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一章 知畫二

冰月見秦王，不免又說起了成親之事，秦王不語，靜靜聽著。冰月也無奈，只好得由著他。

出宮時，秦王在宮門口遇到了如畫。如畫一路跟著秦，直到了秦王府。

「你有事嗎？」秦王進府前對如畫問。

如畫深吸了口氣，向前行了禮，道：「如畫只是想知道，王爺對其他的姑娘都是以禮相待，為何唯對如畫視而不見。」

「如畫姑娘誤會，本王並未對姑娘視而不見。」

「不，你有。我不知道姨娘與王爺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不愉快的事，但我想告訴王爺，姨娘是姨娘，如畫是如畫，如畫沒會因為姨娘而減少對王爺的心意，也希望王爺不要因為姨娘，而對如畫視而不見。」

如畫帶著一絲委屈，一口氣說完了這些話。話落時，臉早已羞紅到了耳根。

秦王輕驚，待他回過神時，只見知畫紅著臉，帶著羞澀輕道：「王爺可以拒絕如畫，但請不可無視如畫。請下次見面時，能像看到別人一樣，看到如畫。」說完便快輕身離去。

聽了如畫的這些話，秦王確有些被振動。這個如畫和一般的姑娘不一樣，她更勇敢，更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也更有膽識，敢去追尋。這樣的女子怎會如齊王妃一樣，成為麗嬪手裡的棋子？

這次看來，麗嬪的如意算盤是要打錯了。

然而，秦王府面前的這一幕未能傳入大街小巷，到傳入了宮中，傳入麗嬪的耳中。她知道之後，開心的笑道：「果然是我賀家的人，就是有膽識。我原還擔心秦王會看不上如畫，如此看來，我是白操這份心了，接下來，只需靜觀其變便得。

宮女聞言，輕道：「娘娘，你不打算讓如畫小姐嫁秦王了嗎？」

「誰說的，嫁，當然嫁。可這會，就不是那麼簡單了。如畫那丫頭不懂男人，秦王只對她視不見，那是因為秦王心裡有她，若沒她，又怎麼會特別的對她？」

宮女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回事啊！那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呢？」

「這男女之事，不能太急，他們自己對上了，就任他們去吧！如此反而發展的快，這個時候若故意去湊合，反而會壞事。什麼也不讓，讓人好好看著就是，到了時候，我自然會去見秦王。」

「是。」

宮女應聲，同時拿起桌上的茶遞給麗嬪。麗嬪接過茶，想到太子之後，又道：「坤寧宮那裡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宮女輕道：「還沒辦成。能接近皇后的人都是那幾個老人，他們跟了皇后很多年，試過幾次，都未能收買到。其他的一些，收買了也沒用，辦不了事。」

「隱月宮呢？」

「隱月宮到是安插了一個人，但沒有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而且皇上也很少去隱月宮，平常就是見四皇子，也是在坤寧宮中。

「在坤寧宮中見面？為什麼要在坤寧宮中，你不覺得這裡有很大問題嗎？」

「奴婢到不覺得，三公主也是在坤寧宮見皇上，之前二皇子也是如此。」

麗嬪沉思著，沒再說話。

宮內近期喜事不斷，這不剛辦了齊天與如靈的親事，如今又開始籌備著三公主的親事。秦王也是天天進宮，幫著打點著。如此到讓冰月輕鬆了不少，尤其關係到嫁妝的核對，索性全全交給了秦王做。

要說，霜兒也應該在一旁幫著秦王才是，偏偏就不見了人影。秦王看著內府送來的清單，不由問了一句送單的太監，「是這單嗎？」

太監恭恭敬敬的回道：「回王爺，就是這單，奴才也是向娘娘確定了好幾次，沒錯，就是這單。王爺，不是奴才多話，娘娘對公主還真是好，若不是大伙兒都知道公主不是娘娘親生，否則怕是要說娘娘偏心公主了。」

「不管公主是不是娘娘生的，公主都是娘娘的女兒，娘娘是公主的母后，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以後，可別再說這話。」

「是！是！是！都是奴才多嘴，還是王爺說的對。」

秦王整了整手裡的單，又道：「走吧！先去查看嫁妝。」

「是。」

路上，秦王盤算了一下手裡這份單，雖說不及他與齊王的賜賞，但在公主當中，這也是最大的一筆嫁妝，完全足夠讓三公主一生享受榮華富貴。如此大的一筆嫁妝，難道只是因為疼三公主嗎？

