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洗剪吹的把柄

來到學校的第一天，不是美好的回憶，都是慘痛的經歷。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沒看黃曆出門。前有豺狼，後有虎豹。這根本不是我實現夢想的康庄大道好嗎？

中午和小男生吃過飯，我們倆就一起回去了。小男生叫孫壯壯。可我怎麼看也沒覺得他和這個名字有什麼聯繫。他還是班長，怪可憐的，班裏沒有人競選，他成了替罪羔羊。班裏無論大事小事，他都要忙前忙后。有時候還要受到別人的欺負。他也不敢反抗，因為他同我一樣是普通家庭里的孩子，甚是，他比我還要辛苦一些。

午後回到教室，我一進門就收到了班裏面許多女生是青睞。

「哇，他怎麼突然變帥了」。

「是啊是啊，穿上校服變了一個樣子」

「恩恩，他的頭髮好漂亮，好像韓流明星誒」！

眾多女生的評價我都欣然接受，銀白如雪的頭髮，白皙端正的樣貌，不高不矮的身材。這是大眾男友的絕佳標準。我嘚瑟的甩了甩頭髮。給她們瀟灑的回應。

不過，剛才對我刮目相看的女生里沒有女神，因為她還在睡覺。我有些好奇，這樣睡覺很舒服嗎？

下午的兩節課是英語課，是我最頭痛的一門科目。想起師傅那句「死不奶死」，我就頭痛欲裂。奇葩！乾脆，我學起了女神，睡覺！

我和女神四目相黑，美美的睡了兩節課。醒來后已經是最後一堂自習課了！女神比我早醒來，看着我迷迷濛蒙的樣子，女神調侃了我一句，「你還在呀」！

聽到這句話，我已經見怪不怪。女神主動搭話，又是惹來一陣騷動。最犀利的兩道眼神我已經確認收到了。如果眼神可以殺人，我想我已經變成到處都是的形態了。

「托您的福，我命硬了一些，不過看來熬不過今夜了」！

噗嗤！女神被我的話逗笑。我惶恐。

「您大發慈悲，就讓我活到太陽落山吧！千萬不要和我說話，也不要隨便對着我笑」。

女神猜到我已經知道事情的原委了。玩心興起，故意戲弄我，她把雙手放在我的頭上，含情脈脈的看着我。

「怎麼辦，我好像已經喜歡你了」！

啊！殺人啦！這一句話的威力足以讓我死掉千回萬回。內心抑制不住噴薄欲出的愛意。我雙眼怒視趙晴安。

「100塊都不給我，別想包養我」。

恩？女神愣住。「喏100塊」。

我一看真的是羞澀的毛爺爺。好吧，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從了。

「今晚我是你的了，你想怎玩弄都可以」！

孫壯壯在後面聽得嚇出一身汗，而我卻是一副羞答答，欲罷還休的模樣。為了毛爺爺，生亦何歡，死亦何苦。毛爺爺一定知道我生命是獻給人類最偉大的事業，為了愛情而奮鬥！

女神好像發現了一件極其有趣的東西，正拿着好奇的眼光上下打量我。隨後，她滿意一笑，拿出一張明片，「今晚9點。松江大廈找我，不見不散」。

拿着紅彤彤，亮晶晶的毛爺爺，我大義凜然，毫不畏懼。

分針滴答，滴答的走過錶盤，在課堂最後的十分鐘里，一個矮胖流油，帶着半透明金屬眼眶眼鏡的男子，帶着一幫套著紅袖箍，學生模樣裝扮的眾人，浩氣蕩蕩的走進教室。班裏的同學見到這幫人變得噤若寒蟬。我心底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連這幫非富即貴的少爺小姐都惹不起的人，絕不是善茬。當然，這裏面除了周劍飛，趙晴安。這兩個人估計連校長也讓退讓三分，畢竟人家家大業大，財力雄厚。

