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 蛛絲馬跡

杜念薇先是一愣，回頭看到一個男人已經由遠及近跑了過來。

「我還以為認錯人了呢！」

「高歌......」杜念薇的臉上立刻綻放出笑容，「好久不見！」

「確實好久不見，你最近在忙什麼？」

「我能忙什麼，還是做筆譯唄。」

杜念薇將碎發別到耳後，仰頭望著高歌。他穿著白色純棉短袖，淺灰色亞麻長褲，衣服雖然寬鬆，但從手臂的肌肉輪廓能夠看出比上學時壯了不少，已經完全變成了男人的體格，不過臉上依然掛著溫暖明媚的笑容。

兩人既不同屆也不同系，說起相識的過程倒頗有些偶像劇的味道。

那是大二的時候，電氣學院和外語學院組織了一次聯誼。她本來不準備去，但經不住閨蜜溫樺的軟磨硬泡最後還是去了。當時學校多功能廳被藝術學院的同學裝飾一新，加上紫色燈光的渲染，氛圍格外浪漫溫馨。

那天來了很多人，樂隊和舞蹈表演之後，大家便開始跟心儀的人搭訕。她本來就沒興趣，於是一個人沿著自助餐的長桌吃東西，結果不小心撞到人，橙汁撒在胸前濕了一大片。她當時穿了一件白色雪紡裙，裡面的內衣清晰可見。正在這時，站在她旁邊的高歌立刻脫下襯衣裹在她身上，才算化解了尷尬。

後來她才知道他是那晚表演的樂隊主唱，同時也是音樂學院的才子。以他的才能本可以有更長遠的發展，而且畢業之前已經有幾家經紀公司向他拋出了橄欖枝，誰知他最後竟然選擇了留校。

「回來也不提前告我。」

「我還以為你不在學校呢。」杜念薇說著瞟了一眼高歌手中的譜夾，「假期有比賽？」

「你怎麼知道？」

「我什麼不知道。」

高歌笑著摸摸她的頭，這時注意到一旁沉著臉的顧純然。

「你朋友？」

杜念薇看了顧純然一眼，然後點點頭。高歌見狀，便向顧純然露出禮貌的微笑，「你好，我叫高歌，是杜念薇的學長。」

「你好，顧純然。」

高歌笑笑轉向杜念薇，「今天來有什麼事嗎？」

「我們......」她不知是否該說明來意，正在猶豫的時候顧純然接過了話頭。

「我的店員無故曠工好幾天了，來了解一下情況。」

「也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嗯。」

「女生？」

「嗯。」

「說起來我們系有兩個學生失蹤了，據說跟最近發生的少女連環失蹤案有關，不知道在你那裡打工的學生跟這起案件有沒有關係......」

高歌的話讓杜念薇的神經立刻繃緊，「你們系有學生失蹤了？」

「嗯，前段時間還有警察來找我了解情況。這都一個多月了還沒找到。」高歌垂下眼睛，露出惋惜的神情，「那兩個學生的專業素養很好，希望他們平安無事......」

「你最後一次見他們是什麼時候？」

「大概一個月前的合唱排練，那天學校開會所以比平時結束得早。」高歌若有所思地摸著譜夾，「第二天排練他們沒來，這才發現人不見了。」

「兩個女孩同時不見的？」

「嗯，有學生看見他們一起離開學校，之後就沒再回來了。」

「就他們倆沒別人了？」

「嗯，只有他們兩個。」高歌頓了一下問道，「你好像對這起案件很上心。」

「嗯，店裡失蹤的女孩是我的朋友。」

高歌盯著杜念薇的眼睛，「恐怕不止這一個原因吧？」

「確實，」她乾脆承認，「你也知道我妹妹的事，我懷疑這兩起案件是同一個人所為。」

見高歌剛要開口，她趕忙搶話道。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不用勸我。」

「我沒打算勸你，」高歌一臉溫柔，「只是一定要注意安全。」

杜念薇沒想到高歌會說出這種話，一時有些反應不能。從相識至今，他總能在人最無助的時候給予溫暖鼓勵，這或許也是一種天賦吧。

「改天請你吃煎餅吧。」

「海城新街那家？」

「你還記得！」

「那當然，上學的時候盡跟你吃煎餅了。」

「等忙完這陣子一起去吧。」

「好。」高歌笑著點頭，然後轉向顧純然，猶豫了一陣說道，「能單獨說兩句話嗎？」

顧純然沒有猶豫，跟他走到邊上。

「請問你跟杜念薇是什麼關係？」

「有必要告訴你嗎？」

「你別誤會，我只是擔心她的安全。其實她沒有看起來那麼......那麼堅強。可能用『堅強』這個詞不太恰當，但是她之前經歷過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表面看起來沒事了，但實際上影響還在。所以我才會冒昧地問你們之間的關係，也是不希望她再受到任何傷害。」

「我是她父親的朋友。」

「我明白了。」高歌點點頭，「還有，我了解她的個性，現在讓她收手幾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希望你能夠保護好她，不要讓她受傷。」

「放心，我比你更了解她。」

顧純然說完轉身離開，杜念薇不明所以地看看兩人，匆忙跟高歌揮手道別之後，便去追趕顧純然。

「你們剛剛說什麼了？」

「沒什麼。」

「你慢點兒我跟不上你了。」

顧純然眉頭緊鎖，腳步絲毫沒有放慢，使得杜念薇不得不小跑才能跟上他。

「男人小尿完通常不洗手。」

「什麼意思？」杜念薇被他的話弄得一頭霧水，剛想繼續追問，他忽然毫無徵兆地停住了，她一時沒防備整個人撞在他背上。「大哥停之前能不能給個提示？！」

「你很喜歡被摸頭嗎？」

「啊？」

不等她反應，顧純然便在她頭上一通亂摸。

「顧純然！」她用力拍掉顧純然的手，一邊後退一邊撥弄頭髮，「你是不是瘋啦？！」

「離瘋不遠了。」

她疑惑地看著他，完全摸不著邊際。「對了，你還沒解釋剛剛的話什麼意思？」

「自己想去。」

「切，要說就好好說，幹嘛說一半......」她站在原地小聲嘀咕，不一會兒明白過來了，趕忙追上已經走遠的顧純然，「你尿完洗手沒？！」

「你問哪次？」

「你上了幾次？該不會腎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