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學會相信

41.學會相信

世上長相相似之人何其多,關佑恆相貌雖很像他們認識的那人,但在沒有事實依據之前兩人也不敢貿然提起此事。

「這位就是貴府二少爺?果然鍾靈毓秀,關二爺有如此出色的一雙子女,不知要羨煞多少人了!」楊少華壓下心頭的震驚讚嘆道。

因著江、楊二人在震驚過後幾乎是立刻便收起了表情,是以他們那一霎那的表情變化,注意到的人還以為他們只是震驚於關佑恆的俊秀靈動而已,並沒有多想。

關二河輕笑:「哪裡,哪裡,楊師爺過獎了。」

一旁的如意與有榮焉地道:「我家二少爺就是這麼好!不過兩位大人敬請放心,少爺還年幼,不會搶走大人們過多風采。」說完后花痴地笑了兩聲,最後忍不住又補了句,「不過再過兩三年等少爺長大了就難說嘍!」

如意自覺已經和江沐塵兩人很熟了,是以說話半點不見外。

「如意姐姐,你又取笑我了。」關佑恆說完臉上露出幾分羞澀的笑容,配上那精緻的小臉,簡直讓人有股將其揉進懷裡的衝動。

今日來是為正事,雙方寒暄過後江沐塵也沒讓其他人出去,一臉正色問關二河:「河邊那具無名屍體已證實是李潛,李家人稱兩年前死者來到青山縣曾找過你且與你發生過爭執,可有此事?」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都驚到了,這個時候縣太爺來此問這種話,表明懷疑關二河是嫌疑人了,關老太太大驚道:「我家二河才不會殺人!」

關二河見狀忙讓長房的人將老太太送回房中,關大夫人不想走,被關二河冷眼一掃,她不得不跟著送老太太走。

關欣怡眸中閃現擔憂,略帶不安的目光不期然與江沐塵對視上,對方安撫沉穩的眼神令她紊亂的心情突然安穩了下來,等意識到自己情緒變化后大驚,僅僅對方的一記目光便令自己踏實下來,這種事從未發生過,原來江沐塵在她心中已經重要到能輕易左右她的情緒了?

關佑恆坐在姐姐身邊,沒注意到她的情緒變化,他在擔心關二河。

「回大人,兩年多前李潛確實有找過關某,當時是為了他被土匪砍斷兩根手指一事請我幫他打官司,大人您也知道,那些土匪窮凶極惡,連當時的官府都不敢得罪他們,何況是關某這等無權無勢的普通百姓?這個官司即便他給我再多錢,為了自己及家人的安危我也不會接!他罵我是貪生怕死的小人,說我欠他的就該還,當時我們鬧的不歡而散,後來他又找來兩次,我都避而不見,再之後聽說他有事離開了青山縣,那之後長達兩年沒有再見過,誰想他卻是遭遇了不測!」關二河表情嚴肅語調沉穩,說完后他道,「我們確實起過爭執,也因著程家的事與其有過矛盾,但這些遠沒有到要殺人滅口的地步,還請大人明查!」

江沐塵俊臉微凜,點了點頭:「本官定會嚴加調查,關二爺還請將當年你所知道的所有有關李潛的消息都詳細說出來,本官所知道的線索越多,查出真兇的機會便會越大。」

楊少白頗有些意味深長地道:「關二爺若真的與本案無關,我想江大人即便不吃不睡都不會讓你有事,這點想必關二爺能感覺的到吧?」

這話問的令關二河不知如何回答為好,有些事他是能感覺的出來,但人家男方沒挑明說呢,讓他這個作女方父親的如何說?

關佑恆漂亮的鳳眼一直好奇地看著在場的人,單純得彷彿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的樣子。

「你扯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麼?說正事!」江沐塵有些尷尬,但他生了副天生正經的臉,只要臉色一板,那正經嚴肅的模樣就讓人不好再去胡思亂想。

「我覺得我剛剛說的那些對你來說才是最正經的,你不覺得嗎?」楊少白說完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關欣怡。

關佑恆眼睛更亮了,直直看著臉色即將掛不住的江沐塵。

關欣怡此時最關心的是父親會不會捲入這個案子中,其它的事她無暇顧及,對楊少白的話根本沒在意。

楊少白見此不禁感到氣餒,他是白表演了!原本他要去找顏涼,結果愣是被江沐塵拉了來當陪襯!

光問案讓手底下誰來不好?至於縣太爺親自過問嗎?江沐塵若自己來定會被人懷疑,於是可憐的他便犧牲見自己心上人的機會被迫陪姓江的關心他心上人!這哪能不讓他感到不滿?就要說些什麼讓害自己見不成心上人的傢伙不自在!

