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林中破廟

第十九章 林中破廟

只聽得張纖雲問道:「徐少俠中毒得解,甚是可喜,可我們還是被困在這山洞裏,如何出得去。」

徐天絕聞言哈哈一笑道:「現在我們出不出去可由不得外面那兩個惡賊了,那隻臭蝙蝠心口中毒,不能運功,九個時辰之內與廢人無異,就祝乘一人可攔不住我們兩個。等一會我出去將他纏住,你便趁機逃走。」

張纖雲道:「那你呢?」徐天絕道:「只要你逃掉,我想脫身倒不是甚麼難事。」張纖雲見過徐天絕的本事,心想此話倒是不假,若非自己,他也不會被困在這山洞之中。

徐天絕拔出寶劍,在花豹身上割下幾塊肥厚的肉來,架在火堆上邊烤邊說道:「那瘦蝙蝠說洞中無水無食,要餓死我們,轉過來卻親手送了這麼一頭大花豹進來,讓自己在外面挨餓,當真是可笑。」不多時將烤好的一塊遞給張纖雲,自己又另烤了幾塊狼吞虎咽吃了個大飽。雖然無鹽無料,可此時也無異于山珍海味。

張纖雲雖然注重吃相,細咬慢咽,可也挑了精肉吃了好一些,想來累了這一夜皆是腹中早空,飢餓難忍。二人吃過豹肉,正自休息,隱隱約約聽得洞外遠處傳來一聲炮鳴音,二人也沒在意。休息了約么半柱香的時間,徐天絕道:「張姑娘,你先在這裏別出去,等一會我和那姓祝的動上手之後我再出聲知會你,到時候你便走出山洞趁機逃走,記得不用管我,走得越遠越好。」

張纖雲聞言點了點頭說道:「好,徐少俠,那你小心。」徐天絕微微一笑,拿起寶劍往洞口走去,這洞口陰暗狹長,只能容一人通過,徐天絕生怕被祝乘發覺用暗器射自己。當下一口氣提於胸口,側身貼於石壁,每一步都輕輕的踏出,當真是悄無聲息,洞外的人絲毫沒有發覺,走到洞口時,徐天絕運起七成之力『嗖』的一聲直竄而出,落地時腳尖又一點,往斜旁又飄開了數丈。徐天絕只怕祝乘來得太快,當下未待轉身,便猛然後拍一掌,同時右劍刺出。

待徐天絕轉過身來時,不覺有些吃驚,只見眼前空無一人,哪裏還有祝乘和耿甲蝠的影子,地上還剩下一堆熄滅多時的火灰堆。徐天絕只道這是證祝乘和耿甲蝠二人故意用來迷惑自己,他二人卻藏在叢林之中,待自己防備鬆懈便暗算自己。當下靜心一聽,周圍確無呼吸之象,以此時徐天絕的內功修為方圓十幾丈之內只要有人輕輕的吐一口氣都一定能察覺。若祝耿二人還在附近,就算祝乘內力深厚,呼吸可由自己調控,但耿甲蝠胸中毒針,不能運力,決計藏不住。

徐天絕心中納罕,心想:「這二人怎會如此輕易的放過我,但看情形二人確已離開多時,不知是何緣故,倒好生令人不解。」隨後又到附近察看了一番,確認祝耿二人已經離開,這才回到山洞。

張纖雲見狀奇道:「你如何又回來了,壞人呢,沒為難你么?」徐天絕道:「不知何故,那二人已經走了。」張纖雲驚訝道:「那壞人如此苦心孤詣的要害我們,況且你還打死了他們的同伴,他們怎會如此善罷甘休。」

徐天絕也是滿臉的疑惑,搖頭說道:「我也弄不明白,也許是他們自知抓我們毫無勝算,便識趣的走了也說不準。」說完又笑道:「總之他們自己走了是好事一樁,倒省了我許多的力氣。」

於是二人出了山洞,只見周圍皆是叢林,先前慌不擇路,此時卻不記得來時的方向了。二人商量一番,隨後往東邊走去,徐天絕怕祝乘二人就在附近,因此一邊趕路,一邊小心提防,走了好長一段路皆無任何異樣,這才放心下來,暗道:「看來他二人當真是丟下我們走了,可不知是何緣故。」與張纖雲又走了一段路,只見前面有一座破廟。徐天絕見張纖雲趕這麼一段路,已是疲憊不堪,自己此時也頗感心神疲倦,於是說道:「此時已至寅時時分,雖有月光,但在這山中不好辨認方向,不如我們就此在這破廟中休息幾個時辰,等天亮了再尋路回家。張纖雲已累得筋疲力盡,早就想停下來休息了,只是怕祝乘二人在山洞附近,因此想走遠些,再者徐天絕未開口,自己卻說不出口。此時徐天絕如此說,正合心意,遂有氣無力的應了聲『嗯』。

於是二人便往廟裏走去,走近時,只見正門上方的木牌上寫着『修賢廟』。字跡已是模糊不清,木匾歪歪斜斜,搖搖欲墜。上面沾滿了密密麻麻的灰塵和蜘蛛網。看樣子是一座老舊失修的廢棄破廟。

二人走進廟裏,正廳擺着一尊大佛,足有兩三丈之高,雖也是沾滿泥灰蛛網,卻也給這座破廟增添了不少威嚴。地上更是一片狼藉,到處都覆滿了厚厚的灰塵。徐天絕倒還罷了,但張纖雲大家閨秀,平日閨閣中乾淨整潔,一塵不染,見此情境不禁直鄒眉頭。

