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魚形石磬
汪伯昭問卡莉該如何應付錢富貴，卡莉卻不知如何是好。就把目光轉向了安娜，說：安娜，你看，對於這一夥盜墓賊我們應該相信他們的情報呢，還是拒之千里？
安娜卻把目光指向了汪伯昭，問：汪先生，那你說我們該信這盜墓賊一回呢，還是不予理睬呢？
球又踢到了汪伯昭那裏，汪伯昭也不知說什麼好。但簡王金印可是件了不起的古董，五十斤重的黃金啊，到手就是上萬兩白銀的，又如何不上心呢。可他卻知道，明處有陳玉貞這此文物保安團的人看着，暗中還有錢富貴這一夥盜墓賊盯着，自己就是讓唐生華和王金鏡下手，能拿下嗎？於是就舉起杯來說：卡莉小姐，安娜，吃飯吧，這麼大的事情是得從長計議的。
汪伯昭回到大城集上的住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安娜送走卡莉過來坐在旁邊，問：汪先生，沒主意了？
汪伯昭說：是啊，我的兒子汪志新在世時跟陳玉貞鬥了許久，沒能斗過這個女魔，也沒能得到一件古董，最後與五彩寶球一起毀滅了。現在，我只是一個隱身在寧新的舊縣長，再跟陳玉貞斗又能有多少成功的把握呀。
安娜上來，抱着汪伯昭說：哎呀我的親愛的，這簡王金印又是一塊肥肉呀，能不眼饞嗎？既然你手下還有人，你也出了銀子在養他們，就應該利用他們嘛。成功了，簡王金印是你的，弄出去就有錢花。不成嘛，就讓唐生華與王金鏡這些人去送死，你又能傷得了什麼呀。
汪伯昭聽到這句話不由得暗暗點頭。他到了丟官棄爵的地步，只剩下一個錢眼了，有財那是一定要下手的。於是走到大城集上，暗暗地發出了暗號。
汪伯昭發給唐生華的暗號就是給跪在廟前的一個叫化子三個銅板，錢一丟到叫化子碗中，叫化子立刻磕頭喊：謝謝大人。這時在廟裏遊逛的線兒馬上就去通知唐生華說汪伯昭召見。
唐生華帶着部下仍然駐在清涼山下的水冶鎮，由於它在玻璃滃另外一面，所以玻璃滃發生的事情唐生華是充耳不聞的。但汪伯昭的探子來了，唐生華當然得接到司令部問情況了，一聽說汪伯昭召喚自己，騎了馬帶了護兵就去了大城集，悄悄地到了汪伯昭的榻處。
汪伯昭一見唐生華，立刻與他到屋內秘談，把錢富貴的意圖告訴了他。唐生華卻說：王金鏡這些天閑着沒事，到城裏逛窯子，沒錢都被人家老鴇子給趕了，要是想對陳玉貞一夥下手，應該調動他們。汪伯昭也覺得就這唐生華還能幫着自己在寧新干點事，王金鏡除貪財外根本不與自己一條心的。也就暗暗地點頭，囑咐唐生華利用好王金鏡。
王金鏡從汪伯昭那裏弄了不少的錢，要是供養的下幾個虎狼兄弟那是綽綽有餘的。可這傢伙就是愛美色，再加上三十年來一直當着和尚，現在重返人世間就要補這個缺了。手中錢多，就去找漂亮的，手中錢少也要找個暗娼，破鞋什麼的。結果汪伯昭才給了他一些錢就被他扔光撂凈了。這幾天，連飯吃也沒有了，就在想着如何搶一把。於是他就帶了明月及崔白的幾個人準備對文物專署下手了。
文物專署的人大部分去玻璃滃了，只留下七八個守衛。可他們明的暗的設了兩套崗哨，只要你進了文物專員，明的消滅不了你暗的也會把你打死。王金鏡的人剛跳下牆就被打傷了胳膊，只好忍痛再跳牆跑了。忙活一夜沒弄到東西，王金鏡只好帶人敲開一個飯鋪的門，把老闆從被窩裏掏出來，給自己做飯吃了。臨走還讓老闆烙一磊大油餅拿去吃。
就在王金鏡仍想着如何對有錢的下手時，唐生華派人把汪伯昭召見的消息送來了，王金鏡就與崔白白一起去了大城集見汪伯昭。一見面汪伯昭就哭窮，說好幾天都沒吃飽飯。安娜說我才給你五十塊銀元你都沒用半月呀，你怎麼就敗壞光了呢？王金鏡沒話說了，只是說給的錢少，不夠花。
