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節:牛猛遇險

聽得那頭喧鬧歡呼，陳駿暗暗一笑。雖然木青山送來的材料不少，但陳駿也不會看在眼裏。這些散修的艱難，他也是知道的。何況這幾日略深入山中，陳駿也獵到三頭三階、七頭二階巔峰妖獸，收穫也不小，沒必要在搜刮那些苦哈哈的東西了。

坐在大石上，一邊放眼四顧，一邊也在警戒着四方動靜。下方不遠處，那些隊員們生起一堆篝火，正燒烤著剛剛獵殺的一隻破山豬。這是一種二階妖獸，體型龐大，衝動暴躁，皮厚牙尖，最要命的是他們往往是成群結隊的出現。這一次陳駿他們遇到的這一夥便有十一隻，其中二階的有六隻，還有五隻一階的小傢伙，看來是一家子。

經過一番酣戰，眾人終於將這一群破山豬拿下。陳駿只是一開始將一頭二階巔峰的豬王攔下，其它的便任由眾人出手，他便在旁邊看護著。看誰情勢危急，即出手回護，眾人雖然狼狽，但總歸有驚無險的拿下這群妖獸。

「前輩，肉已經烤的差不多了！您也來吃一點吧！」木青山攀到巨石前，恭敬地道。

陳駿遠遠地聞到肉的焦香，倒也有些意動。「我就不過去了！你幫我拿一塊過來就是了！」

「是，前輩！」木青山語帶欣喜，連忙走下坡去。

遠遠的聽到他喊:「把那條後腿留下來！」

便有人嘻嘻笑道:「木大哥你放心，留着呢！烤的焦黃焦黃，香著呢！」

不一會木青山便提了一條大大的後腿走了上來。陳駿一見就笑了，「我哪裏要得了這多？撕一條給我，其它的還是讓他們吃去。」

木青山笑道:「前輩不用管他們，反正肉多得是，不夠讓他們再烤去。」說罷，從儲物袋中取出一隻大盤子，用小刀將後腿劈出一片片薄肉，遞與陳駿。

「前輩您請！」

「好了，這些盡夠我吃了，餘下的你趕緊吃吧！」陳駿含笑道。

「是，前輩！」木青山倒也不扭捏，割下一片丟到口中，慢慢咀嚼著。

「前輩，你說，這獸潮是怎麼一回事呢？這多大半年了，還沒有消退的痕迹？」他見陳駿這些日子以來，除卻不愛說話，其實很好相處，故而大著膽子道。

「這一次獸潮起因，我也不知道。只是以前在典籍里看到過，說妖獸中若是有獸王更迭，往往會引起極大變動。失敗的一方獸王被迫遷徙，因為十萬大山深處俱是修為更高深莫測的妖王，所以這遷徙，通常是往外圍走，至於來到這，也就不足為奇了！」

「噢！原來這樣！」木青山嘆道。過了一會又道:「那獸王會不會跑咱們這裏來？」

陳駿笑道:「放心啦！人族與妖族在萬年前便定有條約，不允許元嬰以上的高手私下到對方區域，否則必群起而攻之。而四階以上妖獸，一般都會隨侍在獸王身邊，所以我們這邊，大不了會來幾隻四階妖獸。只要它們不一擁而上，我們還是有一戰之力的。」

「哦！」首次聽到這樣的秘聞，木青山興奮不已，連肉都忘了吃。

關於諸族條約這件事，陳駿還是在仙台宗青木峰的藏書閣中看到的。數萬年前，大陸上諸族欣欣向榮，各族高手層出不窮，便是白日飛升者，也不勝枚舉，倒不像如今，近萬年也不曾聽說有渡劫飛升之事。可後來不知怎地，諸族中發生一場大戰，延續數百年而不絕。這一戰過後，高手凋零，無數傳承斷絕。諸族在戰後大體劃分了大致的勢力範圍，如人族便集中在九州這一塊；妖族居十萬大山；雪族霸北地雪原和極地冰海；沙族則統領無盡沙海。當然，大聚居小雜居的情形自然是有的，也不能一概而論。

忽然想起當年在「靈峰秘境」看到的張嵐前輩留下的資料，當年不就是諸族大戰嗎？難道過了這麼多年，人間又要大亂了？陳駿忽地一笑，覺得自己真心想多了，不過只是南疆的一場小小的獸潮，倒讓自己想那麼遠！

