞，雖然不熱衷。

「Oh！瑪麗！你總是這樣，太無趣了吧，猜猜嘛……」

凱蒂不願意直接告訴瑪麗，她覺得這樣太沒有樂趣了，樂趣就是大家一起笑鬧不是嗎？

「莉迪亞，你也要我猜嗎，不願意直接告訴我。」

瑪麗無奈的笑了，轉而問進來后還沒有出聲的莉迪亞，她安靜的坐在一邊，安靜的聽著兩個姐姐的對話，沒有幫哪一個。

「瑪麗你果然不是好人，我要是說了，凱蒂肯定和我急，你還是自己猜吧。」

莉迪亞話語中帶著她慣有的小驕縱，倒是好像還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莉迪亞。

「附近最英俊的卡特先生訂婚的消息你們早就告訴我了，這是確定他結婚的時間了？」

瑪麗也不再掙扎，回憶上次兩個妹妹衝進小書房分享的新聞。

「原來瑪麗也想知道卡特先生結婚是什麼時候嗎？」

凱蒂挨著瑪麗玩笑。

「為什麼不呢，我也期待呀，所以我猜對了？」

瑪麗的情緒一般都是平穩而冷淡的，與兩個妹妹一向的高昂完全不同。

「不對哦……」

凱蒂帶著小得意的搖頭。

「那我就猜不出來了。」

瑪麗帶著點無奈，帶著點寵溺的笑了。

「媽媽說請各繪畫老師來教我們畫畫呢，瑪麗，你知道嗎，簡和莉茲還有過鋼琴和舞蹈老師呢……」

凱蒂一股腦把自己前面知道的都說了。

「那真是一個好消息。」

瑪麗的反應很平淡。

「瑪麗你不驚訝我們家以前有老師嗎？」

凱蒂不滿意瑪麗完全不驚訝、不驚喜的表現，挽著瑪麗的手臂晃悠。

「凱蒂，瑪麗比我們大，肯定是知道的。」

莉迪亞好笑的幫被凱蒂晃暈的瑪麗解圍。

「對哦，瑪麗，那老師肯定也教過你，難怪你不興奮……」

凱蒂放過了快散架的瑪麗。

「沒有。」

瑪麗回答。

「什麼沒有？」

凱蒂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為什麼沒有？」

莉迪亞反應過來瑪麗是說自己沒有被老師教導過。

「當時我還太小了，而且……」

瑪麗依然沉穩，只是微微垂下眼帘。

「可是……」

瑪麗只比莉茲小一歲！

凱蒂原來想這麼說。

莉迪亞打斷了後半句。

「那現在可以和我們一起學畫畫，不帶簡和莉茲。」

「謝謝你，莉迪亞，但我還是更喜歡看書。」

瑪麗如何不知道凱蒂要說什麼，倒是驚訝莉迪亞的不同。

「那是你沒有去看看我們的朗伯恩多麼美麗，還有我們的姐妹，都應該畫下來。」

還有我們的媽媽……她那麼好……

莉迪亞沒有把話說完。

「等老師真的來了，我們再討論如何？」

瑪麗有些敷衍的回答，她看著生病後總有些不同的莉迪亞。

「瑪麗，你這是什麼眼神？」

莉迪亞沒有說什麼，倒是凱蒂心直口快。

「凱蒂，莉迪亞長大了，你倒還是老樣子。」

瑪麗想到對自己冷漠和放縱自己兩個妹妹的父母，有些心灰。

「瑪麗……」

凱蒂有些不高興瑪麗誇獎莉迪亞卻不誇獎自己。

…………………………

晚飯後，睡覺前，班納特太太來莉迪亞的房間和她說話。

「我的莉迪亞，媽媽有一個壞消息和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班納特太太摸摸自己最疼愛的小女兒的頭髮。