你給我老實點!江沐塵投過去一記警告的眼神。

暫且放你一馬,回去再算賬!楊少白輕哼。

關二河將兩人的眉眼官司看了個清楚,裝作什麼也沒看到垂眸恭敬地道:「關某深知兩位大人一心為民,身為青山縣的一員,關某深感慶幸。只是有關李潛的事關某隻記得這麼多,畢竟是兩年多以前的事,有些細節可能當時不在意便沒記住,兩位大人請容關某仔細想一晚,看能否找到有利於本案的線索可好?」

目前只是李家人說出了一些懷疑,僅憑一封信就指證關二河為嫌疑人有些牽強,於是此時關二河請求給一晚仔細回想的要求便並不算過分,江沐塵允了。

出門時,楊少白一刻都等不得便跑去木圍坡了。

江沐塵也沒管他,讓出來送他們的關二河等人回去,臨走時他看了看關欣怡,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又礙於人多最後放棄。

關欣怡沉默了片刻,突然對關二河等人道:「爹,你們先回去,女兒有話要與江大人說。」

關二河不太願意,張嘴要說反對的話,結果被得了姐姐眼風的關佑恆扯住胳膊道:「爹,兒子剛畫了幅山水圖,幫我看看還要加些什麼,您知道梁夫子向來很嚴格的。」

這姐弟二人又串通著對付他這個當爹的了!關二河無奈地搖了搖頭,留下句「儘快回來」便被兒子拉走了。

江沐塵將人帶至無人的地方后,轉過身俊眸牢牢鎖住她的臉:「你要問什麼?」

「那李家人是何態度?一副咬死李潛之死與我爹有關係,還是只是提供些他們僅知的線索而已?」事關父親,關欣怡此時沒有風花雪月的心情,俏臉極為嚴肅。

江沐塵見狀心中微嘆,收起其它想法,正色道:「一個人突然得知家人慘遭橫死,這樣的情況下任何一個可能都會令他們平靜不得。」

「就是說他們認定李潛是我爹害死的了?」關欣怡立刻便抓住了他話語中的關鍵。

她看問題的眼光確實很精準,李家人態度如何關家其他人都沒多想,她卻在意了,江沐塵為她的敏銳嘆了口氣,安撫道:「萬事都要看證據,目前僅有的還不足以說明此案與你爹有關,你莫擔心,有我在,不會讓你爹被冤枉的。」

其實以目前江沐塵的身份來講,最後一句話說得頗為不妥,但此時此刻他也顧不得,何況他只是說不會讓關二河被冤枉,「冤枉」這個詞是建立在他確實什麼都沒做的情況下。

關欣怡明知她說什麼都與本案作用不大,但還是忍不住為關二河說話:「我爹雖有些貪財,卻不會有膽子殺人,當年李潛與程家的官司我爹偶爾想起來還會經常說對不起李潛,一個人在長期愧疚之下如何會殘忍地勒死他?」

江沐塵望著一臉嚴肅卻目中含憂的女子,突然間有些心疼她,自從來到青山縣,關家的人接連出事,每一次都要靠她出面,以前是關二河不在,如今他回來了,卻又有新的事發生,她依然逃不開操心的命運。

看出他眼中的心疼,向來自立強勢慣了的關欣怡突然感到不自在,別開眼輕咳一聲道:「回去后我會好好問問我爹當年的事,說不定會助他想起一些有利於案情的事,若以後事態走向對我爹很不利……」

「你放心,我會將你爹的事當成自己的事,這件案子我會認真徹查。」江沐塵能保證的也只能是這些了,見她眉目緊鎖不放心的模樣,忍不住握住她的手安撫,「你要學會相信我,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及你的家人有事!」

這是此時心緒不寧的關欣怡最需要的保證,她沒有抽出自己的手,定定看了會江沐塵后回了句:「謝謝你。」

*****

楊少白很晚才回縣衙,回去時見江沐塵的書房還亮著便過去了。

江沐塵上下打量了番全須全尾回來並且半點不見狼狽髒亂的人,詫異地問:「今日顏大當家心情很好?」

看出他意思的楊少白立刻眉毛豎起,不悅道:「怎麼?我非要掛了彩回來才正常?」

「難道不是嗎?」江沐塵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楊少白氣得後悔進來了,踢了踢他書桌腿怒道:「人家良心發現不再對我拳打腳踢了!再說打我又怎麼了?打我罵我那是因為重視我,這是情趣,你小子懂什麼?」打死都不會告訴他自己在木圍坡轉悠一晚上根本就沒見到顏涼!

江沐塵掃了一副受了污辱的某人,不再逗他,直接說正事:「我等你回來,就是想問問你對於關家二少爺的看法。」

楊少白聞言表情立變:「你說那個長得像……的小子?」

江沐塵沒說話,但表情已經給了答案。

「實在是像!」楊少白摸著下巴想著關佑恆的樣子,忍不住道,「這小子有蹊蹺,一直聽說他學問好本事大,卻連童生試都不去考,之前還不覺得如何,今日見到他的樣子方覺此事不一般,我想有時間可以好好查一查!」

「目前查李潛的案子要緊,關佑恆的事也不急於一時。」

「哼,事關大小姐的親爹,你當然要……」楊少白打趣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門外傳來的氣怒聲打斷。

「姓江的你給我出來!」是黃興的聲音。

江沐塵眉頭皺了皺,沒立刻起身,而是拿筆在紙上寫了好一會字后才放下筆走出書房。

等得不耐煩了的黃興也顧不得質問他為何出來的這般慢,將手中的紙條扔給江沐塵,怒道:「那個死土匪將紙條塞入本官隨從的錢袋裡,真是豈有此理!本官現在就命你不用再查李潛的案子,直接帶官差上山去掃平那個土匪窩!」

江沐塵拿過紙條攤開,楊少白忙探過大腦袋,看完紙上的字后「噗嗤」一下笑出聲。

只見紙條上寫著歪歪扭扭一行字:黃胖子實該撒泡尿照照自己,賴□□想吃天鵝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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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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