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第七十九章

顧謹從木音這兒證實這個消息,但似乎又帶着貓膩,一下子來了興趣,盯着木音道:「哦?此話怎講?」

木音思襯片刻,垂下眼睫道:「其實並不像坊間流傳的那樣,師傅是為了一個男人,只是那個男人是禮部侍郎雲旗。」

「雲高霓?!」這下顧謹真的是驚住了,但轉眼一想,似是明白了什麼,隨即笑道:「怕是跟高家那個有關係吧?」

木音有些驚訝的看了顧謹一眼,點了點頭,應了聲道:「是。」

「在驚訝我為什麼知道?」顧謹伸手揉了揉木音的發頂,雖然被木音怒視了,但還是心情很好的道:「你可還記得當年在鳳翔時,高既明化名什麼?」

雲明…木音微微頷首,現在想來,似乎高霓兄和高既明也不是毫無跡象可循。

顧謹看着木音的神情,便知道他已經明白了,不由在心裏一陣驕傲,我家小音兒就是聰明,但又想到自己的師傅的處事風格,不免又有些憂慮道:「師傅發現了高既明對雲旗有意,所以找上門去了?」

木音看了一眼顧謹,搖了搖頭道:「並非如此,師傅其實很是灑脫,並不會管這種兩情相悅的閑事。只是,師傅發現高既明在禮部強吻了高霓兄,所以發了大脾氣,要為高霓兄做主。」

顧謹接收到木音的眼神,在心中一笑,語氣越發親昵,「我不會再迫你了,還望師兄不要告訴師傅,不然,我這做師弟的可心有戚戚啊。」

木音臉色一僵,面無表情道:「你還是裝成那種冷厲的語氣更為合適。」

說完,木音起身就要離開,卻被顧謹拉住。木音回身看着顧謹道:「你還有何事?」

「自然是有事。」顧謹一把將木音抱在懷裏,貼著木音的耳朵道:「今日是七夕,師兄陪我看花燈去好不好?」

「不好。」

早就料到會如此的顧謹,不由低笑一聲道:「師兄,我近半月未曾好好出門了,師兄當真這麼狠心?」

似是怕木音再次拒絕一般,顧謹趕忙道:「燈市上有不少小吃,師兄一定會喜歡的。」

木音坐在那裏沒有說話,手指微蜷,嘴唇緊緊抿著。顧謹也不急,就坐在那裏靜靜看着木音,等他開口,良久,木音才不情不願的開口道:「我還穿着官服。」

顧謹似是早就料到木音會服軟一般,低聲笑了起來,對木音道:「早就給你備好了。」

顧謹拿出了一早就讓人備下的常服,遞給木音,還笑眯眯的問道:「要不要我幫你穿?」

木音瞥了一眼顧謹,低聲說了一句,「出去。」

顧謹也不迫他,又在他耳邊笑了一句,「我在外邊等你。」

待顧謹出去,木音低頭看了一眼手上明顯是顧謹的衣服,眼神有些暗,良久才抿著唇動作起來。

顧謹在外面等了片刻,聽到轎子有了聲響,便看到木音出來。只見木音穿着自己的月白色廣袖常服,襯得雋秀非常。顧謹的眼中似是燃起了一簇火苗,快走幾步到了木音跟前,抬起手,忍了忍又放了下來,感嘆道:「果然是我的王妃。」

木音忽略了顧謹的稱呼,而是有些不安道:「我穿你的衣服會不會違制?」

「不會,這件衣服又沒有繡花紋。」顧謹繞着木音轉了一圈,低頭笑道:「你穿我三年前的衣服倒也合身。」

木音連看也沒看顧謹,徑直向前走去。顧謹笑了笑,跟了上去。不多時,兩人便到了京城的主道上。

花市燈如晝,街上到處都是帶着笑顏的青年男女,顧謹看了看四周或牽手或含情脈脈的男女,想上前牽住木音的手,毫無意外的被甩掉了,顧謹也不在意準備再接再厲,可木音也似是鐵了心一般,不讓顧謹牽住,最後似是不耐煩了一般,對顧謹道:「這麼多人,你莫要胡鬧。」

被木音一瞪,顧謹知道木音是認真的,若是再繼續,只怕是連燈市都逛不了了,只得放棄。兩人一白一藍,都是相貌出眾之人,吸引了不少姑娘的目光,顧謹抱了滿懷的瓜果手絹,木音則兩手空空,不是因為木音相貌不如顧謹,而是木音氣質清冷,顧謹則一直掛着溫和的笑臉。

木音全不在意,而顧謹則是眼裏心裏只有木音一人,跟着木音走到了一家賣蟹畢羅的攤位,攤位雖小,但是用的都是新鮮的赤蟹,把赤蟹的膏黃和肉填在殼中,澆上秘制的調料汁,再用面裹在外面。

