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不明白她(他)

第一百二十九章:不明白她(他)

易韶來輸了密碼,推開門,一言不發的側過身。

顧令儀愣了下,伸手拉過行李箱就往裡走,滑輪磕在了門檻上,震了一下,扶手脫離了手掌掉在了地上。

「啪」的一聲,在空寂的房間里盪了幾個迴響。心驚肉跳。

她連忙彎下腰要去扶起行李箱,卻有一雙手先行一步的扶了起來。

「我來,你先進去吧。」

「……好,那我先去睡會兒好嗎?。」

「好。」

易韶來看著她的背影踏上樓梯,消失在盡頭處,握著扶手的手緊了又緊。

從昨天開始,她就這樣,易韶來皺緊了眉頭,這種熟悉的詭異感覺,他已經記不清上次她這樣的時候是什麼,好像是還在劇組的時候?

整理好行李,易韶來輕聲推開門,走到床邊,看著另一側那個背對著自己的身影。

均勻的呼吸加上清淺的起伏,易韶來站了好一會兒,轉身走了出去。

賀之言一進屋就瞧見了角落裡的人,跟組局的哥們兒打了個招呼之後,就直直的殺了過去。

「這可真是稀奇了,」把外套隨手搭在一邊,拿起瓶酒,就大咧咧的倚在了沙發上,「我當易九少爺真被家裡吃死,徹底從良了呢。」

他這話十分里最起碼有六分的挑釁,縱然他心有微詞,可說到底也是人家的家務事,這個道理賀之林自然是明白的,可他總是忍不住的想再刺上幾句。

大抵是之前易韶來一副二十四孝老公的樣子實在是讓人看不順眼!

可對面的人似乎對他的挑釁置若罔聞,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的繼續喝著酒。賀之言頓覺索然無味,就像沖著空氣狠狠揮了一拳一樣,半點兒迴響都沒有。

「怎麼了?一副誰欠了你錢的樣子。」

賀之言這下總算明白為什麼周圍都沒有人了,眼珠軲轆轉了一圈,他發現自己有點想笑,要咧起的嘴角硬生生的轉換成皺起的眉毛。

「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

腦海中浮現出她低頭坐在窗台上的身影,易韶來還記得撫上她的手時,那股滲入骨子裡的涼意。心臟彷彿一瞬間被凍住了,硬生生的漏跳了一拍。

賀之言瞧著他這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腦海里迅速浮現出一個人影,心想這還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他默不作聲的四下撇了一眼,探過身來,壓低了聲音說。

「你也知道了?」

從自己坐下一直沒反應的人終於抬起眼來,雖然目光好像有些讓賀之林不明所以,但他還是領悟到隱含的讓自己繼續說下去的意思。

他又湊近了些,聲音壓的更低了。

「易老六這個准女婿做的還真是稱職,八字兒沒一撇的事兒呢,就這麼上趕著去老丈人面前獻殷勤。」

說罷賀之林抬起頭看向易韶來,不屑的眼神中透著得意,卻發現對方的臉更沉了。

賀之林猶猶豫豫的忖度了一會兒,「你們家老爺子難道?」

易韶來覺得自己真是鬼迷心竅了居然真指望賀之林,「我知道。」

「不是,你們家老爺子這是什麼意思啊?當初把你流放出去,這麼多年過去了,難不成真要選那個私生子?」

易韶來冷眼瞥了他一眼,賀之林有些心虛的縮了縮,剛才一時激動音調有些拔高,已經有幾個人若有似無的朝這邊張望了。

易韶來的母親是賀之林的表姑,因著這層關係在,賀家向來同易韶來親近,賀之林也是真心在為他擔憂。

「你到底知不知道易老六最近在做什麼?」看著他一副無關痛癢,雲淡風輕的樣子,賀之林暗啐了一口,正身坐了回去。

「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他仰頭灌了一大口酒,「當初咱們多痛快,正想著哥幾個一塊兒闖出一番事業來,你一聲不響的走了,緊跟著溫子被他老頭送進隊里,剩我們兩個有什麼意思。」

「這件事我知道,」易韶來嘆了口氣,「老爺子那份家產他愛給誰給誰,我從來沒稀罕過。」

「哈」賀之言低喝了一聲,轉頭認真打量了一遍他的神情,才缺定他並不是在開玩笑。

「這怎麼可能,我們這樣的,從出生就註定跟家族綁在了一起,」賀之言搖了搖頭,欲言又止道,「更何況,你不是連老爺子指定的人都娶了嗎?」

聽他提起顧令儀,易韶來的神情又變幻起來,黑曜石般的眼眸里陰沉不定,賀之言瞧著他這幅樣子,倒也猜出了幾分。

「原來說到底還是為了女人。」他又仰頭四仰八叉的倚了回去,嘖嘖了幾聲,感慨道,「你跟老霍都該學學小爺,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唉唉,我說,你這是什麼意思,」賀之林立馬躥了起來,「你等著瞧,」

