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章 發誓

見南王不再堅持要打北國，蘇律輕了口氣，后道：「南王，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不是為世子報仇。當然這仇是一定要報，但不是現在。現在最要緊的是把娘娘救醒，只要有娘娘在，一切都有希望。」

「蘇大人，就算是聽你的，可我們現在遠在南國，要怎麼去救身在北國的月妃呢？再說，就算我們現在快馬加程的趕到了北國，那北宮也是說進就能進去的。」木將軍也覺蘇律之言有些道理，這仇不急這一時。

「木老將軍別急。我想娘娘之所以一直未醒，有部分是因為心病，只要南王飛信給北國，讓霜兒小雨告訴娘娘，就說南王請娘娘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體，千萬不要讓親者痛，仇者樂。」

蘇律道。

南王沉思著。木老將軍知道了這其中的厲害，此時也在一邊忙著蘇律輕勸南王，勸南王忍痛，並按兵不動，另一方面也勸南王別讓月妃在痛苦之中離開這人世。南王最終在木老將軍與蘇律勸告中寫下了書信，飛鴿傳去北國。

小雨收看了信，心裡的自責更是深刻。她將信給了霜兒。

眼看著十幾天過去，月妃卻一點醒過來的意向都沒有。霜兒的心裡實在是急得亂了分寸，如今，她真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夠讓月妃醒來。太醫每天都來輪值，可看了無數次，卻怎麼也找不出一個能讓月妃醒來的方式；開了無數種葯，喝下后，卻沒有一種葯有效。

皇上幾乎除了上朝之外，所有的時候都在隱月宮，都在守著月妃。可憐那剛出世不久的四皇子，才剛剛在母親的懷裡抱了一會，現又被帶去了太后的宮中。

「你們都下去吧！不讓再喂葯。」霜兒將葯給了一邊的宮女。宮女拿著葯退下了。「月兒一定是不願醒來，她還在生氣，氣朕沒能為她保住南世子，她更氣朕沒有守誠諾。」

「不會的，小姐不會丟下霜兒和小雨，更不會丟下四皇子和南王。小姐會醒來的，她只是累了，只是累了，休息好后，小姐一定會醒來。」霜兒堅定的說著，不知為何，淚水就流了下來。

「是嗎？如果真是這樣，為何月兒還不醒？朕真的好恨，好恨，恨月兒這般的無情，不顧朕對她的感情，更不顧那剛出世的四皇子，一睡就是十幾天。」

「皇上，您千萬不要怪小姐，小姐她只是累了，休息之後就會醒的。」霜兒低泣著說道。

「是嗎？」

「是的，皇上您一定要相信，小姐一定會醒來的。她是那麼的愛皇上，愛南王，愛四皇子，她怎麼會捨得離開大家呢。」霜兒輕訴著，可她也清楚，北皇已在絕望的邊緣了。而她也同樣無法接受月妃一直不醒的事實。她想，或許北皇是正確的，月妃是真的不願醒來。這紛紛擾擾的後宮太讓月妃討厭了，這後宮無處不在的鬥爭讓月妃感到難過。可是！就算如此，也無法接受失去月妃離去。

霜兒努力的想著，如真如北皇所說，那麼自己要如何才能讓小姐醒來呢？

「信」她突然想到小雨給她的信，雖然只有幾句話，卻是南王的關心與現在北宮的實情。她相信，只要在小姐的耳邊一直念那幾句話，小姐一定會聽到，也不定會醒來，只為不讓親者痛。

霜兒握了握手，可她不能在北皇的面前對小姐說那幾句話，她只有等，等著北皇離開，等著太醫離開，等到月妃身邊只有她與小雨的時候，而這樣的機會只有在每天早上皇上早朝期間。

這個並不難等不是？第二天早天，她早早的就等在了月妃的宮外，直到北皇在李連的高暄聲中離開隱月宮后，她立刻進入房中，扒在月妃的耳邊，輕聲重複著一句話：「小姐，南王要我轉告你，千萬不要讓親者痛，仇者樂…南王要我轉告你，千萬不要讓親者痛，仇者樂……」一遍一遍的重複了，月妃並沒有因此而有任何的反應，還是一樣的躺著，一樣的蒼白無血。

「小姐，南王要我轉告您，千萬不要讓親者痛，仇者樂……」霜兒依然一刻不停的重複著，重複著。她堅信，月妃一定能聽進去她話，她也堅信，月妃一定會醒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太醫來了又走了，北皇走了又來了，如此反反覆復了五六次，在第七次的早上，月妃終於睜開了眼睛。

「小姐，你醒了，你終於醒了！」霜兒喜極面泣，看著依然蒼白的冰月，泣笑道：「小姐，你有沒有那裡不舒服，太醫就是外面，我請太醫來看看。」說著，不等冰月回應，霜兒接著叫道：「太醫，太醫快來看看，娘娘醒了！娘娘醒了！」

