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救援行動
酌花雕看著她的徒弟楊煜戈，露出一絲難得的微笑，說道：「臭小子，武功倒還有些長進。」說著伸手拍了拍楊煜戈的肩膀。
楊煜戈看著自己師父踮腳伸手強行拍自己肩膀的費力模樣，只得忍住笑意，點了點頭，道：「多謝師父誇獎。」
他接著轉過頭，望向站在火堆旁的其餘二人，說道：「老崔，老陳，這就是我師父，當今丐幫幫主的義女喬襟。你們倆快過來拜見拜見。」
丐幫素以腰間懸挂的布袋數量多寡來劃分弟子等級的高低。此刻崔陳二人見酌花雕雖然腰懸四袋，比自己二人地位都低，但不僅是幫主喬十青的義女，還做了他們大仁分舵中副舵主楊煜戈的師父，自然對她極為尊敬，當即躬身作揖，對酌花雕說道：「在下六袋弟子崔承（陳林），見過喬姑娘。」
酌花雕隨意地揮揮手，示意二人起身。二人見她架子這麼大，都是臉上一沉，心中微微有些生氣。
楊煜戈在一旁見了，連忙過來打圓場：「我師父為人不拘小節，大家也就不用這麼多禮了，隨便些就好。」
崔陳二人聽副舵主這麼說，也只好作罷。
酌花雕走向火堆旁的空位，隨隨便便地一躺，也不顧地上塵土，一副懶洋洋地神情，問楊煜戈道：「怎麼，有什麼事要找我幫忙？誒對了，你小子怎麼猜到我在天香樓？」
楊煜戈得意地一笑，道：「我知道師父喜歡吃天香樓的菜，聽說你到了洛陽，那麼你一定會去天香樓的。說不定你也會和以前一樣，在天香樓藏一段時間，偷吃他們的好酒好菜，因此我在天香樓的牆壁上畫下了暗號，賭一賭自己的運氣。沒想到師父你還真在那裡。」
他接著神色變得十分凝重，繼續說道：「師父，我們長安大仁分舵查到，最近前來進貢的西羌大涼國特使胡乃拉達派了他最得力的四個侍從到了洛陽，而大義分舵又傳來消息，說江南霹靂堂也派了他們的雷周全雷護法北上，似乎還帶上了幾張圖紙，目的地也是洛陽。我們舵主生怕北元與霹靂堂有勾結，交易火器造法，對我大梁極為不利，因此派我帶了兩個兄弟來，一探究竟。」
酌花雕「哦」的一聲，坐了起來：「嗯，此事的確需要留意。你到洛陽幾日了？」
「三日。」
「嗯，你查到些什麼了？」
「我們舵主的猜測屬實。他們的確是要交易火器圖紙。現在兩方人都已到了洛陽，羌人住在河洛客棧，雷周全則住在悅賓客棧。我們還查到他們的會合點就在這裡，這個破廟外的街口。因此守在這裡，打算將他們一網打盡。」
酌花雕打了個哈欠，道：「你既然都查出來了，還叫我來做什麼？」
楊煜戈面露為難之色，說道：「這個......聽說雷周全的拳腳功夫極為了得，霹靂堂的『奔雷掌』他已練至十重，加上西羌來的四個高手......就憑我們三個只怕應付不了......」
酌花雕「哦」了一聲，道：「那你就是叫我來做打手咯？」
不等楊煜戈回答，她已爬了起來，狠狠地捏了一下楊煜戈的肩膀：「叫你平日不用功，現在知道吃虧了吧？切......這幾個嘍啰級別的人物還要勞煩我出手？到時候你上去打，我幫你掠陣，你不行了我再上！」說著又躺了下去，背對著楊煜戈，徑自睡起覺來。
楊煜戈只得道：「是，師父......」隨即坐了下來，擺起打坐的架勢，閉目養神。
一旁站著的崔陳二人見酌花雕如此囂張，都暗覺不爽，但見楊煜戈對她言聽計從，便也不能多說什麼了。
陳林算了算時間，已快到了兩方人馬接頭的時候，於是踏熄了火堆，也閉目養起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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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