「看來父親不願意給我們請老師。」

莉迪亞苦笑，還真給瑪麗說著了，一切要等真有老師再談。

「Oh！我的小寶貝，你父親不是不願意，就只是怕你們就學兩天就不學了，到時候不好看，但是他答應給你們買畫具了，你們可以自學試試看。」

班納特太太明顯已經被班納特先生說服了。

其實以莉迪亞和凱蒂原來的性格，班納特先生想得完全可能發生，不怪班納特太太被勸回來。

就只是挫敗感還是存在，莉迪亞扯起嘴角，給了班納特太太一個微笑。

「媽媽，我知道了，就是凱蒂怕是要失望了。」

莉迪亞後悔說服凱蒂了，現在要怎麼收場，根本不會有老師來，她今天的興奮會是明天的傷心吧。

「凱蒂？為什麼？她不是不想學嗎？」

班納特太太不解。

「算了，反正這是父親的決定不是嗎？」

莉迪亞沒有詳細說今天三姐妹的對話。

「寶貝不要失望，不是可以買畫具嗎？你們想去哪裡買，這個媽媽還是可以做主的，到時候可以去逛街，買些你喜歡的東西。」

班納特太太是真的疼愛莉迪亞。

「母親做主吧……」

莉迪亞卻是沒了興緻。

班納特太太又和自己的小女兒聊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莉迪亞自己坐了一會兒，還是去到了凱蒂的門前敲了敲門。

「凱蒂，你睡了嗎？」

「沒呢！太興奮了，哪裡睡得著。」

凱蒂迅速的給莉迪亞開了門。

看到高興了那麼久的凱蒂，莉迪亞欲言又止。

「凱蒂……」

「怎麼啦？」

凱蒂可愛的眨眼問。

「可能……不會有繪畫老師來了。」

莉迪亞最後還是如實說了。

「為什麼？為什麼……父親不同意是嗎？他不願意給我們找一個繪畫老師！」

凱蒂到底也不傻，馬上猜了出來，語氣已經低沉下來。

「凱蒂，我們會有畫具，可以自己學……」

莉迪亞說服不了自己，所以語氣遲疑。

「但父親為什麼不願意？」

凱蒂語氣已經有些哽咽。

「凱蒂……」

莉迪亞不知道該怎麼說，父母親覺得自己的女兒不穩重必是會半途而廢的話如何告訴凱蒂。

「我知道，我知道父親最是瞧不起我們，但是……但是我們多高興啊。我們那麼期待會有一個老師，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會在意吧……」

凱蒂吸吸鼻子，眼圈開始紅了。

「我很抱歉，我真的很抱歉，凱蒂。」

莉迪亞沒想到自己無心的一句話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唔……莉迪亞……我有些傷心……瑪麗以前也傷心吧……」

凱蒂的眼淚成串的溢出眼眶。

「凱蒂……我也許應該明天再告訴你這個壞消息。」

莉迪亞抱住凱蒂，她也有些想哭，因為凱蒂，因為她的委屈，也因為失落。

「對不起！對不起，莉迪亞，你肯定比我更難過。現在卻要你來安慰我。」

凱蒂感到莉迪亞的抽泣立刻道歉，輕拍莉迪亞的背。

「我不傷心，只是有些失望。好消息是，媽媽說我們可以自己去挑畫具，還可以逛逛。」

眨眨眼，把那陣流淚的衝動壓了下去，穩定了情緒才鬆開手。

「那倒是好消息……」

凱蒂擦擦眼淚，倒是哭得快收得也快。

「我們明天和瑪麗說吧，想來她早就猜到了。」

莉迪亞看凱蒂情緒來得快去得快倒是安心不少。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

凱蒂不解。

「不用知道也行的。」

莉迪亞攏了攏匆匆披上的衣服，倒覺得凱蒂一直是這個性格也很好。

「就你知道……」

凱蒂不服的點點莉迪亞的頭，然後一轉念就開始嘀咕著盤算去哪裡逛街了。

「我們去熱鬧點的地方逛逛唄，明天找媽媽商量去，我要看看自己的零花錢還剩多少。」

「那你數著，我先回去了。」

莉迪亞看凱蒂心情不錯也就放心了。

「你也回去瞧瞧，我們可以一起買點喜歡的東西……」

凱蒂把莉迪亞送到門口。

「你還是早點休息吧，晚安……」

莉迪亞現在倒是不愛那些小孩子的玩意了，所以也沒什麼興緻。

「晚安……莉迪亞。」

凱蒂軟軟的笑著，看著莉迪亞走了才關上門。

第二天，凱蒂拉著莉迪亞去找了瑪麗說了昨晚聽到的好消息和壞消息，果然瑪麗沒有吃驚，明顯是有所意料的。

…………………………

隨著離家的距離越來越近，過去的回憶在莉迪亞的記憶里閃現，母親，凱蒂，瑪麗，簡，伊麗莎白，父親。

那麼清晰，恍若昨日一般。

除了家人，不免還會想到史密斯太太，莉迪亞為自己抓住的機會和想要報答的人。

史密斯太太就在莉迪亞的眼前，所以莉迪亞看著她笑了，她們不是家人勝似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