汪伯昭讓安娜去了，就直接給王金鏡說話，第一句就是問：你小子是不是把給你的錢都扔窯子裏了？
王金鏡不說是，卻低下了頭。汪伯昭此刻搖搖頭說：只知道嫖女人，你知道那個無底洞有多少錢夠填哪。
王金鏡馬上表示從此遠離女人，只到娶到一房媳婦。汪伯昭只好再拿五十塊銀元給王金鏡，要他跟隨陳玉貞一伙人去玻璃滃地穴，搶他們到手的古董。王金鏡馬上答應。可剛出了汪伯昭的門不久，就被暗娼拉到了家中，五塊大洋就又扔了。
王金鏡帶手下來到了玻璃滃村外，這時就見玻璃滃村炊煙裊裊，人群涌動。陳玉貞的人又來到這裏紮營了。王金鏡趕緊退到山中，找一個地方藏了起來，然後坐等觀望。
陳玉貞與盛雨晴在寧新呆了幾日，覺得地穴內的毒氣可能散了，就帶人又回來了。不過，申小文這次可操了心，專門與秀姑一起買來了防毒面罩，還有一罐罐氧氣，讓團員們戴着下地穴用。
盛雨晴見申小文考慮的這樣周道，也稱讚了幾句，陳玉貞聽了卻覺得不舒服，立刻說：參謀長就跟我們一起下地穴吧，你懂的多，到那裏可以指導我們一下的。
申小文沒有多加考慮就說：好，我跟你們一起下。
陳玉貞馬上讓秀姑的一班在外警戒，自己和盛雨晴、申小文帶了手下就再次進入地穴，再尋趙簡王墓了。
地下溶洞內的空氣經過流動，凈化，已經跟過去差不多了，又因為多了玻璃滃的一條新通道，空氣流通更好。陳玉貞他們下了溶洞順利地來到石筍石乳鍾遍佈的地段。
前面，是一片焦黑，溶洞上下左右連同石筍石乳鍾及石花都變成黑色的了。大家站下來，用火把和手電筒燈照着看，那瀝青似的東西就沾滿了前面的路。
陳玉貞看了問盛雨晴：孔夫子，這就是你們發現飛龍的地方？
盛雨晴說：是的，當時那些飛龍層層疊疊地從洞裏面飛出來襲擊我們，大家費了好大的勁兒才算把他們消滅。現在，一場焚燒后就變成了這樣的東西。
陳玉貞說：可惜呀，我長這麼大還沒有見到過真龍，卻被你們碰上了
盛雨晴說：在白龍潭我們不也跟白龍搏鬥過一番嗎？
陳玉貞搖搖頭說：那些是龍嗎？只能算是大點的娃娃魚呀。
申小文卻說：陳團長，我們又下地穴來了，又要尋找趙簡王墓。你說，我們是繼續往前走呢，還是就在原地尋找。
盛雨晴看看被薰黑的溶洞說：趙簡王墓決不可能建在這溶洞中。
陳玉貞說：為什麼不？你看這裏雖然被塗上了一層黑泥，但沒有這層泥不是很美的境地嗎？如果趙簡王睡在這裏，數千年後被石筍和石乳鍾包裹，自己就和大山溶在一起了。
盛雨晴笑笑說：真是異想天開，沒想到我們的陳團長還挺有想像力的。不過，這不可能，我們還是前面去找找吧。我相信，當時的人就是能象你這樣胡思亂想，也不可能把趙簡王扔在這人跡廖廖的溶洞中的。
陳玉貞說：好，那咱們就再往前走。看看前面。
大家又往前走，走過三十多米漆黑的溶洞又拐了個彎。這裏立刻又變了樣，各種石筍石乳鍾又琳琅滿目地出現在面前，在燈光的照耀下那簡直是一個水晶的世界。讓人們以為又來到了神仙住的地方。於是一聲聲驚叫在溶洞內回蕩：啊，美的讓人無法形容啊。
陳玉貞又站下來打着手電筒看，盛雨晴也站到了她的身邊。這時，大家都被這美不勝收的景緻震攝了，打着手電筒四下看着。
石筍石乳鍾犬齒交錯，空間中一片片五顏六色的石花從眼前鋪向遠方，一切都顯得那麼潔凈，無聲地等著世界的變化。
三妮說：團長，你看這地方怎麼竟然這樣美麗。如果我是公主，我就把這裏當成自己的宮殿。
大春說：三妮，你現在就可以把這裏當宮殿哪，找一位王子住在這裏，過神仙似的日子。
