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心頭刺痛

第二章 心頭刺痛

「皇上!張賀偷了你從不離身的摺扇,假傳皇上口諭,老臣已替皇上殺了張賀,將扇子拿回來了!」晉麒將那把染滿了張賀鮮血的血淋淋的摺扇遞到陳帝面前。

文志禎的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你……你殺了張賀?」

晉麒冷冷道:「張賀此人,一他手不幹凈,偷了皇上的摺扇,二他與辰妃有着不清不楚的關係,三他假傳皇上聖旨,險讓惡人胡敏逃脫!此人不殺,天理難容!」

「你說他假傳聖旨!」

「沒錯,老臣聽聞此摺扇皇上從不離身,那怎麼會到張賀手上,不是他偷的又是什麼?他為什麼要偷皇上的摺扇,還不是為了救惡人胡敏,可他一個小小的侍衛為什麼要冒着殺頭的罪偷皇上御用的東西去救胡敏,據老臣所知,他與胡敏的交情並不深!那麼這其中的原因,不是因為他與辰妃之間有些不清不楚的關係又會是什麼!」

「你……」

「所以,皇上!」晉麒並不願等陳帝將話說完,直接打斷說道:「辰妃此人毫無婦德,穢亂後宮,罪不容誅!」

「辰妃?朕信他絕不會做出對不起朕的事來!」

「事實擺在面前,容不得皇上不信!皇上你看!」晉麒將一封血淋淋的布絹遞到陳帝面前,「此信便是張賀臨死前,親手所寫,他對與辰妃之間的**之事,供認不諱!」

「朕認得張賀的字,他的字不是這樣的……」

「不管字是不是他所寫,不過這上面的手印實實在在是張賀的!」

陳帝不得不接過晉麒一直舉在他眼前的那把染滿了鮮血的摺扇和用鮮血所寫的布絹,「有勞晉卿了!」

「皇上!辰妃此人穢亂後宮,留不得!」

「此事並沒有確鑿的證據,現在就下定論會不會早了點?」

「皇上,你手中的信和摺扇難道還不能作為憑證嗎?」

「晉卿,這裏面還有許多不確定的地方,朕還需要調查之後才能下定論!」

此時,肖公公進來眼角瞥過晉麒,低聲說道:「皇上!殿外大理寺何大人,禁軍統領王大人,吏部尚書褚大人等十多位大人求見!」

陳帝看了眼晉麒,只見對方巋然而立,如一座大山般擋在他與眾大臣的面前,「宣!」

只見六部尚書中除了已被問斬的兵部尚書胡敏外,還有禁軍統領王懈,衛統府統領李致等共計十二位從殿外進來,佔據了三品以上官員的大半。

「皇上,晉侯爺說的極對,辰妃穢亂後宮,留不得!微臣承蒙皇上信任,統領皇宮禁軍,守護皇上的安全,倒也見過幾次張賀在辰妃的紫檀宮外鬼鬼祟祟,原本沒覺得什麼,今日首輔大人一說,微臣頓時豁然開朗!」

何晨也立即道:「自古女子不守婦道是為大失德,何況是皇上的後宮,天家之中怎能容得了此等不要臉的婦人!」

刑部尚書李全亦道:「皇上,以老臣所見,胡氏此人應當與其父一樣,斬立決才可以平民憤!如果此等下賤婦人不立即懲處的話,便會讓人人效仿,皇上,到時後宮將不是後宮!」

吏部尚書褚赫道:「按其父所犯之罪,當連誅!滿門抄斬亦不為過!皇上仁慈,只殺了其父,沒想到,辰妃竟變本加厲,不知檢點,做出如此齷齪之事!實在令人噁心之致!」

晉麒對眾人的表現實是滿意,話說到這一步,他可以下定論了,「為以儆效尤,請皇上立即下旨,對胡敏一家滿門抄斬方能讓天下人,人人敬畏!」

「請皇上立即下旨!請皇上立即下旨!」一時之間,承德殿內除了陳帝、晉麒和肖公公外,呼拉拉跪了一片。

陳帝看着黑壓壓的眾人,藏匿在寬大袖袍中的雙手早已緊緊地拽在一起,手背上青筋突起,他們殺了胡敏尚不滿足,甚至連辰妃,連胡敏一家百餘口都不願放過!

