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遊戲愛

第九章 遊戲愛

新生軍訓,蕭寒穿上戎裝馬上就迷倒一片,冷峻消瘦的面孔,挺拔的身材——吹奏嗩吶基本都是昂首挺胸,已經成了習慣,再加上他本性就是沉默。那年頭流行的就是這樣的做派,於是每天都有不同的女孩子給他遞紙條、寫情書,蕭寒看都不看就丟掉,因為他心裡全是韓笑。

拍了穿軍裝的照片后,他第一時間就寄給了韓笑。自那天開始,兩天一封信,他整整寫了兩年,每封信都是長篇累牘,幾乎超重。

韓笑一般一周左右給他回一封信,區別不僅僅是密度,還有蕭寒的每封信都是在說自己「我昨天幹啥了,今天碰到誰了」,而韓笑一般說的都是別人「我上鋪今天失戀了,我閨蜜今天買了一件紅毛衣」。更大的區別是蕭寒對於韓笑滿紙思念,而韓笑只是輕描淡寫。但一句「我也想你」或者「我在想你在做什麼」都能讓蕭寒歡欣鼓舞。

迎新晚會代表新生,蕭寒一曲嗩吶聲震工學院,再加上他是這屆學生的最高分,加入學生會、入黨積極分子培訓、吸納成校刊記者……很快蕭寒就如魚得水般開始了自己的大學生活。

陳雲芳從省城返回學校不久發現自己懷孕了,但這個時候她已經跟男朋友分手了。

這個敢愛敢恨的女孩子實在忍受不了男朋友的摳門,他倆是一個縣的老鄉,新學期開學前陳雲芳在縣城跟他談了談,而後毅然決然就把他踹了。在省城划船那次,她男朋友買了水看見小流氓圍著韓笑與陳雲芳,不是像賈飛翔那樣無所畏懼衝過去,而是趕緊溜走去找人。

對於這件事,韓笑還是很感激,畢竟當時不叫人就無法收場或者會發生更大的傷害。雲芳冷笑著說:「你記不記得他買了幾瓶水?三瓶!四個人他就買三瓶,那麼熱的天他就忍著。我不忍心把喝了兩口的水遞過去,他一點也沒客氣咕咚咕咚就喝了個底朝天。」

韓笑哈哈笑了,想起來好像真有這麼回事,後來去了農家樂,雲芳喝了三杯果汁才解渴。她又想如果是蕭寒,就是渴死也不會拿她的水喝,於是心裡甜蜜蜜。

陳雲芳說這只是其中一件事,她跟男朋友偶爾上一次街,想吃一碗牛肉拉麵,挨著三家最紅火的那家他肯定不進去,因為這家一碗麵價格比旁邊的貴兩毛。他的道理還很多:都是那麼幾片肉,面肯定一樣多,就是炒作的好些罷了。

陳雲芳說那家味道好,碗大。他男朋友不服氣:都是牛肉、都是白面,味道有多大區別。再說碗大也不多肉多面,湯又不要錢,不會吃完再盛碗湯啊!

陳雲芳說到這氣哼哼:「摳**唆指頭的貨,他給賈飛翔提鞋都不配,人家的大方豪氣才是真爺們!」

韓笑微笑著默不作聲,陳雲芳就半真半假:「你要是真看不上,我可倒追了啊!」韓笑仍舊微笑著默不作聲,不置可否,陳雲芳嘿嘿笑著上前抱著她肩頭:「就怕我倒追人家也不正眼看我啊!」

韓笑心裡酸溜溜,隨即拿開她的手:「你試試唄。俗話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你撩開就成功了。」

陳雲芳是整個警校除了韓笑唯一知道蕭寒的人,她也見過蕭寒一身戎裝的照片,當時她就嘆氣說自己命不好,好男人都讓韓笑佔去了。韓笑知道她這個女朋友心直口快但不是多嘴之人,所以只淡淡告訴她不能告訴任何人,至於原因,她知道雲芳根本不會去想。

韓笑說讓她「撩沙」,陳雲芳就當真了,第二天晚上就約賈飛翔去校園舞會。賈飛翔剛開始以為韓笑肯定去,於是欣然赴會,但去了發現就陳雲芳描眉畫眼等著他。

其實韓笑也去了,只是遠遠看賈飛翔與陳雲芳翩翩起舞,而後轉身跺腳離開。也正是這個舞會後的又一天,陳雲芳把韓笑拉出宿舍,心驚肉跳:我那啥半個月沒來,我估計是懷孕了!

