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打臉【分個段】

6.打臉【分個段】

從興國寺回府的路上,對顧巒清來說簡直就是煎熬。

一整個上午,她就同顧言宣悶在馬車裏,不自在,太不自在了,雖然那人閉着眼睛在假寐,但她總覺著自己做什麼都被他收在眼底。

顧巒清有一下沒一下的偷瞄着她的二哥,雖然說她怕這個二哥,但是她二哥長得真是好看,比大哥的清俊的面貌還要好上不少,也不知道繼承了誰。

顧巒清也會想想,她二哥應該就是說書人口中那種傾人國的俊美少年吧。

好看是好看,就是人有點陰險。

顧巒清看着看着,頭一歪就睡了過去,她的眼睛剛闔上,顧言宣就睜開了眼,視線落在她白凈的臉上,嘆了一口氣,輕輕的將她的頭往自己的肩膀上靠了靠,又拿起右手邊的斗篷,蓋在她身上。

馬車停在將軍府門口時,顧巒清還沒睡醒,顧言宣失笑,彎腰將她從馬車裏抱了出來,站在馬車旁的春寒見了,就要出聲,「二爺,還是讓奴婢把姑娘叫醒吧?」

顧言宣冷冷的掃了她一眼,一句話都沒說,春寒就噤聲了,那股子威嚴無法抗拒。

春寒揪着手帕,小姐要是知道宋家的少爺來了,而自己在睡覺,估計又要哭天喊地了。

嘆了一口氣之後,她立馬跟上了顧言宣的步伐。

顧言宣一路將顧巒清抱回了她的房間,將她放在床上,然後自己一臉正經的坐在床邊,什麼都不幹,就是淡淡的望着床上睡着的人,他的眼前彷彿遮著一層朦朧的紗,讓人看不清在想什麼。

直到聞人來門口催,他才起身。

「爺,宋家的人早就到了,他們家的大少爺和三小姐都來正廳里等著,就等著爺了。」

顧言宣綳著一張臉,快步從房間里出來,皺着眉,問了一句,「聞人,你說,到底要不要阻止這門親事?」

聞人一聽,心裏頭那點好奇心就都被揪了出來,跟了爺這麼多年,他要是看不來自家爺喜歡屋子裏那個丫頭,那他就是個傻的。

「依我看,至少現下得攔著,誰知道宋家的大少爺是個什麼德行呢?」聞人就是在睜眼說瞎話,誰不知道宋清修是個近乎迂腐的正人君子啊!連窯子都沒逛過!十七了連個通房都沒有。

可是瞎話又怎樣?!他家爺愛聽啊!

果然,顧言宣臉上的表情沒有那麼黑了,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說:「千機閣你不用去了。」

語罷,便徑直朝正廳去了。

聞人樂了,終於不用去千機閣盯着了。

千機閣是顧言宣暗地裏培養的一個勢力,同江湖上的殺手幫派倒沒有什麼區別,可是裏面的人武功都是個頂個的,前兩天他同爺從邊疆回來,一時大意,犯了事,爺就罰他去千機閣同裏面的人練練手。

媽呀,他差點出不來。

一旁的秦時瞧他這幅沒出息的樣子,冷嘲熱諷道:「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現在自己什麼模樣,你要出去了,我都嫌你丟人。」

聞人嫌棄的看着她說道:「你看看我說來着,府里的這位小姐就是殺器,在爺面前,管用!這下好了,我是不用去千機閣同那群變態練手了,至於你,可就慘咯!」

秦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喲,你去千機閣是被練的,可我武功比你高,我去就是他們被我練。」

聞人沒忍住,拔起劍從她耳邊劃過,俊美的臉上完全黑了下來,「你少得意!」

聞人想哭,說出去都丟人,在爺身邊的兩大高手,一個是他,另一個就是秦時,可他真的不想承認秦時一個女人的武功都比他高!

秦時用手指夾着耳邊的劍尖,手下用勁將劍折斷,橫了一眼聞人,「沒用。」

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聞人一個人在原地跳腳,看着自己手中半殘的劍,對着她離開的方向破口大罵道:「你個毒婦啊!這是老子最愛的劍啊!你下手不能輕點啊!要死啊你。」

聞人太激動了,不對,應該說是太心痛了,以至於他都忘記了這裏是顧巒清的房門口,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顧巒清被他的聲音吵醒了。

聞人捂著嘴,秉承著三十六計走為上計,立馬就溜了,讓二爺知道自己把她吵醒了,估計皮都要被扒了一層。

顧巒清自然不知道門口發生的一切,她連自己怎麼回房都不知道,她抱着被子,眼神放空了好一會兒,這個傻樣子跟個呆瓜一樣,神智漸漸恢復,她才下床,在裏面喚了兩聲春寒,沒人回她。

她理了理微亂的衣衫,走出房門,一步步踏入院中,剛要出去,就見迎面而來的春寒。

春寒端著粥,「小姐,你總算醒了,宋少爺可來了好一會了。」

顧巒清還以為自己聽錯了,驚訝的問道:「你說什麼?」

春寒笑了笑,「宋少爺和宋三小姐,早早就到了府上,應當是為了親事來的。」

顧巒清跳起來,輕輕拍了一下春寒的頭,「那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春寒頓了頓,然後說道:「小姐一直在睡,奴婢也不敢喊醒你啊。」

