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石邃作死 前燕建國

七五、石邃作死 前燕建國

天王石虎大怒,他馬上派兵到東宮,先從太子的身邊人下手,拘捕了中庶子李顏、將軍孫燾等人逐個審問。

李顏、孫燾不敢隱瞞,一個個原原本本述說了原委。石虎便殺死李顏、孫燾等三十多人,然後下旨:逮捕太子,把太子石邃軟禁在東宮。

「咳!這樣做似乎也有些不妥吧?是不是對這個太子太苛刻了呢?太子確實有過錯,但他原來也有過功勞啊,何況打理朝廷一應事務,還是湊合的,廢了他另立一個太子未必就比他強。應該給他一個機會,即便他有天大的錯,如果能夠知錯認錯改錯,就能夠也應該赦免他吧。」石虎軟禁了太子之後,輾轉反側,好幾天都沒睡個囫圇覺。

思慮再三,天王石虎終於作出決定:「赦免太子之罪,本王要在太武東堂召見他。」其實石虎是要跟太子好好交流一番,做做「政治思想工作」,想跟兒子促膝談心,看看太子到底有啥想法,然後消除隔閡,「團結一致向前看」。

同時石虎更想知道:是不是這個太子真的無可救藥了呢?是不是在他們父子之間真的就到了水火不容、你死我活的那種地步了呢?

再看太子石邃,聽見父王赦免也沒一點喜悅的感覺,得到父王召見,更沒一點兒危機意識。他口裡一直嘟嘟囔囔,自言自語:「赦免太子之罪?太子有什麼罪?太子有什麼不對?我有罪,用不著你赦免,用不著你可憐。赦免我了,哈哈,說明你錯了,你這當父王的知道自己錯了!召見就召見,有啥新鮮的嗎?反正我都麻木了,沒啥意思啊!」

他大大咧咧地來到太武東堂,朝見天王石虎時既不謝罪,也沒什麼表白解釋。只是朝著父王一跪,懵懵懂懂、含含糊糊說了一句:「參見父皇!」

然後石邃往殿前一站。似乎對面前的天王和王後有一些蔑視——他仰臉看著宮殿的天花板和雕花——這裡的建築真美啊!但是再美的東西都是一片空白,一片蒼白!

石虎也沒再追問殺死女「小蜜」的事情——大概死幾個美女、死幾十個東宮衛士跟他們的父子關係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吧。

石虎說:「聽說前一段你病了,你有啥不舒服呢?」

石邃說:「也沒啥。」

石虎說:「再讓太醫們給你看看吧,身體要緊,有病別扛著。」

石邃似乎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

——石邃正眼也不看眼前的父皇母后太監宮女等等。

石虎便開始問了:「朕派女尚書去探望你的病情,為啥你把她殺死呢?」

石邃說:「嗯……忘了。」

好有性格的太子!這時候還能繼續保持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

這不僅僅是老鼠戲貓了吧,而且簡直是病豬瞎驢戲老虎啊。

石邃就這樣敷衍了幾句,也沒等天王石虎、母后發話,便不辭而別,揚長而去。玩得真是瀟洒!也真是高調又張狂,可以說氣焰十分「囂張」。

石虎似乎仍然沒有惱怒,大概他想做到仁至義盡吧。他派宮中擔任「殿中督」一職的賈堅,也就是天王石虎的貼身「衛隊長」唄,朝石邃追了過去。

這個賈堅膀大腰圓,臂力驚人,尤其是他的箭術十分精妙,百發百中,為當世罕見。所以石虎提拔他擔任他擔任殿中督一職。

賈堅大步流星急匆匆追趕了上去,兩下子就追上了太子石邃。賈堅對他說:「天王派我來問問太子:太子應召朝見父皇和皇后,怎麼可以這樣隨隨便便地匆匆離開!?」

石邃斜著眼睛看了一眼賈堅「衛隊長」,似乎啥都沒聽到。「你問你的,我走我的。」石邃才不管那一套呢!他置若罔聞,頭也不回,繼續邁步,「堅定不移地朝前走」,徑直出宮了。

他真是死都不怕了,他要「瀟洒走一回」啊。

這簡直是小和尚打傘——無法無天了啊!

石虎勃然大怒,終於下令:「廢黜石邃為庶人。」

當夜石虎翻來覆去,思來想去,越想越氣:「這種兒子頑劣異常、變態瘋狂,連父親父皇都想謀害,真是無可救藥,難以容忍。」就又下了一道旨:殺死石邃和妃子張氏,連同東宮的男女老幼共二十六人,都讓他們合葬在一口大棺材內,並誅殺石邃東宮大臣中的門黨二百多人,廢黜太子的生身母親鄭皇後為東海太妃。

石虎立兒子石宣為天王皇太子,石宣的母親杜昭儀被封為天王皇后。

估計從那以後,石虎再也不會對眾位大臣說什麼「我們父子關係很鐵,有什麼理由殺害太子石邃呢?」

他再也不會說「我無論如何都不能理解,司馬氏父子兄弟為什麼會自相殘殺呢?」這樣的話了吧?

