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新年心愿
這天上午，集團要在會議中心召開全體員工大會；按照慣例，這樣的會一年兩次，年初一次，年底一次。
參會的人很多，除事業部總裁坐在頭一排之外，其他員工都是隨便落座。
大會正式開始前，偌大的會場安靜極了。許是騰飛集團規矩太大了，員工們都被管得服服帖帖；即便在無人監督會場紀律的情況下，幾乎所有到場人員都自覺地保持安靜，我左右的同事們更是都提前關閉了手機。
「今天大會誰主持啊？」田芳低聲說到。「還能有誰？金傑啊！」
此刻，我的目光在搜尋著小王。
「行了！別找了！我剛剛看見王總從側門出去了，應該是去方便了吧。放心，他丟不了！」「丟了才好呢！省得我天天操心。」
「哎呦！你有那志氣嗎？他要真丟了，你還不得瘋了！跟我就別裝了，李秘書，我還不知道你！」
正說著，金傑走到了會場中央。
「快看快看！帥哥耶！」
隨著金傑的登場，我後排的女同事們一陣「悉悉沙沙」的騷動。
「萬人迷啊！少女殺手！」田芳也跟著起鬨。
「各位同事，早上好。大會馬上就要開始了，請大家關閉手機並保持安靜，謝謝配合。」講完提示語，金傑看了一眼舞台右側。
「現在，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歡迎李寶元董事長為大家致新年賀詞！」
伴隨著激動人心的樂曲，李寶元閃亮登場。
隨後，金傑走下台，坐到了第一排最邊上的位置，和我隔著七八排的距離。
就在掌聲停下來的前一秒，金傑忽然回頭朝我這邊仰望過來；我們的目光瞬間交匯，彼此會心一笑……
中午吃飯時，我在員工餐廳碰到了金傑。
「早上這麼多人，你一眼就看到我了？」我問到。「我站在台上時就看見你了！當時，你還偷著往嘴裡塞東西呢！」
「啊？你眼神兒這麼好，連我吃塊兒巧克力也被你捕捉到了。」「是啊！我是千里眼，什麼都逃脫不了我的目光。」說完，他微微一笑。
「對了！說件正事，李鳳宜她媽怎麼樣了？」「嗯……還在醫院住著呢，目前診斷是心律失常，而且治療效果不是很理想。」金傑答到。
「心律失常可得引起重視，嚴重的話，可突然發作而致猝死；即便進展緩慢，亦可持續累及心臟而致衰竭。總之，是個很麻煩的病，預后不好。」
「幾天前，我又去看了一次，張炎的臉色不好，感覺整個人都提不起精神。我看醫生給她用的是Ⅰ類葯——利多卡因，要不她總犯困呢。」
利多卡因，臨床常用抗心律失常藥物，屬於Ⅰ類鈉通道阻滯劑；其較常見不良反應為嗜睡、頭暈、語言和吞咽困難等中樞癥狀，較大劑量則會出現低血壓、煩躁不安、肌肉抽搐等。
很顯然，金傑對這一藥物很熟悉；作為一個非專業醫務人員，他能了解這些著實令我感到意外。
「你很懂葯啊！」我笑著說到。「一般醫藥常識我還是懂的，我母親是醫藥世家，我姐姐也略通醫術；不過和你不一樣，她們學的是西醫。」
「原來是這樣啊！那你也算半個醫生了！」「不算不算！我就是自小耳濡目染，但本身並不感興趣，更不愛學。偶爾聽她們提一兩句，也就不經意地記住了。」……
吃完飯，我和金傑一起往外走。
等電梯時，他對我說到：「討教個問題，像心律失常這種心臟病會遺傳嗎？」
「臨床實踐表明，心臟病可以呈現出家族性，很多心臟病患者敘述，自己的父輩和或祖輩都有人得過心臟病，甚至因此致死；但心臟病會不會遺傳，這得分情況了。比如，先天性心臟病就很可能遺傳，但後天性的不好說；至少，目前從科學層面來講，心臟病具備遺傳性還未被充分證實。」
「那就是說，後天的，有可能遺傳，也有可能不遺傳。」
「是的！對了，你怎麼突然對這個感興趣啊？是不是張炎一病，你聯想到李鳳宜了，怕她以後也患上同樣的病？」我一下想到了這一可能。
