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五十九章
嗯……?[恭喜宿主獲得稱號-傳奇性浪漫的(C型號)-、稱號-傳奇性浪漫的(D型號)-]
[恭喜宿主首次收穫攻略成果,獲得神秘隱藏獎勵-伊藤誠的一點人生經驗。-]
[稱號-傳奇性浪漫的(C型號)-
描述:長安市上酒家眠。人生何時何處不能睡?裝備該稱號時,不管在哪裡,你都能安然迅速地進入高質量的睡眠,而且看起來都很瀟洒。]
[稱號-傳奇性浪漫的(D型號)-
描述: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遲到有什麼錯?只是遲到而已嘛!裝備該稱號時,只要足夠理直氣壯,你的遲到看起來會很有道理。]
[非實物獎勵-伊藤誠的一點人生經驗-
描述:用一點人生經驗,做一些微小的貢獻。持有此獎勵后,陷入修羅場后的危急關頭必然觸發。如果有萬一,至少你能很大程度上避免菜刀結局;就算被菜刀,至少也能躲開被人拿下割掉腦袋收藏的二血。誠哥祝你好運。]*
……
享樂人生模板的話配備這種稱號也算是理所當然?
直到系統音過了,她才聽到剛剛走神時忽略了的萊森德爾的聲音。
「……這就是親吻嗎?」
淺金髮的美少年仰著頭看她,臉頰上染起不明顯的紅暈,眼睛明亮,「我親吻了你?真好!」
陸離啞然失笑,「這可遠不算真正的親吻;但我們的確已經算是親吻。」
她丟掉花,仔細打量他的精緻柔美的五官和紅唇貝齒,只覺得他真是好看,簡直沒有一處是不夠美的,重複他的名字:「——萊森德爾。」
少年一動也不動,微微身體,任由她用打量自己,甚至只是被她註釋,就覺得血液發熱,幸福得要融化開來,謀求她的誇獎:「你喜歡我嗎?我算不算好看?」
從影子變成實體的夢中之人抱著他在塔樓之上,輕聲訴說,「當然,我是為帶你飛行而生的騎士。」
萊森德爾就又笑了起來,一會兒,又有點不好意思地問她,「你既然能飛,能不能摸到雲朵?有沒有抓住過月亮?我特別小的時候不在新都,只記得有室內燈和路燈照明,從來沒見過新都這樣的天空。」
或許他並不知道,新都的天空都是假的,日升月落都是精心計算的假象。但夢境又何嘗不是夢境呢?陸離便回答他:「如果你想要看,我們現在就能去雲朵上。」
少年先是立刻露出了興奮又期待的神情——但隨即又想到了什麼的樣子,怏怏地低下了頭,然後勉強露出笑容,「可是,我去那麼高的地方,一定會生病的呀。如果我生病,瑪莎姐姐就會挨阿嬤罵——對啦,你現在不記得了,瑪莎姐姐一直在照顧我;阿嬤很兇,聲音也特別大,總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像個烏鴉!」
陸離便含笑問他,「我也像烏鴉?」
萊森德爾這才反應過來陸離也穿著一身黑色,卻立刻皺著眉認真地回答她:「那不一樣!」他甚至有點忿忿不平,指責陸離,「你怎麼能把自己和她比較?她既不會飛,也沒有帶著玫瑰。你、你是夢的碎片呀。」
他真是個幼稚得可愛的小孩一樣,這樣說著就在眼眶裡蓄起了淚,眼眶紅紅的,充滿對陸離隨便懷疑自己的不滿。
陸離嘆了口氣,抬起他的下巴,淺淺地親吻柔軟如玫瑰的唇。
少年瞪大了眼睛,嚇得眼淚都收了回去,怔怔地看著她。
陸離很快就放開了他,說道:「我會把月亮送給你。」
萊森德爾顯然已經暈暈乎乎的,連之前在說什麼都不記得了,只是按照她的話點頭,忍著笑的樣子像把堅果儲藏在臉頰兩側等待細嚼慢咽長久品嘗到松鼠。
這時,她聽到三樓的房間里傳來叫著「萊森德爾?你去哪裡啦——?」的尖銳聲音,不由得向下看了一下。一個勉強將肥胖的身軀塞進緊繃繃的黑色連衣裙里的女人,從大開的窗戶里探出頭,向下面看了看,見四處都看不到他的蹤影,焦躁地關上了窗戶。
萊森德爾說:「一定是又有人要找我實現願望了。」他有點悶悶不樂,「阿嬤不喜歡我,除了這種時候,都不來找我的。」
陸離不動聲色地警覺起來,「實現願望?」
「嗯!瑪莎姐姐說我是天使,所以才能幫人實現願望。」萊森德爾低聲說,「……可是,媽媽說是多虧我在這裡,家裡才能過上日子……然後媽媽就沒來見過我了。」
少年抬起眼睛,眼角發紅,緊緊抿著唇。
「你一定要來見我呀。」他說,「只在夢裡,我看不清你。」
陸離於是許諾,「好。」
就在他們交談的這一會兒,陸離注意到教會的側門中出來七個一望便知訓練有素的侍從,四散在巷子里,看樣子已經開始搜尋。
陸離忽然意識到萊森德不良於行的腿,可能就是這所謂的「實現願望」的異能所消耗的代價。
這個世界里每個人的異能都是獨自的黑匣子,他人只能看到最終結果,卻不知道每個人的異能所消耗多少精神力,在體內進行怎樣的迴路流轉。
