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個搞事的是謎底

41.第四十個搞事的是謎底

么么噠,這是防/盜啦

——白崎時音的心頭窩著一團無名火。

夜色沉沉,明亮的燈光將豪輪的甲板照得一覽無遺,現在這個時間已經沒有什麼人還在外面遊盪了。

高跟鞋跟踩在甲板上的聲音在寂靜的氛圍中尤為清晰,相隔甚遠就瞧見了她的服務生轉身想溜,動作卻被驟然截斷——一把軍刀擦着他的鼻樑過去,釘入了鐵質的欄桿里。

劃破了男人皮膚的刀片上沾上了點殷色,在寒風中錚錚顫動。

「你要到哪裏去?」

冷不丁的一聲詢問反而讓男人鎮定了下來,知道不可能在少女眼皮子底下溜走,男人轉過身來面向了時音,若無其事地說:「上廁所。你的工作已經完成了嗎?箱子呢?」

「托你的福,」白崎時音不徐不疾地走上前,在服務生閃躲的勉強神色下,將接下來的話平淡道出,「完全搞砸了。」

「誒?怎、怎麼會?」男人全神貫注地盯着少女的一舉一動,乾笑了兩聲,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用詞誠懇地辯解道,「小姐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完全是聽從上級的吩咐與你的指示行事的,將箱子掉包后就直接送去了安全的地方,等待小姐的核查。」

一邊用話來吸引少女的注意,另一邊,男人的手悄無聲息地向後探去——手/槍別在了他的后腰側。

男人的說辭並非沒有破綻。

按照原定協商,在拿到交易物品后,應該有兩方勢力代表在場見證箱子的開啟,除非遇到萬不得已的情況。

但既然沒有出現那種情況,另一種可能性也就呼之欲出了——眼前的這個人早就知道那是陷阱。

也不是沒有其他的猜測,但是時音懶得去深思了,而且她也不太願意像個傻瓜一樣把自己是怎麼發現、怎樣分析的事情絮絮叨叨地說出來。

那樣太麻煩啦。

於是她乾脆說:「搞沒搞錯又不重要……嘛,我又不是來和你講道理的。」

「那你……是來幹什麼的?」拖夠了時間的男人,手已經觸摸到了冰涼的槍柄。

「當然是——」白崎時音抬眼望向了他,音調慵懶地拖長,然而話鋒一轉,神色陡然認真了起來的少女忽然一本正經地說,「來揍你的。」

「哈?」少女的口吻委實太過於理直氣壯,沒有預想到這個答案的男人怔愣了一下,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服務生怔忪的短暫功夫里,一米開外的少女轉瞬間衝到了他的面前。立即反應了過來的男人火急火燎地去拔槍,腹部卻驟然一痛,如同被鐵塊砸中了一般,疼得他本能地蜷縮起身體彎下了腰,出現在低下的視野中的,卻並非是鐵塊巨石之類的鈍物,而是露出了禮裙柔滑下擺的,少女白皙細膩的膝蓋。

力道卻不容小覷。

少女的動作毫不停留,在男人還沒做出任何反應的時候,就感到下顎一痛——她拔/出了旁邊欄桿上的軍刀,並用軍刀的刀柄擊中了他的下巴。嘴巴里像是吃了一斤的花椒一樣木掉了,服務生腦袋後仰,身體頓時失去了平衡,毫無調整身形的空隙,重心不穩的男人被少女一腳踹了出去,後腦勺狠狠地砸在了堅硬冰冷的甲板上。

腦子裏「嗡——」的一聲炸開了,耳朵也發出了嗡嗡的悲鳴,眼前一片白光一片黑暗的閃過,天暈目眩里,躺在地上的服務生痛苦地喘息哀嚎,張大著口,如同一條在甲板上費力掙扎的快要死去的魚。

這種眩暈感持續了數秒,等到眼前的白光漸漸消散,點綴著零星亮色的蒼穹也重歸清晰的時候,第一個進入男人視野的,是俯視着他的少女的身影。

服務生的第一反應就是去摸槍,卻撲了個空。

下一刻,他才反應過來,那黑黝黝的槍口對準的人,是他。

——是正確到不能再正確,簡直可以被寫進教科書里的握槍姿勢。

男人毫不懷疑,只要她扣動扳機,就一定能打爆他的腦袋。

但少女此時的表情卻顯得有些漠然和心不在焉。夜風吹開了少女敞開的風衣,露出了裏面濡濕了血跡的白色禮裙,也吹亂了她鴉羽似的長發,抬手將發捋到了耳後,白崎時音低下頭取出了彈匣里的子彈,然後將空掉了的手/槍扔在了他身上。

「還給你。果然,揍你一頓,也沒什麼用啊,還是很生氣。」嘆了口氣的少女像是對自己此刻的情緒有些糾結和無奈似的,興緻缺缺地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了。