「不是！她今後怎樣，和我關係不大。」……
俗話說：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可眼前實際卻不盡如此。在金李戀中，李鳳宜是很主動的，為了能與金傑早日訂婚，她甚至不惜放下富家千金的身段，藉助大師口中的「神明旨意」和「沖喜」來促成好事；由此可見，她對金傑的愛是極為炙熱與濃烈的。但一捅就破的這層紗被掀起之後，即所謂的「追到手」之後呢？李鳳宜如願過上幸福的愛情生活了嗎？答案恐怕是否定的。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在一番刻意努力之後，金傑依舊沒有愛上她。這算是一場情與愛付之東流的悲劇嗎？按照金傑的話來講，這是他與李鳳宜命中注定的陰差陽錯、有緣無分……
下班后，小王主動提出要請我吃大餐。我心裡明白，他這一舉動是為了哄我高興，用以消退昨晚的種種不快。
「新年想要什麼禮物？」點餐后，小王問到。「衣服首飾一概不缺，你不用破費了。」
「不是說你缺什麼，而是我要表達一下自己的心意。嗯……買個手鐲吧，或者買件好衣服，過年正好穿。」「不要！我什麼都不要！」
「哎呀！我的小姑奶奶，您就給我個機會吧！」「好！我給你機會！我就要你，把你給我就是我的新年心愿！」
本來我也是打算通過這頓飯來疏解心結的，可不知怎的，自己沒能控制住情緒，一句話還是把局面弄僵了。
小王把煙缸拿到自己面前，點上了一根煙。
「思夢，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我承認自己很多地方做的不好，但我對你是非常認真的，我對我們的感情也是格外珍惜的。」
又是同樣的語氣、同樣的話，我不由地嘆了口氣。
一轉頭，我看見兩個人正從樓梯走了上來。
「金傑和龐睿？」
在飯店碰上了公司同事，這多少讓我有些緊張了。
「思夢！」
沒等小王回頭，這時，龐睿也看到了我，並朝我揮了揮手。%09
「金主任，睿哥！真巧啊！你們也來這裡吃飯。」我盡量表現得平靜而自然，微笑著回應到。
「喲！王總也在啊！怎麼？忙了一整年，您這是要犒勞一下李秘書啊！」龐睿對小王說到。「呵呵！對！作為領導，也得慰勞一下員工嘛！」
「王總、金主任，要不咱一起吃吧，這樣還熱鬧！」此刻，龐睿的提議讓我愣了一下。
「好啊！咱們難得有機會坐一起聊聊，和你們年輕人一吃飯，我也高興。來來來！快坐！這頓我請！」……
一張四人桌，我和小王坐在一邊，他倆坐在一邊，我正對面是金傑。
「我先敬王總和金主任一杯，謝謝兩位領導一年以來的指導與關照，我龐睿先干為敬！」剛一落座，龐睿在酒桌上的豪氣勁兒又犯了。他這一敬，小王和金傑自不會推辭，先後幹了自己杯中的啤酒。
「好！我再跟思夢妹妹喝一杯，哥哥祝你在新的一年裡工作順利、越來越漂亮！」
還沒吃東西，龐睿已經連幹了兩大杯。
「小李，龐睿敬完了，你也敬金主任一杯吧！人家關照你一年了，理應表示一下。」
我站起身來，給金傑把酒滿上，然後又給自己斟滿了酒。
「思夢，你沒酒量，不用多喝。」金傑對我說到。「沒關係！偶爾喝一點兒沒事的。」我連忙應和到。
「金主任，小李可以喝一點，讓她敬你一杯！」說完，小王看了我一眼。
舉起酒杯，我望著金傑。
「金主任，我敬您一杯！感謝您一直以來對我工作的幫助、對我疏漏的包容。新的一年裡，我祝您心想事成、一帆風順。」
這一刻，我與金傑四目交匯，彼此心中都有著不可言說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