「安靜」！為首的男子高聲喝道。

「念道名字的同學請起立」。這個男人犀利的眼神橫掃一遍教室。對著名冊上的點名簿，開始排查。

「張婷雨」

「到」

「李慧慧」

「到」

…

班裏的同學被點了一大半，這時孫壯妝在我耳邊輕聲說道，這個老師叫趙查生，是負責年紀德育的，行為禮儀，服飾容貌，他都負責。只要被他抓到一次，就會被記過處分，名聲很臭。

最令人不爽的是這個人欺軟怕硬，趨炎附勢。專門針對家境平實的學生，像周劍飛哪種人，他絕不會招惹。

聽到孫壯壯的解釋后，我對這個趙查生沒有一點好印象。我剛回過頭，正巧迎上他的目光。

「這位同學請你起立」。他的聲音指向我

我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誤，左右看了看。女神沖我俏皮一笑，擺出看好戲的樣子。我無奈，只好起立，並且用着尊敬誠懇的態度問道，「老師，有事嗎」？

我對他和顏悅色，他卻對我怒目相視。

「這位同學，你的洗剪吹髮型是不是太囂張了，這裏是學校，不是街頭，你在藐視學校紀律嗎？如果你想繼續留在教室上課，必須給我染回來，否則，我上報學校，後果自負」。

「今天念你頭犯，給你一個記過處分。如果明天再讓我看到，你可以回家了」！趙查生言辭凌厲，絲毫不給我機會解釋。

「剩下的同學，日常行為不規範。給予警告處分，下次再犯，直接記過」。

噔噔噔！皮鞋的鋼板後跟在空木的地板上發出咚咚咚的響聲，一行人，雷利而來，風行而去。受到處分的同學個個面色苦水，只有我不知道處分的含義是什麼？

鈴~下課的號角響起，女神離開時，朝我跑了一個媚眼兒。周劍飛路過我身旁，發出一絲冷笑，讓我覺得他有什麼陰謀。

等教室里的人全部走光，孫壯壯走到我身邊。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露出微笑。不過在他看來這笑容是多麼苦澀。

「趙查生和周劍飛是一夥的，從前很多和女神同桌的學生都是被他舉報開除的而幕後黑手就是周劍飛，他就是這樣陰險的人，所以，我說你有麻煩了」！

我心中一盤計，周劍飛這小子還算有頭腦。先是先禮後兵，散佈出謠言。再接是借刀殺人。如果我足夠識趣，在聽到謠言后就離開女神的深邊。恐怕就沒有處分的事了！以現在的狀況，如果我明天還敢來，怕是要動真格的了。

「走了，回家吧」！先把你的頭髮染回來吧！

孫壯壯也不是一個手眼通天的人。對於我一個新的轉校生能夠幫到這種程度，我心中也是很感激。

「明天見」！我說。

出了學校的大門，我完全傻了，我家在哪？

異市他鄉，大街小巷，舉目無親，滿眼凄涼。

十年生死兩茫茫，沒有錢好失望。此刻我好想哭，我的悲傷已經逆流成河。師傅給我描繪的是發家致富的藍圖，現實是沿街乞討的破布。我對這個世界失去愛了！

咕嚕，咕嚕嚕！

我沿着街道邊，一路逛盪。夕陽落盡。只有身後的影子和我形影不離。

這個時候能有一碗胡辣湯暖暖胃該有多好啊！

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餓到暈倒才知糧。是啊！在這裏，我誠信誠意的呼籲大家，愛情誠可貴，糧食價更高。不要再肆意浪費了！想一想那些忍飢挨餓的人兒吧！

…

…

「沒有花香，沒有書高，我是一個沒人知道的小草」。我哼著小調，感受着燈紅酒綠渲染過的黑夜。此刻，好想說一句，一個人哭，真愛無敵。

吃飯，染髮，泡女神！沒有錢，我一件也做不成。錢錢錢，萬惡的根源。我一生敬愛的毛爺爺，此刻卻蒙上一層灰塵。

唉！我嘆了口氣，朝着昏暗的小巷子遊盪，希望可以找到一些剩菜剩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