在掃清遼東的情況下,晉咸康三年(公元337)九月,慕容皝接受鎮軍左長史封奕等人建議,自稱燕王。這個慕容皝,史書說他「眉骨隆起有帝王之相,門牙寬闊整齊,身高七尺八寸。雄俊剛毅,富有權謀策略,崇尚經學,擅長天文」。

十月慕容皝即燕王位,並設立了各種國家機構。以封奕為國相,韓壽為司馬,裴開為奉常,陽騖為司隸,王寓為太僕,李洪為大理,杜群為納言令,宋該、劉睦、石琮為常伯,皇甫真、陽協為冗騎常侍,宋晃、平熙、張泓為將軍,封裕為記室監。

十一月,追尊慕容廆為武宣王;冊立夫人段氏為王后,以慕容俊為王太子。定都龍城(今遼寧朝陽)。拋棄過去使用的東晉年號,改稱燕王元年,史稱前燕。

遼西的另一股鮮卑段氏頭領段遼,在與遼東慕容皝的地盤、人口、資源爭奪戰中屢屢敗北,但是他仍然不甘心失敗,顯示了頑強的「革命鬥爭意志」和「鍥而不捨的革命精神」。

這個時候,有一個重要人物出來向段遼進諫,提出「不能再打下去了,再打下去恐怕咱們的基業就全完了。」。

這個猶如聖僧佛圖澄一樣具有「先見之明」,有如此深刻洞察力的重要人物,是在遼西先後輔佐過鮮卑段氏五位主子的「元老」級人物陽裕。

陽裕少年時父母雙亡,兄弟姐妹也都早年死去,獨自一人生活,即使是宗族之內也沒人人能知道他的才能,惟獨他的叔父陽耽在他小的時候就看出他不凡,說:「這孩子不僅是我們這一族的出色人才,而且將來還是輔佐時世的好官。」

陽裕成年後,開始是在幽州刺史和演手下,擔任主簿。後來王浚兼管右北平郡時,因為他對陽裕的官聲、能力非常的「羨慕嫉妒恨」,便將陽裕改任治中從事,根本不敢重用陽裕。

建興二年(公元314年),前趙將領石勒攻克薊城(今北京),詢問王浚的下屬棗嵩說:「幽州人士,誰最可任用?」

棗嵩答道:「燕國的劉翰,是個道德君子。北平的陽裕,頗有理政幹事的能力。」

石勒便問:「如果像你所說,陽裕如此有本事,那王浚為何不重用他呢?」

棗嵩回答:「正因為王浚不能任用他,所以被明公您得到了,這豈不是明公您的福分嗎?」

石勒聽如此說,馬上派人去尋找陽裕。很顯然是想讓陽裕進入他的「君子營」,加入他石勒的「人才庫」。

沒料到的是陽裕身穿普通人的服裝已經連夜潛逃了——顯然陽裕是不想侍奉劉淵、石勒這樣的外族首領。

當時段部鮮卑首領段疾陸眷接受晉朝了給的「驃騎大將軍、遼西公」的官爵封號,正在四處招攬人才。他聽說陽裕逃奔到了遼西,便虛心接納陽裕。

陽裕對友人成泮(讀音pan)說:「孔子打算響應佛肸(讀音為bixi)的召喚,以匏(讀音pao)瓜(即瓢葫蘆)無用自喻,伊尹也說為什麼要侍奉無道的君主呢?古代聖賢尚且如此,何況我輩呢?段疾陸眷這種人現在召我,豈不是徒然嗎?」

成泮說:「如今華夏分崩,九州離散,中華現在所能統治的地方,僅僅是一小小片而已。誰如果想高傲地隱居,以等待聖明,這猶如是等待黃河之清啊!人的壽命能有多長?古人因此而有歲月如白駒過隙之嘆。有道是:『郡吏的功績足以蔭庇後代』,何況國相呢?你既然提到了伊尹、孔子兩位聖賢,那麼你也應該能預見一些小的徵兆了吧?」

沒想到朋友的一席話竟然說動了陽裕。於是陽裕便應了段疾陸眷之召,擔任郎中令、中軍將軍,處上卿之位。先後事奉段部鮮卑五個主子,很受尊重……

現在段部鮮卑首領段遼堅決要與前燕君主慕容皝交戰,陽裕勸諫說:「我聽說對鄰國親善仁義,是立國的法寶。慕容氏與我們國家世代締結婚姻,慕容皝又是品德高尚的君主,咱們不應集結軍隊屢屢攻打他們,構成越來越深的怨恨。打來打去,最後受傷害的還是雙方的老百姓。我恐怕再打下去,咱們的大災禍就為期不遠了。如果咱們跟慕容皝雙方都改掉先前的失誤,和好如初,則咱們兩國就會像泰山一樣安穩,百姓得以休養生息,這樣多好啊!」

段遼說:「你不要危言聳聽好不好?我國跟慕容皝那邊已經結下了深仇大恨,難以消除了。我就不信我們會敗在他們手下。」

於是,段遼不聽陽裕的勸諫,堅持要跟遼東慕容皝決戰到底。

慕容皝當然不是好惹的,他除了組織將士進行攻防之外,他那非常靈光的大腦袋還想到了一招毒計:那就是要與石虎聯合,形成兩面夾擊之勢,共同打擊遼西段遼。

公元337年十一月,因為邊境不斷受到段遼的侵擾,前燕國主慕容皝急中生智,派出揚烈將軍宋迴向後趙石虎稱臣,並讓宋回帶著他的弟弟寧遠將軍慕容汗到後趙當人質,乞請後趙發兵討伐段遼。

看來這個慕容皝為了對付段遼,對後趙石虎又是稱臣又是送人質的,已經不惜血本、孤注一擲了。

這個想法當然跟石虎後趙一拍即合——石虎早就想狠狠教訓這個招是惹非、不安本分的鮮卑段遼了。

後趙天王石虎為了表示自己的豪爽大方,便謝絕慕容汗為人質,對燕國來使好吃好喝好招待,與宋回秘密約定好明年兩軍會合,雙方共同討伐段遼之後,讓慕容汗跟著宋回一起回去了。

段遼滅亡的日期果然逼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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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叢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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