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托總裁的福
無論是塗安還是顧何，兩人都沒有料到在應聘會上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尤其是塗安，萬萬想不到十幾年後與「嘉嘉」的再次見面竟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很出其不意，但結果也是那麼的不盡人意。
她曾經還想着，「嘉嘉」或許也和她一樣期盼著彼此能再見面，可顯然是她自作多情了。
不管是為了養活自己，還是為了那根本不可能的一線希望，她決定接受SWAN的應聘邀請，也許只有靠他靠得更近，有一天，顧何才會真正的記起她。
只是接受這個職位，她入職的當天並不受歡迎，塗安也這才知道那天應聘的女面試官竟然是設計部門的總監趙恩雅，趙恩雅從一開始就不看好她，塗安想着顧何把她調入設計部門根本就是「公報私仇」，不只是顧何，趙恩雅看她的眼神就是那樣的不對勁，分明就是萬般的鄙視。
甚至，趙恩雅相當不服氣去的去找顧何理論：
「總裁，你明知道我們設計部門缺的不是新人，一個沒學歷，沒經驗，沒頭腦的新人，你還是趕緊把她調離我們部門吧，我可不想因為她拖慢了我們下一季度的設計進度。」
趙恩雅是SWAN的設計招牌，在SWAN有一定的地位，正因為在公司有過成績，做過貢獻，在顧何面前說話也很硬氣。
「雖然沒學歷，沒經驗，但塗安的設計有她的獨特性，古樸精巧，讓人耳目一新，不像受過模式化教育出來的設計師，他們大多被固有理念套牢，思維不夠開闊，我想啟用新人的目的是想給SWAN注入新的設計理念，加入新的元素，而塗安正好是個合適的人選。」
即便趙恩雅說話硬氣，但同樣顧何給出的理由也是相當的充分，一點兒也不含糊。
他的理由讓趙恩雅無話可說，可心下是不服氣，「不會是假公濟私吧！那天塗安在會客室里鬧得那一齣戲，我聽說了，你們原來是舊識啊！什麼悅悅，什麼嘉嘉的，是真的吧！」
趙恩雅唇角微揚，掀起的弧度愈發的彰顯她看好戲的態度，萬分的幸災樂禍。
「趙總監。」他低喚，僅僅只是一個稱呼，卻像是部隊里發號施令那般給人以無比的壓迫感。
趙恩雅知道雖然自己的身份不低，與顧何比起來，她還是必須讓步的，但在塗安的問題上就是不肯妥協，「總裁，我還是堅決強烈的要求把塗安調離我們部門，公司那麼大，廣告部，策劃部都可以讓她去……」
「夠了，這個問題我不想再浪費時間。我看中的是塗安的設計天分，讓她留在設計部是最好的安排，我也希望趙總監能夠利用這次的新人，拿出好作品，你們設計部門上一季度的設計堪比垃圾，如果這一季度還是這樣的成效，你趙恩雅總監的頭銜恐怕不保。」
自顧何口中說出的話，一字一頓的，即便語氣平和，但隱藏了深深的危險，讓趙恩雅不敢嘴碎了，但心裏卻暗自決定一定要讓塗安好看，既然顧何不願意趕走她，那麼只能她自己想辦法讓塗安識趣的自己走人。
接下來，趙恩雅對塗安的態度是再明顯不過了，她絕對不會讓塗安與設計沾邊，扔給她的工作全都是些打雜的。
「把這份文件複印十份，分發給設計部門的其他同事。」
「這條設計的項鏈成品送去廣告部，讓他們拍攝得好看一點，在我們SWAN的雜誌上多加宣傳。」
「去倒杯咖啡來。」
……
連續幾天下來，塗安每天幹得工作跟設計沒有絲毫關係，被部門的其他同事呼來喝去，當成了打雜小妹來使喚，尤其到了午餐時間，部門的其他同事已經徹底把她當外賣派送員。
「我要一個漢堡，一杯橙汁。」
「一份九分熟的牛排。」
「一個咖喱飯。」
「……」
塗安迅速的記下同事的要求，在樓下的餐廳火速給他們打包好，送上辦公室。
她其實也不願意做這些，可誰叫她是新人，新人在進公司的時候，被人欺負也算是常態。
塗安左右手全部被便當袋掛滿了，在進入電梯時，擔心便當袋裏的食物撒落，她是那麼小心翼翼的去摁電梯樓層，卻嘗試了好幾次，怎麼也沒有成功，正當塗安再次努力試圖摁下他們設計部門的樓層號時，竟然有人好心的幫她先摁了，她本能的說謝謝。
「客氣。」當頭頂傳來這略顯熟悉的嗓音時，塗安猛然的抬頭，愕然的對撞上顧何如墨的雙瞳，他看着她，平靜無波的眸子卻給人無比的窒息感，霎時，塗安心下「隆冬」作響的亂跳，徹底的亂了節奏。
顧何修長筆直的雙腿跨入電梯內，目光不避諱的凝視她，與其說是望着她，倒不如說是專註的落在大大小小掛在塗安手臂上的便當袋，這樣的場景很顯然，她被欺負了，被部門的同事當成傭人使喚，顧何蹙了蹙眉，儘管這無疑是每一個新人的必由之路，但顧何的心底卻掠過一抹不快。
他的表情變得有點兒凝重，視線更為認真的炙落向塗安，「工作順利么？」
答案很明顯，一點兒也不順利。
可偏生通往設計部門的樓層是那麼的緩慢，讓電梯里獨處的兩人氣氛似乎特別的尷尬。
塗安本不想回答，琢磨了一番之後，這裏始終是他的地盤，在人家的地盤可不能「囂張」，「托總裁的福，一切都好。」
從塗安口中聽到這個答案時，顧何心下是哭笑不得，但隨即有一抹久違的熟悉感躍至心下，佔滿了他的胸腔。在孤兒院裏的「悅悅」也是如此的倔強堅強，絲毫不會隨便的低頭，哪怕在至誠之家時，那麼多小朋友欺負她，她依然犟氣的不肯落一滴淚。
思及此，顧何臉上素來冰冷的神色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柔和了。
「叮」的聲音響徹時，到了設計部門的樓層，塗安像是身後有仇人追來似的，步伐快速離開了電梯，顧何看向塗安纖瘦又急促的背影，心下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