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記憶中的小哥哥
塗安看着曲誠然與顧何勾肩搭背的舉止，雖然不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麼，可僅僅憑這親昵的舉動，似乎便能清楚的感受到他與顧何之間的交情不淺，像顧何那樣冷麵煞心的人，誰敢招惹？
如果不是發現他是「嘉嘉」，她絕對不會去招惹顧何的。
塗安注視着顧何離去的背影，好陌生，好生疏，全然不是記憶中的那個他了，但心下始終不爭氣的總盼著那一線希望。
……
塗安與曲誠然一起在公司門口咖啡館里「約會」的消息很快傳入了設計部，曲誠然雖然性子謙和隨性，但多少公司上下女員工向他表明心跡，他從來不曾接受過任何女人的情意，唯獨這個很一般的塗安，她竟然來公司沒多久便能得到曲誠然的「青睞」。
平時，公司的聚會邀請曲誠然參加，他都是拒絕的，這會兒卻有閑工夫陪一個「無名小卒」喝咖啡，這讓塗安更加的成為設計部里的「頭號敵人」，恍如辦公室里所有的女同事們都看她不順眼。
越是有公司兩個大人物一個顧何，一個曲誠然「罩」著，塗安越成了設計部人人針對的對象。
好不容易來ＳＷAN這麼久，接觸到了與設計有關的工作，卻是幫人修改設計稿，「明珠姐，這些設計稿……一定要今晚完成嗎？」
塗安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桌上堆積如山的設計稿，望向對面的潘明珠。
「是，必須，一定要在今晚完成。」對方是斬釘截鐵的回答。
「……」塗安傻眼。
「做不到？」潘明珠眼神輕佻，恍如是在告訴塗安：若是做不到就得馬上滾蛋。
塗安看出了潘明珠眼裏的寓意，即刻道，「做得到，一定做得到，就算是加班到通宵也會完成的。」
潘明珠不屑的掠唇，整個設計部里，沒有一個對她是和顏悅色的，都把她當成了不要臉的空降部隊，也把她比作了是勾引曲誠然的狐狸精，個個對她是至深的憎恨。
可即便是如此，塗安還是想努力的繼續幹下去，彷彿骨子裏有着不服氣，不想讓人看扁，尤其是不希望被顧何看扁了。
果然到了深夜十點，塗安還在繼續加工修改設計稿，顧何因為時差的原因剛與國外開完視訊會議，卻驚異的發現塗安竟然還在加班，下意識的攏了眉心，塗安在抬眸的剎那，便同樣是吃驚的見到顧何竟然就站在她的辦公桌前，極為冷岑的看着塗安辦公桌面上的設計稿，署名是設計部其他設計師的稿子。
「誰讓你干這些的！」顧何的聲音較往常，明顯提高了分貝。
「我是新人，當然是干這些啊。」塗安把新人的角色看得很清楚，很明白，所以即便是被欺負，也只能忍讓，誰不是一步一步被欺負過來的。
然而顧何卻依然很生氣，即便塗安所說的是道理，「我花錢請你來是做設計的，不是請一個只會洒水掃灰的老媽子，你不要忘了，你的三個月試用期已經過了一半，你還在替別人改設計稿，端茶倒水跑腿的，我看你根本就不想在ＳＷＡＮ幹下去，如果不想做，大家都不要浪費時間了。」
顧何相當的惱火，一邊是在氣趙恩雅對塗安的打壓，沒想到這個女人還真是吃了豹子膽，敢欺負他的人；一邊又是在氣塗安的心地善良，唯唯諾諾，什麼事都是忍氣吞聲任由欺負，然而在他面前的時候，塗安就是這麼的犟氣。
尤其聽着顧何的這番話，塗安心底亦是燎起一把熱火，猛然起身之際，下一秒腦袋狠狠的撞向顧何的下顎，下巴處傳來的劇痛令他眉宇之間的褶皺更深了，剛要斥責塗安的故意，這丫頭卻逃得比什麼都快，很快離開了他的視線。
「這人……」
顧何撫著下巴，眼神裏帶着萬分的考究，唇邊慢慢的勾起一絲絲的弧度，他的悅悅長大了，雖然不是被大富大貴的家庭收養長在，但在顧何看來，塗安是個微茫卻不迷茫的人，她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正因為懂得自己想要堅持的東西，即便是被部門同事欺負，她也依然在努力堅持着。
顧何看了看腕錶上的時間，已經這麼晚了，始終是不放心她一個人回去，尾隨在塗安其後，也幸虧顧何尾隨，塗安在返回的半路上遇到了一個醉漢。
「小妹妹，過來跟我玩玩！」
「啊……你幹什麼……放手……我叫你快點放手……」塗安嚇壞了連連推搡，聲音里傳來無盡的畏懼與顫抖。
「這麼稚嫩的小妞，我可不想放手，來陪我玩玩，多少錢都沒關係，只要你乖巧聽話……」
醉漢極度下流的說着，令塗安又氣又怕，「滾，滾開……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她就是拚命，也不會讓被人玷污的。
儘管從塗安口中逸出的話，是十分凌厲，但恐懼駭然遍佈而來，「走開……」
「呵呵，我等著呢，等着你不放過我呢……我就喜歡辣妞……夠味……」醉漢的力道很大，那樣的大力道讓塗安無法掙脫。
「救命啊……救命……快來人啊……救救我……」
塗安的求救聲劃破夜晚的寂靜，卻沒換來救助的人，直到塗安倍感無望時，耳後傳來醉漢劇烈的吃痛聲，她的身體也在頃刻間被推開，脫離了醉漢的魔掌……
「混蛋！」是顧何的聲音。
隨即，是醉漢拚命求饒聲。
塗安再次被顧何給驚到了，沒想到自己在遇險的時候，他竟然就出現了！
「混蛋，敢動她，不要命了！」顧何的拳頭顯然是無比的凌厲又沉重，落向醉漢身上時一點兒也不留情，醉漢哀嚎連連。
塗安僵硬在那，在ＳＷＡＮ的這段時間裏，好不容易極力要求自己冷卻的心似乎又在這一刻復甦了，此時在眼前的顧何，他就像在至誠之家的那位小哥哥，在她受其他小朋友欺負的時候，總是那麼奮力的保護着她。
一剎那，塗安眼底泛紅，道道酸澀鋪天蓋地湧上心底，直到醉漢尖銳的求救聲響徹，圍觀的人三三兩兩的來了，這才把塗安給驚醒了，從回憶中被牽扯回來，「不要打了……」
她上前阻止，「不要打了，再打下去要出人命了……」
顧何的拳頭很硬，他也絲毫不懼怕惹事，這時黑沉沉冷鷙的臉足夠嚇人，恍如周圍散發的戾氣足以擊毀身邊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