來自西羌的四個侍從走在洛陽的街道上，他們的神色都十分沉重，似乎隨時保持著警惕，生怕有人會給他們來一個突然襲擊。
這是在大漠養成的習慣。自從經歷了大梁騎兵鬼使神差的偷襲后，所有的北元戰士，都接受了嚴酷的警覺訓練。
從此，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充滿了戒備。他們不會再被輕易偷襲，因為他們時刻準備戰鬥。
如今在洛陽，也是一樣。
領頭的塔答木帶著其餘三人走向接頭地點。他腰上掛著個布袋，裡面放著的是北元所有最珍貴的寶石，那是這次交易中他帶來的籌碼。
這是西羌大單于親手交給他的。西羌一族為了向大梁復仇，已是不擇手段！
區區珍寶，算得了什麼？
待得拿下了大梁，珍寶美女，還會嫌少么！
西羌的四個高手已到了約定地點。一個偏僻的地點。
四周沒有任何民居，唯有一座破廟。廟宇門面顯得殘破不堪，顯然很久都沒人來過這裡。
塔答木抬頭望了望空中明月，計算著時間。
「也該到了，怎麼還沒來？」
剛想到這裡，便聽見身後一名同伴用蒙語叫道：「什麼人！」
「刷」！
四人極快地拔出了刀，望向了身後的草叢。
四人中唯有塔答木會說漢語，他當即站了出來，向草叢喊道：「出來，讓你，死痛快一些。」
卻聽草叢中傳來一陣清亮的笑聲，接著便聽那聲音說道：「我若死了，誰給你們圖紙？」
西羌來的四人正發愣間，草叢中已站起兩個人影。
塔答木在月光下看得清楚，是一男一女。男的看起來三十多歲，劍眉星目，十分帥氣。而那女的不過十來歲的樣子，一身白衣，生得玉雪可愛，但雙目緊閉，顯然已昏了過去。
那男子的右手扶著那少女，因此無法作揖，便只微微躬身，說道：「在下雷周全。四位勇士好。」他正是江南霹靂堂的雷護法。
塔答木指了指他扶著的暈厥女子，問道：「這是誰？」
雷周全看了那少女一眼，哈哈一笑，道：「是個迷路的少女，不是我們霹靂堂的人。我只是見她漂亮，就把她點暈，打算過會兒......嘿嘿。」
聽到這裡，塔答木不禁也露出了一絲淫笑。
雷周全見他一直盯著這少女，便笑道：「塔答木勇士想要這姑娘？可以，沒問題，只要給我三千兩銀票，這姑娘馬上就歸你。」
塔答木「嘿嘿」冷笑，道：「漢人，都愛錢。」
雷周全不搭話，只是微笑。他知道塔答木已經答應他了。
「那麼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把銀票拿出來，我......」
話說到一半，忽聽得一聲如晴天霹靂般的怒吼：
「一群禽獸，給老娘放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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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酌花雕看見雷周全懷中的王蓉時，她的心情倒不複雜，很簡單。
只有憤怒。
她本想第一時間就衝出去，但卻被楊煜戈攔住了。
他輕聲對酌花雕說道：「師父，你怎麼了？別急著打，再等一等唄。」
酌花雕白了他一眼，意示不用你教我也知道。楊煜戈見了她的眼神，頓時不敢說話了。
四人於是繼續聽了下去。待得聽見雷周全口出輕薄之語，酌花雕再也按捺不住，不顧其他三人的攔阻，第一時間沖了出去，朝著雷周全便是一掌打去！
