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如此求吻

第104章 如此求吻

自許山翁嬾是真,紛紛外物豈關身。

花如解語還多事,石不能言最可人。

其實玩石跟玩玉一樣,同是一樁風雅之事,而且美石為玉,玉本身就是石頭的一種,是石頭的菁華。

只不過『玉』太過高雅,甚至有著一種奢華之感,而『石』則相對要質樸許多,會給人一種淡泊之意。

古人雖然對玉極為推崇,可工薪階層實在玩兒不起那玩意兒,於是就把目光轉向了玉的近親,石頭。

玉石,玉石嘛,玩兒誰不是玩兒呀……

雖說玩兒不起美玉這等奢侈品,然而酸文腐儒們又都是好面子的,於是便對一堆石頭大加吹捧。

『山無石不奇,水無石不清,園無石不秀,室無石不雅,人無石相伴不靜。』

『賞石清心,賞石怡人,賞石益智,賞石陶情,賞石長壽……』

其實賞石同樣也是一種品位,賞石者更是需要相當的素養與靈感。

雖說『石不能言』,可悠久的歲月在它身上留下了滄桑的痕迹與鮮明的韻味。

只有賞石者與它用心交流,方能從中品味到『石』的不屈與堅韌,才能感悟到它那深邃的內涵與傲然的品質。

奇石之所以有著自己獨特的魅力,是因為它所蘊含的意境與那種滄桑亘古之美,是其他任何藝術品無法取代的。

一方上品奇石,造型或構圖上總有著鬼斧神工,巧奪天工之妙,或狀如日月山川,亭台樓閣,或形同飛禽走獸,人物花卉,有的仿似祥雲靄靄,溪水淙淙,有的卻宛如松柏梅蘭,蒼翠秀麗,似與不似之間,獨有著一種不可思議的奇異微妙之美……

「……」

然而石頭再美,終究不是玉石,至少它沒有固定的,約定俗成的價值參考標準。

有時候尋常一塊石頭,在你看來或許一文不值,然而在我看來卻是價值萬金。

所謂的情人眼裡出西施,大概就是這個道理……

同樣一個娘們兒,在你看來是前啊凸后啊翹腿子長,絕對是符合你口味兒的那道菜。

然而在我看來卻是空有一副好皮囊,毫無氣質內涵與修養,一如山間竹筍般,嘴尖皮厚腹中空……

無他,審美觀價值觀不同而已……

同理,有人喜歡『玉』的晶瑩潤澤,有人卻喜歡『石』的質樸天然,玩玉的肯為一塊美玉一擲千金,賞石的自然也肯為一方奇石揮金如土。

農莊博古架上那兩塊黢黑的爛石頭,最終被一位風雅之士相中,『風雪夜歸人』與『明月松間照』兩塊石頭被其以500塊大洋,打包帶回了家……

雖然沒有賣出村長大人一千塊大洋的標價,卻也讓他老人家欣喜若狂。

這可是絕對的無本生意,空手套白狼啊……

既然這事兒如此的『錢』途輝煌,村長大人索性開著德福的那輛東方紅拖拉機,從玉積山上又摳回來一大堆的破爛兒石頭……

隨後又對高歌同志以情動之,以利誘之,甚至以色媚之,就差忒娘的以身相許了,高歌這才給他從中又選出一些極具朦朧之美的,不怎麼破爛的破爛兒石頭,同時又湊了一堆應景的詞兒……

你像什麼,會當凌絕頂了,海上生明月了,一道殘陽鋪水中了,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當然了,村長大人肯定不會讓高歌同志白忙活,更何況後者也是個無利不起早的熊玩意兒,雙方最終制定的雇傭協議為,每賣出一塊兒爛石頭,不論售價幾何,村長大人就得對高歌同志管飯一頓,吃香的喝辣的就算了,好吃好喝卻是必須的……

村長大人雖然頗為肉疼,然而篩選出的那些石頭卻總是各具特色,而且那詞兒也甚為般配,於是也便甘心被宰,並且不辭勞苦地親手將那一堆寶貝悉數擺放去了博古架上,直到被高歌一腳踹飛,這才驚覺,博古架幾乎要被石頭堆給壓垮了……

最後依照高歌同志的建議,還是遵循物以稀為貴的原則,每次只擺放三塊石頭,既不會過於單調,也不會太過繁雜,既讓客人有著挑選的餘地,也不會挑花了眼……

「……」

眼瞅著農莊的生意越發紅火,前來休閑玩樂的客人也越發的多,一間大木屋已經是供不應求了。

想要在這鄉間別墅里過夜的話,至少得提前一個星期預定才行,甚至有人已經早早將這處大木屋預定為年夜聚餐之用……

為了不使廣大金主們乘興而來,敗興而去,村長大人咬牙又撥出六萬大洋,請德福同志加班加點,趕工趕料,速速再建一棟小木屋來。

既然是小木屋,自然就沒有大木屋那般功能齊全,少了個廚房,客廳也沒那麼大,而且壁爐也廉價了許多,然而結構與裝飾上卻絕不會偷工減料。

只不過在建造的過程當中,稍稍出了點兒意外……

呼嗵!

德福同志正在屋頂鋪設樹脂瓦的時候,意外從上頭摔了下來!

「德福從房頂摔下來啦——」正在跟前兒監工的村長大人,扯著嗓子嚎了起來。

當時那一嗓子嚎得,就跟『幫主掉糞坑裡啦』,幾乎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等到村長大人心急火燎著衝過去的時候,就見著德福同志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地,倒是沒有痛得呲牙咧嘴,反而沖他擠眉弄眼,拋媚眼兒也就算了,甚至還對他嘟嘟嘴……

村長大人當即虎軀一震!

