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幕後黑手

「邱尋，邱尋！」會後，秦川追著大步離去的邱尋一路小跑著。奈何邱尋的腿始終比他的長几公分，無論如何都追不上！

邱尋覺得有些生氣，雖然他也說不上為什麼生氣，會上其他人講的話也不無道理，但是在他的感覺中總有那麼一點點不對的地方。

秦川終於追上了他，氣喘吁吁地說：「我說，你，你，你走那麼快乾嘛啊？」

邱尋冷冷瞥他一眼，「你追我幹嘛？」

「我這不是看你在會議上似乎有些激動，想來看看你怎麼的了么？！」

「呵！」邱尋冷笑一聲，「我謝謝你的關心，你剛才在會上幹嘛不替我講話？難道你也認為他們的觀點是對的？對於那群突然增多的孩童乞丐這件事要慢慢查？？」

「不是！我當然不是這麼認為的！我也覺得這事挺嚴重的，但是，但是他們說的也不無道理是吧？這種案件必須一舉把他們的整個窩都端了，要不然他們很容易狗急跳牆的啊！」

「秦川，你來的時間比我長！他們真的是一直在查這個案子么？」

「這個，好像，大概，我沒有聽說過！不過我也沒比你來的早多久，也就一個月，正好就趕上趙衡那個變態殺人犯了啊，其他的案子我都沒有接觸過！」

***

陰暗光線下的倉庫內，一個身材高壯的男子渾身戰慄地看著坐在他對面的男人。那個男人長著一雙鷹一般犀利的眼睛，在那樣的目光下，高壯男子的腿抖得就像篩子一樣！

「強子！我聽手下人說，你幹了一件極好的事！」楚旭將自己的手杖放在一邊，用手輕輕捏著自己的傷腿。

「我，我，我，我，」被稱作強子的男人舌頭彷彿打了結一樣，竟一個完整的詞語都吐不出來。

「你竟然弄出了條人命！」楚旭替他說完，「是不是你乾的？告訴我！」

「是......旭哥，對，對不起！」

「不要對不起我！」楚旭慢悠悠地說著，「你對不起的是那個孩子，我當時是怎麼告訴你的？打斷一條腿就好，讓他跑不了不就可以了么？可是你呢？你打斷了兩條腿！最後還讓他給死了！你乾的這叫什麼好事啊？！」

「是，是，我打了一條腿，可是他，他，他還是跑，還偷了錢，我問他藏在哪裡，他怎麼都不說，我一氣之下，才……」強子帶著哭聲喘著粗氣終於將事情的經過交代了一遍。

楚旭默默地聽著，良久，他才說：「我們干這行的原則是什麼？」

「少，少出人命！」

「對啊！少出人命！出了人命很麻煩的！警察局的人為什麼長久以來對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因為那些孩子只是失蹤，他們找不到孩子，找不到么那案子就被擱置了啊！可是你倒好，搞出了命案！這他媽是警局首要查的案件啊！！」楚旭提高了聲音，將手邊能拿到的一個儀錶沖著強子就扔了過去。

強子的第一反應就是躲，但他知道若是自己躲開了，今兒這關可能就過不去了，他硬生生地止住了要躲開的想法，就那麼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閉上了眼睛。

堅硬的金屬儀錶正正砸在他的額頭上，瞬間血流滿面。楚旭看到這樣的場景，似乎痛快了不少……

「強子，你跟我時間也挺長的了！這次我不是不想保你，但若是警察那邊真的查出來什麼，我也只能把你推出去了！」

「旭哥，旭哥，不要啊！我，我，我都是在替您做事啊！」強子一聽這個，心裡有些急躁，嘴裡開始口不擇言了起來。

「哦？！」楚旭好笑地揚起了自己的聲音，「你是在威脅我？你的意思是不是如果我把你推給警察局，你就會去把我供出來？！哈哈哈！強子，你好天真啊！」

「我，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我，只是不想死啊！」強子哭著癱坐在地上。

「你不想死，所以你要把我供出去戴罪立功，哈哈！強子，你別忘了，你的老婆女兒，她們的命運是握在我的手裡的！只要你有任何不軌的行為，她們絕對會死在你的前頭！」

「不，不，不要！不要啊！旭哥！」這話果然很有作用，在妻女的威脅下，強子瞬間臉無血色，「我什麼都聽你的，你不要傷害她們，不要傷害她們！」

「只要你聽話，我自然不會做什麼！我楚旭平生最討厭別人威脅我！強子，你給我留點神，別再觸了我的底線！」楚旭說完，站起身拄著他的金屬手杖離開了倉庫，留下強子一人癱坐在地上面無人色。