她心中惱怒，出招也是毫不留情，上手便是丐幫降龍十八掌中最為剛猛的「亢龍有悔」！
雷周全被她的怒吼以及迎面而來的凌厲掌風給嚇到了，加上黑夜之中分辨不清來者的身材樣貌，心中十分恐懼，下意識地便使出了「奔雷掌」中的絕招「霹靂驚雷」抵擋。手掌剛要與對方的手掌相觸，對方忽然變招直襲他下肋。這一下他非得用右手架擋不可，於是放開了王蓉，伸手架開了這突如其來的一招。
酌花雕要的便是這樣的效果。待得雷周全放脫了王蓉，她一伸手便將王蓉拉了過來。接著帶她轉身飛向破廟房頂，也就是她與其餘三名丐幫弟子的藏身之處。其動作之快，以那西羌的四名勇士和雷周全的身手，都無法阻攔。五個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飛上房頂，卻毫無辦法。
雷周全在月光下看見逼退自己的竟是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心中更是慚愧。
酌花雕接著推了一把楊煜戈：「還等什麼，帶著你的兩個人下去打啊！」楊煜戈看著酌花雕，一臉為難：「可......」「可什麼可，沒看見我還要忙著救人么？快點下去！」
楊煜戈不敢頂撞師父，只好硬著頭皮，與崔承和陳林一起跳了下去。
雷周全和西羌來的四人見破廟之上竟還埋伏得有人，又見他們的身法頗為不弱，顯然都是硬手，不由得心中一驚。塔答木下意識地望了雷周全一眼，心中懷疑是他在搗鬼，想要玩個「黑吃黑」。
雷周全看見了塔答木的眼神，知道他在懷疑什麼。眼見這三人一身乞丐打扮，顯然是丐幫中人，此事定然無法善了。此刻自己若是再被羌人懷疑，只怕今日便要葬身此地。他當即不等楊煜戈等人說話，率先搶攻了上去，不僅是為了出其不意，先發制人，更是為了消除羌人的疑心。
楊煜戈剛想按照江湖規矩，通報一下自己的姓名，哪知雷周全已搶先出招，於是將滿肚子的廢話拋到了一邊，使一招降龍十八掌的起手式「卧龍在淵」，與雷周全拚鬥起來。
西羌的四名勇士見雷周全已率先出招，心中的疑心立馬便去了。隨即一齊上前，將剩下的崔承與陳林圍在中間，形成四對二的局面，抽出腰刀，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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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蓉醒過來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是滿天的繁星。
接下來便是那還穿著她天香樓夥計服飾的酌花雕。
不知為何，看見酌花雕，她的心中沒有半點的怒氣，反倒有一種，如同在茫茫大海之中，抱住了一根漂浮的桅杆一般的安穩寧定。
她下意識地抓住了酌花雕的手臂。抓得緊緊的，生怕一個不小心，又把她給跟丟了。酌花雕被她抓得生疼，當即將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摳開，擺出一副嫌棄的神情：「你幹嘛抓得那麼緊，他媽的，疼死我了。」
王蓉想起自己迷路時的慌張，心中微微有氣，順手打了酌花雕一下，嗔道：「都怪你，都怪你！你走那麼快乾什麼，我都跟不上......」說著說著，又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
