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密謀

他們的交談李京插不上嘴，也沒必要插嘴，只要做好自己的那份工作就可以了，至於在哪個地方哪個國家對他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不要被窮奇給吃了。

李家的長輩們密謀已定，坐等季常兩大家族的到來。

灌口城在即將歲末的時候，商業區發生了一場大火，大火燒的極為怪異，只燒毀李氏和王氏兩家的商鋪，一燒就是一大片，其他商鋪並沒有遭受多少損失，顯然是人為造成的。

一時間，整個灌口炸開鍋了，平民們幸災樂禍的議論著。

「王氏為非作歹，不知做了多少壞事，遭報應了吧。」

「只是這李家的商鋪一向公道，也遭了這火災，損失反而是最大的，8成是有人報復。」

「不錯，我聽別人說，是宜州姜氏所為，姜氏和這兩家可不大對付。」

城主府，王玄機一臉鐵青，王氏商鋪救火及時，損失較小，對於他們而言，這點損失還是可以接受的，只是，這場火災對面子的傷害才是重點，堂堂城主的商鋪，就被人一把火給點了？

「賢弟，你怎麼看這件事。」

「很明顯，縱火之人是報復行兇，我們王氏仇人無數，還真不好說是哪一家報復我們，只不過李家倒是沒什麼仇人，我們王家算一個，姜家算一個。算來算去，我們兩家共同的仇人，就只有一個姜家了。」

「賢弟的意思是姜家所為。」

「非也，姜家人可不是傻瓜，如此明目的行兇，誰都可以看出是他們所為，顯然是有人嫁禍於他們。」

「有道理。依著賢弟的意思，我們該如何。」

「損失最大的是李家，整個商鋪基本被燒沒了，可惜，這些商鋪本來要歸我們王家的。縱火的人極有可能就是來燒李家的，只是順帶著少了我們，出了這麼大的事，李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們靜觀其變即可。」

灌口大火之後沒過幾日，天空開始下起雪來，距離歲末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了。

李京一襲白衣，抱著暖手爐，站在別院的門廊上，欣賞著漫天簌簌而下的大雪，這是他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場雪。

這幾日，吞噬的渴望不再困擾他，廊下賞雪，倒是難得的清凈。

秦婉如小姑娘陪在他的身邊，穿著李京給她定做的小紅袍子，小手裡也抱著一個小暖爐，小小的臉蛋兒微微有些發紅，不過小姑娘的心情似乎不錯，陪著李京欣賞著難得一見的雪景。

別院的們吱呀一聲開了，李克仲冒雪而來，稟報道：「少爺，季常兩家的家主到了。」

李京點點頭，將手裡的小暖爐交給秦婉如，隨著李克仲而去。

他到了客廳時，庭上已經坐滿了人，除了季無言和小丫頭片子季曉雅，無一人認識。

他邁步而入，向廳上為首五人施禮。

坐在正中間的自然是李老二李崇陽。

李老二左手邊一人約莫60來歲年紀，一身勁裝，精神極好，身材比旁邊的李老二壯碩了一圈，滿臉鬍渣，根根倒立，端的是一條好漢，不過，最引人注意的莫過於他雙頰的兩塊酡紅。

此人乃是常氏家主常萬里。

常萬里左手邊的大漢，是他的兄弟常百里，兩人相貌極為相似，兄弟倒是沒有兩頰的酡紅。

李老二右手邊的老人身材高瘦，長須飄然，清矍的面孔，兩眼精光四射，乃是季氏家主季有來，旁邊是他的兄弟季有去。

李老二無比鄭重的離開座位，向李京介紹每一位季常兩氏的家人。

這些人比先前那四人小了一輩，分左右而坐，李京依依施禮，到了最後兩位，自然是和他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季曉雅和常京。