望着少女離開時筆直又纖細的背影,服務生目瞪口呆了一會兒,被冷風一吹,徹底清醒過來后的男人,這才感覺到後腦勺斷斷續續的痛,和從頭髮里滲出的,黏稠又溫熱的觸感。

——說是來揍他一頓的,就真的只是來揍他的。

捂著滲血的頭腦勺,服務生苦笑着撿起了掉在地面上的手/槍。

·

白崎時音往船頭的方向走去,從那裏能夠清晰地看見豪輪外的景象。

從彈匣里取出的幾顆子彈被她握在了手心裏。

——彈丸、葯筒、發射葯、火帽。

——銅、鉛、銻、硝、木炭、硫磺……

子彈的結構、材料構成、使用的方法、製作的手段。隨着少女的直接觸碰,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腦海里延展成型,形成了邏輯嚴密的公式和數據。

異能力。

——解體諸因。

子彈化作了碎片,從她手裏脫落,隨風四散。

她停下了腳步。

從前方的高塔上傳來了明亮的燈光,如同一團灼熱又溫暖的火光,在漆黑如墨的海面上融開,映襯著清清泠泠的皎月,也照亮了她跟前的甲板。

船快要入港了。

·

豪輪上的某個房間里,幾個港口黑手黨的成員面面相覷,氣氛是顯而易見的壓抑凝重。

低氣壓來源於他們腳邊的一具屍體,準確來說——,使他們惶惶不安的,是因為這之後或許會發生的事情。

「哇——,你們還真是誇張的大幹了一場呢。」輕快到在不熟悉少年的人眼裏恐怕會誤認為是讚許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卻立即讓所有人都緊繃着精神往聲音的來源處看去。

邁著飄然步子踏入了沉悶房間的黑髮少年,漫不經心的視線落在了屍體上:「只是讓你們去拿個箱子,就搞成了這樣的暴力事件……我手下的人,腦袋為什麼這麼不機靈啊。」

「非常抱歉,太宰先生,因為他反抗,不注意就……」欲言又止的下屬臉上露出了羞愧的神情。

然而不等他說完,對部下辯解毫無興趣的太宰就打斷了他——說到底,太宰對這群人能毫不動粗地完成任務也沒有報什麼期待。對血泊里的屍體視若無睹,太宰治看了眼被屬下提在手裏的黑色皮箱,淡淡地吩咐:「把箱子打開。」

「是。」做出回應的部下穿着豪輪里侍者的衣服,赫然是剛才給白崎時音進行魔術表演的那個男人。他低下頭畢恭畢敬地打開了手中的皮箱——

裏面一字排開了幾瓶葯,用泡沫裝填,紅褐色的半透明瓶身顯露出了裏面紅白色的膠囊。

——這是黑衣組織還在實驗階段的藥物「APOPTOXIN4869」,同時也是橫濱政府和FBI這次的目標。

「聽說是劇毒呢,」走上前的太宰伸手拿起了一個藥瓶,膠囊在瓶子裏發出了窸窣的聲音,太宰治勾了勾唇小聲呢喃,「不知道吃下去了會有什麼反應。」

一句輕飄飄的話語卻一下子讓部下們的心懸了起來。港口黑手黨的幹部是個自殺狂這件如果說出去,無疑會被人當做是玩笑的事情,卻是事實。

誰也不知道太宰什麼時候說的是真的,什麼時候又只是在說笑。

好在從艙室的門口傳來了的腳步聲打破了這份沉寂。

太宰治側頭看去時,見到的就是腦袋上纏着紗布,被揍得鼻青臉腫的「服務生」。

「呀,辛苦了,松坂君。你這是……被揍了?」驚訝的語氣配上太宰捉弄人似的輕鬆笑意,完全讓人感受不到他驚愕的意思,反而聽出了揶揄的意味。

「是……,對不起,太宰先生,我沒能遇見接頭人,嘶——,」松坂尷尬地牽動着嘴角,被牙齒磕破的嘴角一扯就疼,男人摸了摸嘴巴,齜牙咧嘴地緩了緩,才接着說,「政府那邊的女人出現了,被她打了頓。」

「噗——」看着松坂蠢笨難堪的模樣,太宰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了聲,「這不是有好好地遇到接頭人嘛,松坂君。」

松坂沉默:「……」

——如果還沒有意識到被自己的上司帶頭耍了,他這智商也就告別干黑手黨了!

「松坂君會這麼灰頭土臉,難道是連槍都沒能拔/出來就被揍了?」太宰微微眯了下眼,松坂無法從上司不真切的微笑里讀出他真實的想法,太宰似乎也並不需要他的回答,因為他已經自顧自地說下去了,「稍微有點可惜吶,明明用槍的話能看出更多的東西的……」

「非常抱歉,太宰先生。」不知道該說什麼,松坂只能低着頭再度表達歉意和恭敬。

「啊,我說這話不是在怪松坂君哦。在黑衣組織那樣嚴密的包圍網裏都能夠逃脫,還只受了點輕傷,如果不是因為我們這些黃雀在,她一定能出色地執行任務吧,」太宰涼薄又輕描淡寫地評價,而後瞥了眼地上的屍體,「事情推給政府那邊,讓善後人員過來處理。」

「接下來,」收斂了微笑的太宰,似乎是滿懷期待,卻又輕若無聲地道,「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才能發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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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我身邊的人總在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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