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命祭壇

「這到底是什麼種類的****運。」

直到進入了遺迹幾小時之後，夜貓仍在憤憤不平的道。

「已經是第六個陷阱門了。這個傢伙每次都能猜對正確的機關。如果不是看到這個傢伙一臉的懵樣，我都以為是什麼探索大師來了。」

嘛，我能說是來自精靈的****運么。白鷺尷尬的摸摸頭，白鷺並不需要知道什麼陷阱知識之類的東西，因為只要詢問腦海里的精靈，她就會告訴你那個機關是安全的，那個機關是開啟前路的。

如果精靈沒有這本事，恐怕剛來這個世界的時候，白鷺進行鍛煉的三個月早就困死在遺迹之中了。

「說起來，桑列公國的祭壇，為什麼建立這麼長的迷宮通道？據說這裡是國慶祭祀的地方，按照迷宮現有的布局和存在的魔導陷阱來看，根本就不像是祭祀的地方，反倒是像，呃。」伊利安發覺自己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來形容這個遺迹。

「像堡壘一樣。戰爭堡壘一樣對么。」多尼說道，「在入口處設置了最高防禦機關，兩個大師級的自動戰略機甲，以至於數千年後被魔化。內在又設置了大型迷宮道路，和魔導陷阱。這就好像是戰爭時期，特殊的堡壘保護機制一樣。」

多尼說的沒錯，軍隊護衛在外，迷宮防禦在內。這樣的堡壘，必然守護重要人物或者是戰略武器的地方，一點也不像是一個國慶祭奠用來祭祀和熱鬧的地方。

「奇怪的事情不只是如此。」多尼推了推眼鏡，「在大門口守著兩個大師，一個狙擊機甲。但是進入遺迹后，非但沒有遇到更強的力量抵抗，甚至連第二或者第三階段的魔怪都沒有。只有零星的陷阱。這個和初始防禦力量完全對立的不合理情況，只能說明一個問題。」

「我想我也明白髮生了什麼了。」洛克同一時間道。

就在多尼說著推斷的同時，眾人走進了一個開闊之地。大抵上是因為迷宮已經到了盡頭。與本身有些灰暗的迷宮不同，這片開闊的平地上矗立著高聳的立柱，足足有幾十米高。這些立柱是為了承載住巨型的圓弧屋頂。

在東南方向的立柱都倒塌了下來，同樣的，那裡的屋頂也被開了一個大洞，陽光自高處投射下來，彷彿在東南角形成了一個特殊的地帶。

但是吸引眾人目光的，並不是這個開闊之地的奇特造型，而是周圍形態各異的屍體。

是的，大量的屍體，魔導機甲，古代防禦炮塔，以及數個巨大的骨架。

這幾個巨大的骨架幾乎佔據了除了中心區域外的其他地方，令人可以想象到這龐大身姿生前的威勢。如同山脊一樣的脊樑，巨大的翅膀已經剩下支架，如同乾枯的樹枝，只有巨大的頭顱和尖利的牙齒，說明著這些巨大骨架的身份。

巨龍。

這裡有六具巨龍的骨架。

在看到這些骨架的瞬間，洛克就已經明白，所以說出自己大約指導發生了什麼。

「我一直以為巨龍只是傳說來的。但是現在，我卻不得不相信了。」伊利安瞪大了雙眼，一副不可自信的樣子。

「傳說是真的，那麼記載也必將是真的。」傑恩從身上取出一張羊皮紙，羊皮紙上缺失了一大塊內容，好象是被誰從本身完整的皮上暴力撕下來的。「諸位，先前由於我的緣故，造成大家這次探索差點失敗。所以遺迹內所有的財富和有價值的物品我分文不取，只希望能夠得到一個信息，請諸位幫我尋找一份地圖，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是我手上地圖一角的其他部分。」

「傑恩閣下，先不論你本身是僱主。就單純的以之前的戰鬥來看，最該承擔責任也應該是公會那不完整的情報。連戰力都沒有調查清楚，就敢出賣情報給探索者。回去一定要讓那群吸血鬼好看。」洛克很是不滿的道，「所以閣下沒有必要承擔責任，還是按照規矩，三七分賬。」

