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情緒懨懨

自從李父和李母離開后，李世曼的情緒總是懨懨的。

一瞬間，她似乎沒了任何與人爭辯的慾望。

別人怎樣認為她便怎樣認為吧，反正她也無所謂了。她說過的，別人的想法如何，她根本沒興趣去左右，她所求不過是最親的人能夠相信她而已。

如今連她父母都……隨便啦，再去爭辯什麼，都顯然已經沒有了意義。

這種情緒蔓延到了李世曼的所有各處，不僅學習和生活蔓延去了，連對人對事的態度，都已然受到了這種懨懨情緒的感染，整天頗有些厭世之感，無精打采。

連李世澤都感受到了李世曼的情緒。

某天，他問李世曼：「你怎麼了？好像最近狀態不是很好啊？」

當時李世曼正準備出門，聽著李世澤這麼一問她，她頗有些有氣無力地扯了扯眼皮，看他，道：「沒事，挺好的。」

「真的挺好？」李世澤疑惑問。

李世曼沒有將學校論壇的事情告訴李世澤。一方面是考慮到他還小，告訴他也是沒用的，只會徒增他的擔心。另一方面則是，她已經給李世澤增添不少麻煩了，她到底沒有再想給他添加麻煩。

所以，關於這件事，李世曼自始至終都不曾告訴過李世澤半個字。

再加上李父李母當天來，當天便走了，也沒有回家，李世澤自然更是不知道她那件事已然驚動李父李母的這一情況。

如今李世澤忽然在某天以後，看到李世曼情緒一直萎靡不振，他除了疑惑以外，便再無其他了解情況的渠道。

面對李世澤疑問，李世曼也只是扯了扯嘴角，對他十分純然一笑，道：「能有什麼事，事情一直挺好的。」

李世澤聽后，看著她，也不說話。

關於李世曼，他是知道的，她不想說的事情，就算撬開她的嘴，她也不會吐出半個字。所以李世澤看了眼李世曼后，便轉而對她道：「那你今天下課早點回來吧，大黃今天情緒也有些不太對，咱們下課後，帶它上醫院看看。」

李世曼聽到大黃兩字，心裡瞬間閃過一絲別樣的情緒，她撫了撫門框，這才勉強讓自己顫抖的手不至於表現得太明顯。她忍了忍情緒，對李世澤道：「大黃，最近都不太好了嗎？」

李世澤聽到李世曼的話，頭已經別過了一旁，臉色平靜，也看不出他是什麼情緒。

他只點了點，道：「嗯。」

李世曼聽到李世澤的話，看了他好幾秒，最後眼裡泛出一股酸意，又被她忍了下去，她對李世澤道：「對不起……」

李世澤平靜道：「沒有什麼對不起的，去學校吧，下午早點回來，帶它去醫院。」

「嗯。」李世曼聽到這個，也只能點頭，別無他法。

算算時間，大黃來她們家，已經好多年了。以前它總能很活潑，可是到現在……它似乎不想動得厲害。

她最近似乎總有很多事情不順，她最近時常在想，是否分離才是人生的主旋律。無論最先時誰陪著誰，到最後，總該要分離的，李世瑜如此，李父李母如此，現在連大黃……大概也如此。

一想到大黃，李世曼心裡便是各種揪著的難受。她一邊走，鼻子不知怎的，就一直泛酸得難受，眼睛熱熱，似是有液體在打轉。

如果可以，她希望用她所有的努力，或者付出她的很多東西，以求換取她身邊的每一個人，每一件事物都留在她身邊。可是……她不能。

就算她拼盡她所有的努力，或者用許多東西去換，也換不來她所想。有些東西不是她不願意，就不會發生的，比如散掉的宴席，比如生離死別。每個人都有他們既定的步伐，她根本無力左右。

現在，其他的事情與大黃一比起來，忽然不重要了，都不重要了。

李世曼情緒低落地到達了學校。

到了學校，她也沒有什麼事，聽著老師講的課，她也只是木然看著他們，終歸聽不進去他們在說什麼。

聽不進腦的課程，偶爾還會望著窗外，不知不覺就發起了呆。

久久沒有露面的張煜站在她面前，看了她一眼，之後淡漠說了一句：「英語卷子。」

李世曼聽聞他的話，抬眼面無表情地看了眼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紙，隨意交給他。

張煜接過後，看了眼，隨即漠然道：「錯誤率很高，作文寫得很隨意。」

李世曼聞言也只是看了他一眼，道：「這樣會影響交作業嗎？」

張煜聽了，也沒說話，抬起眼皮看她一眼后，走了。

李世曼也沒看張煜，直接又向窗外看去。

一旁的嚴曉丹看到李世曼的狀態，她走到她身旁，神情慾言又止。

她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麼，只能問她，道：「你沒事吧。」

李世曼看到是嚴曉丹，終究朝她一笑，道：「沒事，就是情緒不是很高。」

嚴曉丹看著她情緒確實不高，心裡雖然也不是很好受，但她還是朝她問道：「聽說……前幾天你父母來找你了？」李世曼家裡的情況她多少知道一些，雖然她不明白她們為什麼會是這種相處方式，但她隱約能感覺，李世曼似乎對這種方式感到……悲涼。

對的，就是隱隱透露出來的悲涼的感覺。

李世曼看了眼嚴曉丹以後，又繼續看向窗外了，神情平靜而木然，點頭，道：「嗯，是啊。」

說完之後，便再也沒有別的話。

嚴曉丹看著李世曼如此，自然知道對方已然沒有心思再應對她，於是嚴曉丹深深看了眼李世曼后，對她道：「那你忙，我先回座位。」

「嗯。」

嚴曉丹轉身。

李世曼卻在這時叫住了她，「嚴曉丹。」

嚴曉丹聽到李世曼叫她，停下腳步，轉身疑惑看向她，問道：「怎麼了？」

李世曼扯開嘴角對她一笑，聲音十分輕柔道：「謝謝你。」

嚴曉丹一聽她是在感謝自己，她含笑「嗨」了一聲，接著道：「謝什麼的，咱們這群人，誰跟誰啊。」

李世曼聽到嚴曉丹這句話，眼眶裡忽然又是升起一股熱意，但她面上終究沒有表現出異樣，又朝嚴曉丹道：「終究是要謝謝你的。」感謝每一個能在她身邊的人。

嚴曉丹沖她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