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局篇（十一）羅家！

穆騫皺起眉頭，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這個朝他撲過來的女人，他根本不認識。

也不過就是幾年的功夫，歐芯的模樣已經有了大的不同，曾經的烏黑長發已經全數剪去，留着短的微卷的髮型。這樣的髮型若是在各方面狀態都不錯的女孩子身上，自然是嬌俏可愛的，可是歐芯臉上的憔悴感太重，所以這樣的髮型，反而讓她顯得年歲不小。

歐芯不管不顧，哭哭啼啼的叫嚷着，「穆騫，你不能這麼絕情，我給你生過一個兒子，你不能不管我。」

她也是走投無路了。

為穆騫生過孩子的人，只有一個。

事實上，穆騫剛剛從醫院過來，就在一個小時前，穆騫還抱着小英雄在講故事。小英雄的身體恢復一點之後。穆騫在孤兒院的那些夥伴就都爭前恐后的往醫院跑。雖然這些人都跟穆騫沒有實際的血緣關係，但是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的經歷，讓他們的關係比親生的兄弟還要親熱。

小英雄是穆騫的兒子，又曾經歷過那麼可怕的成長，現如今小英雄可是穆騫這圈子裏所有人的寶貝疙瘩。穆騫看着兒子依舊瘦弱的臉上露出肆意的笑容，心裏所有的鬱氣就會消散些去。

眼下歐芯說出這句話來，穆騫就是再怎麼認不出她如今的樣子，對她的身份卻也是知曉的了。

所謂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走進來！說到就是穆騫在知道眼前的人是歐芯后的感受，他冷冷的勾起唇，問她說：「孩子呢？」

既然歐芯口口聲聲說孩子，那麼穆騫就想問問歐芯，「孩子呢？」

提起這個，穆騫胸中好似就有一股火氣在噴涌。想起曾經小英雄在緬北的樣子，他的手下意識的有些抖動。不想泄漏情緒，他捏緊了拳頭。要說怨恨，其實有很多的地方去訴說，當初若不是裴仲堯手中有小英雄，穆騫不會出手出賣湯懷瑾。雖然後來，跟湯懷瑾一起並肩作戰的日子裏。湯懷瑾從不提這段過去，甚至從湯懷瑾的目光中，穆騫也能看到湯懷瑾的理解。假若是小熊落在對方的手裏，相信湯懷瑾也會為了孩子不顧一切。

但是事實就是事實，出賣兄弟在穆騫這一生中，恐怕都是繞不過去的噩夢。

當初歐芯帶着孩子遠嫁，穆騫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她會把孩子送到緬北去。這事情，是他不能原諒的，當然也是他沒有權利質問的。當初不管歐芯母子的人。是他穆騫啊。他為了歐芯在法庭上作假證誣陷南瑜的事情生氣，根本不想管歐芯母子的死活。這才有了後來的事情，過往種種，誰也說不清到底是誰做錯了誰做對了。

只是到了此刻，穆騫很好奇，好奇歐芯到底知不知道小英雄到底經歷過什麼。曾聽人說，女人能不顧一切的生下孩子，那麼最起碼對孩子總還是保留着一份憐憫的，那麼歐芯就真的捨得把孩子送到那些毒梟手裏去嗎？

歐芯被穆騫質問，眼神變的惶恐不安，她甚至流露出絲絲茫然，她不斷的說着，「孩子……孩子被羅家人抱走了，羅家的人…….他們不要我的小英雄。」說到這個，歐芯抽抽噎噎的哭起來，顯然這對她來說也是不堪回首的過往。

兩人就在湯銘集團的底樓大廳里。

先前歐芯不管不顧的叫嚷了一陣，現在又對着穆騫哭起來。進進出出的人，總是不能將目光從他們身上移開的。

穆騫也不好在這樣的公眾區域，處理自己的私事，就跟歐芯說：「你跟我上去。」

歐芯跟着穆騫上樓。

在電梯里。歐芯就已經將所有的事情說了出來，她揪著穆騫的衣袖，不敢真的碰觸到他的皮膚，歐芯低着頭，很無助的說：「羅亞恆說他愛我，他能接受我，能娶我。我就帶着孩子跟他一起去了洛杉磯。沒想到我到洛杉磯呆了一段時間之後，我的小英雄就失蹤了。我一直讓他們幫我找，可是他們都說找不到。我一直鬧一直鬧，是羅亞恆的妹妹告訴我，我們的孩子已經被羅家人寄養在不知是誰的家裏。」說到這裏，歐芯突然崩潰，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一滴滴的落在地毯上，發出微微的聲音。但她堅持着，「我想要去找孩子，羅亞恆藏了我的護照，我是最近才偷出了護照回國的。我什麼都不要，只求你找到孩子，他........」歐芯說不下去了。

