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絕望
「隊長，要不......」其中一名手拿火把的士兵開口說道，似乎有些心軟了。
「不行，你忘記了之前違抗者是什麼下場了嗎？」那名隊長說道，並且用頭點了點城門的方向，城門的正上方還隱隱約約有一些血跡，證實著曾經發生的慘劇。
「哎，這就沒轍了。」那名手拿火把的士兵無奈的說道，誰也不願意為了一個陌生人搭上自己的性命，況且城牆上還不止一人，只要江晨進來了，城牆上的的所有人都會受到牽連。
看著江晨漸漸離去的背影，那些士兵有些不忍心，但是誰也沒有出口挽留，畢竟在這個世界上，除了親人並沒有什麼人會毫無保留的替別人著想。
月色下將江晨身後的影子拉的老長，單薄的身體上帶著血跡，似乎承載著一些沒有說出口的事，毫無疑問那些血跡讓他並不愉快。
「小子，如果那個人離城牆太近，可能會對飛魚城不利，出於職責我們不允許任何對飛魚城不利的事情發生。」那名隊長站在城牆上喝道，江晨的年紀讓他想起來了自己的兒子，也是和江晨一般大，所以在有可能的情況下他想保江晨一命。
江晨停住了腳步，猛地回頭看著隊長，從記憶中得知了這是一個紛亂的世界，帶著戰火和弱肉強食，沒有人會為了素不相識的人而出手，就算那個人在眼前被殺死，四周的路人也是冷眼旁觀。
這名的隊長的話江晨怎麼會聽不出來，他是允許江晨在這城外停留，並且在紅衣女子到來的時候出手相助，當然這一切都是在城外。
就在這時，樹林中忽然傳來了一陣陣異樣的響動，有什麼東西在漆黑的樹林中移動著，並且向這裡接近，在夜色下什麼也看不到，只有響聲傳來。
「不好，她來了。」江晨一驚，快速的跑到了護城河邊，驚疑不定的看著樹林的方向。
終於樹林里出現了一個黑色的人影，撥開稀疏的灌木走向這邊來，速度不緊不慢。
江晨此時忽然覺得月光一下子都暗淡了，抬頭一看天空，皎潔的月亮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輪刺眼的血月掛在天空，帶著妖異和恐怖，血色的光華一下子灑落了大地。
江晨咽了一口口水，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影子，他知道紅衣女子的手段逆天，但是沒想到居然可以肆意的篡改天象，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力量。
城牆上的士兵們也顯得慌亂了，紛紛拔出武器警戒著四周，那名老兵心裡咯噔了一下，似乎有些後悔了，自己的答應似乎有些衝動，追殺那個少年的人似乎有不得了的來頭。
紅衣女子從樹林中出現了，帶著皎潔的微笑，一步一步的接近，城牆上的士兵好像看不到紅衣女子一般，依舊四下張望著，想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看那個小子，他好像看到了什麼我們看不到的東西。」城牆上的士兵說道，有人注意到了江晨的反應，江晨盯著樹林的方向如臨大敵，就算是他們都能感覺的到江晨的緊張。
士兵順著江晨的目光看去卻什麼也沒有發現，這種場景讓他們覺得毛骨悚然，一個他們看不見的人出現在了城牆下，還是天象變更，擁有這種實力的人就算在一個帝國中也是排得上名號的，然而此時卻在這裡出現了。
想到了關於那些強者的一些傳聞，那名隊長的腿肚子有些抽筋，額頭的汗滴也開始冒了出來，如果真的是那種人物到來，就算傾盡飛魚城之力也無法阻擋。
「你看起來要輸了，小子。」紅衣女子對著江晨說道，神色中居然像孩童般帶著幾分得意。
「前輩，以你的實力要贏那不是再正常不過的嗎？為什麼還那麼開心？」江晨陰沉著臉，知道眼前的情況有多糟糕，城牆上的反應他也注意到了，那些士兵估計是沒辦法指望了。
「因為你居然想著用飛魚城來壓制我，你看看現在起作用了嗎？」紅衣女子捂著嘴笑了起來。
這個女人有這麼強的實力，為什麼還那麼虛榮，簡直就是沒有長大一樣，讓我逃亡本來就是為了滿足她那貓抓老鼠的把戲罷了。
江晨一句話沒說，知道紅衣女子說的是實話，飛魚城已經沒有辦法依靠了，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可以憑藉的東西了，可以說現在的情況十死無生。
「讓你看看更有意思的吧。」紅衣女子巧笑嫣然，用手整理了一下一頭的秀髮。
