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會長愛我我愛他

高歌最後連哄帶騙又強灌，最終成功將高豐業老同志給灌了個水飽。

牛不喝水強按頭，重點是要牛把水給喝了，而不需要去理會牛的感受……

而且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因為那團詭異霧氣的出現，高歌很擔心那碗葯喝下去之後，高豐業老同志會不會跟德福有著相似的遭遇。

老爺子若是在自家大院里發發瘋也就罷了，這要萬一只穿著一條小褲衩兒，一頭衝出大街上去，甚至再當街調灬戲個大姑娘小媳婦兒什麼的……

高歌果斷撒腿逃回了家去，並緊閉大門，放出惡犬……放出自家的妖孽二狗，借口閉關修鍊，今日恕不接客……恕不見客！

「……」

高歌在家閉關修鍊睡大覺的時候，村長大人跟胖書記依然堅守在賣魚現場，現場辦公。

只不過這會兒現場辦公的主要內容是，大吃大喝，且吃好喝好……

一人手裡攥著個雞腿，另一人則抱著個醬肘子狂啃，此外一人還有一瓶鳳香型西鳳在手，也不用什麼杯子，就那麼對著瓶口吹，端得是一個豪放又豪邁。

沒有人去指責他們此舉有損黨員幹部形象，因為那是上位者所獨有的特權，身為下位平民，還是只偷偷發發牢騷就好，不然的話，官府會追究你妨害社會秩序，破壞社會和諧的重大責任……

「我說，德尚兄弟啊……」胖書記一隻醬肘子啃得滿臉油光光，嘴裡一邊大嚼特嚼，一邊含糊說道，「咱這魚賣了錢之後，你打算再干點兒啥？」

「聖人云啊……」村長大人美美地灌下一大口酒，回道，「倉廩實就可以找小灬姐，衣食足就可以找花魁……」

「這，這是千古聖人說的？我怎麼感覺像是個，千年老瓢客說的……」胖書記臉上的肥肉顫得厲害，隨後認真問道，「咱就不能好好想想將來，好好談談理想嘛？」

「別，哥不談理想好多年了，戒了！」村長大人繼續撕扯著自己手上的小姐……雞腿，一邊說道，「其實要說個人理想嘛，倒也不是沒有……老婆孩子熱炕頭，算不算？」

「你這理想……太過短淺了吧？」

「那就……上炕認得娘們兒，下炕認得鞋，可以了吧？」

「咱能再理想點兒嘛？」

「再理想點兒啊？那就炕頭再大點兒，婆娘再多點兒！」

「呵呵……其實我覺得，你還可以再多弄兩個婆娘……」

「也不行啊，凡事也得量力而行嘛，婆娘太多了的話，身子骨扛不住哇！」

「……」

理想談完了，雞腿也啃沒了，醬肘子也只剩下一堆碎骨頭，兩個空酒瓶子骨碌碌的滾在一邊兒。

「你打算將這水庫重新開發，從而蓋過你們莊裡的那誰，高德海的那項投資？」胖子隨手遞給德尚一支煙，問道。

「開發規模不夠的話，根本壓不住人家那300萬啊！」德尚深深吸上一大口，眯著眼睛說道，「咱要開發的可不僅僅是這片水庫，還有附近的荒灘山地，最好能搞出個大農莊來，就是那種農林牧副漁一體化的規模化農莊，這樣才能蒙住領導們的那顆勵精圖治，進取無限的心哪！」

「進取無限？」胖子已然明悟出其中的深意，笑著說道，「其實也有那麼幾個不貪不污，真正有心勵精圖治的領導啊，比如說，咱們海山鎮的副鎮長，楊道君……」

「楊道君？」德尚微微一怔，笑道，「人們總說楊老道就是個泥胎木偶，雖說不怎麼貪，卻也當真沒有進取心嘛！似乎跟勵精圖治更不挨邊兒吧？」

「嘿嘿……」胖子嘿嘿一笑，壓低了聲音道，「你還真以為楊老道就是個無所作為的老好人啊？你知道他暗裡私下穩住了多少人心，又拉攏了多少人心？」

「既然他老人家這麼有心又得人心，那他幹嘛不挺身上位，一展抱負？」村長大人甚為不解道。

「我說兄弟啊，你又跟我裝瘋賣傻是吧？」胖子眯起了小眼睛，笑道，「那也得把前任上位者，規規矩矩地送走不是？官場的規矩就這樣，誰也破壞不得，否則就是與整個官場作對，站去了所有上位者的對立面啊！」

「那，鎮長大人應該還有半年退休吧？楊老道還得規規矩矩地，等上半年？」村長大人又問。

「沒辦法啊……」胖子撓了撓大腦袋，說道，「這也算是官場的規矩，臨退休之前，都會給你安排個好位置，再默許你犒勞一下自己這一輩子的辛苦，只要吃相不太過分，大伙兒都會容忍一時的嘛，畢竟說不好自己將來也有這麼個，犒勞自己的機會嘛！」

