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才、天譴

第一章 天才、天譴

雨後的芸河小鎮顯得有些清冷,街道兩旁那些炊煙繚繞的煙囪,為這蕭瑟帶來了幾分家的溫暖。

此刻,正有一道略顯瘦小的身影孤零零的走在潮濕的石板上,他微低著頭,目光盯著腳下,如此的低調舉動,卻依然為他引來了諸多指指點點。

「看!這不是那個天才嘛!叫什麼來著?」

「吳雙!」一個有氣無力的聲音,不屑一顧的回答道。

「歐!對,是叫這個名字來的。哼!什麼天才,根本就是個廢物嘛!」

對於如此的惡言相向,吳雙似乎早已習慣了一般,面無異色的走著。他的如此反應,令那些心懷惡意的人失去了調侃他的樂趣,紛紛對其嗤之以鼻。

「對了,那個芸家的小丫頭不是和他關係很好的嗎?嘿!說起那個小妖怪,還真是不得了啊,都被神仙帶走了,那才是真正的天驕啊!叫芸柔~對嗎?」突然一個聲音羨慕般的說道。

「是啊,那可是將來要成神仙的天才,這個廢物如何能比。恐怕人家早就把他忘了!這都多少年了,人家不從來沒回來過嗎?

一個癩蛤蟆還想和天鵝扯上關係,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鄙夷之聲再次向著吳雙襲來。

當吳雙聽到「芸柔」二字的瞬間,原本冷漠淡然的臉龐上終是有了一絲反應,眼中閃過一絲傷感與思念。逐漸加快了腳下那有些凌亂的步伐,消失在了拐角處。

「柔兒妹妹~你,真的把我忘了嗎?」

吳雙是個孤兒,是被住在山上的貧苦老木匠撿的,因為其脖子上戴著的一枚石墜上刻有「無雙」二字,所以老木匠就給他起名叫了吳雙。

作為孤兒的他,在小鎮上自然而然的被孤立了起來,又因為他生的比較瘦小,所以經常受到他人的欺負,吳雙也是個倔強的性子,從來都不會服軟。

但是吳雙的身體卻結實的有些誇張,不論受到多重的傷,過不了幾天定能活蹦亂跳,而且他的體重更是重的有些誇張,和其身材完全不成正比。

吳雙在芸河小鎮上只有一個朋友,叫做「芸柔」,兩人自小一起長大,親梅竹馬。和吳雙一樣,芸柔在這裡也屬於異類,因為在她精靈般的臉蛋上,偏偏生了一雙血色眼眸。

因此,芸柔一出生便被打上了不詳和妖邪的標籤。可吳雙卻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在兩人第一次遇見的時候,他甚至還捧著芸柔的臉,盯著那血色眼眸研究了很久。也就是這樣的對視,在彼此的心中烙印下了永遠不可磨滅的影子。

吳雙經常為了芸柔和其他一些孩子打架,每每當他遍體鱗傷的時候,芸柔都會哭著給他清理傷口,漸漸的兩個人簡直可以用形影不離來形容。

自那以後兩人便是形影不離,吳雙還信誓旦旦的說要保護芸柔一輩子,不讓任何人欺負她。直到吳雙和芸柔五歲的那一年,他們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吳雙清楚的記得,那一天,芸河小鎮突然來了一個「神仙」,一個叫嵐青的修士。他無意間看到了吳雙和芸柔,接著,那個叫嵐青的修士便瘋了似的衝到了吳雙身前。

在那修士一番狂風暴雨般的震驚和駭然之後,吳雙才知道,他竟然擁有著天地之間最最奇特的身體:原力漩渦之體。

原力乃是所有修士最初的根本,是一切神奇的起源。如果把修士的一生比作一方寶塔,那麼原力便是第一層。它的質量將直接影響著修士將來能夠達到的高度。

因此,能夠在修行初期能夠獲得足夠的原力,尤為的重要。而原力的吸收異常困難,除一些外力輔助之外,身體對其親和力也同樣非常重要。

而原力漩渦之體,顧名詞義,猶如置身於漩渦之中,原力主動向其匯聚而去。

雖然吳雙當時還不是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究竟有多神奇,但從嵐青的反應上來看,簡直可以秒殺世間所有的強大天賦。

同時還有芸柔,她那血色眼眸並不是什麼不詳之徵兆,反而是這天地間最強神瞳之一的「修羅血域瞳」!如此神瞳千年難出其一。而一但出現,那麼神瞳的擁有者,將來的威名必然會響徹整個星源大陸。

如此重大的事情,當然引來了芸河小鎮上所有的人,當他們得知一直被他們所不屑的兩個異類,乃是天之寵兒的時候,個個都是驚叫連連。

不過真正開心的莫過於老木匠和芸柔的父母了,但是也就在所有人為之驚嘆的時候,意外發生了。

嵐青竟然發現,吳雙的丹田根本無法聚集原力。而丹田無法聚集原力,那麼將來如何凝聚星陣?無法凝聚星陣,一切皆為空談!