他走出倉庫后，用路邊的公用電話撥了一個號碼，那邊很快就接了起來，「喂！」

「是我！」楚旭簡短地說道。

那人似乎只憑藉這兩字就判斷了他的身份，「你等一下，我換個地方說。」

楚旭也不急，將公用電話亭的門拉上，靠在一邊，等著那人的回來，他知道那人一定得選一個十分安全的地方才會接他的電話。

「喂！」看來那人已經找好了地方，電話里又響起了他的聲音。

「呵呵！你找了一個怎樣安全的地方啊？」楚旭似乎心情很好，竟還調笑起了他。

「呵！這你就不用關心了！你這次是怎麼回事情？為什麼搞出了人命！？」

「怎麼？你們局裡的人對這事很重視？」

「你引起了一個人的注意，這個人我動不了，他上面的關係比我硬！今天他在會議上執意要將這命案和人口拐賣放在一起查，後來被大家提議否決了！」

「哦？！這麼有趣，這人叫什麼？」

「邱尋！他父親是Z市省公安廳的廳長，雖說他調來重案組並不是他父親的主意，但我沒有理由平白無故把他調走！」

「邱尋……是不是一個長得相當英俊的男人？」

「你認識他？！」

「呵呵！果然是他！有意思！我跟他也算是打過點交道吧！沒關係，動不了就放著吧，我倒是對有這樣一個對手蠻期待的！」

「你不要小看他，他當年在警校可是一個傳奇型的人物，只是畢業以後不知為何去做了民警。上次S市的那場變態殺人案就是他破的！」

「那還真是一個很厲害的傢伙呢！呵呵！不過有你護著我，沒關係，我負責惹麻煩，你就負責幫我消麻煩唄，我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

「你威脅我？！」

「不是威脅你，只是提醒下你！」

「我不希望以後再看到類似的命案發生！」

「放心！我跟你一樣不希望！」

「這次的命案，你已經想好解決辦法了么？」

「嗯！放心吧！」

「那就好！」那人說完這話，就將電話掛了。

楚旭慢慢地將電話放回去，推開電話亭門。下了一夜的雨，今天的天氣晴朗的不像話，楚旭平生第一次有了一種奇妙的感覺，他很期待這個叫邱尋的男子會給他什麼樣的驚喜。

***

邱尋拿起震動不已的手機看了一眼，又扔到了一邊。手機終於安靜了一會，然而沒過多久，就又鍥而不捨地震動了起來！

棉花糖小心翼翼地湊過去聞了聞，拿爪子扒拉了一下，確定它沒有任何危險，就張牙舞爪地朝它撲了過去！

邱尋一把將它撈了起來，「這個東西，你可不能吃！」他看了眼手機屏幕，又是那個徐嬌，他這輩子乾的最錯誤的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電話號碼給了這個女人。

一到了晚上，徐嬌就開始各種微信電話地找他。第一次他以為有什麼急事，就接了，然後對方就在那沒完沒了的跟他扯東扯西。後來他就再也沒接過，可是就跟定時鬧鐘一樣，這個女人每晚總會打來兩個......