聞言，二三個太醫急忙趕來，問道：「娘娘有沒有感到哪裡不舒服？」

冰月無力到無法回應他們的問題，只能以搖頭代替。

「娘娘已經暈睡了太久，加之上次病倒，身子還沒有完成調好，這次又暈睡了那麼多天，身子定會無力。」先開口的太醫說完轉向一邊的霜兒又道：「先給娘娘做些小粥過來，進些食物，身子就不會那麼無力。」

霜兒不敢隨意離開，因為北皇有旨，若北皇不在月妃的身邊，那麼霜兒與小雨兩人要有一個守候在月妃身旁。因此，霜兒叫了外面的宮女立刻去給小雨傳話，讓小雨親自做些粥。

「月兒，月兒……」遠遠的，傳來北皇又急又喜的喚聲，霜兒和守在月妃身邊的宮女、太醫不葯而同的讓出道來，讓北皇直至月妃的床前。「月兒，你怎麼樣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北皇輕輕握起月妃的手問道。

一邊的太醫很是識趣的代為回道：「回皇上，娘娘已沒有大礙，接下來只要好好調理，細心照顧，不要太過操勞，身子便能很快好起來。」

「快快，快給月妃開藥，用最好的葯的。」北皇道

「是。」太醫得令，立刻行禮告退

北皇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過月妃的臉，看著冰月，眼中有著難言表的痛苦與喜悅：「月妃，你知道，這些天朕有多害怕，朕害怕自己失去你了。月兒，朕對不起你，是朕不是。以後不管有什麼事，朕一定會好保護你，保護你的一切。」

「皇……皇上，」冰月有些艱難的開口：「這不怪你，是臣妾沒有保護好他，是臣妾的錯，不怨皇上。」

「不，是朕沒有保護好你。現在起來，朕一定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朕要封你為皇貴妃，有管教後宮眾嬪妃的權力。」

「皇上……」

「月兒，你不要再勸阻朕，朕已經決定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朝就暄告了聖旨，月妃即日被封為月華皇貴妃，待病好之後，以副后的禮儀冊封。也就是說，如今的月華皇貴妃已相當於半個皇后。可想而知，皇後接了旨意後會有多憤怒，整個寢宮都被她損壞了一半，個個宮女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就連平常與她最接近的巧兒也被嚇得站在一旁，大氣都不出一聲。

「冰月那個賤人……賤人……賤人去死，去死！」在憤恨的怨罵聲中，一陳陳瓷器應聲而碎。

「賤人……去死……」

十分鐘后，皇后大概是累了，終於安靜了下來。巧兒壯著膽子走過去，小心道：「娘娘，皇上只因為一時的衝動，才封了冰月為皇貴妃，這不還沒有舉行受封大典嗎？這事還不知會怎麼呢？娘娘如果……」

「不。」皇后此時已經冷靜了下來，她打斷了巧兒的話道：「本宮看得出，皇上是鐵定心要封冰月，這事就算是攔也攔不住了。本宮不如成全她，日子還長著，只要本宮的大阿哥能做上太子之位，本宮就是委屈點，又有什麼？」

「娘娘……」

「什麼也不讓說了，本宮累了，想一個人呆會。」

「是。」

巧兒送皇後進了內室，隨後又叫人立刻將損壞的東西收拾好，重新布置室內，以免被人看到了，生出事端來。

為讓冰月減去傷痛，北皇親自將四皇子接入了隱月宮。冰月抱著自己的孩子，心裡的痛依然那麼的深刻，她發誓，從現在起，她要保護所有她愛的人，不讓任何人再有機會傷害他們，也不會再放過任何想要傷害他們的人。

冬去春來，轉眼已送去了四個冬季，又迎一個化雪的暖春。月華貴妃與四皇子在北皇的保護下，過得非常的平靜，就連那皇后也少了很多事，只是這耳朵邊可沒那麼清靜。宮中時不時的傳來大皇子功課了得的消息，不過相對於功課，大皇子欺負人的本領是更勝一籌，就連同為皇室的二皇子與三公主也難免被欺。

霜兒每每說起大皇子欺負人時，總是一副痛恨死了的表情，完了還不忘告訴四皇子：「四皇子要是看到的大皇子，可千萬別去惹他，免得開罪了他。」

「可是他是敬兒的大哥啊！先生說，要有禮，不能目中無人。」四皇子一臉疑問的看著霜兒問。四皇子雖才四歲，卻深入長者所愛，就連太后也時不時的來看他，誇他聰慧可人。

「那不叫目中無人，那叫惹不起，躲得起。」霜兒遵下身來，忍心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