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向昕小錦

二姑回楊山來，我們陳家的人都會陸續來探望的，那些沒和二姑打過照面的，大多數在晚飯後也趕了來。

二姑是為了我來的，也許是為了和我說話更方便些，這次她沒有住到二媽家去，談笑敘舊的親屬都散去后，我給二姑放好了被褥，二姑來到廚房，對一直忙忙叨叨的我媽說；

「雅文，你可別忙了，坐下來，我有話要問你。」

「說吧，二姐，啥事？」

「雅文，你一天到晚不閑著，摳摳擻擻的，東一下，西一下的，竟願干那不起眼的活，真的，你歇一會兒吧！」

我姑姑們都知道我媽不能潑辣辣的幹活，一向說話喜歡直來直去口不留情的她們，對我媽反倒有一種袒護偏愛，因為我媽是我爸最心愛的人，我爸又恰恰是她們最心疼的老兄弟。

我媽當年嫁給一窮二白的我爸，姑姑們對我媽都是另眼相看的，而我媽對我奶的孝順，更使她們高看我媽。

「二姐，啥活不得有人干呀，小風心粗，幹活毛糙，我就幫著撿撿。」

我媽一邊說，一邊戀戀不捨的把剛洗好的抹布疊平整，規規距距的把它放在鍋台的一角，又打了兩遍香皂，兀自的沖著水洗著手。。。。。。

二姑看著我媽慢條斯理的樣子，心裡著急卻也無可奈何，她早已經適應了我媽的性格。

「和小錦在一起的那個方向昕是小錦對象嗎？」

我心裡想，二姑都知道了，還問，可是心裡卻覺得非常驕傲，為小錦，他倆的感情才符合想象中的愛情。

可我知道我沒有插話的權力，我掩飾不住的高興沒準會把二姑的話題轉到我這裡，而我這樣灰溜溜的人哪裡會有經驗和底氣呢？

「是呀，二姐，我也沒想到小錦這麼小就處對象了，可是，就趕上了，向昕要去當兵，他想把這事給定下來，他也好走得放心。他想見見我們，小錦這才吞吞吐吐告訴的我們。」

「那小錦是不是也小了點，書還沒念完呢！」

「我也是這麼想的，開始時我也沒吐口，你不知道吧？農村的孩子念書晚。向昕比小錦要大三歲。後來想想也別說，我像小錦這樣大時，和志超都已經結婚了。看看小錦那張幼稚的小臉，一臉緊張嚴肅又乞求的樣子，我鬆了口，答應和志超商量一下。

志超開始也覺得他們太小了，不定性，不同意。我勸來勸去的，最後她爸也鬆了口。見過那孩子后，我和志超都很高興，特成熟的一個小孩，和年齡不相符的成熟。」

「聽說他家有的是錢？」

「經濟條件是不差，可人家孩子也沒說家裡條件就是有多好，我也沒多問，我和志超也沒在乎這個。他家兄妹兩個，還有一個妹妹，小向昕七歲，生他妹后，他媽的身體就一直不好，現在更不好，他爸常年不在家，在外市承包搞基建，向昕在楊山求學，家裡只剩他媽和他妹兩個人，向昕那小孩有擔當，早熟，說話有見識，最主要的是他真的愛小錦，我被他和小錦的感情打動了。二姐，人的一輩子這找對象可是個大事，彼此都遇到一個可心的對象不容易，小錦學習本來也沒有小風好，對她的學業我們也沒具體的要求，念啥樣算啥樣吧。向昕這孩子，長眼色，會來事，我喜歡，志超開始不同意，可見過這孩子后，更喜歡。」

「有錢嘛，人家能不會來事嗎？雅文，我可告訴你，人呀，有錢沒錢那精神頭可是大不一樣的，你說這個向昕，他就是俊嗎？一點也不，他模樣趕不上小錦，可是人家有錢，人家能挺住架，人家就有精神頭，人家上哪兒也不發怵。這個勤進呢，是個農村出身的老實孩子，別看念了那麼多書，他可不太會說話，家裡沒有錢，他就不能龍騰虎眼的，一人一個樣子，萬一將來真和小風成了，你們可不能對這個孩子好，對那個孩子不好的。」

我們都挺不以為然的。我媽***白道;

「二姐，我和志超是那樣的人嗎？我們從來也沒看不上誰的，何況是對自己的女婿，就是沖自己的姑娘，我們能對他們不好嗎？就是李鐵，我也挺喜歡他的呀！是他和咱姑娘越來越遠了，那我們還喜歡你幹嘛呀？對不對？最主要的是你要對我們女兒好！」

「李鐵那一頁咱就翻過去了，當初他來這裡我就看出他是想和小風處對象，孩子傻，你這當媽的也傻，還對我說;二姐，不能啊，小風沒有對象的。後來你也知道二姐說對了吧？不過李鐵那小子心眼多，這個勤進還真沒那麼多道道，雅文啊，二姐知道你和志超能一碗水端平的。」

「兩好換一好！二姐，你不知道，其實呢，向昕這孩子別看家裡條件好，也挺可憐的，從他八九歲開始，他媽就生病了，心臟嚴重不好，全身都沒幾處好地方，她也根本不太能照顧得上孩子了，聞不得異味。家裡有錢，她卻沒福享用，吃不上好的，用不上好的，真可憐！向昕說，也許不知什麼時候，他媽就會離開的，他和他妹很早就被打了預防針了。」

「啊？那麼重呀！向昕他爸媽歲數也不能大呀！」

「不大，和我同歲呢！也才四十三歲。」

「向昕他媽這樣，他爸也不常回來，那他爸在外面是不是有人了呀？」

「二姐，你想哪裡去了？向昕說他爸可是個正兒八經的男人，對老婆孩子很負責任的，只是很忙，忙的有點顧不上家了。」

「唉呀，雅文，就你們實心眼，向昕一個小孩子的話你們也能信？再說，向昕他爸就是在外面有人了，向昕能對你們說呀？這也不是什麼好事。我覺得這事情呀，沒那麼簡單，你想，他爸常年不回家，在外面工地上，那洗衣做飯啥的，誰給操持？你聽你二姐的，向昕他爸身後肯定有一個女人。」

「不能的，二姐，你就把人想得那樣壞，我們就不那麼想，向昕說什麼我們就信他的，再說了，他爸怎麼樣和咱也沒有關係，咱就沖這個小孩兒。」

「可是呢，雅文，向昕他媽這一鬧病，他家的情況也是夠複雜的，將來他媽沒了，他爸這麼年輕，肯定會找的，再生個孩子，那他家將來的家產都是個問題。」

「二姐，你可真能笑死個人，想得那麼多，那麼遠。。。。。。」

「不是我想的那麼多，那麼遠，而是現在這個形式，那些個年輕的女的，見到個有錢人都直撲直上的，何況向昕他爸那麼有錢，小錦這將來還真有麻煩事呢！」

瞧我二姑，好好的事，讓她給八卦的，怎麼她的思想會那麼複雜呢？

我的心裡覺得好無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