所有由僱主擔負經費的探索，其基本的分成都是僱主三，探索者團隊得七。這是長久以來的規矩，洛克並不像破壞。

不過傑恩搖搖頭，「那就把我那三成收益當作是尋找地圖情報線索的報酬吧。總之，我之所以根據傳說來到這裡，唯一的目的就在於此了。」

「如果你這麼決定的話。」洛克眼見傑恩的眼神認真，也失去了繼續勸導的心思。「多尼，能判斷出來這裡的情況么？」

「稍等片刻。」多尼點點頭，開始極為細緻的觀察四周，同時向立柱移動。開始對開闊的遺迹之地進行查探。白鷺和妮娜自然而然跟隨左右，這是作為護衛的基本功。這些日子，為了很好的保護團隊的救援者和唯一的學者，白鷺也是下了苦功學習的。至少現在，如果有什麼突髮狀況，白鷺也能第一時間擋下來。

立柱上刻畫了複雜卻帶有美感的花紋，明顯是沙漠民族才會刻畫的特有樣式，在立柱的下方，靠近人眼直視的地方，則單獨刻畫了一個區域，這個區域內並不是花紋，取而代之的是精美的人物浮雕。

面前的浮雕刻畫的人物，是一個拿著法杖的男子，即便在浮雕裡面，也沒有刻畫出樣貌。只是單純的被長袍兜帽蓋著，他舉著雙手向天空伸展，人物飄浮在空中。他的身下是無數跪俯著的民眾，這些民眾雕刻的也很細緻，連身上的衣著服飾也能輕易地辨別，這些民眾正式古代桑列公國的居民。

浮雕的左側刻著一行古代文字，這對多尼來說並不陌生，他緩緩的念了起來：「先知指引前進的道路。」

先知大約就是那個拿著法杖穿著長袍的男子了，接下來的立柱上，依舊零零散散的刻畫著不同的畫面。主角一直是這個先知，多尼一路沿著立柱前行，最終走到了一個巨大的岩石散亂堆砌的建筑前。

「如果沒有判斷錯的話，這裡的立柱雕刻講的應該就是古代先知阿方索的神話。阿方索帶領原本無法生存的北方沙漠民族來到了綠洲，在這裡指引他們建立了桑列公國。為了讚頌先知的善舉和慶祝桑列族人在此生命綠洲立國，桑列公國每年都會在此聚集，舉辦慶典。嗯，這應該就是國慶祭奠的來歷了。」多尼判斷道，「阿方索先知用盡了一生指引桑列族人安居於此，最終壽終正寢。留傳下不朽的傳說，民眾將其安葬在祭壇，也就是眼前這座被巨龍破壞的岩石堆。」

「所以說這裡實際上是一個墓地。同時安葬的還有先知遺留下來的神武——生命權能。」說到這裡，多尼頓了一頓。「不過看這裡的破壞程度，恐怕神武已經被奪走了。」

這是理所當然的，巨龍自古的傳說就是貪婪和守財的象徵，為了寶物，可以毫不顧忌的摧毀異族的國家，屠殺其他生靈。在這個異世界，巨龍代表的永遠不是什麼正義的象徵，不妨說，更像是全部生靈的敵人還差不多。

「神武——生命權能。這個名字似乎並沒有聽說過。」洛克稍稍有些疑惑，「不過既然出現了巨龍，那麼桑列公國突然在古代滅國的元兇也就找到了。」

如果是巨龍的話，那麼桑列這樣的公國被滅，就一點都不奇怪。古代的傳說中，任何一頭巨龍都代表了毀滅和災難，無論是帶有名字的，還是不帶有名字的單純以實力而言都遠遠超出人類所能到達的極限。

就算是現今力量評價體系裡面最強的大師級職業者，對古代的巨龍而言，也不過是麻煩一點的蟲子而已。

「真不敢相信這樣的生物曾經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僅僅是遺骸，都帶著不可匹敵的氣勢。不過，如果我們能夠帶回這些大傢伙，恐怕探索者公會的獎勵會多到令人發昏。」夜貓興奮的摸摸已經不再有氣息的巨龍骨頭，聲音顫動的道。