木音的鼻子輕輕動了動,一轉眼便扎進了排隊的人群,顧謹在後面看着木音,寵溺的笑了笑,眼睛不曾片刻離開過木音,一直跟隨着,唯恐又把人跟丟了。

木音擠在人群中,似是心有所感,回頭看了一眼,只見顧謹就站在不遠處,含笑看着自己,月上柳梢頭,燈火闌珊處,四周來往的人群都成了陪襯,那人眼裏的深情更顯真摯,就在那一瞬間讓木音生出了歲月靜好的觸動。

木音按下想衝過去抱住顧謹的悸動,將頭別了過去,專心盯着眼前的蟹畢羅。被忽視的顧謹沒有一點不滿的心思,而是滿心都是看不夠的心思,誰成想,卻被一個男人擋住了視線。

顧謹細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相貌俊朗,看年齡不過四十上下,可一臉的狂傲,讓人不免蹙眉。

那男人也上下粗略的打量了顧謹一眼,劍眉星目,似是還不錯,思及此,那男人輕咳了一聲道:「咳,黃河的水都要淹到京城來了,你還有心情在這兒逛燈會?」

顧謹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看着眼前人,眯了眯眼睛,又重新掛上溫和的笑,對那男人道:「不知先生是?」

誰料那男人嗤笑一聲,對顧謹冷笑道:「你不必試探我,我也不是你的先生,你家先生算算時間,此時應該也回到了尚書府。」

顧謹神情一頓,仔細回憶了一遍,自己確實沒有見過此人,可這人雖然狂傲,但似乎並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便正色道:「閣下似是認得我?」

「自然認得你,我像是那種會隨便跟陌生人搭訕的人嗎?」

「搭訕?」

那男人不自在的咳了一聲,對顧謹道:「咳,就是搭話。你怎麼這麼沒見識。」

顧謹一邊沖男人笑了笑,一邊分神看向了正往這邊走的木音,用眼神示意木音不要過來,而木音似是沒看見一般,依舊腳步不停。

顧謹的神情落在男人的眼裏,竟多了一分傷感,只聽那男人道:「倒是恩愛,你們兩個這麼好的命格,我又不會吃了你們,躲什麼躲。」

待木音走到近前,看見那男人的相貌,竟彎下腰,恭恭敬敬的喊了一聲:「師祖。」

顧謹一愣,看向男人的眼神多了一分敬重,更多的還是懷疑。聽到木音戳破了自己的身份,墨非玄不自在的咳了一聲,對木音道:「免禮吧。」

看着木音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似是在等候自己的訓示,而木音身邊的那個傻貨還在探究自己,墨非玄的眼睛向上挑了挑,問木音道:「那晚回去,你問過你那蠢貨師傅了?」

木音點了點頭,對墨非玄道:「師門信物丟失絕非小事,木音不敢不報。」

「又不是不給你了。」墨非玄從自己的懷裏摸出一塊玉佩,扔給了木音道:「給,還你。」

木音一手將剛買的蟹饆饠塞給顧謹示意他幫忙拿住,另一手接住玉佩掛在自己的腰間,只聽墨非玄對木音道:「這是你那個師弟?」

木音拿回自己的蟹饆饠,又沖墨非玄行了個禮道:「是。」

「行了行了,以後見我只需行一次禮便罷。老是行禮,我叫起也叫的很累。」墨非玄不耐的擺了擺手,又沖顧謹道:「見了師祖,為何不行禮?」

顧謹站在那裏與墨非玄對視片刻,嘴角微微勾起,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道:「師祖。」

墨非玄冷哼一聲,算是應了,便抬腳向前走去,「走吧,去看看你們那個傻貨師傅。」

夜色漸濃,而尚書府的書房裏還燈火通明,冉清軒垂着手站在那裏,身後站着兩個徒弟木音和顧謹。

墨非玄奚落完冉清軒,似是有些累了,停頓了一瞬,冉清軒趕緊上前給墨非玄倒了杯茶,賠笑道:「師傅可是累了?喝口水接着說。」

木音和顧謹對視一眼,看着自己已過不惑之年的師傅像個孩子一眼給看起來同樣歲數的師祖端茶倒水,都在心裏覺得有些好笑。

兩人的小動作沒有瞞過墨非玄,墨非玄擺擺手讓冉清軒站在一邊,看向自己的兩個徒孫,對冉清軒道:「眼光不錯,一個龍命,一個鳳命。收徒弟也能湊成一對,傻人有傻福啊。」

「是是是,師傅說得對。」冉清軒站在一旁呵呵的笑着,腦子轉了一圈,突然笑不出來了,試探著問道:「師傅,您說的龍鳳可是一般那個龍鳳?湊成一對兒的那種?」

墨非玄像看傻子一般看着自己的徒弟,上手給了冉清軒腦袋一巴掌,「不然呢?」

因着墨非玄和冉清軒的聲音小,下面站着的兩人只看着自己師祖打了自己的師傅,卻沒人敢攔,只是不動聲色的繼續看着。

墨非玄瞥了一眼自己已經傻掉了的徒弟,對顧謹道:「老二,你過來。」

墨非玄從袖子裏掏出一塊跟木音同樣款式的玉佩,只不過用的是墨玉,而木音那塊則是羊脂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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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成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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