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看著她與別人相擁

「是為了男人嗎？」涼城徑自開口，目光卻落在他身前，並不看她。

「背影這麼落寞。」他扭過頭來，夏逸然對上他帶著幾分不羈的目光，心突的漏了一拍，別開了視線。

她是為了男人沒錯，但他又怎麼會知道。

「怎麼，被說中了？」夏逸然總覺得，他的語氣里，帶著那麼一絲哭笑不得。

夏逸然也不說話，直直的看著他，不知道這個人突然出現是為了什麼？

「其實，我是猜的。」他又補充一句，微露尷尬。

夏逸然終究是回了頭去，他臉上的尷尬，半真半假。

「那你呢，為了女人？」夏逸然突然起了興緻，同樣問了一句，不為別的，只是調皮的將問題推回去給他。

「是啊，那個麻煩的女人不久坐在我旁邊嗎？」

涼城無賴的回答，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樣，還不忘用眼神挑釁她，好似在說，看吧，我說了，我才沒有你這麼小氣。

夏逸然這回是真心尷尬了，恨不得把舌頭咬掉，那麼油嘴滑舌的一個人，想把問題拋回去，看吧，這下遭報應了吧。

氣氛忽的變得有些拘謹，準確的說，拘謹的是夏逸然。對比她的不自然，涼城倒是一臉平靜，好像自己，也並沒有說些什麼。

這是什麼情況，剛剛逃開一個盯著自己看的，現在又來一個口齒伶俐的。

「我只是路過，看見熟人而已。」涼城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將自己攤開在椅背上，仰著頭，像是在看天空。

「嗯。」夏逸然的回答，聽在他耳朵里，若有似無。

涼城扭頭看向她，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目光突然變得深沉。

「是為了慕念北，對嗎？」他突然說出來的話，成功讓她在原地楞了許久，都沒能反應過來。

「你，知道什麼？」她有些不確定，終於收回了視線，垂了的眼臉，卻掩蓋不住眼眸中的黯淡。

「不多。」涼城的表情，終於不再帶著三分的調侃，三分的不羈，而是一臉的認真，似乎是在說一件認真的事。

慕念北，想不到自己與他之間的事，還有另一個人知道，哪怕真的不多。

「是嗎？」她不是真的懷疑，只是下意識去問。

就算是生活在蘇州的人，也不可能有那麼幾個知道，她曾經與一個長得像極了慕念北的男子扯上關係過。

也許在某個不經意的時間，在某個不經意的地點看到她跟那個人在一起，但絕不會有人認出他，因為不止五官上有細微的差別，還有就是完全不同的性格。

不得不說，在熒屏前的他，演技真可以算得上毫無破綻。

「怎麼知道的，我跟，慕念北？」

夏逸然停了停，發現，她在別人面前提前那個名字的時候總下意識的停頓幾秒，怕自己說漏了什麼。

原來這麼多年，這個習慣竟像刻在腦海中一般，未曾被時間抹去。

愛一個人，又何嘗不是一種習慣。

也罷，夏逸然丟開那些煩人的心事，發現總是在想起那個人或是提到他，遇到有關他的事情的時候，她總會這樣，心情不佳。

「你都不否認嗎？」涼城忽的一笑，勾起的右邊唇角，擒著淡淡的一抹邪魅。

「你既已經知道了，我又何必再否認。」況且他是涼暖暖的表哥，知道是正常，不知道也算正常。

「四年前，我看見你和他，在路邊。。。」他說的有些猶豫，面色頗為為難，好像看到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

「不用說了，我知道你看見了，但那是四年前，現在的我跟他毫無牽連。」

她直直的看進他的眼眸里，眼神認真，希望他明白自己的意思。

「其實。。。」涼城略帶深意的看她一眼，然後扭過頭去，重新躺在公園座椅的后看上，微微仰了頭去看天空。

「我明不明白，根本無所謂，真正過不去的，是你自己。」

涼城灰黑色的眼眸里劃過一抹不明的情緒。

夏逸然低了頭去，許久都不曾說話，他說的對，過不去的是自己。

若是真的能忘了那個人，也不至於患上心理疾病，時隔四年還解不開那個結，牢牢的被困住在曾經里，走不出，抹不掉回憶。

「若我說，四年前我看到你們擁吻了呢？」

如同觸電一般，她立刻轉了身來，盯著他深幽的眼眸。

涼城沒有說謊，四年前他就在那個學校附近，看見了那一幕。

後來，他也瞧見他們兩個住進了隔壁的屋子，雖然當時的她一臉不情願。

所以，他知道，其實真的不少。

「不管你知道些什麼，請你，不要說出去。」

她出來的也已經太久，該回去了，聊了這麼些時候，耽擱了不少時間。

她起了身，沒有道別，正欲向前走。

「夏逸然，從四年前起，我就喜歡你，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嗎？」

他的語氣認真，不知為什麼，她就忽然頓住了腳步，腳底像生了跟一樣。

眼見著台上那對新人在眾人的矚目下，交換了戒指，互相擁吻。

她出去了便再沒有回來過，慕念北也不知中了什麼邪，做什麼竟都有些心不在焉。

終於忍無可忍，借口上廁所，出去尋她。

在附近逛著逛著，就進了這裡，那個身影是她的不會有錯。

他邁開長腿正準備走過去，卻在看到她身後的那個男人的時候，折了回去。

那種心情，真是該死的讓人覺得難受，好像自己做錯了什麼一般，見不得人。明明在這裡偷偷約會的是她們，為什麼他要躲起來。

該死，他就應該出去給那個男人一拳，竟然纏著他的丫頭。

「我愛你，夏逸然，四年前就愛你。」他從長椅上起了身，幾步跨過去，伸手扣住她的雙肩，逼她轉過身來看著自己。

「夏逸然，你聽清楚，四年前的你，那個平凡的你，有人喜歡，你聽懂了嗎？」涼城用力的扣住她的肩，輕輕搖晃。

慕念北聽見那句告白的時候，原本露出一半的身體突然又縮了回去。

不知為何，他突然有些後悔靠得這麼近，那個男的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聽的很清楚。

他下意識去看夏逸然的反應，她只是低著頭，情緒不明。

「夏逸然，你聽到了，我愛你！」涼城低下頭來，想看清她臉上的表情。

「你不知道，這是四年後。」一顆透明的淚珠，從她的頰邊滑落。

涼城怔了怔，一把將她擁入懷中。

「對不起，是我晚了。」涼城突然很後悔，後悔四年前的顧忌，如果再早一些，如果那個時候他還來的及告訴她自己的心意，那該多好。

而躲在樹后的慕念北拽緊了拳頭，忍著將他們分開的衝動。

他伸手扶上自己起伏的胸膛，不明白為什麼看著那個丫頭被別人擁入懷中那刻，他會那樣憤怒。

為什麼，遇上她的事，他總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

他再看一眼不遠處相擁的兩個人，緩緩轉了身，離去的背影，帶著落寞，一腳深，一腳淺的離開。

慕念北扯了嘴角，什麼時候，他也這般落寞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