三妮卻說：好哇，你就來當我的白馬王子吧。
誰知二紅卻在喊了：不行不行不行，我們還要大春幫着找趙簡王墓呢，怎麼能跟你住在這冰冷的溶洞中。
三妮一笑說：二紅，我知道大春在你心中紮根了，那你就跟他在這宮殿中生活吧啊。
他們正說笑間，卻見前面刮來一陣乳霧，就在溶洞內瀰漫，隨即越來越濃，最後竟然伸手不見五指了。陳玉貞不由得喊：哎，怎麼回事，這一段地穴內怎麼有了妖氣？
濃霧仍然瀰漫，大家都靠着石壁蹲了下來，更多的人抱住了身邊的石筍怕妖風把自己刮跑。可這迷霧卻就那樣籠罩着整個洞穴，還有古怪的嗡嗡聲，象是有什麼東西在藉著濃霧的掩護在遊動。陳玉貞他們驅不散這些迷霧，只好躲在角落裏靜候事態的發展。
半天過去了，迷霧突然散去，溶洞中的美景又出現在面前。大家從各個角落中站起來走到了一起，一雙雙充滿疑惑的目光看着對方，問：剛才是怎麼了？
盛雨晴說：從眼前的情況來看，前面的洞穴中一定有瀑布，而一側肯定與外面通透，山風刮來，就把瀑布上的水霧吹進了洞穴。這就是剛才出現的迷霧。
大家只認為這是盛雨晴為了安慰大家找的一段噱頭，也沒當成回事。但既然有迷霧出現，大家下面的行動就變得小心翼翼了。於是大家就又結伴往前走去。
大家又走了有二里路的樣子，前面的石筍石乳鍾都消失了，代之而來的撲面而來的冷風，風中好象還帶着雨絲。大家感到奇怪，舉起手電筒燈照看，只見前面有一個石縫，上面露出一線天來，而在這石縫中就飛落着絲絲細雨。
風緊一陣慢一陣地吹着，雨絲一會兒強一會兒弱。再看下面，雨絲積水成潭，沒有多深，裏面的魚兒都清晰可見。再看潭水的出處，地面上卻沒有痕迹。
申小文說：啊，這裏有水潭。可只要上面一直落雨，這裏的水就會冒出來，順着小溪流走的。可這裏為什麼就這個水潭而沒有小溪呢？
盛雨晴看了說：那還用說，水滲到地下了。
申小文說：既然水可以往下面滲，這裏就不應該有個水潭了呀。
盛雨晴說：也許，下面是黃土，水滲的速度也正好與上面落下的雨絲相同，才有了這麼個水潭。
申小文說：不可能吧，那有滲的與上面落下的等同呢。一定有什麼奧妙在裏面。
聽說有奧妙，陳玉貞注意起來，舉着手電筒就朝水潭裏面打去，看了許久除了見到了裏面的一些不大的小魚在遊動，沒有任何可疑的東西。
大家站在水潭前，都把手電筒燈指向了水潭，可不論怎麼看，也看不出它有異樣的地方。大家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陳玉蓉卻把手電筒指向上面，上面有一條裂縫，張滿了樹木和野草，陽光從樹枝縫中瀉下來，給了下面的洞穴一絲光亮。她不由得說：陳團長，盛專員，我看這地下溶洞到此就算到頭了，這地方，根本不可能埋有什麼趙王的墓穴的。
大春也附和著說：前面是石壁，下面是水潭，水只能滲到地下，往前是根本無路可途了。
盛雨晴卻提出一個古怪的問題：如果當時的風水仙就把趙簡王的墓穴選在這裏了呢。
大家立刻將目光轉向了盛雨晴：啊，風水仙會在這裏擇穴嗎？
朱吉雲說：我看也不可能啊。這一段是地下溶洞的盡頭，就算是龍脈，龍脈到這裏也盡了。如果把墓埋在龍脈盡頭，那不是要後代斷子絕孫的嗎？
大家聽了又一起將目光轉身了朱吉雲。
申小文嘲笑道：啊，我們的朱小姐家中有了個風水先生，自己也成半仙了。既然朱半仙說這裏沒有可尋的東西了，我們就該轉頭回去了。
陳玉貞說：山窮水盡，沒折騰頭了，回頭。
誰知盛雨晴這裏卻好象不諳世事了，手一舉說：慢！
陳玉貞不由得問：孔夫子，你發現了什麼？