她到底是想幹嘛？！

該聯繫自己的一次也不聯繫自己，不該找自己的成天沒完沒了！

邱尋拿過電話，看著上面蘇覓的電話號碼，心思一橫，就打了過去，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就是想聽聽她的聲音，他多希望蘇覓也能像徐嬌一樣成天跟他扯些有的沒的！

「邱尋？」蘇覓的聲音從電話那頭響起。

邱尋突然覺得整個身心都愉悅了，「嗯，是我！你，你還沒睡啊？」這個時間點蘇覓難道不是應該和未婚夫在一起么？可是蘇覓還能接自己的電話，這就說明他未婚夫不在她的身邊，是不是分手了？！

「還沒有，現在還早！你有事么？？」

「也沒什麼事，不對，有事，額，額......」邱尋額了半天，也實在是編不出一個借口。

「呵！」蘇覓輕笑一聲，「額額是什麼事啊？你餓了？？」

「嗯，是啊！有點餓！你呢？餓不餓？」

「我還好啊！你餓了就去吃點東西！我又不是送外賣的，跟我說幹嘛！」

「……一個人去吃多無聊！」

「那你的意思是？？」

「不如你陪我啊！」

「……額，」這次輪到蘇覓糾結了。

「別額了，走吧，現在才十點鐘，夜生活剛剛開始！」

「呵呵！」蘇覓被逗笑了，「好吧，我們哪裡見？」

「我去接你！」

邱尋到了蘇覓樓下時，蘇覓也才下樓。似乎是剛洗完澡的樣子，當風吹過她的髮絲時，邱尋似乎聞到了洗髮水的香味，他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

蘇覓只是套了一件粉色的寬鬆衛衣，下身一條牛仔褲，很簡單的裝扮。在邱尋眼裡卻很是可愛，比外面見到的妖艷女人不知道好看了多少倍！

S市夜市的大排檔很是出名，一到了夜晚，熱鬧非凡，不到一兩點鐘人流都不會減少。

「要不要喝點啤酒？」邱尋點了一桌的燒烤，覺得似乎還應該來點喝的。

「嗯！來一打！」蘇覓大氣地喊道。

「一打？！」邱尋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你行不行？！」

「開玩笑，我酒量很好的！大學時一個宿舍的人一塊喝白酒，我喝了半瓶！」蘇覓裝作很牛的樣子，她沒有說出口的是那半瓶喝完自己整整睡了兩天，或者說是暈了！

邱尋見她的牛氣樣子，覺得很有意思，還真就點了一打，想著大不了自己將她送回家就是了。

蘇覓邊吃邊喝，一瓶啤酒下肚，臉上已經泛起了紅暈，「太爽了，上次吃大排檔，還是在大學的時候呢！」

「這裡的大排檔衛生挺好的，為什麼後來不來了？」

「楚天峰不喜歡這些東西，嫌low！」蘇覓噘嘴說道。

「楚天峰？你的未婚夫！？」邱尋隱隱能猜出。

「嗯！就是他！不過估計很快就不是了！」蘇覓有些鬱悶地說道。

「你要跟他分手？？」

「呵！這事可能還真不是分手這麼簡單的！」蘇覓冷笑道，她舉起酒瓶，對瓶吹了一大口。

「男女之間，合得來就在一起，合不來就不在一起，還能有什麼複雜的事？」

「哎！說了你也不懂！」蘇覓揮了揮手，不想再多做解釋。

邱尋氣的一窒，居然說他不懂，他什麼不懂？！笑話！氣死他了！舉起一瓶酒，直接一大半下肚！

「邱尋……」蘇覓看著他，目光盈盈的，邱尋突然覺得自己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有些暈了，不是吧，自己才喝了三瓶而已！

「你為什麼想當警察？？」

「因為，因為我擁有的已經比普通人多很多，所以我就覺得我需要做一些大家都怕都不願意做的事！」

「那你會怕么？」

「怕？！也會有一點，不過人活著，大不了一死，我更怕的是看著別人死在我的面前！」

「那你看到過么？？」

這樣一個簡單的問題，竟是讓邱尋沉默了，他看到過么？記憶中是沒有的，若是有人在他面前出了危險，他定是會拚命救下那人，可為什麼自己心裡有一個位置在隱隱作痛？為什麼好像有一個很重要的人似乎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自己卻無能無力？

邱尋抬頭看著蘇覓的臉，在溫黃的燈光下，這個女人似乎和曾經的某個人影重疊在了一起，他覺得自己是真的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