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4章 情深難破

這一生，她追尋他到如今，不就是為了再見他一面嗎？仙如何？妖如何？只要能再跟他再續前緣，就算是背叛了整個天下又如何？

束婧沅握緊了雙拳，終究是回頭了，即便她知道，這一回首，就是萬丈深淵，永墜閻羅，「告訴我，我要怎麼做才能救活他？」

殤夜萇見束婧沅已經做出了決定，嘴角上揚，「只要我們集齊五靈珠，再以你女媧後人的靈力去施法，就能喚醒木易蕭萇，與我共謀大事！」

「我會去集齊五靈珠，我也會保留我這靈力去作法，但是你要我跟你一起，你還是死心吧！」束婧沅說著，轉身冷漠地離開，卻在離開時看了桃逐一眼，「如果你們的方法真的可以復活，我可以幫你救溫雪，至於你究竟要入魔族，還是跟我走，由你自己決定！」

束婧沅說著，桃逐便冷笑地看著她的背影，立刻跪了下來，言道，「桃逐拜見妖王大人！桃逐今後自當永遠追隨妖王大人，死生不改。」

束婧沅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離開了，而桃逐跟著她一同離去了。

看見事情發展到了如今，殤夜萇仰天大笑著，「哈哈~束婧沅，本君終於等到你了，應該說是萬妖之王，蚩垣，你保護了她那麼久，欺騙了她那麼久，終究還是沒有改變她的命運，仙魔大戰之仇，本君定要向你討回！」

鎮口老百姓慌張地跑路，淳于琰玟追著束婧沅來到了這裡，卻見這裡的不同，於是連忙拉住了一個老百姓，問道，「這位大叔，這裡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怎麼都跑了？」

「妖，妖怪啊！小兄弟，我跟你說，我們這個鎮子來了妖怪了，是個蛇蠍美人啊！上半身是人，下半身為蛇，還有一個什麼魔界的魔君，你都不知道啊！這陣子發生了那麼多的妖怪害人的事，可是天上的神仙都沒有出現，這是神仙要放棄我們了，我們還是快跑吧！」

聽見了蛇美人，淳于琰玟忽然想起了那日的束婧沅，應該是她沒錯，至於她為何會跟魔君在一起，淳于琰玟相信她一定是有苦衷的，只有找到了她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那大叔，那個蛇美人她在哪裡？」

「剛才出現在鎮子里，現在我也不知道了，不過，好像聽見她身邊的一個妖怪叫她妖王大人，還說什麼他們要去南疆的鳳凰城去建立一個什麼妖國，太可怕了，你還是快走吧！」

「謝謝大叔！」淳于琰玟說完，那位大叔就已經跑路了。

淳于琰玟走進了鎮子，裡面冷清得沒有一個人，正如此刻的他一般，原本在天鏡山時的師兄弟們的歡聲笑語都已經不再存在，他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現在這一步，唐凌軒皓早已經被仇恨佔據了心，而束婧沅也因為心魔而入了妖道，周放下落不明，這一切的這一切，就像是一根理不清的繩，纏繞著他的心。

「沅兒，你千萬不能有事，你只知道你等不到你要等的人，你又何嘗知道，一直有人在等你呢？」淳于琰玟苦笑著。

淳于琰玟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自言自語地說道，「如果跟在沅兒身邊的那個妖是桃逐，而軒皓要找桃逐報仇的話，他們一定會相遇，所以只要去南疆，就一定可以找到他們了！」

醒悟過來的淳于琰玟連忙起身要去南疆時，回頭時卻突然看見袁堰與綠兒向他走來。

「師父？」淳于琰玟連忙走向前，向他跪下，道，「師父，你怎麼來了？」

「我是來帶你走的，當初我便跟你說過，束婧沅很特殊，你不能跟她在一起，如今她因為走火入魔而成為了妖王，那就是與我們天鏡山背道而馳了，你別忘記了天鏡山的規矩，凡我天鏡山弟子，都不得與妖魔為伍，不然就要被逐出師門！」

袁堰說完，他身邊的綠兒便看了他一眼，原來她的師父還是不能接受妖。

「可是師父，沅兒不是妖，就算她是妖，也是好妖，徒兒放不下她！」

「這是她的命數，你若要與她糾纏，那你的命格也會改變，你本是天鏡山最優秀的弟子，他日前途不可限量，難道你當真要為了她放棄？」袁堰眼中儘是對他的憐惜。

淳于琰玟看著袁堰，卻輕嘆氣，說道，「自從徒兒遇到沅兒的那一刻起，或許我們的命運就已經糾纏在一起了，是徒兒悟道不夠，請師父責罰，徒兒願意拋棄天鏡山弟子的身份，只求師父讓徒兒去找沅兒和軒皓，他們一個是徒兒的兄弟，一個是徒兒放不下的人，徒兒無心再回去修行了！」