廟雖破舊,可甚是寬大,二人又到內屋裏觀尋了一番,最終在裏面找了一處稍微乾淨的地方收拾了一番,便讓張纖雲在這裏休息。徐天絕則來到大廳,一躍上了頂樑上,也安安穩穩的睡下了。

不知睡了多久,徐天絕迷迷糊糊中聽得一陣腳步之聲,猛然驚醒過來,睜開眼睛一看,只見天已明亮。

徐天絕正欲躍下一看究竟,只聽得腳步聲已至廟門,徐天絕身邊皆是幾根碩大的木柱橫樑,所以極是隱蔽,往下看,廟中各處盡收眼底,而自己卻極難被發現。當下也不再移身。往廟門望去,只見廟中走進四人,其中二人走在前面,左邊一人身材高大,約么五十多歲年紀,滿臉的麻子,一雙眼睛黯然無神,好似剛剛睡醒一般,一身裝束雖無特別之處,但只見他步履輕盈卻又落地穩重,地上雖是灰塵四蓋,但他落腳之處卻是塵土不起,身上更是顆粒不沾。足見此人身負絕藝,功力非凡。右邊一人卻是個高挑的清癯老者,一張滿是皺紋的臉顯得飽經滄桑。接着後面又跟進二人,赫然便是那祝乘與耿甲蝠二人。

徐天絕見狀一驚。只道是祝耿二人發現了自己的行蹤,特約了幫手來。正不知所措,只聽得那位清癯老者說道:「易長老,不知連夜急召我們前來所為何事。」此言一出,耿甲蝠也忙道:「對呀,易長老,我與祝二爺正盯住一隻肥鳥,為此還折了古壇主,但見到你發出的議事信號,也不得不棄了手上的活連夜趕來。」其言語甚至恭敬。祝乘則仍是面無表情,不置一詞,但眼望易長老,顯然是在等他發言。

那易長老朝各位望了一眼,說道:「田長老,祝二爺,耿壇主,今日召你們自是有很重要的事要處理,,至於是何事,等一會馬壇主到了自會揭曉。至於古壇主之事,也要弄個清楚,但你所說的那個少年能在你們三人之中如此周旋,可算是狠狠的扇了本教一個耳光啊。」

耿甲蝠聽了臉上不禁一陣抽搐,顫聲說道:「易長老,是屬下無能,折了本教的顏面。請易長老責罰。」

易長老微微一笑道:「耿壇主不必驚慌,那少年若真有如此本事,易某倒真想見識見識。」

耿甲蝠忙道:「那少年本事雖大,但較易長老還是遠遠不及的。」易長老呵呵一笑道:「是么?」

正此時,又見廟外跑進一人往易長老見禮說道:「易長老,新月壇馬壇主到了。」

易長老『嗯』了一聲道:「讓他進來。那人領命出了廟門,不一小會,一人走進廟來,中等身材,朝廟中各人望了一眼之後朝那易長老拜道:「屬下馬雲峰參見易長老,不知易長老召屬下前來有何吩咐。」

易長老聞言說道:「馬壇主,最近新月壇中的各項事務處理可都順利,沒發生什麼意外罷?」

馬雲峰聞言嘴角肌肉微微一抽,側眼朝田長老望了一眼道:「稟易長老,壇中教務一切照常,無意外之事發生。」

易長老聞言道:「哦,是么?馬壇主精明能幹,將新月壇的教務處理得井井有條,當真是我教中難得的人才啊。」

馬雲峰忙道:「易長老過譽了,這都多虧了教主領導有方,才讓我仙都教在這短短几年來發展得如此興旺。」

易長老呵呵一笑道:「此言不假,我教主雖是女流之輩,可雄才大略,文治武功當世無人能及,想當初若非仇教主相救,我易天宮早就身首異處了,此等大恩我無以為報,所以我暗暗立誓,此生定要盡我所能為仇教主排憂解難,壯大我仙都教,使我仙都教屹立於武林之巔,受人敬仰膜拜。因此自然這教中的事務,不論大小可都馬虎不得。馬壇主你說是么?」

馬雲峰忙道:「這個自然。」易天宮又問道:「馬壇主,仙都教教規第九條你可還記得么?念給我們聽聽。」

馬雲峰聞言頓時額頭滲出幾粒汗珠,念道:「教規第九條乃是遇事不報,欺瞞上級者,自挖雙眼。」

易天宮嘿嘿一笑說道:「那你還等什麼,難道要我親自動手么?」馬雲峰顫聲道:「易長老,此話怎講?」話剛出口,又聽得『啊』的一聲慘叫,馬雲峰雙手捂着眼睛滾倒在地。眼珠子已被易天宮挖了出來,往地上一扔,道:「你還想瞞我多久,心禪禿驢的兩位弟子已不在新月壇了,你還道我不知道么,看在此事並非你所為,就暫且留你這條命。」

這一兔起鶴落只在將旁邊幾位看得呆了。一來事情發生太過突然,二來易天宮出手太快,已至周圍幾人還明白是怎麼回事,馬雲峰的一雙眼睛就被挖了出來。

馬雲峰剛叫人抬走,忽聽得廟外林子中有人喊道:「易長老可在前方的俢賢廟中么,明月聖使駕臨,快快出來迎接。」

此音乃是由女子所發,聲音雖不甚響亮,但其清脆悠長,清晰入耳。顯然發音之人身懷武功。廟中幾人聞言都急忙迎將出去。只有徐天絕藏在房梁之上,廟中各處雖盡收眼底,但廟外來者何人可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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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俠天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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