她不知道羅家人到底把孩子送去了哪裏。剛開始的時候，也曾勸慰過自己，也許他們會給孩子找到一個很好的去處。可是這個心裏總是不安，每次對着羅亞恆問起，羅亞恆都含糊其詞，甚至大發雷霆。

從前對歐芯百依百順的羅亞恆，在小英雄這個問題上，對歐芯異常的強硬。歐芯驚訝於羅亞恆的轉變，她也曾膽怯過，自私過，想着只要自己能過的下去，能過的更好，孩子去了哪裏，並不那麼重要。

可是人生而為人，就不可能真的做到冷血到底。

她沒辦法，整夜整夜做夢都是小英雄，她想念自己的孩子。在懷着小英雄的時候，她曾是那樣的期盼過這個孩子，孩子的出生曾帶給她巨大的快樂。人總不可能忘卻過去的一切，歐芯不想妥協，她就是要知道孩子的去向。無論如何，她不想放棄。

可是羅亞恆將她徹底控制起來，在她打算拿了護照回國的時候，羅亞恆第一次對她動手，然後將她的護照藏起來了。

其後的一兩年裏，歐芯跟羅亞恆幾乎就在每天的戰爭中度過。

在這樣的冷待中，她越來越擔心孩子，對她，羅亞恆都能狠心至此，更何況對孩子。

歐芯堅持不懈的奮爭。最終在羅亞恆妹妹的幫助下，拿到了護照，回到了滬上。可是歐芯認識的人就那麼多，想要靠着她的力量找到孩子，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如此，歐芯才找到湯銘集團來，想着就算是以死相逼，她也要求求湯懷瑾，求求他幫幫她。

穆騫看不到歐芯的臉，以及眼神。不過，他也並不需要看，只是問，「你覺得我會相信你？」

歐芯的一番話，漏洞太多，要知道小英雄到緬北可不一天兩天，到如今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了。歐芯正好在這個時刻出現，讓穆騫不得不懷疑她回來的這個時間，是經過算計的。

要不然，為什麼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是現在。

穆騫的懷疑完全有充分的理由，曾經的歐芯為了跟穆騫在一起，甚至不惜出賣對她最好的南瑜。現如今，她又拿着孩子的事情找上門來，根本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歐芯沒想到穆騫根本不相信她說的話。

就在她打算抬頭進一步解釋的時候，電梯門開了，穆騫辦公室所在的樓層到了。

電梯門外，精心打扮過的蔚杉有些焦急的等著，她今天是專門來找穆騫的。她跟穆騫鬧翻之後，穆騫就再沒有找過她。雖然只是一夜的時間，可是蔚杉心中還是不安，她其實是個安全感很缺乏的人，跟穆騫之前天天都粘在一起，突然間斷了聯繫，蔚杉根本無法習慣。

其實讓她靜下心來想，她也知道此時此刻，讓她成為穆太太是更好的選擇，可是.......可是........人性總是貪得無厭。她很明白的，如果現在她不爭取，那麼未來甚至是永遠，她都不可能得到正式的身份，永遠都要作為養女活在這個世界上。

人她總想着，能改變過去她曾心痛不甘的身份問題。

蔚杉一直站在穆騫的辦公室門口等着他，所以對一樓發生的事情並不知曉。所以就在這一刻，三個人，三雙眼睛，相對。

歐芯雙手緊抓着穆騫的西裝衣袖，那姿勢看起來是在哭。而穆騫呢，微微低着頭，好似在跟他身邊的女人密語着什麼。

要說嫉妒心，是每個女人都有的。

而蔚杉，從小到大，其實沒有什麼東西是真實的屬於她的。穆騫算是第一個，所以因這種擁有，她對穆騫的佔有慾比一般的男女朋友要深很多。在看到穆騫跟另外一個她不熟的女人拉拉扯扯，甚至舉止親密的時刻，蔚杉腦子裏簡直轟了一聲，是真的炸開了。

穆騫也只是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電梯外的蔚杉。

只是.......經過昨天的爭吵，不僅是蔚杉，其實穆騫心裏已經是心牆高築。怎麼說呢？曾經很多年裏。穆騫覺得蔚杉跟他是一類人，都懷揣著自己小小的自卑，讓自己更加堅毅甚至比任何人都驕傲的活着。可是蔚杉突然身份的泄密，讓蔚杉一直小心翼翼藏起來的身份缺陷有了補償的機會。她不顧一切想要得到湯懷瑾的認可，想要對外公開自己是湯家的人的身份。在穆騫，是能理解，若今天相同的事情發生在穆騫身上，他也會不顧一切讓自己的父族認回他，就算是對方不認可，他都要無所不用其極的讓這家人後悔，後悔對他這麼多年的忽略，輕視。