盛雨晴說：大春，你給我在這裏炸個洞來，把這潭水給放了。
陳玉貞說：啊，孔夫子，你炸了這邊的石頭，水就會流到我們來的洞裏呀，我們回去就得淌水走呀？
盛雨晴說：就這點細雨似的水，在我們離開時還不足以成為擋路的河流。炸，快炸。
盛雨晴既然這樣說了，大春就與五棵蔥他們準備炸藥，其它人就原路退回，退到離這裏百米開外的溶洞中了。
大春點燃炸藥后與五棵蔥一起跑了回去，等著前面的炸藥爆炸。果然，不一會兒前面就響起了沉悶的響聲。響過後大家又把目光集中到了盛雨晴的身上。盛雨晴一笑說：可以過去看看了。
他們一起來到了被炸開的水潭邊，水潭邊被炸開一個豁口，水潭裏的水就流向了溶洞內，底都露出來了，幾條不知名的小魚就在水潭底上扭動着。
二紅上前揀起了小魚看，只見一條條都沒有眼睛，說：哎呀，盲魚。沒有眼睛的。
大家趕緊去揀，這時就見旁邊的一塊石頭在顫抖，突然，石頭一下子倒了下來，從裏面衝出一條魚來。這條魚更為古怪，前面有個尖尖的頭，身子卻也成了尖形的，卻彷彿是一個沒有眼睛，沒有腦袋的石磬。只見它朝着二紅身上就撞去，立刻把二紅撞了一跤。隨即，這個石頭後面的石磬形的魚就從這個洞中一條條的沖了出來，撞向了站在面前的文物保安團的團員們。於是，大家都被撞倒了。但石洞中的石磬魚仍然不停地衝出來，團員們的面前一片片飛翔的石塊在涌動。
可是，這些石磬魚並沒有多大的能量，從石洞中衝出后就撞到了前面的溶洞內，一時間，溶洞的地面上就落了一層。然而，石洞中仍然有石磬魚不停地騰空而出，不停地甩在地面上。一會兒，地面上就有了四五尺厚的一層石磬魚。它們一條條都象堅硬的石頭一樣，把前面的空間都占居了，團員們還沒有掙扎著站起來，就被石磬魚給埋沒了。
大家的身上壓着這些石磬魚，象壓上了一塊塊石頭。於是大家掙扎着想從石磬魚中起來。可這些石磬魚卻彷彿井噴一樣，仍然不停地從石洞中湧出來。仍然往團員們身上摞著。
大春的身子猛地一掙，人就從石磬魚下衝出來，然後就去扒旁邊的石磬魚。不一會兒二紅就露了出來。他一把把她拖了上來，兩個人就又扒拉着身邊的石磬魚。由於靠瀑布下面的都是石頭，又是石磬魚疊壓最薄弱的地方，他們一起動手不一會兒就又扒出來了盛雨晴，陳玉貞，申小文。
大家露出身子后就轉頭再往下扒，隊員們就在夥伴的營救下從下面被拉了上來。可是，那個潭下的石洞口卻彷彿有數不盡的石磬魚，仍然一條條地從裏面蹦出來。
申小文一看說：不好，這下面好象有機關的，這些怪魚會一直這樣蹦出來的。我們必須逃離。
盛雨晴說：哎呀，快跑，趕緊進溶洞，那裏面還有空間。不然，再這樣讓這些石磬魚圍下去，我們就沒有生存的空間了。
大家就一起往外面走，可是，面前幾乎都是石磬魚了。陳玉貞一看形勢危急，用力一跳就朝前面撲去，一下子就越過了石磬魚到了溶洞中。
大家見了都如法炮製，一個個地撲了過去。還有的就踏着石磬魚體往前跑。不管怎麼樣，大家都跑過去了。
這時，瀑布下面石洞裏的石磬魚還在跳，不一會兒就把溶洞與瀑佈下的空間佔滿了。上面天縫中瀉下的那一點光線也不見了。眼前出現了無盡的黑暗。大家都打起了手電筒四下照着。
盛雨晴看着被石磬魚堆滿的溶洞說：怎麼回事，這溶洞中竟然能幾十噸的石磬魚出來，把通道堵上。
申小文的目光卻死死地盯在手電筒燈光照射的石磬魚上。看了好久說：盛專員，陳團長，你們看這些魚形怪物，有生命嗎？
大家的目光都指向了手電筒燈光下的石磬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