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怦然一擊

「知道我為什麼能贏嗎？」南宮哲認真地看著楚嫣然問道。

「為什麼？」

「因為你就是我贏的動力。」說完，南宮哲陽光地揚嘴笑了一下。

「要是我當時不跟你賭呢？」

「那我肯定要輸。」

「那麼肯定？」

「有些人遇強則強，而我卻是遇強則弱的那種。而且我可能太缺乏參加這些國際大賽的經驗了。」

「感覺你今天表現不錯呀！」楚嫣然贊道。

「那.....是不是應該有什麼獎勵呢？」

楚嫣然慌了起來，確實什麼都沒準備好啊，「呃呃......可我沒帶什麼獎品過來，要不改天我再補回給你吧。」

南宮哲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楚嫣然的臉，伸出食指勾了一下，示意楚嫣然把臉湊過去。「你人過來就可以了。」

楚嫣然一臉茫然，「什麼意思？」

「吻我！」

楚嫣然的臉瞬間紅了起來，隨後就湊過去輕輕地在南宮哲的唇上吻了一下。這是楚嫣然第一次跟男生親吻，有如蜜汁般的甘甜。

一年以來，他們在學校雖然不同級，但下后課楚嫣然還是偶爾會叫南宮哲來教她功課，周末就一起去賽車場賽車，最刺激就是他們一起逃課，一起去遊戲。

說起逃課，就像是貓捉老鼠，總是會害怕被人發現，不過過程是美好的。青春，做那麼一兩件瘋狂的事，才不屈此行。

不知不覺間，又快到一年一度的高考了。南宮哲為了更加專註於備考，有一段時間也沒跟楚嫣然聯繫了，他說：「嫣然，我準備高考了，可能有一段時間都不能陪你了，以前沒認真學習，現在要努力奮鬥了。」

「沒事，我等你。」

如果生命中有那麼一個人值得你去等待，無論等多麼久，等的過程也是一種幸福。

終於等到南宮哲高考結束了，南宮哲曾告訴過楚嫣然一考完試，他一定會去賽車場再瘋狂一次的，於是楚嫣然就請假跑到了那裡。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正如上文所說，楚嫣然看見他在跟一個女的一起坐在他的賽車裡擁吻。

瞬間，彷彿全世界的雨都灑落在楚嫣然內心柔軟的草坪上，那陣雨或許永遠都難以停歇，它一直在那裡，在嫣然內心深處。

南宮哲注意到了楚嫣然，伸手挽留，並且說了一句言情小說里都會出現的台詞：「嫣然，你聽我解釋。」

楚嫣然立刻轉身離去，絲毫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後來發現人生不也是祈求獲得一次次的機會，從而來證明自己的價值。

對於很多事物，或許我們只看到了表面，就像弗洛伊德所提及的冰山理論：我們所看到的僅僅是海面上冰山所露出來的一部分，而海底下的絕大部分決定著事物的發展方向。

最後，南宮哲還是追上來了。楚嫣然不等他解釋就說了一句：「哲，不如我們分手吧。」

奇迹般，南宮哲沒再堅持解釋了，也點頭默認他們要分手了。

臨分別時，南宮哲提出了一個要求：「我可以最後一次擁抱你嗎？」南宮哲不等楚嫣然回答就把她緊緊地抱著，彷彿她們所站的地方就是世界的中心，真想把這一刻站成永恆。

一想到南宮哲跟那女的行為，楚嫣然就立刻離開了他的懷裡。但他們整個分手的過程，楚嫣然強忍住了眼淚，也可能是她的內心已經壓抑到了一定的程度，眼淚流不出來。

楚嫣然只說了一句：「祝你們幸福。」就沿著觀眾席的階級離開了。

楚嫣然當時內心的感受就像是一塊石子掉進裝滿死水的深潭，那空洞；又猶如被刀深深地割在了心臟，那疼痛，使她轉身涕如雨下。

等不到回家，楚嫣然忍不住蹲在了賽車場上沒有人的牆角一隅痛哭了起來。

誰知被一個混蛋發現了：「不就是失戀嘛，怎麼搞得跟死人似的。」

那混蛋見楚嫣然沒理他，他繼續說著：「誒，我想起了最近網上流行的一句話：有什麼傷心的事，說來給哥開心一下。「說完他就大笑了一下。

良心肯定被狗吃了，楚嫣然就是在替他感到悲哀。

「滾開！」

「喲～小屁孩兒，還挺有脾氣的嘛。」

楚嫣然沉默了，不喜歡跟那種人說話。

他繼續說道：「對了，忘了自我介紹，我叫炎宇浩，我是南宮哲的朋友，他小子還挺重色輕友的啊，之前他為了陪你而放棄了我們之間的賽車友誼，到最後你們還不是分手了。」他繼續大笑著。

「你這樣會打架的。」楚嫣然雙手抱著拳頭，她以為她可以恐嚇一下那個叫「炎宇浩」的傢伙，然而這都是「她以為」。

「你這小身板，怎麼打架？還有，我看他現在女朋友的胸挺大的哈，而你……」他瞥了楚嫣然那裡一眼，邪惡的笑著。

楚嫣然感慨，這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毀滅？

「誒，我勸你還是早點跟他分手吧，他是怎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你只不過是他其中一個女朋友。」

其。中。一。個。

「剛才已經分了……別再煩我了，好嗎？我想自己靜一下。」

楚嫣然繼續低頭抱著膝蓋哭著，越哭越覺得心碎。

哭了一段時間，等悲傷的情緒緩衝過去，楚嫣然開始站起身來準備回家。沒想到那個叫炎宇浩的傢伙還交叉著手倚在牆邊看著她哭。

楚嫣然絲毫沒有要理他的意思，徑直地走了。

一個聲音把楚嫣然叫住了：「喂！你還沒自我介紹！」

「沒必要。」楚嫣然頭也不回地一直回到家，第一次發現自己變得那麼冷淡。不管，總之很帥。

一想到暑假不能再去賽車場了，就覺得無聊，但楚嫣然還是不能直視那個曾經滿載著他們倆回憶的地方。

人就是不能空閑下來，一空閑就顯得無所事事了。楚嫣然妄想用學習來麻木自己，妄想可以忘記曾經發生的一切。可是發現，世界上最難做到的，就是遺忘曾經。

記得一個作家說過：「痛楚難以避免，而磨難可以選擇。」而她卻選擇了把磨難藏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