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災情緩解

第二十四章 災情緩解

拓拔致口中提到的擔架,不過是一塊規整扁平的木板,躺在擔架上的太爺爺嘴裡嚷嚷著同意,身子也在不斷的挪動,竟然就這麼想憑著自己的力量走下擔架。

站在兩邊的拓拔致哪裡敢真的讓這位輩分高的出奇的太爺爺自己走下去,急忙趕了過去小心翼翼的攙扶著。

「老爺爺,辛苦你了。」

拓拔致心中微感抱歉抱歉,畢竟若不是自己,太爺爺也不會沒了擔架。

「沒事沒事,太爺爺有我們呢,小兄弟你要是有辦法,就趕快去做吧,若是我們真的能回到家園,還要多多感謝你,到時候我們一定給你立長生牌位!」

「對,給小兄弟立長生牌位!」

「長生牌位!」

壯漢的話激起了了百姓的血性,有那略微柔弱的婦人,甚至都落下了淚來。

痛失家園,流離失所,是世人無法想象的痛苦。

重新在一個地方生活,談何容易。

人皆念舊,人皆思鄉!

拓拔致只覺得自己的胸腔有股莫名的熱血在膨脹,他緩緩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百姓,將他們的面容一點點記在心裡,許久,才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秦致,一定儘力,但願不會辜負你們所託!」

百姓們紛紛叫好,眼眶發紅。

都是再淳樸不過的人,總是容易輕易的被擊中軟肋。

「我和你一起去!」

拓拔致不過剛剛走到擔架跟前,打算抬起,顧老黑就忙跟了過來。

「不可,你留在這裡照顧百姓。」

拓拔致握著擔架的手掌頓了頓,卻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

顧老黑體形健壯,拓拔致煩心擔架無法承受二人的重量,更何況,他確實還有事情,需要交代顧老黑。

「咱們的馬車雖然壞了,但是好在馬兒無事,馬背上有我們之前準備的乾糧,我最多三日便回,這三天,若是有百姓沒有食物,便將咱們購置的分發出去,若是不夠,這裡有一百兩銀票,你騎著馬去買,另外一匹我先騎走。」

