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柳家大宅

行走在街道上的白笑歌難得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連他最愛的骨扇都別在腰間沒有拿出來。

幻蝶，墨兒，為什麼她們兩個長得如此相像？那道藍光……白笑歌不由得皺眉，他在無人峰上看到的藍光難道就是徵兆？

墨兒，真的是會是她嗎？

思及此，白笑歌抬頭看向黑夜，滿天繁星的夜空一輪圓月高高懸挂，在圓月上，竟模模糊糊浮現出一抹人影來。

這個人影與那幻蝶極其相似，唯一的不同就是她的雙眸清澈如水。

「墨兒，你真的來了嗎？」

白笑歌喃喃道，步伐像是飄渺虛無，若有若無。

須臾間，他竟憑空走上房檐，在這烏黑色的瓦塊上晃晃蕩盪的行走，似是喝醉了。

一陣涼風吹來，打在他的臉上，吹散了那一抹人影。白笑歌忽地回神，腳下一空，硬生生的摔進一家院子里。

「啊呀呀！」

院子的主人聞聲而來，見到灰頭土臉的白笑歌時，不可置否的笑了。

「白兄要來怎麼不提前打聲招呼，若說是給個驚喜也就罷了，你怎地就偏偏往茅廁去。好在是落在了空地上，這要是……」

白笑歌看了眼眼前人，站起身來，拍去塵土，拿出自己的骨扇慢悠悠的搖晃，好似全然不在乎。

「這是你家？」

雖然現在已兩更天，但是無論如何向這般氣派的院子也應該有燭火才對，但為何這般冷清。

枯枝落葉，滿園凄涼。明明是盛夏，在這院子里竟無端生出一陣涼風，陰風襲襲。

柳青雲仿偌知道白笑歌心中所想，便學著他的不在乎聳聳肩。

「爹娘走得早，我又不喜好熱鬧，一人也不錯。白兄既然來了，就進屋喝杯酒吧！」

白笑歌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沒有推脫，便隨著柳青雲進屋了。

白笑歌隨柳青雲來到正廳，柳青雲先是給白笑歌倒了杯熱茶，然後又去廚房拿了些牛肉跟酒。

「家中就找到的這些吃的，還望白兄多多包涵。」

「你怎麼這般客氣了，之前還不是嗤之以鼻的嗎？」

雖然白笑歌並不在乎別人對他的看法，但這轉變如此之快的人，白笑歌到是挺有興趣知道。

說到這些，柳青雲到是極不好意思起來。那原本剛毅的臉此刻竟添了分紅暈。

「哈哈……白兄還望見怪，這怪兄弟眼拙，一時看錯了白兄的為人。」

白笑歌更加疑惑起來，「此話怎講？」

「白兄大義，令在下不得不佩服。玄靈殿之狠人人皆知，恨不得將其殺之而後快。但是玄靈殿威嚴所逼，這又使得人們敢怒不敢言。但白兄卻偷了玄靈殿的七律，給玄靈殿一個重重的下馬威，這不是英雄又是什麼？」

聽到這一番話，白笑歌一時之間還不知道該說什麼。他還以為柳青雲變了性子，沒想到竟是因為這件事。

這件事真是可笑！玄靈殿的七律，他連玄靈殿在哪都不知道，又怎麼會去偷心靈殿的七律。也不知這可笑的謠言是從何來。

「白兄惹了玄靈殿接下來在祁城的日子怕是難了，不過白兄放心，我柳青雲不是無情無義之人，我會保護好白兄的。」

柳青雲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說著，一副正義之勢。

好一個不是無情無義之人。白笑歌看著他，雖說他生硬剛毅，行為做事有些魯莽，但現在看來，到也不乏是個好人。

白笑歌為之笑笑，討了杯茶喝，就在柳青雲的安排下去了西廂房。

夜色沉鬱，雲霧繚繞。一片祥和的街道上除了打更人，再也見不到別人的影子。

院子東邊，一片盛開的蘆葦在湖中央隨風擺動，湖中央有個小船，看起來像是破舊的，但是此刻船里卻站著一個人。而湖周邊，則跪著許多的人影。

人影統一穿深藍色外衣，腰間纏著軟刀，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以示自己對面前人的忠誠。

瑟瑟冷風將平靜的湖面吹起一陣漣漪，小船搖搖晃晃，船上的人卻穩如泰山，好似站在平地上。

在明亮的月光下，船上的人清晰可見。那剛毅的五官除了柳青雲再無別人。

「幽冥堂那邊如何？」

「回主人，幽冥堂確實派了殺手，據屬下調查，幽冥堂這次派來的是獨步橫天，而且，還有這個！」

說話的人將一個白色手帕拿出來，手帕上綉著一隻黑色蝴蝶。

柳青雲足間一點，來到那人的面前，將手帕拿在手中反覆觀看。

隨即，他將手帕收起，「給我繼續盯著獨步橫天，一有情況立刻回報。」

「是。主人，我們這次調查還發現藍璃閣那邊也有些狀況，聽聞琉巽的女兒琉千音已經到了祁城。」

「哦，竟有這事？」

柳青雲眉間一鎖，正要交代些什麼，忽地一陣巨響從西廂房傳來，緊接著就是一股強大的內力衝出，連柳青雲都受了波及。

好在他功夫高，武功強，這才沒像那個人影一樣，口吐鮮血，躺在地上。只不過，他也是忍著。

他看了眼西廂房那邊，只見原本好好的房子竟在一瞬之間蕩然無存。

柳青雲只覺胸口一熱，一股血液咔在喉嚨吐不出來。

他看了眼生氣全無的一眾人，整張臉都皺到了一塊，原來，他的內力竟然這麼強。

柳青雲快速的來到西廂庭院，院子里儘是廢墟，瀰漫在空氣中的塵埃許久都不曾散去。

柳青雲乾咳幾聲，捂著口鼻往廢墟中走。

「白兄你沒事吧，白兄？」

「我沒事。」

矗立在庭院的柳樹上傳出一陣聲響，此時白笑歌正一臉歉意的站在樹榦上。

柳青雲見白笑歌無礙，便放下心來。可是這裡的一切，他需要個解釋。

「難道玄靈殿的人這麼快就找了白兄？」

柳青雲暗自猜測著，眉頭緊鎖，好似有什麼很苦惱的事情。

白笑歌飛身下來，輕笑道：「不是什麼玄靈殿的人，是我。」

「白兄？」

柳青雲聽到這話，頓感吃驚不已。這怎麼可能。

白笑歌搖晃著骨扇，看著那一堆廢墟，頗不好意思的說：「做了個噩夢，然後……實在抱歉，這裡的損失我會賠給你的。」

「唉，白兄你說這就未免太見外了。」

得知不是玄靈殿的人找上門來，柳青雲就鬆了口氣。

但是白笑歌這一番話可著實讓柳青雲起了好奇心。

「不知白兄究竟做了什麼噩夢，竟然……竟然毀了這間房子。」

只要一想到白笑歌內力驚人，柳青雲就覺得很不可思議。看起來弔兒郎當的他竟然會是個武林高手。

提到自己的夢，白笑歌就是一陣愁苦。

他倚在樹榦上，扇著冷風悠悠道：「女人。都說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想我這不做英雄好多年，竟然會在夢中無法過美人這一關。」

「哈哈哈哈……」聽罷，柳青雲哈哈大笑起來。「能讓白兄這般，想必那美人定是個厲害角色了。」

「不提也罷。」白笑歌擺擺手，頗是無奈。「三日之後幻蝶一舞，柳兄可否賞光？」

「花天酒地本不是大丈夫所為，不過若白兄邀請，那我便賞了這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