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月色很美

38.月色很美

「江大人,楊師爺,這大晚上的您二老還趕過來,命你們過來的人可真不是東西啊!」張暮沒好氣地道。

江沐塵並沒有被他的態度激怒,涵養很好地微微一笑:「本官過來只是奉命問明下情況而已。」

話外音便是,只負責問,別的事一律不管。

顏涼聞言眉一挑:「大人英明,此三人擅闖我寨,自己觸動機關被吊於樹上,並非我寨中兄弟害他們致此。」

張暮立刻接話:「對!他們狗膽包天擅闖民宅,不是我們請他們來的!被吊於樹上也是他們技不如人眼睛瞎!」

三名土匪,一個被張暮石頭打暈迷了,另外兩人神智還很清醒,聞言非常氣憤地道:「江大人你就任人這般羞辱我們?你如此縱容他們簡直是不將我們大人放在眼裡!」

另一人道:「我家大人初來青山縣便被這姓張的土匪偷了玉佩,之後我等幾位兄弟又被這個女土匪打成重傷,江大人懼怕土匪淫威不敢管,黃大人沒翻臉那是給你留了臉面,別真的以為我們大人奈何不了你!」

「這是剛被吊上吧?還能說話氣人呢,想來問題不大,照這情形看來再吊他兩天都死不了。」楊少白手拿摺扇柄輕敲掌心慢悠悠地道。

「你!」侍衛氣得差點吐血,恨聲質問,「你們是來救人的還是看笑話來的!」

一名小小侍衛都敢對著江沐塵及楊少白如此不敬,可想而知他們主子平時的作風是何等模樣,有句話說的好,叫有其主必有其仆。

江沐塵沒理會兩名無理侍衛的鬼吼鬼叫,對顏涼道:「以後再有宵小擅闖貴寨,不用管是誰的人,儘管教訓,理在你方,鬧出了事一律當成江湖恩怨論斷,官府不會過問。」

這話說的還挺中聽的,張暮英氣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抱拳道:「江大人真是一心為民的好官,我等知道怎麼做了!」

兩名侍衛聞言驚恐,大聲抗議不行,最後再也不敢狗仗人勢,紛紛說軟話哀求起來,不說動江沐塵將他們帶走,萬一這些土匪喪心病狂將他們殺了呢?

顏涼看著江沐塵:「姓黃的狗官三番五次派人來搗亂,我們看在江大人的面子上才不與他們計較,結果顯然他們都是狼心狗肺的東西,不但不知感激,反到如他們主子那般對大人百般不敬,這種人留著確實沒什麼用。」

看在江大人面子上?楊少白覺得這句話格外刺耳,看了看目光一直放在江沐塵臉上的顏涼,覺得自他們過來,她的眼裡就沒有自己的存在,心頭頗不是滋味,忍不住眼含怨氣地瞪向身旁之人。

江沐塵感覺到來自身旁的敵意,莫名其妙地看過去,正對上楊少白來不及收回的盈滿嫉妒的眼。

江沐塵:「……」

天色已晚,對方又沒有多事的意思,顏涼也沒有再互相客套的打算,看了眼身旁一直未出聲的關欣怡后對江沐塵道:「很晚了,本寨主也不打算再耽擱大人休息的時間,既然都要下山,勞煩大人送一送關姑娘。」

關欣怡聞言一驚,詫異地望過去:「顏姐姐?」

張暮當下大急,差點就蹦起來了:「大當家,人家縣太爺一天到晚操勞那麼多事多辛苦呢?送關妹妹回家的事就包在我身上好了!」

「張二當家客氣了,送人而已,本官不辛苦。」江沐塵一本正經地回道。

自顏涼開口說讓江沐塵送關欣怡回家起,楊少白酸到不行的心突然轉好,此時也有心情說笑了,望向張暮道:「貴寨剛進了無恥惡賊,張二當家你還是留在寨里為好,誰知道過後會不會又有新的賊來?」

你才是惡賊!被吊得頭暈腦脹的侍衛們恨恨地腹誹。

「何況,大人送關姑娘回家正好順路,以大人的身手,本縣除了顏大當家還沒人能在他面前討到好,由他護送關姑娘再安全不過!」楊少白一消了對江沐塵的酸意,便立刻化身為貼心好夥伴為好友謀福利。

安全個鳥!就是他送才不安全呢!張暮恨恨地瞪著楊少白,大有要干一場的架勢:「我送就可以!」

「張暮!」顏涼冷淡的聲音傳來。

「在。」

「關姑娘有事要與大人商量,你留在寨中。」顏涼開了口,張暮再不甘也只能認了。

關欣怡睜大眼望向顏涼,一臉控訴,她沒什麼要與江沐塵商量的啊!

顏涼狀似未看出她的不滿,將其推到江沐塵面前,語重心長地道:「本寨主將關姑娘交給大人,她的安危就交給你了。」

江沐塵雖詫異於顏涼會在他與張暮之間選了幫他,但好事送上門他沒有拒絕的道理,正色保證道:「顏大當家放心,關姑娘的事就交給本官吧。」

離開時,關欣怡還頻頻回頭對顏涼表達自己的不滿,她已經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自他來到此地,她不但沒說話,連看都沒往他那方看一眼,結果她就這麼被顏涼出賣了!