幾個意思這是?!

腦子摔傻了還是性啊取向摔歪了?

正在一臉懵比的時候,就見著德嘉女士一路哭嚎著奔了過來!

「德福!你可千萬不能出事啊!我們還沒成親呢!」

德嘉趴在自家男人身上,正哭了個天昏地暗的時候,德福卻偷偷睜開一隻眼來,沖著旁邊手足無措的村長大人又是一記……飛吻?!

村長大人當即又是虎軀一震再震!

三震兩震后,村長大人終於震得醒悟過來,德福那犢子居然,居然裝死求吻!

當然了,肯定不會是對自己一個摳腳大漢求吻,而是打算對德嘉妹子求吻……

「哇呀——」村長大人蹲下了身子,伸手試探過那將死之人的呼吸后,當即驚聲叫了起來,「這咋還摔得背過氣兒去了捏?這這這,這必須得趕緊親……不是,趕緊人工呼吸呀!」

咋呼完了之後,也顧不得男男授受不親,撅著一副大嘴唇子就要湊上去……

「啊——」德嘉女士大為駭然,尖聲叫了起來,一把將那不要臉的村長大人掀翻在地,隨後二話不說,抱著自家男人的大腦袋就啃了起來!

「大妹子!錯了錯了!」難得碰上一回如此驚心動魄的『法式濕啊吻』,村長大人且驚且喜著,在旁熱烈圍觀的同時,還上躥下跳著給予指點指正,「這人都背過氣兒去了,舌頭肯定擋住喉嚨了,你得把自己的舌頭伸進去,壓著他的舌頭才能把氣兒順利送進去啊!」

「……」

心神大亂下,德嘉妹子也顧不得那許多,依照村長大人的指點,試過數個回合后,自家男人還是半死不活的。

你說他死了吧,可舌頭還會動,你要說他已經活過來了吧,可那眼睛還是閉得緊緊的……

隨後趕來的書記大人,似乎錯過了點兒什麼,見著德福同志仍是昏迷不醒,德嘉妹子哭得肝腸寸斷,當下便沖著自己的搭檔吼道:「還愣著幹啥?趕緊打電話,找醫生,叫救護車啊!」

村長大人很是不舍地砸吧砸吧了嘴,我這兒還沒看過癮呢……

見著村長大人腳下未動,德嘉妹子急了,將懷裡的半死之人放下后,拔腿便往車上跑去。

可還沒跑出多遠,便又返了回來。

「如果他醒了,你們就把他打暈掉!然後等我過來,我希望他睜開眼睛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匆匆交待了一番后,便又急急而去……

「怎麼回事兒?」書記大人一臉的茫然又詫異。

「呵呵……」

村長大人笑,地上的半死之人也笑了起來……

「……」

智修同志給農莊的料理間添置了一台新式碳烤爐,烤出來的東西還不錯,而且用的還是果木炭,無煙無塵不說,還獨有著一股淡淡的果木清香。

作為一名光榮的閑人懶漢,高歌同志自然不會投身到興建小木屋的大生產中。

所謂的觀棋不語真君子,人家都在忙得熱火朝天,作為一名閑人懶漢型的真君子,高歌既沒有上前圍觀,更不會指手畫腳,這會兒正抱著新烤爐的首批烤製品——烤山雞,啃得正歡呢……

「興歌兒……」啃得正滿嘴流油的時候,德嘉妹子踉踉蹌蹌地奔了過來,哭哭啼啼道,「德福,德福從屋頂上摔了下來……摔到背過氣兒去了……我給他人工呼吸了,還是沒醒……」

高歌同志啃食山雞的動作,當即狠狠一滯!

不會吧?

德福同志可是三歲練功,八歲練武,縱身攀得上大樹,騰空越得過大河,雖說不敢稱什麼飛檐走壁,踏雪無痕,但總不至於會從不過三米高的屋頂上摔下來,還摔得個半死吧?

「你給他人工呼吸了?」高歌想笑。

「嗯!」德嘉妹子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德尚說是要壓著舌頭才能把氣兒給他送進去,可我都把舌頭差點兒頂到他喉嚨里了,德福還是沒醒……」

「噗——咳咳咳……」高歌同志先是一陣劇咳,然後告訴她,「我保證,你現在馬上返回去,就會見著德福已經醒了……」

「……」

「啊——」片刻之後,德嘉妹子左手舉著個棍子,右手擎著個棒子,嗷嗷叫著從屋后殺將出來!

「高德福!你這混蛋王八蛋!老娘今天非捶死你不可!」

「高德尚!你個天殺的無恥的老賊!我今天非打斷你的狗腿不可!」

「還有那死胖子——」

「不關我的事呀——」書記大人哭喊著大呼冤枉,「我剛剛還幫您出意見了呀……」

「……」

好一陣的雞飛狗跳后,德嘉妹子終於泄憤盡興,丟了兇器捂著臉兒跑遠……

「太不講究了……」村長大人揉著兩條胳膊,一臉幽怨地看向高歌。

「有您這樣兒出賣自家兄弟的嘛……」德福更是痛到呲牙咧嘴,走起路來都是一瘸一拐著……

「可我又招誰惹誰了啊……」書記大人捂著個肥啊臀,悲痛欲絕,「你們兩個好歹一個被親了個夠,另一個在旁邊兒看了個夠,可我卻賺了一頓揍……」

「行了,別委屈了……」高歌笑著安慰小胖子,「智修那裡還有兩隻烤雞,都是你的了……一個趕緊趁熱吃了,另一個留著晚上被窩裡玩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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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老莊閑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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