這麼多年，正因兩人有完全相同的背景，穆騫才能默默的喜歡了蔚杉這麼久。可是如今，顯然這一切的平衡都要被打破了。

兩個太相同的人，太知道對方心裏想什麼的人。

在一起，當然會有很多事情是心意相通的，但是在互相傷害這方面，也比任何人都要來的赤裸。

蔚杉執意要認回湯家的這件事，讓穆騫再一次深刻的認識到，他的出身，不行。他所有奮鬥的一切，在蔚杉哪裏，還不如一個『湯』姓來的有安全感。

穆騫從不認為自己是什麼高尚的人。

不但不覺得，反而覺得他跟蔚杉都是隱藏在陰暗處的人，心裏都潛藏着對人生對過去對未來最負面的一種情緒。

現在，蔚杉終於可以將心裏所有的陰暗都暴露出來，她就是自卑，就是覺得不安，就是虛榮，就是想要認祖歸宗，正式成為湯家的女兒。

而穆騫呢，他無法面對一個將姓氏看的比他還要重的女人，儘管他的心中也許也藏着這樣的種子，但是沒辦法，他就是覺得自己不能承受下去了。

在看看哭的淚眼模糊的歐芯。

穆騫心中浮現出兩個字，『活該。』

是活該。

他這些年到底做了些什麼？為了心中那點永遠無法滿足的虛榮心，他做錯的事情太多，虧欠的人也太多了。

如今，他依然被自己的自尊心所控制。

他無法在蔚杉面前服軟。無法安穩的看着蔚杉如飛蛾撲火一般一次次的為了能認回湯家而鬧騰。他更加無法面對歐芯，小英雄曾經受過的罪，歐芯這個母親難逃罪責，難道他這個父親就能徹底推卸掉責任嗎？

曾經被他視為恥辱的孩子。

穆騫一時氣血翻滾，也不過就是在一瞬間，穆騫突然嘔吐，生生的吐出一口血來。

頓時.........現場慌忙失措到了極致。

.......

湯懷瑾接到電話，果斷的安排第一時間將穆騫送到何修仁的醫院去。

最近這段時間，他們這些人好似跟醫院緣分很深，好似永遠都離不開那地方似得。

一個出去，一個又進去。

湯懷瑾對穆騫倒是不怎麼擔心，聽了林秘書的彙報，湯懷瑾大概猜到穆騫是怒極攻心。加之之前在緬北的時候，穆騫事事都沖在湯懷瑾前面，就穆騫後腦的那處傷，也是他擋着湯懷瑾的時候受的。說實話，雖然說在兩個人並肩作戰的時候，兩人都是互相掩護，極盡自己看家本事。

可是穆騫對湯懷瑾是真的護的緊。

湯懷瑾知道的穆騫的心思，知道他是為了之前拋出湯銘集團賬目的事情抱歉。湯懷瑾當然曾氣憤過，只是那只是很短的一段時間，後來兩個人可謂過命的兄弟，正兒八經生死之交。

到如今，湯懷瑾是真的把穆騫當作家人。

所以對這次穆騫的入院，湯懷瑾說：「就當是給穆總放一個長假，讓他好好休養。」

........

穆騫的入院安排起來並不是什麼大事情，但是歐芯的出現卻讓湯懷瑾再一次提起了心。

歐芯曾經對南瑜造成的傷害，湯懷瑾相信南瑜一輩子都不會忘。他亦不想讓南瑜想起那段時光，他好容易跟南瑜走到如今，能徹底忘記過去的不愉快。好好的面對未來。總不能在一切艱難險阻都熬過去的時候，因為歐芯，再讓南瑜想起從前。

就湯懷瑾來說，他是捨不得讓南瑜受半點委屈的。

歐芯這個人，在湯懷瑾這裏，早已經進了黑名單了。

原本湯懷瑾打算將歐芯徹底驅逐出南瑜的生活圈子的，以他的實力，當然是能做到這樣的安排的。只是......湯懷瑾心細如髮，他沒有忘記歐芯跟羅家的關係，南瑜的母親就是羅家的人。饒老繞去，最終還不是要繞到南瑜這邊來。

湯懷瑾即可讓林秘書去查查羅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別到時候羅家的人又明晃晃的找上門來。

他的南瑜，可沒有功夫應付他們。

林秘書心領神會，知道湯懷瑾是要將一切不安定的因素都排除在南瑜的生活圈之外的。

南瑜睡了很久，這是在她從準備去看望瑟達開始，就沒有再睡過的安穩覺。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是萬家燈火，她幾乎是瞬間就從床上彈了起來。