顧巒清大方的揮了揮手,「這次就算了,要下次你還這樣,我可饒不了你!」

她邁開步子,越過春寒就出了院子,不過走了兩步就又折了回來,撓了撓頭,不好意思的問:「宋哥哥在哪兒?」

春寒嗤笑,「正廳。」

「哦。」見春寒嘴角愈發明顯的笑,她佯裝發怒的說了一句,「不許笑了!」

正廳里的氣氛並不如顧巒清想的那般好。

宋清修的嘴角掛着淡淡的笑意,他面向清俊,看上去倒的確是一個翩翩公子,這樣溫潤的男子,足夠讓女子為之傾心。

顧言宣雖是帶着笑意望着他,但是笑容里的冷意也是足夠明顯的,他很不待見宋清修,從小到大就不待見,只是他一向將自己的情緒掩飾的很好,常人都看不出來。

不過宋清修自己倒是早就發現了顧言宣的敵意,他雖是一個讀書人,但是他不傻,也會看人的眼色,他自認為從未得罪過或者說是愧對過顧言宣,卻始終不懂他對自己的敵意是從何而來。

顧言宣坐在主位上,端起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不徐不疾的問道:「不知今日宋公子,前來府上,有何要事?」

宋清修實話實說道:「伯父得勝歸來,晚輩按理來說是要登門拜訪的,剛好家妹也想清清,這不就上門叨擾了。」

宋清修自己倒沒有提及他同顧巒清的親事,他自己是知道的,這件事他的母親會一手包辦的,容不得他反抗,也不需要他自己費心,想到這裏,他眉頭一皺,清清很好,但…….確實不是他心裏的女子。

他的心中早就有人了。

站在一旁的宋輓歌也很識趣的接上自家哥哥的話,對着顧言宣笑道:「是啊,我也好久沒見過清清了,想的可狠了,今日還是我央求兄長非帶我來不可的呢。」

顧言宣將茶杯放在桌子上,白皙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着桌面,微挑眉頭,「哦?你同清清感情倒是好,清清沒有親姐妹,也虧得你想着她。」

其實不到萬不得已,宋輓歌也是不願意同顧言宣說話的,顧言宣這個人長著一張好麵皮,他不笑的時候有着謫仙的氣質,他一笑,那就即刻有了閻王爺的陰森,總結出來就是,他這個人太會算計了。

宋輓歌微笑,「清清就是我的親姐妹。」

顧言宣看都懶得看她一眼,淡淡應了一聲,「哦。」轉而將銳利的眼落在宋清修的身上,說道:「明人不說暗話,你應該知道家父的意思。」

宋清修也明白他說的是親事,於是點點頭,「自然。」

顧言宣故作隨意的問了一句,「那不知道你自己是什麼意思?」見他垂眸不語,顧言宣緊跟着說:「清清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作為哥哥,自然希望她能嫁給一個愛她的丈夫。」

宋清修綳著下顎,好半天才抬眸看了他一眼,回了一句,「婚事全憑父母做主。」

顧言宣眼底的溫度徹底冷了一下,他看着宋清修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般,在心裏狠狠的罵了一句,迂腐。

但他表面上依舊不動聲色,皮笑肉不笑道:「那最好不過了。」

「清清有你這樣一個疼愛她的哥哥,是她的福氣。」

顧言宣嘴角的弧度加深了不少,笑的深不可測,「的確是她的福氣。」

宋輓歌在一旁聽得都要笑死了,她這個榆木腦袋的哥哥喲!這麼多年,也沒看出來清清最怕的就是他口中的這個「福氣哥哥」嗎?!

她從清清從小一同長大,清清的心思都不會瞞着她,清清對顧言宣的畏懼那日積月累養成的,顧言宣叫她往東,她絕不敢往西。

可是宋輓歌的眼睛也是清明的,顧言宣的情緒雖然掩飾的深,但是對清清的情誼卻總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她從來沒有告訴過清清,就清清的那點小膽子,她怕她說了,能嚇死清清。

宋清修客氣完了之後,總算是回到了正題上,「清清呢?我聽說她已經從興國寺回來,怎不見人?」

顧言宣眼底劃過一絲不悅,臉不紅的胡說道:「她出門了。」

他就是胡說八道怎樣?他就是不想讓宋清修同她見面怎樣?

宋清修還未來得及回話,便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輓歌,你也來了啊?!」

顧巒清邊小跑進來邊低呼道,聲音里是滿滿的驚喜。

宋輓歌見了她,眼角也浮起一抹真誠的笑意,「是啊,難不成你不歡迎我?」

她連忙擺手,「沒有沒有。」

宋輓歌瞥了顧言宣,彷彿聽見了空氣中的啪啪打臉聲,嘖嘖,她都替他覺得臉疼,上一刻才說清清出門了,下一秒清清就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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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你的良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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