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世界殘酷如斯（第二更）

風流快活的人忘記了煩惱，然而煩惱並不是忘記了就會消失。

傑克的孩子並非個個都是人才，確實的說，十八個孩子中適合修鍊魔法或者武技的只有三個，其他人的血脈天賦比凱恩高不到哪裡去。不過他們的境遇不像凱恩這樣無奈就是了，一來他們沒有固定財產，輪不到別人挑戰他們，二來他們的母親都是初級魔法師。

提到傑克的其他五位妻子，沒錯，傑克另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就是有五位初級魔法師妻子，這是傑克年輕時長得帥的一個有力證據。

高級以下的魔法師和武師雖然不是貴族，卻是高級人才，從事著高級職業，而不是平民那樣只能掃掃廁所清理垃圾。他們是戰爭最重要的參與者，是帝國協會和教會不可或缺的人才，是支撐世界的骨幹力量。

所以除了凱恩以外，別的孩子哪怕成了平民也可以在母親的庇護下快活一生，而凱恩的母親本身就是本民，根本沒有能力庇護凱恩。

凱南是傑克的孩子中血脈天賦最高的，將來有成長為魔導師的可能，理所當然的，傑克為數不多的產業中很有錢途的鮮滋味餛飩店應該傳給他。

鮮滋味的位置本來並不好，以前比較偏僻，可是十年前米蘭城改建，尤其是米蘭魔法學院改建之後，鮮滋味就成了搶手貨了。許多人找到傑克想要高價把小店買下來。不過這事兒傑克還真沒權利賣，因為店主是凱恩和安娜貝兒。

那些人只好去找安娜貝兒，這個喜歡蒙著面紗的女人也是一推二五六，說大股東是凱恩，自己沒權利決定。這是什麼話，凱恩不就是你的兒子？然而女人很固執，這些人自然不可能找凱恩買，因為凱恩未成年，就算凱恩同意了，帝國協會也不承認。

好幾年就這麼過去了，小店守著絕好的位置，從事著最平凡的業務。

以前凱南對凱恩是沒辦法的，打不得又罵不得，怎麼說凱恩也是哥哥，欺負兄弟這種事情凱南還做不出來。但是現在不同了，凱恩成年了，可以光明正大的欺負了，就算凱南不欺負，別人也會欺負。與其讓被別人欺負，不如被自己兄弟欺負，大家自家人嘛，欺負你就是親近你。

泰興六十八年八月十八日，皇帝在位六十八年了，凱恩十五歲，先後收到了好幾份生日禮物，不過不是蛋糕和帥氣的衣服，而是挑戰書，而且無一例外是賭戰。

帝國協會最喜歡賭戰了，挑戰者發起賭戰要交納五個金幣的手續費的。五個金幣對協會來說根本就是毛毛雨，但是對協會裡見證賭戰的人來說，卻是大好事兒一件。因為五個金幣之中至少有一個金幣能夠光明正大的落進他自己的口袋。

第一份是凱南的，自家的產業自然還是落到自家人手中比較好，至少事後凱南不會冷落哥哥，不會看著凱恩無家可歸。

第二份來自大衛﹒昆尼爾，昆尼爾是米蘭城主的姓氏，不過大衛這個人並不是城主的直系血親，他的賭注是兩千個金幣，相當一大筆錢，不過鮮滋味確實值這個價。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人能拿出這麼一大筆錢，個中意味耐人尋味。

第三份來自湯姆﹒雷蒙德，是米蘭城教會一位紅衣主教的後輩，他的賭注也是一個位置頗佳的店鋪。

最後一份來自蕾婭﹒賽門，這是傑克對手沃克﹒賽門的女兒，聽說也是個大胖子。在米蘭城，傑克與沃克的傳奇故事人盡皆知。無論是生意場上還是人情世故，兩人一個是牛頭一個是馬嘴，誰看誰都不順眼。蕾婭的賭注很奇怪，那就是她自己，如果輸了，蕾婭就成了凱恩的妻子。

一開始帝國協會並不受理蕾婭的挑戰書，因為她的價值不足以跟鮮滋味相提並論。一來她太胖，是米蘭城第二胖的人，快三十歲了還沒把自己嫁出去，二來她的天賦並不出眾，快三十歲了依然是魔法學徒，發一個小火球已經是極限了。不過沃克表示不服，要越級申請，協會怕麻煩，只好同意。

雖然是盛夏，高爾文府卻是清涼一片。身為魔導師，還是有點真材實料的，在自己家裡弄個簡單的法陣還是綽綽有餘的。降溫這種事情可難不到魔導師，而且這種簡單的魔法陣一天才消耗一顆低級魔法水晶，對魔導師來說，不值一提。

凱恩並沒有急著去找父親，而是先去看望母親，這個聰明美麗的女人，正因為她，凱恩這十五年才沒有受過委屈。當初她沒有直接接受傑克的賠償，而是繼續保持與傑克的關係生下凱恩，從而擺脫平民的命運，又是她把鮮滋味繼承到凱恩的名下從而可以保十五年平安，還是她幾乎不見外客，見必蒙面或化妝易容，因為她知道美麗不是錯，沒有實力才是錯，所以她寧願把美麗藏起來。

然而推開母親的房門之後，凱恩立刻面紅耳赤的退了出來，小骷髏再一次確認自己完全佔據了這具身體，都知道面紅耳赤了。

果然，沒過多久父親從母親房間里出來，衣衫不整的樣子，一臉慍怒，無論是誰被打攪了好事兒似乎都會生氣。可是又不能真發怒，大白天做那種事情也就罷了，偏偏被兒子撞見了，傑克臉皮再厚也惱羞成怒了。

「咳！有什麼事兒嗎？」

傑克當然知道凱恩是為了賭戰而來的，不過傑克幫不上忙，兩兄弟之間幫誰都不厚道，鮮滋味能落到凱南手裡是傑克最想預見的結果，事實上凱南的挑戰本身就是傑克默許的。並不是傑克偏袒凱南，而是世界殘酷如斯，傑克也是沒辦法啊。

難道眼睜睜看著沃克那個老色棍把手伸過來？那老傢伙打的什麼注意以為別人不知道？勝了，可以得到一家小店，敗了，可以把豬一樣的女兒嫁出去，無論如何都不虧。至於城主和主教的安排，哎，世界殘酷如斯啊！

「父親，我不是廢物了，我能召喚骷髏了，我不想變成肥豬。」

凱恩的語氣平淡，就像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本來就跟自己無關，這是那個傢伙臨死前的願望而已，又不是自己的。再說那個傢伙死了也沒什麼損失，靈魂還在呢，等自己將來實力強大了，再給他找一個身體就好了。

「哦，我知道了。我也沒辦法，世界殘酷……你剛說什麼？你能召喚亡靈骷髏？！」

傑克震驚了，馬蛋！自己不是在做夢？本以為兒子是來尋找幫助的，可是自己聽到了什麼？能召喚骷髏？

「是的。」

凱恩覺得自己應該鄙視一下這個風流父親，拉鏈都不拉上，法袍扣子都扣錯了，毛都露出來了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