「忒娘的！」村長大人當即憤青思想大爆發，一臉憤慨道，「我說這些年趕英超美的步伐越來越慢了呢，敢情都被人拿去犒勞自己了！」

「……」

兩位國家基層幹部，村委班子領導人，正在憂國憂民的時候，有麾下小卒跑來報告說，果業協會那邊出了點兒亂子，請二位領導趕去化解處理一下下……

「忒娘的！整天凈這些雞毛蒜皮的破事兒！」村長大人煩躁地撓了撓頭，「也不知道咱啥時候也能混個退休，退休之前也能好好犒勞一下自己！」

「走吧，少發牢騷多辦事兒……」胖書記悠悠說道，「我陪你一塊兒過去瞧瞧好了……」

高家莊的果業協會就是個自發性的村民組織，其根據地就在村頭一處大院里。

從果樹種植到技術服務，以及信息交流，銷售渠道等等各方面，也算是極具效用，果農們自然也真心支持。

只不過林子大了什麼鳥兒都有，隊伍大了什麼鳥人都有，平常出個岔子鬧個亂子什麼的，確實很……平常。

當村長大人陰沉著老臉，隨同的書記大人卻是一張肥臉上堆滿了笑意，仿似黑白無常，陰陽雙煞出現在眾人面前時，果業協會的大院里頓時沉寂一片，亂鬨哄的烏鴉麻雀爭吵聲，當即消散於無。

好吧，其實可以一言概之為，鴉雀無聲……

村長大人陰沉著老臉，二話不說，隨手抄起一隻色澤光亮紅潤的大蘋果……

咔嚓！

眾人敢怒不敢言……

書記大人依舊滿臉堆笑，純粹抱以多學多看不說話的原則，只做圍觀群眾。

旁邊有心思乖巧的社員同志，趕緊給書記大人也遞了個中看又中吃的大蘋果去……

果業協會的會長，高德裕同志，對村長大人的行為，很是反感地皺緊了眉頭，卻對書記大人勉強陪了個笑臉。

「又鬧騰什麼哪？」半拉蘋果啃下去之後，村長大人陰沉的老臉上，面色緩和了許多，只是話音依舊冷得嚇人。

「茂林私自從外邊進了些紙箱子，結果紙箱夾層里，塗了厚厚的一層泥漿！」高德裕眉頭緊皺道。

「我那箱子不是不夠用了嘛，我這一時著急，這才從外邊自己買了些回來……」茂林急急解釋道。

「所有果品包裝箱，都是咱果業協會統一訂製，統一發放的，」高德裕厲聲說道，「再說了，你這些箱子的夾層里塗泥漿，根本就是用來壓秤充斤兩！」

「我我我，我事先也不知道哇！」茂林急聲辯解道，「誰知道那紙箱廠會做這種缺德事兒呢！」

「那好，我這就給你請律師，你馬上去法院提起訴訟，狀告紙箱廠不法的同時，並請求索賠！」高德裕嚴詞厲色道。

「我我我，我這……」茂林『我』了大半天，只慌了神兒，卻沒能『我』出個結果來。

「滾出去說話！」村長大人總算啃掉了手裡的大蘋果，扔掉果核的同時，順手將茂林狠狠推去了外邊。

胖書記隨著走了出去，高德裕則吩咐大伙兒，該驗果的驗果，該包裝的包裝，該封箱的封箱，之後自己也匆匆跟了過去。

「……」

車間大門外，村長大人挑了個乾淨地兒，施施然著坐了下去，再悠然點上一支煙來。

等著接受處分挨批灬斗的茂林，則滿心惴惴地呆立一邊。

「說說吧……」村長大人吐了個圖形優美的煙圈兒，發話道，「從你第一天加入果業協會的時候，你當時如何宣誓立志的？」

「果業協會是我家……」茂林嘴裡囁嚅了好一會兒，這才吭吭哧哧著道出下半句來，「會長愛我我愛他……」

噗——

剛剛為自己點上煙的書記大人，一口煙兒當即串了氣兒，直接從肺腔串進了腹腔里去……

「呵呵，抱歉，抱歉……你們繼續……」胖子趕緊笑臉致歉。

「我說，茂林啊……」村長大人語重心長，痛心疾首道，「咱這果業協會可是大伙兒自發組織起來的，會長副會長可都是在為大伙兒免費服務做義工啊！你不能為了幾個蘋果錢兒，就把人家高德裕會長給糟蹋了吧……」

「你你你，你先等等……」書記大人趕緊將其打住，並認真糾正道，「好像應該是，把高會長的苦心給糟蹋了吧？」

高德裕會長一臉鐵青……

「我說你這人不光是挑三揀四，還總是吹毛求刺兒！」村長大人不樂意了。

「吹毛求疵！不是刺兒！」這回就連高會長也聽不慣了。

「我說你們兩個有沒有搞錯啊！」村長大人怒了，「一個是負責思想政治工作的，一個是負責果業協會工作的，我屁顛屁顛兒地跑來幫忙，你們還跟我刺兒刺兒的！」

「好好好，你繼續，繼續……我們只做學習，不插嘴……」胖書記趕緊認錯改過。

「高茂林同志！」村長大人重重一拍大腿……德福這會兒沒在跟前兒，不過胖書記的大腿拍起來，更具手感……厲聲訓道，「鑒於你的無恥行為，已經嚴重損害了高家莊果業協會的聲譽，我代表高家莊全體社員村民，代表高家莊果業協會全體會員，代表高家莊村委……」

「你還有沒有正事兒了？」高會長也怒了。

「那行，你說茂林這事兒該如何處理？」村長大人攤手說道。

高會長皺了皺眉，不再吱聲……

「我決定——」村長大人心思急轉，想起了自己被高歌那犢子訛去的五十萬，當下做出決定道，「對高茂林罰款五十萬！」

「五五五，五十萬？！」在場三人，盡皆震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