韓笑不動聲色:「去檢查下不就知道了。」

當天中午倆人溜出校園,在一個小診所檢查了下——早期妊娠。陳雲芳楞了下:「妊什麼娠?」

韓笑不由分說就把她拉了出來:「你傻啊,喊什麼喊?你是真懷孕了!」

陳雲芳隨即就開始嚎啕:「這可怎麼辦呀?」

韓笑伸手就捂住她的嘴:「不要在這裡丟人了,我們都穿著有學號帶肩章的制服呢!」陳雲芳馬上就停止哭泣:「哪,哪怎麼辦?」

「打掉!怎麼辦?這是唯一辦法!要不你退學回家生孩子吧!」韓笑心裡有個念頭轉了下,隨即努力壓下去,只是安慰自己的好朋友:「這事情必須保密,你前男友都不能知道,他嘴太碎,悄悄處理了吧!」

她倆長相身材在警校是數一數二,能相處的好就是一個冷靜一個潑辣,一個心思慎密,一個毫無心機。

轉眼就是周末。

清晨,韓笑叫上賈飛翔出來,倆人一人一輛自行車,韓笑只是說讓賈飛翔幫個忙。

到校門口,陳雲芳一臉愁容,看到賈飛翔不由低下頭。韓笑不露聲色喊她坐到賈飛翔車子后,隨即一前一後駛向城外——此前韓笑跟陳雲芳說讓賈飛翔幫忙時,她已經六神無主,只能任由韓笑做主。

一個小時左右,倆人氣喘吁吁,終於來到打聽好的一個診所門口。韓笑讓賈飛翔在門口等,其實診所門口的宣傳語已經說明了所有問題:無痛流產。

又一個小時,韓笑扶著陳雲芳出來,有些不耐煩的賈飛翔皺著眉頭,只是礙於情面沒有發作。而後陳雲芳又坐到賈飛翔的自行車後面,韓笑跟在後面返回學校。

路上可能由於顛簸,韓笑突然發現陳雲芳開始流血,滴滴答答在自行車後面形成一條虛線,曲里拐彎,不由覺著凄然。好在要到學校前,她的血止住了,只是痛苦的捂住肚子幾乎縮成一團。

隨後幾天,韓笑像照顧親妹妹一樣,給雲芳打飯喂葯,問寒噓暖,開導,只是賈飛翔再沒有正眼看過陳雲芳一眼。

韓笑其實大可不叫賈飛翔,倆人出門打個車的錢還是有的,但她就是這麼做了,因為她不想看到賈飛翔摟著陳雲芳的腰,沒有距離,翩翩起舞。

時間就這麼過著,轉眼元旦,轉眼寒假。

韓笑先是像戀人一樣送賈飛翔去火車站,揮手也戀戀不捨的樣子。再返回青山鎮,跟蕭寒成雙成對,四合院里笑聲如銀鈴般清脆。

又是開學,韓笑送蕭寒去縣城火車站,輕輕擁抱難捨難分;而後父親送她去了地市,再按照信里說的趕去地市火車站,笑臉看著賈飛翔走出來,擺著手像望夫石上的痴情女人。

一邊青梅竹馬,一邊若影若離;一面如膠似漆,一面欲擒故縱。

韓笑就這樣走過了一年,她像個武林高手,蕭寒與賈飛翔在她手裡被轉來轉去,但絕不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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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條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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