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夢魘

第七十六章 夢魘

蘭馨在眾人注目下將不停掙扎的何瀟瀟扛進了先前訂好的客房,將門帶上,這才如釋重負地將她丟到硬木板床榻之上。

床榻之上的何瀟瀟還在不停咒罵,不過這會兒蘭馨哪有功夫跟她說話,先氣喘吁吁地跑到門旁見沒人在門口偷聽,才喘著氣抱怨道:「你作為一個女人也太重了!」

蘭馨可是將她扛進來的,自己本身就是女子,還要像背大米一樣背著比大米重出許多倍的女人,她今天還真變成男子了,要不是怕別人看出端倪,她才懶得做這種事。

可那何瀟瀟還不依不饒,真以為蘭馨是個醉鬼男人,這會兒把她扛進來,是要對她不軌,所以雖然被繩子捆著,依舊在床上掙扎咒罵道:「你這個流氓,我告訴你,你要碰本小姐,我讓你不得好死!」

「還讓我不得好死?自己都被綁著,你怎麼讓我不得好死。」蘭馨慢慢走到床邊,欲幫她鬆綁,「而且你在天玄擂台賽上打不過我,你覺得你現在就打得過了?」

何瀟瀟也不算反應過分遲鈍,聽到天玄擂台賽,才認真抬頭細緻看了蘭馨的臉。見蘭馨此刻把臉上的炭灰摸去后,雖臉上仍留著鬍鬚,而且更甚把臉上貼滿了絡腮大胡,當那雙明澈清眸卻活靈活現,何瀟瀟自然認了出來。

她一下大驚失色,反而更加憤怒,大叫道:「花花公子!怎麼是你?虧我當時在天玄擂台賽上覺得你還不錯!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蘭馨一聽,心中倒覺奇怪,她什麼時候覺著自己不錯了,從對戰到結束,這位大小姐不是一直對她出言不遜嗎,倒是好奇起來:「你覺得我不錯?你不最開始說我是弱骨頭嗎,還會使妖術?」

「那是最開始,可是後面你贏了我之後,我覺得…」何瀟瀟說到這裡,竟然臉有些微微泛紅,舌頭也有點打顫,吞吞吐吐了半響,才又繼續道,「我覺得你隨性洒脫,又道法高強,不會附庸強勢,跟我認識的那些男子不同,他們都只會因為我爹爹的關係,捧我哄我。」

原來何瀟瀟雖有些刁蠻任性,但並不是完全不分是非黑白,她喜歡那些比自己強的人,更何況蘭馨不僅比自己強,而且不會因為贏了她而焦躁自喜。

不知為何,蘭馨化為男兒身的花花公子讓何瀟瀟竟心儀起來,而且蘭馨並不知道,事後何瀟瀟還在日月山找過花花公子,只不過蘭馨當時已經被黑霜「綁」走了,所以何瀟瀟並沒找到花花公子。

蘭馨看著何瀟瀟一臉微紅,還有些羞赧,隨口開起玩笑來:「你覺得我不錯,該不會喜歡上我了吧?」

何瀟瀟一聽,立即面色更紅,大叫道:「誰要喜歡你啊!」叫出的聲音又尖又細,明顯是因被人說中了才這般叫喚,說著,轉而又道,「而且我是有眼無珠,沒看出你是個流氓無賴!」

蘭馨一愣,她該不會真把自己當男的吧。不過看著現在被捆著的大小姐,一時報復心起,想捉弄一二。

既然她以為自己是男子,那就嚇嚇她,於是躡腳躡手的走向床頭,爬上了床,伸出兩隻還抹著炭灰的手,稍稍一扣,便故作襲胸的樣子,猙獰笑道:「我就是流氓無賴,來來來,大小姐你既然這麼喜歡我,今晚我們就共度良宵。」

說著蘭馨就向何瀟瀟爬去,何瀟瀟被困著逃也逃不了,更是花容失色,大叫著一腳向蘭馨踢去。可蘭馨是什麼身手,側身就抓住了何瀟瀟的腳踝。

這等畫面是何其詭異,蘭馨抓住何瀟瀟腳踝后,又見何瀟瀟都快哭出來的臉,嘴裡還念到:「你別過來!」一時覺得天雷滾滾,頭頂烏鴉飛過。

蘭馨放下手,單手捂著臉,一頭黑氣,自言自語道:「我腦子進水了,居然『調戲』良家婦女。」說完,溜到一旁,腦袋撞著柱子,有一句沒一句地嘟囔,「今晚的事情可千萬別被霜哥哥知道…感覺沒臉見人了…」

何瀟瀟見蘭馨跑了開去,一時莫名其妙,問到:「你不來了?」

本來她的話沒什麼意思,但現在的氣氛下,更覺怪異,蘭馨頭頂的烏雲更甚,都不想說話了。她板著臉走到何瀟瀟跟前,欲將何瀟瀟繩子解開。可誰知何瀟瀟更是掙扎,越像蘭馨在非禮她一樣,嘴裡大喊著:「你做什麼,流氓!你放開我!」