這難道是上天開的一個玩笑?有或者是說,正因為這逆天般的原力漩渦之體,卻是引來了最為恐怖的天譴!那原力漩渦之體豈不成了一個笑話!

嵐青不由的仰天長嘆。

如此一來,吳雙頃刻間便成為了眾矢之的,因為沒有人願意看到原本不如自己的傢伙,突然間衝天而起。

對於芸河小鎮上的人來說,芸柔已經遠遠的將他們超越,因此,所有人都是將心中壓抑的嫉妒,全部傾注在了吳雙的身上,各種不屑與詆毀鋪天蓋地般襲擊而來,將已經受到巨大衝擊的老木匠氣的直接暈死了過去。

那時五歲的吳雙還不懂這些,他只知道自己的柔妹妹馬上要離開了。兩個小傢伙都緊緊拽著對方的衣服不肯放手,哭成了淚人兒。

兩人都是不懂,為什麼要把他們分開。而嵐青只是無奈的告訴兩人。

正因為吳雙的身體太過特殊,所以外面的世界對他不但沒有益處,反而充滿著危險。若被一些邪惡的存在發現,那麼吳雙極有可能落入危險境地。安逸的芸河小鎮,反而更適合吳雙生活。

如此解釋那裡會對兩個五歲的小孩子起作用,然而,芸柔因為過度的悲傷直接哭暈了過去,而吳雙被嵐青在腦門上輕輕一點,便帶著淚花睡著了。

臨行前,嵐青再三檢查了吳雙的丹田,但結果都是一樣。

最後,嵐青悲憤的嘆了口氣,向芸柔的雙親囑咐幾句后,抱起芸柔消失在了天際。

自此以後,芸柔成為了芸河小鎮上的驕傲。而吳雙的地位更加低了,凡是看到他的,都會狠狠的嘲笑幾句,並且還會在最後加上「廢物」二字。

吳雙在他們眼中,甚至還沒一個殘廢來的有用。以至於後來,有些人在教訓自家幼童的時候都會說:

「還不給我努力,否則將來成了山上那個廢物,看你怎麼辦!」

就這麼在譏諷與欺辱之中,十年的光陰過去了。十年的時光足以消磨很多事情,但小鎮上的人對於吳雙的排斥卻是不減反增,他更是成為了人們茶餘飯後的笑談。

而吳雙也是在這十年中養成了一種超越了他實際年齡的心性,尤其是在老木匠撒手人寰之後,吳雙絕大多數時間都是一個人住在山上,不到萬不得已,定不會去到小鎮。

吳雙經常做的一件事,就是發獃,坐在山中木屋前的石頭上發獃。有時候,他一坐就是一整天,直到因為飢餓,才不得不起身找些吃的。

今天,吳雙又一次去到了小鎮之上,然後便是帶著無數的嘲笑回到山上,雖說他對這些表現得很是淡漠,但心中也是非常的憤怒,只是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吳雙緊了緊手中那袋粗糧,想起剛剛那糧店老闆令人噁心的樣子,還有那粗俗不堪的話語,吳雙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但是又有什麼辦法,總不能只吃野菜。

丟掉半袋陳糧,吳雙直接坐冰涼的石面上,眼神空洞的望向前方,腦海中漸漸浮現出一副可愛精緻的面孔。

「柔兒~你還好嗎?你在哪!」

每每想起芸柔,吳雙的心情都會大好,但同時又會沒落,因為他知道自己和芸柔已然成為了兩個世界的人,恐怕今生將不會再有任何的交集。

隨著年齡的增長,吳雙對芸柔的感情也是發生了一些變化,然而他卻更加害怕起來,怕那道令他魂牽夢繞的身影,會融入他人懷抱!甚至經常從噩夢之中驚醒。

眼中閃過一份恐慌,吳雙仰面躺在濕冷的堅石上,略顯青澀的臉上滿是苦愁。

「難道真的是天譴嗎?究竟是為了什麼!為什麼丹田無法匯聚原力。如果是因為這原力漩渦之體的緣故,我寧願放棄它換一次機會!」

有太多的事情等著他去完成,除了當年對女孩兒的誓言外,還有對自己身世的一份執著。

或許因為心中的疲勞,吳雙漸漸睡著了,他卻不知,在他閉上雙眼的下一刻,胸前那枚石墜突然閃爍出了一絲微弱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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