「殺了下面的小子，本座放過飛魚城。」聲音突兀的就在他們的腦海中浮現，沒有任何的聲音，但是他們就是忽然明白了那個意思。
一股恐怖的氣勢在城下攀升，他們的眼中好像看到了末日般的景象，世界一下子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只剩下了黑白兩色，驚天的煞氣從城下衝天而起，天空中的雲朵一下子被驅散了，一瞬間天空乾乾淨淨的沒有任何雜色。
手中的武器不受控制的掉落在地面，恐怖的氣勢襲來居然讓他們有種頂禮膜拜的念頭，許多人胸口發悶，口鼻開始溢血，身體承載不住那股威壓直接跪了下去。
而站在城下的江晨感覺眼前發黑，身體像是被鐵鎚打中了一樣一口血就吐了出來，眼前的紅衣女子身上的氣息就像是洪荒異獸一般帶著恐怖的壓力。
隨著威壓的一陣陣壓來，江晨感覺背上越來越重，就像是背負著一座大山一樣讓他抬不起頭，江晨的雙腳顫顫巍巍，在那股壓力下努力的不讓自己跪下去。
壓力越來越大，江晨感覺自己站立都很困難了，雖然江晨看上去弔兒郎當的很沒有骨氣，但是真的要他向一個人屈服他是死都做不到，表面上看不到，但是其實他有著自己的驕傲，所以他選擇了苦苦堅持。
江晨好像聽到了自己的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響聲，眼中也開始充血，江晨的腰已經直不起來了，兩隻手撐在膝蓋上，抵禦著那股氣勢，胸口感覺到一陣陣窒息感，江晨知道那是內臟已經有些承受不住了。
僅僅是一道威壓就把人壓迫至此！
紅衣女子的恐怖江晨還是沒有完全的了解，起碼對於她的實力江晨就完全估計錯了，而且錯的離譜，自己居然認為憑藉飛魚城就可以讓自己逃過一劫，真的是太天真了。
忽然全身一輕，壓力驟然消失了，江晨一下子坐在了地面上，大口的呼吸著空氣，看著紅衣女子眼中滿是絕望，但是又有著一絲奇異的神采。
「隊長。」其中一名士兵低聲喊了一下，那名隊長一下子打了個冷顫，回過神來看著江晨。
「全體都有，放箭。」隊長不敢輕易的觸碰那名不知道身在何處但是擁有恐怖實力的人，雖然之前動了惻隱之心，但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他選擇了屈服。
他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去賭紅衣女子的底線，所以決定放棄江晨，那怕親手殺掉江晨也在所不惜，畢竟本就素不相識，犯不著搭上自己的性命。
密密麻麻的箭矢開始落下，雖然不是出自自己的心愿，而且城下的江晨也與他們無冤無仇，但是關係到他們的生命的話，江晨就有死的理由了。
「你們......」江晨想說什麼但是又沒有說出口，自己能怪他們嗎？
江晨沒有再想太多，連忙爬起來跑出去，但是剛剛跑出去兩步一隻箭就落在了江晨的肩膀上，士兵們沒有留手，箭矢的力道很大，幾乎把江晨的肩膀刺穿。
忍著痛往前又跑了一步，密密麻麻的箭矢已經到了，江晨的腿上，後背上紛紛中了許多箭，江晨已經沒有辦法繼續移動身體了，倒了下去，劇烈的疼痛佔據了江晨所有的感官。
沒有任何地方可以躲避，也沒有任何的護具，身上的布衣輕易的被刺穿，江晨只能用最後的力氣把頭埋進了胸口，箭矢紛紛落在身體上，江晨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背上的羽箭幾乎把它射成了刺蝟。
江晨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兩隻手的拳頭握的死死的，全身都因為疼痛而顫抖著，江晨真的不甘心自己就這樣死在了這裡，但是心裡卻有著莫名的感覺。
死了以後會不會回到原來的世界？
這也許都是一場夢境吧！
但是後背的疼痛是那麼真實，流出的鮮血是那麼的滾燙，如果真的葬身在這裡，那麼自己的家人該有多傷心，自己忽然的消失了，永遠的消失了。
空中的羽箭忽然都停頓了下來，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一樣掉落在地面，密密麻麻的羽箭從空中直直落下，看上去有些震撼人心，城牆上的士兵看到了之後知道是那名神秘的高人在出手，都停止了羽箭。
「不對。」紅衣女子搖了搖頭，似乎有些疑惑。
紅衣女子走到了江晨面前蹲了下去，從地面摸了一把江晨的血：「按照賭約，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