就這樣,鬧騰了好久,終於把何瀟瀟的繩子給解開了,也不知道蘭馨現在心情怎樣。不過何瀟瀟倒是心情很微妙,見蘭馨把她繩子解開了,好像沒有「非禮」她的意思,才愣愣問到:「你要放了我?」

蘭馨此刻被折騰得坐在一旁喘著氣,這都什麼跟什麼,欲哭無淚道:「你快走吧,我都要叫你親姐姐了!」

「你真要放了我?」何瀟瀟此刻莫名其妙,這位花花公子把自己贏來,可現在又幫自己鬆綁,是想做什麼,還要放自己跑了。

蘭馨已經被剛才那一出鬧得一臉黑氣看著她:「我不放你,我把你贏回來做什麼?難道把你留給那些粗壯大漢給糟蹋了?」

「你是在救我?」何瀟瀟一聽,仔細想想,好像蘭馨講的也並非假話,看來真是救了她,感動之餘心生好感,一改往日脾性竟羞澀道,「那你…你剛剛為什麼還那樣?」

何瀟瀟說得是蘭馨欲捉弄她時的舉動,不過她不提還好,一提蘭馨臉色更黑了,板著臉沒好氣道:「剛剛的事,你這輩子都不準再提,否則我割了你舌頭。」

「可是…」何瀟瀟更加不明,欲說到。

蘭馨卻聽不下去了,忙叫到:「打住!趕緊走,別讓我今天救了你一回,又打你一回。」說完,擺了擺手,也不再理會何瀟瀟,走到屏風旁,欲換上花花公子裝束。

剛剛一直乞丐裝行走著實有些不便,若不是為了住這家酷似黑店的客棧,也不用把自己弄得如此。

而且現在,蘭馨自知她雖奪過了何瀟瀟,卻也打草驚蛇,萬一那群人發現自己放跑了何瀟瀟,必要追求,所以換回花花公子裝的話,一時便和剛才的乞丐判若兩人,待那些人問到,她也好有說辭,說自己和昨晚那人不是一個人。

何瀟瀟見蘭馨準備更衣,臉更紅,忙叫到:「喂!你怎麼在屋內換衣服!」

蘭馨這會兒終於平息了剛才的心情,亦對何瀟瀟沒有好氣:「我不在屋內換,我難道還在屋外換啊?」

「也對!」何瀟瀟想了想,點頭稱是,但又想到自己是個女子,而蘭馨是個「男子」,怎麼能當著自己的面換衣服,於是道,「但我還在屋裡啊。」

「那又怎麼樣。」蘭馨跟何瀟瀟的想法此刻根本就不在一條線上,丟下一句,就開始在屏風後面換衣服。雖說也有遮擋,但是從光線透露出來,自是能看見屏風內的影子。

不過巧的是,何瀟瀟並沒有偷看,而是急忙背過身去,雖是害羞還心中默想:花花公子果真是大俠風範,如此不拘小節。於是,她「喜歡」蘭馨的事更加坐實了。

待蘭馨換完衣服,見何瀟瀟沒走,還背對著自己,不知道在想什麼,沒耐心地問到:「你怎麼還沒走?你不走,我走了。」

何瀟瀟聽蘭馨聲音近在身後,想必「他」是換完了,於是轉過頭這才問到:「你要走?」

「我本來是準備在這裡住一晚的,可是被你今晚的事一鬧,出了風頭,必然會被人記掛,不走也不行。」蘭馨無奈道,說完,從一卷粗麻中抽出了一把漆黑的細劍,便是她從天玄擂台賽上贏來的那把,將其捏在手中便做要走。

何瀟瀟本還痴迷於蘭馨化作花花公子俊朗的模樣,卻見蘭馨手中的細劍,一時驚訝出聲:「你手中的不是『夢魘』嗎?」

「夢魘?」蘭馨一聽,拿起手中的劍端詳了片刻,她從贏來后就沒用過這把劍,也沒聽人提及,這會兒怎麼遇上了識貨之人,倒是想了解一二,問到,「是這把劍的名字?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夢魘是本門以前的聖物。」何瀟瀟立即站了起來,跑到蘭馨跟前激動地解釋道,「我們霹靂門從前是修兩系法術的,一系火系,一系幻系,可幻系一脈的高階法術師門主做了中心塔守護者后沒有再回來,幻系一脈無後續之人,便就失傳了,到最近三百年霹靂門就只修習火系法術。」

「那位門主當年用的法器便是公子手中這把——夢魘!我也是在家裡古書傳記中看到的。」何瀟瀟目不轉睛地盯著蘭馨手中黑劍。

這倒讓蘭馨興奮不已,若何瀟瀟所言無虛,那她瞎選的這把黑劍便是神器了。而且自己本就修習幻術,這把劍曾經的主人也是修習幻術,剛剛好,不由感嘆道:「我這是撞大運了,也不知道上輩子做了什麼好事!」

「公子這把劍到底哪裡來的?」何瀟瀟見蘭馨不識貨,卻有這等寶貝,怎能不問,更何況這還是她們門派的神器。

蘭馨這會兒正興奮著,拿著夢魘左看右看,淡淡道:「不就是天玄擂台賽上贏來。」說完,突然想到一事,警惕起來,「唉,既然是你們門派的,你該不會想跟我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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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譴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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