她對所謂的實現願望的異能沒有任何覬覦之心,只是意識到這個環境對於他來說是個完全的囚牢。或許他正是被親生父母賣給這裡的某個人,又以他為中介,做奇貨可居的生意。
她一瞬間又想到了很多東西。
這個人能在新都跟有權有勢的人來往,在教會的地界上安置手下——想來應該是個相當了不起的大人物。
而她若要向更高處去,就必須踩著他人。
這個幕後的人應當是非常重要的人,而且是個污點藏得很多的人。在局裡的人利益密切相關,不敢指出這些,她卻能靠著這污點踏入局內,一氣站在比這人更高的地方。
——更何況即使她成功,萊森德爾也會遮掩她的鋒芒。因為眾人可以以為這年輕氣盛的Alpha是為了虛無縹緲的愛情而衝冠一怒呢,沒人會對她提高警惕。
想著她不禁又掩了下眼裡的情緒。
日光終於變得少帶了一點溫暖。萊森德爾安靜的說:「我該回去了。大家找不到我,會著急的。很多要實現願望的人,給我好多好多的寶石,要換的卻只是生命——我既不想要寶石,也不覺得寶石能換生命……。」
他湛藍的眼眸里盛滿溫柔的惘然。
「……其實我……我不知道什麼才算對錯。」
「那麼,我來替你判斷吧。」陸離說。
她輕柔地撫摸著他淺金色的柔軟捲髮,另一隻手的食指抵在他的唇前。「——不要告訴別人。」
萊森德爾用力抿著嘴,好像這樣就是絕對不會泄露秘密的意思,睜大眼睛看著她,忽然緊張兮兮地小聲說:「你要跟我一起做一個秘密嗎?」
陸離又笑了。
「是的,我有個秘密要與你一同保管。」
「我會走向有權柄的位置。」
她說,「我定然會走到高位的。所以,讓我來替你判斷前行的方向吧。你只要跟著我,做欣賞風景的旅人就好。」
萊森德爾的神情怔住了——過了一會兒,他才遲遲地反應過來,倏然間眼淚掉了出來。他孩子氣地一邊用手背擦掉眼淚,一邊說:「對不起……我不是想要哭的。我明明……明明很開心的……」
「我知道的。」
她溫柔地說。
這麼說著,陸離抱起來他,看好房間里沒有人,將他放在房間里的床上。
在不過午後的尚且透明發白的日光里,她微微躬身,在他白皙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吻。
「好了,此夜將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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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去了哪裡,姐姐?」
同學們早已向他告別,三三兩兩地離去,唯有陸嘉樹煩躁不安地待在車邊,等不知去了哪兒的陸離回來。
一個墓星來的人,一無所知就在這裡逛,又不認得路——說到底就不該同意她跟來的!
陸嘉樹覺得自己已經等了好久,才看到她不疾不徐地踩著仿鵝卵石鋪的路牙走過來,神情散漫;偏偏她實在好看,陽光底下身形纖長,睫毛在眼下投出晃動的陰影,短髮的發梢隨著步伐微微擺著。
於是他一口氣咽了回去,卻又完全咽不住,還是擠出笑容,故作關切。
「——難道是沒見過這麼多建築,覺得好奇么?」
「是很好奇。」她冷淡地看了他一眼。
仔細看看,其實她的眼睛仍然是偏圓的輪廓,眼角上挑,下睫毛蒙蒙的,單單一雙眼,就無端帶著點霧氣蒸騰的冷淡之意,挑起來嘴角,是恰到好處具有疏離感的嘲諷——居高臨下的那種。
「你的刻薄過度了,陸嘉樹。刻薄太過,就不夠可愛了。」
她經過陸嘉樹的身旁坐進車裡,順手又隨便揉亂他的頭髮。
「——不過我終究還是很喜歡你的。過來。」
這個真正欲求不滿的混蛋,抱著人就忍不住要品嘗他嘴唇的柔軟香甜。陸嘉樹又是無力招架,等到告了一段落,才氣憤地推開她:「陸離!你到底明不明白你是陸家宗子?」
「我明白呀。」
「那你……你若果真的喜、喜歡我就不該這樣對我——你又不能標記我,也不能和我結婚——私生子和正室子在一起,你——」他閉上眼睛,深深地舒一口氣來憋住即將流出來的眼淚。「……你不過把我當個玩意兒而已,就不要隨口說招人誤會的話。」
空氣稍微寂靜了一會兒。
陸嘉樹死死閉著眼睛,然後忽然聽到一聲嗤笑。
「陸嘉樹,你竟然當真了?」她的聲線懶洋洋地,譏笑道:「我還沒把你的姐姐當真呢。我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你跟我演甜,跟我撒嬌,不就是為了討我喜歡?我的一舉一動,都是出於你的期待而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