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第二場舞會1

麥克林伯爵的舞會更盛大，有更多的蠟燭和更大的舞會場地，奏樂的樂隊也是知名的。

莉迪亞曾經那麼喜歡舞會，如果是以前，如果是那個視舞會為生命的莉迪亞，她一定早已興奮得轉圈尖叫。

但是現在站在這個原來自己夢寐以求的舞會現場，莉迪亞卻只想念朗伯恩的草地，大樹和媽媽的嘮叨。

在和舞會的主人——年輕的麥克林伯爵寒暄幾句以後，莉迪亞找到了自己熟悉的貝爾夫人。

「親愛的，就知道你不會錯過今天的舞會，真高興今天可以看到你。」

貝爾夫人是一位和藹的中年美婦。

與她的和善外貌不同的是，她有野心和手腕撐起自己的事業，關於布帛和蕾絲，也做成衣，是倫敦最有錢的人之一。

「夫人，您明明知道我今天來的目的，如果不是您突然要求退股，我現在可還在鄉下過著自己的小日子呢，哪用得著在這冬天跑來人生地不熟的倫敦。」

莉迪亞或真或假的抱怨著。

「親愛的莉迪亞，誰讓你的能力如此卓越，已經超出了我的能力範圍，不然我可不捨得這樣的利益。」

貝爾夫人作為原來罩著莉迪亞的地頭蛇，現在罩不住了，但也給莉迪亞找好了下家，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像夫人這樣合格的合伙人，以後一定是我合作的第一人選，何愁以後沒有再合作的機會。」

莉迪亞的交談和笑容都不像是一個不滿16的小女孩，而貝爾夫人也不會把她當做一個普通的小女孩。

「也是，也是，我們這麼投緣，總還有機會的。」

這就是貝爾夫人的目的，她幫莉迪亞找好下一個合伙人，還幫忙拉線搭橋，可不就是為了顯示自己的厚道，為以後的合作創造可能。

莉迪亞自然是應和著，說著說著，就說到最近的新聞，風頭正勁的當然是英俊紳士的花花公子——赫特先生。

「對了，這個年輕人一直想要認識你，是個能幹的帥小伙。莉迪亞，赫特先生肯定一會兒就過來，他可已經拜託我好幾次了，讓我有機會介紹你和他認識，看起來我們莉迪亞的魅力可真是巨大啊。」

說著，貝爾太太還曖昧的沖莉迪亞眨眨眼。

「金錢的魅力才是巨大的，他能夠知道您認識我，就可以確定他確實是能幹的人了，只是他和我沒有合作的可能吧，我記得他是經營茶葉的。」

莉迪亞可不相信這事與美貌有關，她更相信這是一個消息靈通之輩，是個可以在自己身上看到利益的人才對。

貝爾夫人用扇子遮住自己的臉，但光看眼睛就知道她笑得很愉快。

「親愛的莉迪亞，他過來了。」

被莉迪亞的現實說法逗笑的貝爾夫人終於放下了扇子，但是話語之間依然帶著笑意。

英俊高挑的赫特先生對著兩位女士鞠躬，莉迪亞起身回禮，作為長輩的貝爾夫人笑著點頭。

「貝爾夫人，您的風采依舊，真高興能在舞會上看到您。不知道您是否可以介紹這位美麗的小姐與我認識？」

他與貝爾夫人寒暄了幾句就禮貌的請他介紹莉迪亞給他認識。

「當然，當然要的。」

貝爾夫人愜意的搖著扇子，愉快的給莉迪亞介紹

「莉迪亞，這位是赫特先生。」

「你好，赫特先生。」

莉迪亞商務的微笑，沒有因為對方英俊的外貌而有什麼熱情的反應。

「赫特先生，這是莉迪亞小姐。」

貝爾夫人似乎覺得莉迪亞的冷淡反應很有趣，笑著給赫特先生介紹莉迪亞。

「很高興認識你，莉迪亞小姐。」

本來就英俊的面容在笑容里顯得更加的閃亮，就是現在對男色有抵禦力的莉迪亞也被赫特先生的英俊閃了一下眼睛。

接下來就是互相恭維的時間，主要是貝爾夫人在和赫特先生你來我往，對於莉迪亞來說，這就是垃圾時間，毫無收穫而且無聊。

貝爾夫人和赫特先生作為有野心的人，當然無法一直陪著莉迪亞。

而莉迪亞的追求和他們不一樣，所以沒有像他們一樣穿梭在人群中去積極社交，而是往人少的地方走。

當然也會避開太過隱秘的角落，看到不應該看的就不好了。

離開人群以後，沒有長輩，少有熟人，也就沒有什麼介紹人的莉迪亞自然是少人問津。

而莉迪亞也樂得空閑，她找了一個男侍幫她給伯爵帶話，說明自己所在的位置，表示了合作的態度以後，莉迪亞打算去找了個安全安靜的角落坐著，遠遠看著熱鬧的舞池和美麗的裙子。