「你可知你若是這一走，便當真是與天鏡山訣別了，他日你是為仙入魔，師父都再也幫不了你了！」

聽到了這句話，淳于琰玟的心一顫，他怎麼捨得呢？

自從他被袁堰撿回去之後，一直呆在了天鏡山，天鏡山就是他的家，天鏡山的長老和師兄弟們都是他的家人，修仙他可以割捨，可是真要與天鏡山斷絕關係，他怎麼可能不心痛？可是束婧沅現在陷入了劫難，而軒皓也不知如何了，他怎麼可能一個人置身事外？

淳于琰玟苦笑了一聲，「師父，是徒兒辜負了你的教導，要怪只怪徒兒不敢動情，沅兒始終讓我放不下，我曾經多少次想要放下，卻終究不敵對她的一顆心。」

她不愛他又如何？她成為妖成魔又怎樣？他還是愛她，割捨不下她。

袁堰看出了他的心思，卻也只能是沉默許久。

一旁的綠兒也是很心疼淳于琰玟，連忙開口說道，「師父，師兄他只是太過於痴情，難道真的要將他逐出師門？非如何不可嗎？」

「非如此不可！」袁堰的語氣十分的堅定，即便他目光里有不忍，「與妖魔同道，便是我天鏡山的大忌，琰玟，別怪師父沒有提醒你，你若是能將束婧沅帶回來，那你們便可突破業障，可是若是你做不到，她承受的痛苦，也會成為你的痛苦，從此你們的命運便是連在了一起，或許，就是萬劫不復！」

「我願意陪她受苦受累，今生若不能幫她減輕半分痛苦，那我就陪她一起痛苦，哪怕是萬劫不復！」淳于琰玟堅定地說著。

「束婧沅不是旁人，她是女媧後人，擁有著毀天滅地的靈力，她若成磨，必定是三界六道的災難，若是你救不了她，他日便是要陪她一同毀滅。」

「沅兒在我眼中只是沅兒，不是什麼女媧後人，更不是帝尊的唯一弟子，徒兒若是渡不了她，便甘願陪她一起灰飛煙滅。」

袁堰沒有再開口勸他，只是嘆氣著離開，而綠兒也無可奈何，也只能跟著袁堰一同離去。

「徒兒有負師父恩情，若是徒兒不死，定回報師父大恩！師父保重！」淳于琰玟低頭磕頭謝袁堰的恩情。

袁堰沒有看他一眼，只是一直不停地走著，沒有留一步。

綠兒見到淳于琰玟如此痴情，又為了束婧沅做到如今的地步，有些不解袁堰的做法，只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師父當真捨得師兄？」

袁堰依舊沒有說話，只是不停地走，綠兒突然激動地跑到了他面前，攔住了他的路，問道，「愛又什麼錯？人世間若是沒有了愛，那麼人間也不復人間了。琰玟師兄只是太愛沅兒了，而沅兒只是太愛她死去的夫君了，軒皓也只是在意家人所以想要為他們報仇，他們都沒有錯，錯的是老天爺，是他太殘忍了，綠兒不懂，綠兒不能理解師父的做法！」

「愛本身沒有錯，錯的是他們都愛錯了人，做錯了事就註定要受到懲罰，這就是天理輪迴，這也是為什麼天地得以輪迴的原由，而不是任由他們改命逆天！」

袁堰說完，綠兒便無言一對，沉默許久后才開口問道，「師父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

時間彷彿凝固在這一刻，就在綠兒問出口時，袁堰卻愣住了。

她以為他若是愛過人，就不會那麼絕情，那麼冷漠了，或許會對他們幾個網開一面，可是綠兒不知道，他袁堰確實愛過，不過他愛的不是人，而是愛上了一個妖。

袁堰曾經不止一次的想過，若是他愛的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個人，也許一切都會來得容易，所謂的天長地久會不會也不再是這輩子不敢去想象的奢望。

可惜，事實就是如此，他愛上了一個妖，違背了天理輪道，所以註定要受到懲罰，註定他修不了仙，悟不了道，他阻攔唐凌軒皓，淳于琰玟和束婧沅他們，不是真的絕情，只是害怕他們會跟他一樣，陷入痛苦中，無法自拔。

自古多少英雄躲不過的不過就是一個情字，情深一字，誰能輕易堪破？

袁堰微微開口，卻是冷漠說道，「沒有，我從來沒有愛過！」

袁堰的話語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進了綠兒的心，那一刻，綠兒的心彷彿快要裂開一般，她開始後悔，為什麼要問師父這樣一個問題，結果痛苦的卻只是她一個。

終於，綠兒不得不面對這樣的問題，她也做錯了事，她愛上了她的師父。

綠兒咬了咬唇，才說道，「師父對不起，綠兒錯了，綠兒不會再胡思亂想了，也不會再為任何人求情了，因為師父你不懂愛，不懂感情。」

綠兒說完，轉身離去，背影卻顯得十分的悲涼，袁堰看著她，卻實在沒有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