拓拔致聲音里的凝重,顧老黑感受的分明,因此他未加思索,便同意了。

「那你路上小心。」

顧老黑的喉嚨滾了滾,最後只說出這麼一句話。

他是一個粗人,不會說什麼文話,更不會說什麼虛情假意,感人至深的話來。

不過他不說,拓拔致也感受到了,他拍了拍顧老黑的肩頭,便扛著擔架,轉身毫不猶豫的離開了。

原先他們的馬車是有兩匹馬的,因著馬車實在是壞的不成樣子,他們便將兩匹馬解了下來,一路冒雨騎乘的。

拓拔致費了好大一番力氣,才將擔架綁在馬身上,他翻身上馬,正欲離開,牽馬繩卻被一個人拽住了。

「嚴公子?」

拓拔致騎坐在馬背上,望著嚴清,語氣訝異。

「我與你一道去可好,我對這些所謂的機關玄術很感興趣,不知秦公子可否願意帶我見識一番?」

嚴清言笑晏晏,拓拔致都不禁懷疑,他再這麼笑嘻嘻,臉會不會都僵了去。

「嚴公子若是不介意與我同乘,秦致自然無礙。」

雖然略有猶豫,拓拔致依舊溫和的點了點頭,語氣疏離,既不親近,卻也並沒有拒人於千里之外。

嚴清毫無所覺,彷彿之前那個精明利落,雖然所說不過數語,卻句句擊中要害的不是他一樣。

本就有些擁擠的馬背,坐上了嚴清之後,更加的窄小了,二人不得不緊緊的貼在一起。

拓拔致身子不自然的僵直,在感受到自己腰間傳來的觸感時,拓拔致更是渾身都不自在。

「嚴公子,你的手......」

拓拔致聲音頓了頓,沒有扭頭,尷尬的像是自言自語。

「秦兄,為何還不出發,我可是聽見了你說三日便回的。」

秦致完全沒有在意到方才拓拔致嘴裡的嘟囔,他拍了拍前者的後背,雙手重新抓著拓拔致腰間的衣服,躲在後面在拓拔致看不見的地方,臉上帶著竊笑。

拓拔致已經完全不想理會嚴清了,後者話音剛落,他便縱馬賓士了起來,速度飛快,像是後面有惡狼一般。

馬兒的速度,終究是比兩條腿走路要快上許多,更何況拓拔致一路急行,因此不過一個時辰,路上的水深便幾乎快到了馬兒的大腿。

拓拔致與嚴清急忙停了下來,二人將馬兒拴在了旁邊的樹上,站在水裡怔怔的望著前方,略有些躊躇。

「秦兄,還不將你的擔架放上來試試?」

嚴清依舊一副渾身輕鬆的樣子,沖著拓拔致眨了眨眼,明明是站在水裡,看著卻像是在自家別院一般風流。

拓拔致之前討要擔架的時候,打著什麼樣的想法,嚴清已是猜到了。

平日渡河,需要坐船。

如今他們過水,沒有船,但並不代表,木板不可以。

浮木浮於水上,便當它是一條破爛的舊船。

「看來我想的沒錯。」

拓拔致驚喜的望著穩穩浮在水面的木板,雖然與他預期相符,依舊忍不住有些高興。

「得嘞。」

嚴清在觀察到浮在水上的木板時,便穩穩的爬了上去,發出一聲喟嘆。

「秦公子,上來啊。」

水的深度遠遠超乎他們的想象,原因他們以為不過到腰間罷了,如今竟然快到他們的胸口。

拓拔致沒有耽擱,利落的爬了上去。

在這塊木板上,一待,就待了整整一天。

「看!江南知府府衙!」

拓拔致望著前方看起來像是飄在水面上的府衙二字,激動的不斷拍著坐在自己旁邊的嚴清。

「哦,到了啊,辛苦了。」

嚴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意興闌珊的拍了拍拓拔致。

這一路的辛苦,若不是親身經歷,難以體會的分明。

偏偏嚴清一路都是一副閑散的樣子,到了後來,乾脆將手中他們臨時找來充作船槳的短板一扔,靠在拓拔致的身上呼呼大睡了起來。

天知道他是真的少根筋,還是就那麼相信自己看人的本事。

「我們怎麼進去,划著啊?」

嚴清盯著正好擋在他們前方,當初的房梁,如今的路障的府衙門匾,撇了撇嘴。

「我們將咱們身下的這塊木板先架在府衙的院牆之上,這樣它不會被水沖走,以便我們沒有找到機關,還有東西返回。」

拓拔致仔細觀望了一番,才謹慎得下了決定,嚴清聳了聳肩,一副順從拓拔致的樣子。

拓拔致這一路上,早就已經習慣了自己身邊的這個暫時搭檔了,話說完也並未指望嚴清說什麼,拖著木板,便獨自一人將它放上了院牆。

「走吧。」

拓拔致在水裡試著遊了游,這才回頭招呼了一聲嚴清,帶頭進了知府府衙。

因著水災的緣故,衙門裡早就空無一人,很多房間根本未從上鎖,便匆匆的離去了。

拓拔致與嚴清分頭行動,仔仔細細搜尋了近一個時辰,知府府衙都被他們翻爛了,依舊毫無所獲。

二人略微有些泄氣,隨意的找了間離自己位置較近的房頂,便爬了上去。

在水裡泡的太久,皮膚都有些白的發脹。

「嚴公子可有什麼想法。」

二人皆是籠拉著腦袋,拓拔致擦了把臉上的雨水,輕聲開了口。

有時候最可怕的往往不是身體帶來的疲憊,而是從心中,察覺不到希望。

嚴清的面上也不在像之前一樣帶著溫和的笑意,他倔強的緊抿著嘴唇,撿起腳下的一塊瓦片,氣憤的丟了出去。

「這種找法,無異於大海撈針,來之前說好的三天回去,如今看來,我們想的有些過於簡單了。」

嚴清的扇子早已經在水裡泡的變了形,被他扔了出去,拓拔致目光沉沉,望著水面一言不發。

「嚴清你看!」

二人也算是有著共患難的交情了,拓拔致情急之下,竟是直接連名帶姓的喊了出來。

嚴清本就不在意這些,聞聽拓拔致詫異的聲音,他也急忙跟著抬頭,順著拓拔致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這是......」

聲音中毫不掩飾的震驚,隱隱還帶著不敢置信的欣喜。

「之前我們一直待在水中看不分明,如今坐在這兒,居高臨下,這才能看到這府衙的玄機,你看所有的水勢都在中間那個地方凝成一個漩渦,想來那裡必定是有蹊蹺。」

拓拔致聲音中的歡喜毫不掩飾,帶著強烈的興奮,跟著感染到了旁邊的嚴清。

「你在這裡幫我指路,我下去看看。」

拓拔致沒有耽擱,迅速的從房頂跳入了水面,嚴清本想跟著下去,卻在聽清楚拓拔致話中的內容時,止住了身形。

「罷了,若是真有機關,待會我一樣可以看到。」

嚴清呆坐在房頂之上,心中不斷的安慰自己,無奈的充當起了,拓拔致的引路人。

拓拔致的速度很快,不過片刻,便到了位置中心,然後迅速的下潛,直到碰到了地面。

本以為接觸到的地面會是府衙堅硬的石塊地面,但是拓拔致腳下的水深,卻遠遠的超乎了他的意料,這分明是知府府衙院中的池塘。

滿是淤泥與水草,拓拔致尋覓了許久,依舊毫無所獲。

正當他憋的臉色漲紅,準備上潛換氣時,餘光陡然看到了一點亮光。

沒有遲疑,拓拔致動作很快,淤泥不斷的被推到一邊,直到,亮光露出了他的真面目!

拓拔致不過匆匆看了一眼,便憋悶的浮了上去。

「在這裡,找到了!」

坐在屋頂無聊透頂的嚴清,看到拓拔致的動作之後,眼睛一亮,急忙遊了過去。

水底中的所謂機關,分明是一個巨大的齒輪!

二人在水中默契的對望了一眼,一左一右,齊齊點頭,手中在同一時間動作了起來。

「咔嚓,咔嚓。」

分明是在水底,齒輪轉動的聲音,依舊刺耳的可怕。

隨著他們的動作,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整個江南地下無數個齒輪次序轉動了起來。

一條條溝渠迅速的在水底出現,地面的積水不斷的下潛,匯入不知名的地方。

分明是下了很久的雨,積了很深的水,在這一刻,叫囂著呼嘯而去。

而在他們不知道的時候,太陽,竟是重新的露出了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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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欲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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