「等一下，我的天。」多尼突然驚呼起來，「生命權能，生命權能，我想起來了。這裡描述著，生命權能可以帶來女神的祝福，使人無災無病，另戰士斷肢重生，另老者恢復青春。這樣的描述讓你們想到什麼？」

「生命寶玉？」白鷺一個機靈的回答道。

「不錯，正是生命寶玉。阿方索，哈哈，這個先知叫做阿方索，這不是他的名字，這是他的來歷。他就是古代死神神殿的叛逃者，亞歷克斯！」

這是一個古代歷史中的詩篇，講述的故事是死神的信徒亞歷克斯，因為死神不肯救活他所愛的妻子，叛變了死神信仰，帶著從死神神殿中偷盜的寶物逃離中土。最終因為寶物的遺失，死神神殿逐漸沒落，最終消失於歷史長河之中。阿方索這個名字，正式當初中土大陸的稱呼，阿方索帝國。

叛逃的亞歷克斯受到了來自死神的詛咒，身體死靈化。這就是為什麼浮雕裡面從未出現他面貌的原因。他原來叛逃后跑到了這裡的大漠，使用生命寶玉的力量創造了綠洲，救助了在沙漠中難以生存的桑列族人。最終使用生命寶玉的生命能量中和自己身上的亡靈氣息，平靜的迎來死亡。

「所有的一切都聯繫起來了。亞歷克斯盜取的死神的寶物，就是傳說中的生命寶玉。大概所謂死神的力量，就是指生命寶玉的力量。建立死神信仰的掌權者們為了保護寶玉，在上面附加了死靈化的詛咒魔導術式。亞歷克斯盜取之後因為觸發了術士而變成了死靈，所以不能對自身使用。即便得到了寶玉，卻也失去了身為人類的一切。也就難怪最終要用寶玉的力量葬送自己。無論怎麼說，這是一個善良的悲情人物。」多尼繼續解釋道，「這個綠洲，就是亞歷克斯最後為自己建立的墓地，而桑列族人則是他選擇的守墓人。可是寶玉的線索最終還是流傳了出去，引來了古代還存在的巨龍一族，巨龍和桑列公國的軍團大戰，最終毀滅了桑列公國，奪走了寶玉。這從遺迹裡面的戰爭痕迹可以看的出來。至於為什麼桑列公國擁有大師級的戰略力量，恐怕也是因為寶玉能量開發的成果。」

「這才是這個遺迹的真正價值所在。寶玉下落的線索！如果被巨龍奪走，那麼生命寶玉的下落已經可以確定，必然是在龍谷！」多尼肯定的說道。

雖然這麼說，不過依然存在問題，那就是誰也不知道龍谷的下落。這裡死去的巨龍也不能復活，告訴人們龍谷的所在，所以最終寶玉的下落，恐怕依舊是個謎題。

「然而僅憑這一點，我們恐怕已經要聞名於世了。生命寶玉的下落，在三千年後的今天，線索再次更新。」洛克哈哈狂笑起來。

「不過委託卻完成不了了。我已經找遍了這裡每一個角落，並沒有發現類似於羊皮紙的文件或者地圖。只有大量的焚燒痕迹和只剩下盔甲的戰士屍骸。很抱歉傑恩閣下，這裡恐怕沒有你要的東西。」夜貓在多尼細緻探查的同時也探索了一圈，這裡的戰爭實在慘烈，巨龍的火焰似乎把整個遺迹都犁過一遍，存活下來的物件幾乎沒有。

傑恩的眼神露出難以抑制的失望，勉強的笑了笑。「本來我也沒報太大的希望。現在的結果已經很好了，至少知道了生命寶玉在龍谷，這樣的推斷。」

「嘛，總歸是個好的開始。」白鷺嘿嘿的笑了起來，「第一次的探索就發現了寶玉的線索，那寶玉還會遙遠么？我對我自身尋找到全部的寶玉更加有信心了。」

眾人一呆，均是大笑起來。白鷺說的沒錯，這樣的探索結果，恐怕是對於新人最好的褒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