李京還是第一次見到常京。常京繼承了自己爺爺的兩頰酡紅，身材可比李京壯碩的多，只是他天性靦腆害羞，這麼多人聚在一起，和李京沒說幾句話，他的脖子也是緋紅一片。

季曉雅趁機刮著兩頰狠狠的羞了常京一下，常京對季曉雅倒沒那麼客氣，一雙濃眉大眼絲毫不懼的瞪了季曉雅一眼，兩人似乎很是熟絡。

說來，李京比常京早生了兩個時辰，可按輩分來說，還得稱呼他為小叔叔。

李京在李老二凌厲眼神的注視下，乖乖的喊了一聲：「小叔叔。」

「上一世造孽呀，怎麼會攤上兩個實際年齡比自己小几歲的長輩，還讓不讓人活了。」李靜的心口在滴血。

行禮結束之後，李京在季曉雅常京兩人旁邊坐下。

常萬里道：「老侄，對於三族遷居大周之事，我們兩家沒有什麼異議，三族同生共死，唇亡齒寒，實為一家人，就不再討論了。

倒是前往京城救助李大哥一事頗有難度，如果可以舍了我這條老命就能救出李大哥，好，老命一條，拿去吧！」

常萬里稱呼李老二為老侄，卻稱呼李崇高為大哥，似乎輩分有點亂，旁人看來常萬里有輕視李老二的成分，兩個當事人卻毫不在意，都認為這是理所應當的。

李老二道：「老叔莫急，大哥在京城人緣極佳，朋友眾多，並不是人人都和我們為敵。如今的京城，風波漸起，各個派系隨時可能打起來，也不是完全對我們不利，到得京城之後，見了大哥的面，他足智多謀，定有萬全之策。」

其他眾人都點點頭，似乎默認了此事。

李京不免失笑，這幫人怎麼回事，叛國投敵可是掉腦袋的事，他們卻把希望寄托在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爺爺身上，而且似乎對自己這個爺爺充滿了盲目的自信。

只是他一個小輩，沒有絲毫話語權，只能聽著。

季有去道：「我們應該計劃的是將李大哥救出來以後，如何帶領著三族人穿過5關到達周國境內，這才是最難的事。」

季有來沉默寡言，只是默默點頭，默認了兄弟季有去的說法。

李老二道：「前些日子我去周國和他們談判，周國答應在歲末前夕出兵魏國大梁城，做佯攻之狀，將5關的守軍吸引過去，剩下的事情，只有我們自己一關關往過闖了，這還是大周看在大哥的面上，做出的援助。」

李老二說完，廳上陷入了可怕的沉默，前途未卜，與其在魏國等死，不如放手一搏，只是，這5關著實難過，即便有大周的幫助，廳里的很多人恐怕要死在這次出逃的路上了。

這時季無言站起身來，道：「小侄倒是有一計，可以幫助我們增加此次闖關的成功可能性。」

季無言如此一說，廳上眾人頓時精神一振，仔細凝聽這季無言的每一句話。

季無言從容說道「各位，且不要灰心。前些日子我和京兒在奴隸市場買了不少奴隸，據我觀察，整個奴隸市場差不多有2000多奴隸，過些時日，還會有500多奴隸進入到奴隸市場。

這些奴隸在年後才會陸續發往各處，對我們而言，是一個好時機，我們可以攻打奴隸市場，將這些奴隸放出來，給予他們承諾：只要他們和我們一起遷到大周，就給他們土地，還給他們自由。」

眾人陷入沉思之中，考量著這種方式是否可行。

季無言繼續說道：「我們成功策反了這些奴隸，再憑藉我們三家的私兵，打下第一關宜州，再將宜州的囚徒奴隸放出來，招募到我們的隊伍當中，再打第二關，這樣不斷的滾雪球，到最難的一關函谷關，我們有了一定的實力，會增加成功的可能。」

季有去道：「無言，你的這個計劃倒是有實施的空間，只是難度不小，第一個難題，就是如何策動這些灌口奴隸市場的奴隸？」

季無言道：「商鋪大火之前，我已經將商品轉為現錢，給這些奴隸每人發一份錢作為報酬，並給以土地自由的許諾，再加上我們三氏的良好聲譽，定可成功，此事，可全權交與我負責。」

「第二個難題。且不說這些奴隸有多少戰鬥力，他們沒有經過訓練，素質低下，該如何管理他們可是一個大麻煩。」

「可以讓我們三族的人作為低級將官，編入這些奴隸之中，領導他們，並制定規範，且賞罰分明，自然可以約束他們。」

「第三個難題，攻下宜州之後，放出宜州的囚犯和奴隸是否不妥？我們的錢物有限，總不能每一個人都發一分錢吧。」

「可將宜州姜氏抄家，財產均分給這些奴隸，讓他們嘗到甜頭即可。」

季有去繼續提問道：「第四個難題，過了五關，到達大周，大周見我等挾大量武裝人員而來，作何感想，而且魏國之所以動對我們下殺心，還不是認為我們有造反之心。」

李老二道：「這個倒是不用擔心，大周每年都會向寒霜地派遣大量的囚犯和奴隸戍邊，我們帶去這些奴隸，反而替他們解決了不少難題。」

季有去道：「此計我覺得可行，我們做的就是叛國之事，嘗試一下又有何妨。」

常萬里豪氣干雲地說道：「不錯，要干就干大點，皇帝一直怕我們造反，那就造給他看。」

計議已定，大家反而有了一個明確的目標，做著分派給自己的事情，心中的擔憂減輕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