眼見得紅日西下，暮色將起。陳駿道:「好了，讓大家收拾一下，這就回罷！」

「是，前輩！」木青山應聲道。

眾人也紛紛起身，隨手一個水彈將篝火熄滅，靜待陳駿的到來。

看了一下天空半圓的明月，陳駿道:「好了，諸位，回城了！」

暮色中一道道黑影在蒼茫的大地上極速前進，經過這些時日的圍剿，清河這邊曠野上的妖獸已經沒有當初那麼密集了。路上又打了兩隻一二階的妖獸，便順利的回到清河鎮。

「各位，明天見！」

「前輩晚安！」

別過眾人，陳駿輕快地向著葯館走去。那裏，一盞柔柔的燈火正在靜候他的歸來！

下旬的一天，至晚也不見牛猛那一隊人歸來，大家都有些不祥的預感。已經回到葯館的陳駿也被重新召回獵妖同盟總部。

「大家說怎麼辦？」餘人傑匆匆把情況一講，問道。

越千山向來不多言，冼小強道:「咱們去接應一下吧？」

餘人傑撇了他一眼，笑着道:「張兄、越兄、陳兄，你們看……」

「自然得去找找！」陳駿道。

「是啊！」張也春大聲道:「牛兄是我們的好兄弟，豈能見死不救？一定得去啊！」

「出發吧！」越千山冷冰冰地道。

「那好吧！咱們一起出去找！」餘人傑道。

五人隨即往外走，陳駿道:「余師兄，我看還是讓冼師弟留下吧！這鎮里也需要人鎮守。」

「對，對！」餘人傑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笑着道:「看我這腦子！還是陳兄想到周到。說起來，陳兄在我們之間修為最高，最應該來做這個盟主的，大家說是不是？」

陳駿道:「這個我可做不來！余師兄，咱們還是趕緊出發吧！」

「好，那小強也留下！」餘人傑對冼小強點了點頭，然後道:「諸位，我們走！」

蒼茫夜色中，幾道黑影在荒野間飛速前行。

「據牛猛的傳信符上說，就應該在這一片了，大家仔細找找！」餘人傑看了下四周。這裏是一片原本被稱作神鬼石的地方，到處是奇形怪狀，參差錯落的巨石。

「原來是一片石林！」陳駿心道。四人防禦全開，靈劍在手，渾身戒備走入其中。

黯淡星光下，奇石嶙峋，雜樹橫生，夜風中黑影飄忽，在加上風穿石隙發出的奇奇怪怪的聲響，猶如身入鬼域。縱然幾人藝高膽大，也不禁心裏發怵。

忽地「沙」地一聲，張也春陡然一驚，靈盾忽地豎起護住全身。

「怎麼回事？」其餘幾人都圍了過來。

張也春定了定神，尷尬地笑了笑，將靈盾收起。「沒事！我還以為是妖獸呢！」

餘人傑道:「別太緊張，放鬆放鬆！」

張也春吁了口氣，正要開口說話。忽見陳駿輕喝一聲，手中劍光如電閃，徑向自己划來。

張也春又驚又怒，「陳駿，你幹什麼？」慌亂中不及攝出靈盾，只好勉力將身上的一件極品法器護甲撐起，希望能擋住陳駿這一擊。

「蓬」地一聲輕響，先是什麼東西撞上護甲，張也春只覺靈力一滯，靈甲光芒立時黯淡下來。跟着「嗤」地一聲，陳駿劍光劃過，剛剛及體而止。

餘人傑大吃一驚，趕忙道:「陳兄，你做什麼？」

陳駿對着二人淡淡一笑，走了上來。張也春驚駭地退了一步，餘人傑咬咬牙，靠在張也春身邊，目光灼灼地看着陳駿。

「哼！」陳駿輕蔑地笑了笑，俯身拾起一物，收入儲物袋。

「三階幻影蛇！」越千山千年不驚的聲音都有一些小小的起伏。

「越兄看得不錯，正是！」陳駿道。

餘人傑嘴角抽了幾抽，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張也春臉色紅了又白，幸而在夜裏，旁人也瞧不到。

「多謝陳師兄！」張也春拱手行禮。

「呵呵！」陳駿笑着道:「不錯，倒換得了幾塊靈石！」卻是沒搭理張也春。

餘人傑心中暗悔。三階的幻影蛇，雖防禦很差，但體型小巧，最是讓人沒有戒備，又善於影匿藏行，且蓄有劇毒，若是被咬，沒有極上品的解毒靈丹，多半難以倖免。這一次失誤，把幾月來與陳駿的一點交情，毀了個乾乾淨淨！

「走吧！」他拖了一把張也春，「大家繼續用心找，應該就在附近了！」

「看這裏！」越千山低低喊了一聲，三人立時圍了過來。

「看！」

四人心中一涼。亂草中幾條撕裂的帶着斑駁血跡的衣物碎片東一縷西一條的拋撒著，看血跡甚是新鮮，顯見遇難那人死去的時間並不長。

忽地遠處傳來一聲沉悶的嘶吼！

「快，過去看看！」

循着聲響摸了過去，行了約千丈，雖然夜色中看不分明，但一聲聲粗重的呼吸和不時閃動的幾點幽光，讓四人心下暗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