酌花雕苦笑道：「你跟蹤我啊？你跟蹤我幹什麼？這不吃飽了沒事幹么？」
王蓉一邊抽噎，一邊道：「人家......人家只是好奇嘛......」
酌花雕見她一副可憐的神情，又想起她適才差點就要遭了雷周全的毒手，心也軟了，撫了撫她的頭髮，道：「好了好了，跟就跟吧......唉......」
王蓉推開了她的手：「哼，不要你碰。」隨即坐了起來，問道：「我這是在哪兒？」
「在房頂啊。」酌花雕笑著回答。
「啊？」王蓉一聲驚叫，嚇得不輕。要不是被酌花雕拉住，她差點就要滑下去了。
「我......我為什麼會在屋頂？我剛才迷了路，好害怕......自己一個人亂走，走著走著，突然就暈了過去......剛才都發生了什麼？」
她扯著酌花雕的袖子，不停搖晃，眼中滿是疑惑。
酌花雕心想，適才的事情還是不要告訴她比較好。便騙她道：「我適才正好回頭髮現你暈倒在後頭，於是便救起了你，帶來這裡。現在你醒了，那就好。」
王蓉撫了撫自己的額頭，一臉納悶的神色：「我為什麼會暈倒？我......」
酌花雕連忙打斷她的話：「你一定是最近太勞累了，回去記得多休息！」
王蓉瞪了酌花雕一眼，嗔道：「哼，還不是因為你，都是你不好，害得我日愁夜愁，沒個安穩！」
「好好好，是我不對......」酌花雕一臉的無辜。
然而，她也不算是無辜的吧？
王蓉正要接著數落酌花雕，忽聽得下面傳來一陣男子的打鬥呼喝之聲。
「咦？下面在幹什麼？」
她心中好奇，小心翼翼地在酌花雕的攙扶下往廟頂邊緣走近了些，探頭望向下面，正見到楊煜戈等三名丐幫弟子與雷周全以及西羌人拼得正凶。她忙扯了扯酌花雕的袖子，指著地上眾人，叫道：「哎呀，他們在打架！嗯？那三個乞丐是不是跟你一幫的？」
酌花雕將她的身子扶穩，笑道：「你這小丫頭倒是挺聰明的。」
王蓉「哦」的一聲，接著道：「那看來他們也不是什麼好人了！」
「你......」酌花雕氣得順手就想給王蓉一巴掌，但她還是忍住了，「哼」的一聲，道：「小丫頭片子，知道個屁！我們丐幫開始行俠仗義的時候，只怕你爺爺都還沒出生呢！」
王蓉回頭瞪了她一眼，道：「那他們為什麼打別人？」
酌花雕指著那四個北元人以及雷周全，說道：「他們是壞人啊！壞人當然該打了！」
王蓉不屑地說道：「切，你說他們是壞人，難道就是壞人了？」
「嘿你這丫頭，你剛才差點......」說到這裡，酌花雕連忙將接下來的話咽入肚中，頓了一頓，支支吾吾地道：「那四個是大涼國來的羌人，妄圖侵襲我朝，你說是不是壞人？」
「是羌人？」王蓉接著便仔細地看向那正以多欺少的四人，發現他們的樣貌果然與中原人有很大的不同。加上他們嘴裡時常嘰哩咕嚕地冒出幾句她聽不懂的話語，她更加相信酌花雕所說無誤了。
但她偏偏要跟酌花雕唱反調：「是羌人，那又怎樣！他們又不一定是來侵襲我們的，你們怎麼不查查清楚就打人啊？」
酌花雕被她攪得哭笑不得，也不願再跟她作此無聊的口舌之爭，只得無奈地說道：「行行，你對，你都對，從現在開始，給我閉嘴！」
「你讓我閉嘴我就閉嘴啊？哼，我偏要張嘴！」王蓉說著便將她那櫻桃小口張得大大的。
「你.......」酌花雕此刻只想吐一口老血。
頂上的酌花雕與王蓉聊得正歡，地上的楊煜戈卻是有苦難言。
雷周全身為霹靂堂護法，武功的確不弱，一手「奔雷掌」伴著他口中的呼喝，竟打得虎虎生風，楊煜戈一時之間，只得連連倒退。
他斜眼看向崔承與陳林，見他們也被四個羌人纏的甚緊，一時之間還分不出勝負，心中不禁感到憂急：「再這樣下去，我可支撐不住了。」