他太清楚不過了,晉麒今天聯合眾大臣逼迫他的目的是什麼,因為自己中途讓張賀下旨,違逆了他這個輔大臣的意思。所以他要給自己一個教訓,要明明確確地告訴他,大陳國,掌握在他的手中,如有違於他,將會讓他付出比原本多十倍甚至百倍的代價!

可是這樣的隱忍已經十二年了,十二年來,他不是應該早就習慣了嗎?任何人,只要違逆他的意思,便會招來殺身之禍,儘管自己是大陳國的皇帝,這樣的警告已經太過明顯。

就因為自己在這一兩個月內多去了幾趟辰妃的紫檀宮,就因為在一個月之前未與他的女兒那位晉貴妃商量便擅自將原本只在嬪位上的胡氏提到了妃位,就因為在前段時間自己偶爾贊同過幾次胡敏對兵部改制的幾個建議,便招來了此般殺身之禍,甚至連滿門一百餘口都留不得一人。

眾人咄咄相逼,和昨天一樣,他沒有第二種選擇。

提起筆的手在微微顫抖,下面黑壓壓的十多人一雙雙眼睛緊緊地盯着陳帝手中的筆,一筆一畫,如此艱難!陳帝甚至覺得手中的筆有千斤重,彷彿整個大陳國的江山都壓在這支弱小的筆桿上一般。

終於,當最後一個字的最後一筆落下,當玉璽鮮紅的印章蓋上去的那一刻,陳帝彷彿整個人的力氣都被掏空,頹然倒在寬大的椅子中。

晉麒從御桌上拿起明黃帛絹的聖旨,帶領十多位三品以上眾大臣,從承德殿大踏步離去。

承德殿的內外有多位太監宮女在負責灑掃,殿外三步一個侍衛,似乎是緊緊地守衛著這座皇宮的安全。

可是,只有陳帝他自己清楚,整個皇宮之中,除了肖公公,除了另一位毫無實權的周榮太醫,他甚至連一個可信的人都沒有。

其實他也清楚,先帝留給他的輔助大臣,並不只有晉麒,還有那位尚書令張元,那個滿腹經綸卻從不願多加干預朝堂政事的人。

「他晉麒枉為人臣,他草菅人命,這麼多年來,他咄咄相逼,得寸進尺,罄竹難書!如今他已經步步踏到您的頭上了,這樣的傀儡皇帝,您究竟要當到什麼時候啊!」辰妃響徹天際的嘶喊聲還回蕩在他的耳畔,十二年了,正如辰妃所言,自己只不過是他晉麒的一個可以時時操縱的傀儡皇帝而已,這樣的傀儡他究竟還要做到什麼時候?

陳帝將頭深深地埋在雙臂之間,胸內的怒火就像火山一樣要噴發出來。

可是,他不能!

因為整個承德殿的內外,有太多那位首輔大臣的耳目,自己的一舉一動事無巨細每日都會一一呈現在他晉麒的眼前。

許久之後,陳帝猛地抬起頭,眼中的堅定如磐石!如獅怒!如海嘯!

十二年了,已經足夠了,他再不願做這樣的一個皇帝!一個處處受制於他人,只能在被晉麒批閱過的奏章上蓋上章而不能有自己一絲絲想法的線偶皇帝!

大陳國永遠都是文家的大陳國,絕不可能,也絕不能改為他姓!

多年籌謀,處處小心翼翼,終要付諸行動。

不過,他亦清楚,只有一個總管太監再加上一個毫無政權的太醫是遠遠不夠的,他太需要軍方的力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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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天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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