「我等著瞧,」易韶來打斷他,「看你能逍遙到什麼時候。」

「哼!」賀之林翹起二郎腿,轉過頭去,懶得再看他。

兩個人就這麼不聲不響的喝酒,過了好長時間,久到桌子上躺著的那隻從中間轉到了邊緣,轉了又轉的,眼看著就要掉下去了。

賀之言伸手接住它,在手心裡轉了兩圈。

「我一直就搞不懂你,搞不懂你當初為什麼要走,也搞不懂你現在為什麼要娶她,可咱們幾個從小你最有主意,我總相信你肯定有自己的理由。」

把杯子放在了桌子上,賀之言微扯了嘴角,「韶來,但我這次真的搞不懂你了,你真的,不後悔嗎?」

身邊的人聞言僵直了身子,瓶子里剩的小半瓶酒冒起一串又一串的泡泡。

易韶來想起她抬起頭看自己的眼神,心裡第一次生出無限的倦意,而後又因著察覺到這倦意而生出一陣驚栗與譴責,最後在心裡化為一道長長的嘆息,這嘆息也伴著濃稠的羞愧。

他有些無力的閉上眼,仰頭倚在了沙發上,旅途的疲憊跟不斷的煙酒讓他的聲音聽起來十分沙啞。

「後悔嗎?」他張了張嘴,剩下的話終究淹沒在了酒里。

「他們那灘渾水,真激起幾層浪,也算他們能耐。」易韶來扯起嘴角,話里是無限的嘲諷與不屑。

賀之言自然知道『他們』指的是誰,不由得又笑了出來,「這倒當真是,極相配的。物以類聚以前沒少見,但這次可見著最有意思的了。」

易韶來濃眉微微起伏,也沒再多說,伸手跟他碰了杯。

「我先回去了,你少喝點。」

「你走這麼早幹什麼?」剛喝了一半的賀之言差點被嗆著,皺著臉咳了幾下,勉強舒緩了氣息道,「霍訥還沒來呢!」

易韶來微微頓了頓身形,擺擺手,「不了,改天再見吧。」

說罷真就起身直挺挺的離開了,賀之言端著他的背影瞧了半天,從喉嚨里蹦出個『哼』來,又二五八萬的倚了回去。

真是剪不斷理還亂,他想起來的時候耳朵長了那一下聽著的閑言碎語,霍家大小姐,可是被在機場抓了個正著呢,翹學離家的行為可是不被大家長允許的呢。

都瘋了瘋了,他憤憤的想,一個個的真是肆意放縱起來了。

今天的天氣著實不錯,宋枕月的視線一路沿著窗外撲騰撲騰飛過去的麻雀向西,直到它變成個小黑點。

旁邊的宋媽媽跟霍媽媽聊得正開心,她時不時轉過頭沖著對方掛起一個甜美的笑容來,心裡盤算著這是第幾隻麻雀。

她沒想到家裡會同意,可也不意外,只是眼前浮現出那位老人家的身影,算起來,該是很久沒見過老人家了。

自從那年出了事,宋家就很少再走動過了。

說起這個,宋枕月就由不得不想起蒙馬特的事,原本幾根糾纏在一起的線一下子變成了一團。

抬眼偷偷的瞧了瞧媽媽,正跟霍媽媽興高采烈的說著什麼,宋枕月收回目光,卻不小心同霍媽媽撞了上,她大方的笑了下。

她不知道爸媽或是家裡知不知道這件事,想來也不會不知道吧,只是這麼多年竟沒透露一句,她又不由的有些心涼,但也明白都是無可奈何。

不知為何,宋枕月總覺得不論是她,還是顧令儀,抑或是霍訥,易韶來,都已經處在一盤大琪之中,她不知道是誰在下棋,也不知道有些信誓旦旦的決定到底能不能稱得上自己的心意了。

越扯越亂,本就不安定的心緒更加煩躁起來,她在心裡微微的嘆了口氣,不過,現在去拜訪一下應該可以了吧。

「枕月,」她聽到媽媽的聲音,恍然回過神來,才發現霍訥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媽媽略帶責備的說道。

宋枕月抱歉的笑了笑,對上霍訥略帶擔憂的眼神兒,什麼東西在腦海里一閃而過,「我都可以,媽媽你跟霍阿姨做主就好。」

「你看你這孩子,自己的訂婚宴倒讓我們拿主意了。」

「姑娘家的,難免害羞,」霍媽媽笑著說道,「想當年我們,不也是都聽家裡的。讓他們倆出去玩兒吧,在這兒跟我們在一起反而不自在。」

「也好。」

宋枕月感激的看了霍媽媽一眼,對方報以溫柔的笑,又囑咐霍訥要好好照顧自己。

剛上了車,霍訥還未開口,宋枕月搶先道:「我要去趟青城,明天回來。」

霍訥看著她堅定的目光,伸手給她把安全帶繫上。

「好。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我自己就行。」

「好。」

等到宋枕月坐上飛機,看著窗外越來越小的影子,才又想起件事來。

霍訥怕是還不知道,易韶來家裡要翻天了。她又糾結起來,罷了,讓他吃吃苦頭也好。

作者的話:2333胡漢三又回來啦!考完之後用了一段時間思索整個文的結構,希望給大家呈現更好的作品,開頭不完善的地方也在修改,完成後會再跟大家說,非常感謝大家的支持,小凹正是恢復更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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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王老公拐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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