需知降龍十八掌乃是天下至剛至陽的掌法，對內力的損耗極高。楊煜戈的內功修為尚未達到一流，因此與內力火候較深的雷周全對拼數十招后便見頹勢。他連忙逐漸收招，全取守勢，希望能熬到陳林與崔承得勝后，讓他們二人來相助自己。
又接了十招，楊煜戈忽然想起還有師父在側，適才打得緊湊，竟把此事給忘了，連忙乘著雷周全攻勢稍緩之際，大喊道：「師父！快.......」還未及說完，便給雷周全的雄厚掌力給逼得住了口。
酌花雕適才被王蓉氣得一肚子火，正愁無處發泄，忽然聽見楊煜戈喚了自己一聲，接著便沒了聲音。她心覺好奇，探頭一看，正見到楊煜戈已被雷周全逼得全無招架之力，只是連連倒退，情況十分危急。她一拍身旁磚瓦，怒道：「笨徒弟，連這個廢物你都收拾不下？！他下一招要襲你面門，給老娘快些避開！」
話音未落間，雷周全的左掌果然直直拍向楊煜戈的臉。楊煜戈因為有師父率先點破，早已做好了防備，因此稍稍側身，便已閃開。雷周全見狀，微微一愣，心道：「這女娃兒竟能猜到我的招數？也罷，那我就反著來！」隨即擋開楊煜戈攻他小腹的一掌，轉身又待要發招。
只聽酌花雕又道：「他下一招要攻你腰間。」雷周全聽罷，「嘿嘿」冷笑一聲，剛想要變換招式，忽然發現對方的身上也只有腰間露出了破綻，若要去攻他其他要害，只怕反而會被搶了先手。正自猶豫間，忽覺一陣凌厲的掌風正往自己胸口襲來。他連忙雙掌交錯，架開了對方這犀利的一招，「騰騰騰」倒退三步，這才完全卸了對手的掌力。
酌花雕指著雷周全哈哈大笑，道：「你這頭豬，自作聰明些什麼啊？還是乖乖地聽老娘的話吧！」接著又對楊煜戈道：「徒弟，快上！這機會你可不能錯過！」不等她話說完，楊煜戈便已若矯龍猛虎般撲了上去，左掌前，右掌后，雙腿微屈，右掌平推，正是降龍十八掌里最為剛猛的一招「亢龍有悔」。
這一式威力極強，雷周全只覺陣陣勁風撲面，不敢硬接，連忙閃身避開。楊煜戈哪容得他逃走，連忙接上一招「潛龍在淵」，左足一踏，身子飛出三丈，接著舉掌朝他后心襲去。雷周全回身出掌接住，隨即借著這一掌之力，又向後退了三步，離楊煜戈反而更遠了。
二人就這樣且戰且走，也不知過了多少招，竟都來到那四個羌人的身邊。雷周全見狀，連忙順手將其中一人拉了過來，擋在自己身前，接著便縱身一躍，往外逃去。楊煜戈本來正全神貫注地盯著雷周全，誰知忽然被他拉來的一個羌人給撞了個滿懷，一時之間脫不開身，只好眼睜睜地看著雷周全逃走，卻是束手無策。
雷周全回頭望見楊煜戈被那羌人纏住，心裡甚是得意，正要加快腳步離開，忽地發現黑夜中，自己身前已多了個矮小的身影！
酌花雕！
「不可能！你.......」
「少放狗屁，想逃，得先過老娘這關！」
雷周全「哼」的一聲，道：「你以為我會怕你？」
酌花雕吐了口痰，接著抹了抹嘴，捲起了袖子：「屁話怎麼這麼多？來來來，老娘讓你個先手。」
按理來說，雷周全自重身份，不僅不該接受，反倒還該讓她一招才是。如今酌花雕這麼說，自然是十分看不起他了。他內心雖然惱怒之極，但也知道自己不是這個小姑娘的對手，因此也不爭這面子，當即不再多說，雙掌齊出，便朝酌花雕打去。
酌花雕一直就未放鬆戒備，此刻見其出招，也不硬接，足下輕點，便退開數步。剛想要回他一掌，卻見他人已躍起，連翻筋斗，似乎妄圖想自空中越過自己，以便逃離。酌花雕一聲冷笑，大喊一聲：「回來！」接著縱躍而起，出掌朝他身子打去。雷周全這一下不得不接，但身在半空，無從借力，掌力頓時弱了許多，「啪」的一聲，雙掌相交，他整個人都被酌花雕這一掌之力給震飛了出去。