唉,可憐的小妹妹,你此時生我氣,以後會感激我的。負手而立的顏涼靜靜地望著漸漸離去的一對碧人,她曾經的和現在的好朋友,真心希望他們能幸福。

「你在羨慕他們?」在顏涼不知想著什麼出神時,耳旁突然傳來一道討厭的聲音。

顏涼這才發現楊少白不知何時已經來到自己身邊,俏目一冷:「你怎麼還不滾?」

「滾什麼?我堂堂一美男子辛苦爬山至此,卻連口水都沒喝著就被人趕了,這就是你顏大當家待客之道?」楊少白就不走,不但不走還賤賤地直往她身邊湊。

顏涼一腳將他踹開,嫌棄地道:「客人來了本寨主自當給水喝,礙眼的人來了則是像這樣。」手指了指被倒吊著的三名侍衛。

楊少白驚恐地後退一步:「我絕不當那個礙眼的人!」

「被吊上樹和自行滾下山,你可以選一個。」

「本少爺選擇上山喝你親手泡的茶……啊你這臭婆娘,謀殺親……人啊……」被顏涼一腳踹得滾下山坡的楊少白沒想到自己在經歷被打腫眼、被掰折手腕后又多了個被踹下山,追個媳婦兒而已,誰像他這麼辛苦?

顏涼靜靜看了會楊少白滾落的方向,突然轉身往山上走。

全程觀看了這場鬧劇的張暮同情地看了眼山下,沒能送成關妹妹又如何?這個被大當家踹下山的倒霉蛋才最可憐!

原本他正鬱悶著,結果看到楊少白這慘樣,張暮覺得自己心情好了許多,呼吸都變得順當了。

「那個,大當家,你怎麼對楊師爺這麼凶?」張暮沒忍住跟上前去問。

顏涼腳步未停,毫不猶豫地:「看他不順眼。」

「是嗎?雖然大當家對他很兇,但不知怎麼的,我怎麼隱隱覺得你並非如表現得那般討厭他呢?」

顏涼聞言突然停住腳步,驀地回頭瞪過去:「你說什麼?」

隨口一說的張暮見狀嚇了一跳,忙亡羊補牢道:「我說那姓楊的簡直是個混蛋!人長得輕佻不說,還油嘴滑舌,不懂看人臉色,簡直不可理喻,這世上怎麼有這麼討厭的男人呢?簡直丟盡我們男人的臉!你說是吧大當家?」

顏涼冷眼定定看了他好一會,紅唇緊抿。

他說錯話了嗎?怎麼說了楊少白壞話感覺大當家更生氣了?張暮被瞪得頭皮發麻,想著要不要改口誇楊少白好時,顏涼突然走了,想是怕他又追上前嘮叨,直接施展輕功消失不見了。

大當家這是幾個意思?楊師爺究竟是討厭還是不討厭呢?張暮傻眼了……

話說結伴下山的江沐塵與關欣怡一前一後地走了一段路,期間兩人都沒有說話。

跟在主子身後的如意受不了過於安靜的氛圍,開口道:「小姐,你不是有事要與大人商量嗎?怎麼不說話?」

這臭丫頭,哪壺不開提哪壺!關欣怡輕斥:「閉嘴!」

她就提醒下小姐別忘了正事,怎麼還挨罵了?如意撅起嘴無聲釋放自己的小情緒。

江沐塵看了看四周,最後拇指食指捏在一起置於口中,瞬間一道響亮清脆的聲音響起。

「哇,縣太爺居然還會做鄉下小子們做的事!」如意顧不得再鬧小脾氣,立刻驚奇地望向江沐塵,兩眼直放光,「放牛娃們還有呼喚夥伴出來玩的臭小子們就愛吹這個!」

被「嫌棄」了的江沐塵沒有半分尷尬,坦然道:「英雄還不問出處,吹個哨子這等小事自然誰都可以做。」

還沒等如意反應過來,一道身影迅速趕了來:「大人!」

江沐塵指著如意道:「你將她先送回關家。」

「是!」那人說完便迅速提起如意胳膊以著極快的速度將她帶下了山。

關欣怡見狀很生氣:「江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關姑娘,不先將她帶走,我們如何能單獨聊一聊?」江沐塵臉上不見半分愧意,突然伸手握住她纖細的手腕,稍一用力便將她整個人拉至身前。

「我們沒什麼可說的。」關欣怡俏臉寒霜,用力抽手,無奈他的手就像鐵鉗般掙脫不開。

江沐塵雙手握住她的兩隻手腕,垂眸牢牢盯住她的雙眼:「昨日的信你看了嗎?」

「沒看!」

原來女人使性子也能這般可愛,江沐塵眼中含笑:「我覺得我們兩人都不小了,彼此也還算般配。」

「誰和你般配了?放手,我要回家!」關欣怡手掙不脫,氣得開始踹人,她此時心跳得厲害,不做些大動靜轉移注意力,她都怕自己的心跳出胸口!

今晚的月色依然很美啊,江沐塵看著天邊的圓圓的月亮,心頭一熱,黑暗似乎給了他勇氣,低頭看了她片刻,突然手臂一張將她整個人瞬間環入了自己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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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上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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