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鳳哥 上
第二日。
林沉從夢中驚醒。
「叮！」
「宿主早上好，現在是上午6點14分，宿主現有『雷人點』：13點，請儘快補充！」
「13點？」
林沉愣了愣。
如果沒記錯的話，昨天是21點，每天早上扣除12點，髮型又補回1點，21減12加1，應是10點......難道昨晚上傳的mv紅了？
林沉一喜——
「叮！」
「宿主的計算方式是錯誤的！」
雷神系統語氣很冷：「本系統是按小時收費！『21點』是昨天正午的即時數據，時至此時，宿主一共渡過了18小時——而接下來宿主這13點，只能提供1.08天的系統消耗！」
「！！！」
什麼叫「宿主這13點」？
好吧，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自己吃不到明天的午飯了！
這算什麼？
林沉有些懵比。
這就好比醫生告訴你還有三天好活，你哭訴蒼天無眼，然後醫生趕來說他弄錯了，你其實活不過兩天......
林沉跳了起來，將室友陳超的筆記本拿來，打開oo網——
這方世界，雖說還沒有大屏智能手機、微博微信，但網絡信息技術依然相對領先（04年），oo視頻便是最具影響力的視頻網站。
昨晚七點，眾人才將mv拍攝完成，林沉將音樂導入，便將命名為「太木人道·亞洲第一天團」的mv，上傳到了oo視頻網。
視頻上傳需要審核。
林沉昨晚等到半夜，審核還沒動靜，這下聽到系統所言，還以為mv爆火、雷翻萬千少女了呢，沒想到竟是個噩耗。
登錄oo視頻網——
「您的視頻已通過審核。」後台有一條信息。
林沉興奮了下。
然而點開數據，「點擊」卻是2。
「編輯大人，這麼亮瞎眼睛的視頻，不給個封推？」
林沉拍了拍桌子！
「1.08天——媽媽，我要掛了！」
林沉都快哭了。
「不行！我不想死！我要轉發！我要去論壇、我要去貼-吧、我要去空間、我要去人人......」林沉幾乎看到死神已將槍口對準了他的菊花，於是迅速登錄各大網站論壇，以最沒節操的標題，開始瘋狂分享——
「亞洲第一天團，顏值爆表！」
......
「男子酒駕遭查棄車跳廣場舞，跟不上節拍被交警識破！」
......
「男子與15歲少女發生關係遭起訴，因少女胸大被判無罪！」
......
「小伙兒公交讓座，孕婦竟是前女友！」
......
「九旬老太為何裸死街頭，數百母驢為何半夜慘叫？小賣部保險套為何屢遭黑手？連環強殲母豬案，究竟何人所為？老尼姑門夜夜被敲，究竟是人是鬼？女生寢室內衣又為何頻頻失竊？......這一切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敬請觀看2004年史詩級大片《太木人道》！」
......
做完這些，已到九點。
林沉扭了扭脖子，卻見7隻妖孽站在身後，一臉懵比。
「......」
「......」
「這是宣傳——」林沉打破尷尬，指指電腦，「一種很普通的商業手段。你們也幫忙發帖吧——都是為了大殺馬特家族的崛起！」
春雨鎮七仙：「......」
林沉有些臉紅，但死都快死了，還管什麼節操。他仔細想了想，mv雖發到了網上，但能不能紅？什麼時候紅？——其實無法保障；雷神系統也說過，「面對面雷到他人，所獲『雷人點』數，是大於網絡等媒介的」；自己絕不能將所有雞蛋投到一個籃筐里，必須得有另一手準備！
林沉望向王惜田：「田哥，我想了一下，我們不能只是等待，等著別人點擊轉發實在太被動！——我想今天請個假，我願犧牲我個人形象，引來更多人的關注！」
他說完望向陳超：「超哥，你家是開打印店的，我寫份東西，你回去偷偷幫我打印幾百張！」
說着，林沉打開word，在標題處，打下兩個大字——「徵婚」！
春雨鎮七仙：「......」
「從此以後，請叫我鳳哥！」
林沉頭也不抬刷刷刷開寫：
[————徵婚————
本人誠徵一名對象！
一、......
......
非誠勿擾！]
......
沒錯！
這正是另一方世界，「鳳姐」的成名殺招——
「徵婚傳單」！
為了小命，林沉已經徹底丟棄了節操，他要學習鳳姐，要以「殺馬特」形象，踏上通往雷人的不歸路，向bf縣廣大婦女朋友們、廣發徵婚傳單！
......
......
下午一點。
bf縣廣播電視台，新聞頻道實習記者劉萌萌，從公交車上下來。
「哎，累死了......一場才冒煙就被撲滅的『火災』，居然要七個人去採訪~！不管飯，不管送，我又沒車，還得扛着攝像機坐公交回來——我明明是播音主持專業啊~~實習生沒人權啊......」
走出車站，劉萌萌無精打采地往縣廣播電視台走去。
「新聞好難找啊~~！我的轉正遙遙無期啊~~！」劉萌萌喊了一嗓子，左右望了望，發現有人看過來，頓時小步往縣廣播電視台大樓跑去。
車來車往。
bf縣縣城車站周邊，最是繁h縣政府大樓、縣廣播電視台、縣高級中學......都在這附近。車站到縣廣播電視台大樓，中間是一個有些年代的生態廣場，劉萌萌倒是熟路，提着攝像機，不一會便到了廣場中心。
「哪裏有獨家新聞呢？」
劉萌萌皺着眉頭，想起主任那張黑臉，便是一陣嘆氣。
「咦？這麼多人？在幹嘛呢？」
正想着一會的工作，劉萌萌抬起頭，卻見前方站滿了人。
「寶豐超市又有活動嗎？」劉萌萌小心護著攝像機，慢慢走過去。
歌聲傳來！
劉萌萌走到近前，只見人群正前，一個髮型如刺蝟的「殺馬特」少年，背着一把破木結他，腳踏一大「幢」a4紙，放肆高歌——
「對面的女孩看過來」
「看過來」
「看過來！」
「這裏的表演很精彩」
「請不要假裝」
「不理不睬......」
劉萌萌：「......」
自彈自唱，真特么自信......不過，這是什麼歌？
劉萌萌有些疑惑。
出於職業的敏感，有殺錯不能放過，劉萌萌第一時間打開攝像頭。可待她擠到前方，「殺馬特」少年卻不唱了，背着吉它，彎腰將腳下那堆「紙」抱起，一把將最上面一張還留着半個鞋印的「紙」，塞進劉萌萌包里！
「大家別擠啊，都有，都有！」
少年大叫着——竟發起了傳單！
「什麼別擠都有？誰要你傳單啊！」
劉萌萌很傷心，還以為有什麼新聞呢，無力地關掉攝像頭，兩指嫌棄地將傳單夾起——
「征......婚？」
望見傳單最上方兩個初號加粗的大字，劉萌萌愣了愣，目光掠過下方七大要求，不禁扭頭望了望「殺馬特」少年，一時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