她沒有忘記還在醫院的小熊，她這麼肆無忌憚的睡到晚上，小熊可要怎麼辦？王心語半天帶孩子沒問題，可是孩子要睡覺的時候，總是要鬧着找媽媽的。

南瑜連鞋子都顧不得穿，匆匆從休息室里走出來，第一句話問的就是，「小熊，有沒有鬧？」

湯懷瑾還在處理文件。

雖然他現在回歸了，可是湯銘集團還是傷了元氣，不說還有一大部分的股份在聞家人手裏，就說公司之前曝光出來的那些賬本，因為這些賬本被調查甚至停工的項目。如今都成了棘手的問題。

工程拖一天就要多付一天的錢。

他拖不起。

聽到南瑜的聲音，湯懷瑾連抬頭的功夫都沒有，直接說：「別擔心，剛才掛斷電話，小熊很安穩。」

南瑜鬆了口氣。

這麼一來，才看到伏案工作的湯懷瑾。

南瑜有些遲疑的說：「你一直在工作？」

湯懷瑾看完最後一個字，簽上自己的名字之後，才抬起頭。

「嗯。怎麼了？」他問的有些疑惑。

南瑜走到湯懷瑾身邊，說他，「這幾天照顧小熊。你比我還累，你怎麼不休息。」

她說的時候，心裏真的絲絲疼起來。

小熊發燒這幾天，他忙前忙后的，是很的不比南瑜輕鬆多少。

看到南瑜臉上流露出的心疼表情，湯懷瑾覺得他身體內所有的疲憊都消散了似得。他將南瑜抱進懷裏，用手包住她光裸的腳丫，低聲訓她，「跟你說過多少次，事情在急也把鞋穿上。」

南瑜很乖的點頭。「我就是操心小熊。」

她之前的那段時間習慣了，習慣了照顧到方方面面，習慣沒有人支援的生活。

湯懷瑾心疼，親親她的額角，「往後操心的事情都有我。」

南瑜心裏其實已經甜了，不過她也真的做不到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管，就認真的問湯懷瑾，「那聞家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處理？」

就算現在南瑜明顯的股份占公司的絕對多數。擁有絕對的決策權。

可是這也依然無法否認，聞淵是湯銘集團的第二大股東。往後的股東會議，有可能成了湯懷瑾跟聞淵的對決。

曾經見到湯懷瑾跟唐冠年在董事會上爭鋒相對，南瑜實在沒辦法想像若是對象換成聞淵，會成什麼樣子。

就算是唐冠年這一生做錯了很多事情，但是他與身俱來的那種氣勢，比聞淵可高了不止一點半點。

跟曾經盛年的唐冠年比，聞淵實在是上不得枱面。

跟這樣的人每天明爭暗鬥，其實並不怎麼體面。

湯懷瑾自然也是這麼想的，他甚至連跟聞淵坐在一張桌子前都不屑。聞淵不配得到他的尊重。湯懷瑾目光冷冷的，他說：「股份他是怎麼吃進去的，就給我怎麼吞出來！」

南瑜腦子轉的不慢，但也還是無法完全猜到湯懷瑾的做法。

不過南瑜知道聞淵的股份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從湯家的旁系那裏收購來的。湯家的旁枝.........誰能知道這些人會成為最後壓死人的最後一根稻草。

要不是這些人在最後的時候放棄了湯銘集團，聞淵根本不可能堂而皇之的走進集團高層。

........

湯懷瑾是個有仇必報的人。

豁達這兩個字，他這一生，也只有在南瑜身上用過。

原本接近南瑜，湯懷瑾就是為了報仇而來。後來，他因愛南瑜，才漸漸放下。學着讓自己忘掉曾經的悲憤愁苦，豁達的忘記過去，從容安穩的接受南瑜帶給他的美好生活。

但是對其他人，湯懷瑾可沒有這樣的好性子！

湯家的旁枝其實在湯懷瑾回歸之後就後悔了，他們當年把股份賣給聞淵的事情是低價拋出，無疑是讓聞淵佔了個大便宜。

當時他們都想着湯銘集團肯定是全完了的。

誰知道湯懷瑾還能活着回來，一夜間還成了被國家宣揚學習的英雄人物。

那曾經被他們低價賣出的那些股份，可就太虧了。

不管他們是否後悔，湯懷瑾都能讓他們悔不當初。當初聞淵給這些人的錢，一切之間全部被凍結。湯懷瑾也沒用什麼黑的手段。直接報警。

當年湯家的人定過協議，就算是公司垮了，湯家本家的人都不可以拋售股票。

所以湯家旁枝這樣出售股份是非法。

能救他們的就只有他們能把股份都拿回來，否則，就法庭見。

湯家旁枝的人原本就怕湯懷瑾，如今被湯懷瑾下了這樣的命令，那哪裏還有選擇的餘地。眾人拾材火焰高，一眾人浩浩蕩蕩的圍攻聞家，逼着聞家人把曾經買到的股份全部交出來。

為了戴罪立功，這些旁枝，可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短短的時日，聞家人幾乎成了全市人人皆知的無賴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