雷周全接了這掌后，只覺胸口一陣氣血翻湧，連忙一邊調息，一邊穩住自己身形。哪知人剛落地，四肢忽地一麻，他整個人便癱倒在了地上。剛想掙扎著爬起，卻見黑暗中，酌花雕的身影已站到了自己的身前。
「現在可以把你們的火器圖紙交出來了吧？」酌花雕順手點了雷周全的四處大穴，接著便伸手將他懷中所有物品都給取了出來。
酌花雕展開其中一張黃紙，對著月光細看，卻見那上面畫滿了密密麻麻的圖案與文字，但她也看不懂上面寫了些什麼，實是難辨真假。
她看了眼雷周全，眼珠子一轉，頓時計上心頭，兩手握住這黃紙的兩邊，假作撕紙狀，接著便看見雷周全一臉的驚恐之色。她哈哈一笑，知道這就是真貨，隨即又將這黃紙折好，放入了自己懷中，厲聲對雷周全說道：「像你這樣的無恥之徒，死不足惜！」說話間運勁於掌，便要朝雷周全的腦門擊去。
她手掌剛要擊下，卻聽見楊煜戈喚道：「師父，掌下留人！」接著自己手掌便給人握住了。轉頭一看，正是楊煜戈。他此時已幫著崔承與陳林將那四個羌人一一擊殺，這才有機會阻住酌花雕的下一步動作。
酌花雕隨即問道：「為什麼不殺他？」楊煜戈道：「幫主吩咐了，不能傷他性命。」酌花雕「哼」的一聲，剛想走開，忽地發現自己的右手仍被楊煜戈緊緊握住，隨即給了他個爆栗，道：「喂，你放手啊！」
楊煜戈臉上微微一紅，連忙照辦。酌花雕撫了撫自己的手腕，瞪了他一眼：「你奶奶的，握得這麼緊，疼死我了。」楊煜戈尷尬地笑笑，道：「若非如此，只怕師父就打下去了，那他哪還有命在？」接著轉頭看向躺倒在地上的雷周全，蹲下身子，出手如風，霎時便解了他的穴道。
他接著扶起雷周全，向他微一抱拳，笑道：「雷護法，多多得罪，還請你不要見怪。」雷周全滿臉驚慌之色，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你......你們還想怎麼樣？」
楊煜戈笑道：「雷護法放心，我們丐幫無意冒犯，只是請你回去後轉告貴堂堂主，就說我們喬幫主有言，請他不要再做這些通敵賣國之事了，若是下次再被我丐幫發現，只怕，難以善了。而貴堂，也必會成為武林公敵。清楚了嗎？」
雷周全聽他雖然語氣溫和，說的卻都是威脅之語，心中乃是又怒又怕。但此刻丐幫人多，自己勢單力薄，不便發難，只得向他拱了拱手，接著轉身便要走。剛踏出一步，忽地想起一事，又把手伸向酌花雕，道：「把圖紙還我。」
酌花雕朝他嘻嘻一笑，接著重重地打了一下他的手板，痛得他都忍不住「啊喲」了一聲，下意識地把手縮了回去。
「呸！臭小子，打輸了還敢提條件？還不快滾！」
不等雷周全說話，酌花雕便對著他屁股重重地踢了一腳。雷周全哪敢再逗留，連忙順著這一腳之力，灰溜溜地離開了。
楊煜戈一臉懵比地看完了這整個過程，接著尷尬地笑了笑，對酌花雕道：「師父......幫主說，他要這個圖紙......麻煩你......給我......」
他本來下意識地想要伸手索要，但適才看見雷周全被那樣重重地打了一下，哪裡還敢再故技重施？忙將伸出的手收回，搔了搔頭。
酌花雕隨即從懷裡取出那張圖紙，遞給了楊煜戈：「義父要這東西幹嘛？」楊煜戈飛快地接過，以免受她捉弄，這才說道：「我也不清楚。總之，我還要帶著這個圖紙去見幫主呢。師父，你保重，徒兒要上路了。」接著向酌花雕作了一揖，以示作別。
酌花雕剛想答應，突然想起一事，拉住了楊煜戈的手，狡黠地一笑：「你留下，讓你那兩個弟兄送圖紙去就行了。我有事情要你去辦。」
「啊？什麼事情？」
酌花雕不說話，只是嘿嘿直笑，笑得楊煜戈雞皮疙瘩都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