這些天進宮聽次數了，時間也長了，秦王心裡的不安反而更強烈了。他對跟在身後的太監問道：「娘娘最近是不是很忙？」

太監想了想，「回王爺，這些天奴才都沒有見過皇後娘娘，只有霜兒姑姑有時會過來看看，也是急急的就走了。也不知在忙什麼，總覺得姑姑最近都是急急匆匆的樣子。」

「可有見四皇子？」

「以前到常見四皇了出來玩，不知從何時候，這宮幾乎很少再見到四皇子。前些日子還聽說四皇子出宮了，也不知是不是還未回宮。」

「哦！」

說著說著，已到了存入嫁妝的庫房。太監忙向前開了門，秦王入內，對著單上的東西，快速的清點，確定后，再讓太監封上條子。東西太多，兩個人分工清點，也足足花了一天的時間，直到夜色入幕時，才算清點完畢。

秦王看著太監將門鎖，又吩咐了侍衛好好把守，才放心離開。他沒有出宮，留在了隱月宮過夜。晚膳后，秦王先去了四皇子的住處，未見到人；后又去了三公主那。三公主如今正沉醉入成親的歡喜當中，根本沒有發現這宮中有任何不對。秦王不忍壞了她的心情，又去了坤寧宮。

他搬出宮前，坤寧宮很少有人把守著，今日過來，發現多了很多的守衛。霜兒姑姑更親自向來迎接他。

「王爺是來找娘娘的嗎？娘娘剛用了膳，已經入睡了，若不是很要緊的事，王爺明天再來可好？」

秦王微驚，后道：「本王也沒什麼事，只是想來看看母后。」

「還是王爺有心。明天就是三公主大喜之日，王爺也早些回去休息，明兒個還有得一天累。」

「好吧！有勞姑姑轉達一聲，就說本王來過了。」

「好的！」

秦王轉身走了幾步，心裡總覺得不夠踏實，又返了回來。見霜兒還在那站著，似乎是要看著他離開了坤寧宮才放心。

秦王走到霜兒的面前，不待霜兒行禮，便道：「姑姑，你跟本王說句實話，父皇與母后是不是生病了，病的很重？」

霜兒聞言，愣了一會，之後輕嘆了一口氣，道：「王爺真是洞察入微，霜兒不好跟您說什麼。王爺那麼擔，就在此等一，待我去通告一聲。」

「有勞姑姑了。」

一會後，需兒再次回來，行了禮，帶著秦王直接入了冰月的寢宮。宮內的燈不是很亮，他只看到北皇躺在床上，冰月坐在床邊正為北皇扎針，但看不清他們的表情；室內不知點了什麼，隱隱有股葯香味。

秦王不知該不該向前，站在原地行了禮。

冰月轉向秦王的方向，沒有說話。北皇沒有看他，卻開了口：「起來吧！」他說，「聽你母后說，璃兒的親事幾乎都在你在操辦。」

「回父皇，兒臣也只是幫著打點下，一功都是母后先安排好了的。」

「朕最近身子不適，你母后擔心朕，也沒什麼心思去操辦，這事你辦得不錯。待明天敬兒回來了，你們一起上朝吧！」

「是，父皇。」

「好了，你先下去好好休息，明天還有得忙。」

「是。」

秦王告退。冰月讓霜兒去送秦王。出了寢宮，霜兒便說：「自從皇上生病之後，娘娘便很少在宮中見人，就算是見，也只是片刻。如今娘娘讓王爺進了寢宮，可見娘娘對王爺是信任的，王爺可要明白娘娘的心意啊！」

「姑姑，本王知道該怎麼做了，請讓母後放心。」

「這便好，霜兒也就放心了。」

「本王先回了，還勞姑姑好照顧母后。」

「放心吧！」

皇家嫁女，自然是熱鬧的很，秦王將所有的目光都引向了一對新人；四皇子更像是與秦王商量好一般，堵在新房前，專找新人的麻煩，氣得新郎差點動手了。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放在了四皇子與新人的身上，開心的笑個不停。

只有如畫，她一直在秦王的身後小心注視著秦王。不知從何時起，她發現自己已不再是那個開心調皮的如靈，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你是如畫吧！你這樣悄悄的看著二哥，二哥怎麼會知道你在看他呢？」四皇子被新郎趕出來后，轉向了角落裡默默看著秦王的如畫。他其實未見過如畫，但聽霜兒跟他說起來，這會見了，便猜了出來。

知畫見四皇子，忙行了禮，道：「四皇子說笑了。」

「我可是跟你說真的。我從小就和二哥一起，對他的性子比你了解多了。二哥對你是有意思，不然他不會給你時間在秦王府說那些話。」

知畫聞言，臉刷得就紅了。

四皇子見狀輕笑，「你放心，這事除了我，大概只有母后和霜兒姑姑知道，別人都不知道。不過，我還是很喜歡你的，相信我，二哥也喜歡你。」

知畫紅著臉，輕道：「他若如你一般喜歡我，又有什麼用？」

四皇子笑了起來，「放心吧！不會的。二哥他就是這樣，心裡喜歡的要死，嘴上就是不會說，你若真喜歡他，就得主動點，不然就只能等著他被指婚了。」

「我……」如畫咬了咬唇，道：「謝謝你，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