只有遠遠的，才能欣賞這些美麗，靠近了，看見一個個類似的紳士、淑女，莉迪亞表示自己欣賞不來。

在莉迪亞的意料之外，那個角落的沙發上已經有人了。

在福爾摩斯的意料之中，不愛熱鬧卻偏偏參加舞會的莉迪亞小姐出現了。

在看清來人的同時，莉迪亞溫順的行了一個屈膝禮。

「你好，福爾摩斯先生。」

看到莉迪亞的同時，他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在莉迪亞的屈膝禮之後，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弧度的福爾摩斯先生紳士的回了一個鞠躬禮。

「你好，莉迪亞小姐。」

問好結束，莉迪亞打算換一個角落。

「莉迪亞小姐不去跳舞嗎？」

福爾摩斯先生的話把莉迪亞留了下來，畢竟人家紳士都提出了問題，她總不能拔腿就走。

「我在倫敦熟悉的人不多，而且我也不太喜歡跳舞。」

莉迪亞和福爾摩斯先生保持著一段距離，就這麼遠遠的回答。

「莉迪亞小姐太謙虛了，在倫敦沒有什麼熟悉的人，但是伯爵、子爵家的舞會請柬卻都有到莉迪亞小姐的府上。」

福爾摩斯先生今天倒是穿著得體，與上次子爵舞會的日常裝扮不同。

「比不上福爾摩斯先生。畢竟兩個舞會我都遇到福爾摩先生了不是嗎？」

莉迪亞不明白這位先生為什麼盯著自己，上次的問話就是，現在這種感覺更加明顯了。

「子爵家的舞會我可沒有收到邀請，當時我會出現只是去解決麻煩的，誰知道事情還是鬧大了。不是所有人都像莉迪亞小姐一樣的，看到屍體還可以保持鎮定。」

所以這次是上次福爾摩斯先生衣服簡單的原因，他是臨時被叫去的舞會。

而且他已經確定莉迪亞在屍體旁邊出現過。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可能需要先離開了。」

莉迪亞覺得不對就打算先撤，打死也不能承認的好嗎。

「看來我很不受歡迎啊，其實我是來還一個小東西的。這條珍珠發鏈應該是莉迪亞小姐的吧。」

福爾摩斯先生手上是一條精緻的珍珠長鏈，莉迪亞在子爵的舞會上時裝飾在自己的頭髮上。

「感謝福爾摩斯先生的體貼，看來我把它丟在了子爵家的花園裡。」

莉迪亞在看到熟悉的首飾的瞬間心中一跳，好在很快就安定了下來，兇手已經找到，而且她也承認自己有走進小徑。

「你確實應該感謝我，不然那天你恐怕就沒那麼容易糊弄哈里斯先生和雷斯垂德了。」

福爾摩斯先生不按常理的沒有說不用謝，而是強調了自己的作用，同時向莉迪亞走近，把珠鏈遞過去。

「我並沒有糊弄他們。」

莉迪亞當然是反駁的，她怎麼可能認下這個罪名。

「好吧，是他們愚蠢。要知道我找到這條珠鏈的位置可離屍體不遠。」

福爾摩斯先生從善如流的變了口風。

「我與這個案件確實是無關的。」

莉迪亞站著不動，忍不住解釋了一句。

「當然是無關的，但是莉迪亞小姐，我也要勸你一句，麥克林伯爵不是相戀的好人選，你並不了解他。」

難得好心的福爾摩斯先生最後還是提醒了一句。

他當然看得出來莉迪亞小姐與兇殺案無關，但是卻與這樣舞會的主人有關。

而恰好，福爾摩斯先生與麥克林伯爵同齡，見過幾次，那麼這個人在他面前就無所遁形了。

「真的感謝您。非常的！」

莉迪亞幾乎是詫異的看了看這個說得難聽，但是內容卻是善意的先生。

「那麼收好你的鏈子吧。」

福爾摩斯先生沒有再多說什麼，提醒一句已經是他難得的好心了。

「我恐怕在公共場合接過您遞來的項鏈不是合適的動作。能否麻煩你幫我送到一個地方呢。」

莉迪亞沒有伸手去接，這裡確實人少，但人少不代表沒有人。

「可以，那麼地址是？」

福爾摩斯先生終於收回手，直立在莉迪亞的一步之遙。

「邦德街19號，您把它交給亨利太太就好。」

莉迪亞終於給了福爾摩斯一個真心的笑容，燦爛的那種，帶著倫敦少有的陽光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