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冰心玉骨

第二十一章 冰心玉骨

「啪!」

正在低頭吃飯的阮清婉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外公會這麼說,把手上的筷子拍到桌子上,說道:「外公,你說什麼呢?誰要嫁給他了?」

阮清婉溫如羊脂玉般的俏臉上布滿了紅暈,盛滿怒意的眸子水波婉轉。看的夏子軒又暗自動了動喉嚨,生起氣來的御姐更是美艷的不可方物。

「清婉,你也不小了,是時候考慮這個問題了。」封嚴晏語重心長的說著。

「我不會嫁人的,我吃飽了,你們繼續。」阮清婉放下手中的餐具,站起身來向樓上走去。

目送她消失在樓梯口,封嚴晏黯然地搖了搖頭

「唉···,我是真心想要撮合你們啊。可是清婉她····」他重重的嘆息一句,站起身來對夏子軒說「你先吃著,我去看看她。」

夏子軒笑著對他說:「沒事,封爺爺,兒孫自有兒孫福,你也不用太擔心。」

「嗯,我知道。」說著,封嚴晏也離開餐桌向樓上走去。

「這麼愁嫁嗎?」想不通的夏子軒暗自搖了搖頭,然後轉身去對付一桌子的飯菜去了。

阮清婉呆在房間里,沒點燈,只有從窗口灑進來的點點月色。

她怎麼不知道外公是為了自己好,但這樣就能擺脫他們了?根本不可能,那群貪婪的傢伙,這隻會讓無辜的人被拖進這個漩渦罷了。

重重的嘆了口氣,阮清婉呆坐在窗前看著天空的星星發獃。月光把她豐腴的輪廓勾勒出來,在靜謐的夜色下顯得那麼孤獨無助。

時間不長,一陣短促的敲門聲將她從思緒里拉了出來。阮清婉用手理了理秀髮站起來轉身去開門,拉開門就看到封嚴晏正站在門外,已經近乎全白的頭髮有些散亂的披在他頭上,眼窩深陷,皮膚乾枯滿是皺紋。

外公才七十二歲啊,竟然老成這個樣子。大荒的修鍊者只要達到練氣便可延長不少生命,更遑論像外公這樣師級修為的人了,活到二百歲根本沒有什麼難度,可是這才短短几年卻以老成了這個樣子,阮清婉對於那些人的恨意變得更加洶湧起來。

「不讓外公進去坐坐?」看著她發獃,封嚴晏出聲說道。

阮清婉沒說話,轉身走回房裡打開一盞水晶燈。之前她自己呆在屋裡的時候一直沒有開燈過。

「晚飯吃飽了嗎?要不要讓廚房再做點?」封嚴晏找個地方坐下,看著阮清婉關心道。

「嗯,飽了。」阮清婉平淡的說。

看到她依舊一副清冷的樣子,封嚴晏心裡也很著急但卻毫無辦法,嘆口氣道:「唉,清婉啊,你說你一直這樣不找個男人,等外公有一天老了可怎麼辦啊?」

聽到外公又提起這個話題,阮清婉抬頭緊盯著他清冷卻又堅定地說:「我不嫁。」說完一直盯著封嚴晏的臉,卻什麼話也不再說。

「怎麼能不嫁?難道你要一輩子不嫁出去?」

阮清婉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盯著他看,性感的嘴唇微微抿起,目光卻堅定不移。封嚴晏被她看的有些心地慌,搖搖頭嘆息道,「我承認我這麼做是想讓你脫身出去,孩子,聽外公一句勸,找個機會離開這是非之地吧,你是外公活著的唯一寄託你生活的好外公就是死也安心了。」

「外公,」阮清婉清冷的聲音出現絲絲顫抖,她眼圈稍稍泛紅卻依舊堅定的一字一句的說,「我不會離開的。」

我是你的全部,而你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又何嘗不是?

「你···」

雖然早就了解自己外孫女的脾性,知道自己勸不動她,但他還是抱有一絲希望的,怎麼奈何她回答的依舊如此堅決。

呆坐了一會兒,祖孫倆長久無話。最後封嚴晏只能擺擺手嘆息道:「唉——,罷了,我知道勸不了你。平時外出的時候注意安全,我想他們快要忍不住再次出手了吧。」

封嚴晏站起身來往外走去,只是原本還算直挺的身軀似乎變得佝僂了一些,阮清婉看著他的背影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說什麼。

在他將要走出門口的時候腳步一頓,頭也沒回的說:「子軒那孩子真的不錯,你考慮一下。」

說完便不再停留,徑直走了出去。

阮清婉自己一人留在房間里,直到外公走了出去她也沒挪動過位置,黛眉微皺,絕美的臉上顯出淡淡的愁緒,她沉思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搖搖頭微微一嘆。

她站起身來走到門口的位置伸出手來想要擰滅那盞水晶燈,只是不知怎麼的又把手收了回來,轉身走向自己的儲物櫃,從裡面取出一副裱好的畫,又找了些許工具把它掛在了自己的床頭上。

封嚴晏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夏子軒還沒吃完,主要是飯菜太多了,從小他就不喜歡浪費食物所以只能與一桌子美食鬥爭到底。不管別人怎麼看,反正他是這麼安慰自己的。

看到夏子軒在餐桌上吃的不亦樂乎,近半的飯菜都進了他的肚子,封嚴晏滿臉的愁容也舒緩了不少。

「子軒啊,味道怎麼樣?還吃得慣吧?」封嚴晏走過來笑呵呵的問道。

看到封嚴晏走過來,夏子軒忙放下餐具擦擦嘴說:「嗯,味道很好,爺爺,我還是第一次吃這種風格的食物。」

夏子軒並沒有說謊,這頓飯確實與他以往吃的有些不同,有一種前世中西混搭的感覺,比他在無心谷吃到的要美味的多,雖然在那裡吃的東西功用強大,但五絕那幾個人實在不是做菜的料而夏子軒又整天被逼著忙於修鍊,很多時候吃飯只是滿足一下身體的需要罷了,實在談不上美味。

「吃得慣就好,吃飽了嗎?不夠再讓廚房做。」封嚴晏看夏子軒忙不迭的擦嘴的樣子心情竟然變得舒緩了不少。

「嗯,吃飽了,一桌子菜可都讓我吃了。您和阮姐姐可都沒怎麼吃」,夏子軒有點尷尬的說。

「唉,雖然你和清婉的事成不了,但我依舊拿你當親孫子,一家人還在乎這個幹嘛,」封嚴晏有些感慨的看著夏子軒說,「清婉也是,這麼大歲數了還不找男朋友,語氣和神情也變得越來越冷淡,我實在是著急啊。」

「越來越冷淡?」夏子軒有些驚訝道,「難道對爺爺您也是嗎?」

原本以為阮清婉只是沒遇上喜歡的人的夏子軒也不得不懷疑起來,如果真的是對於所有人態度都變得越來越冷淡的話或許就不再是她性格的原因了,那將會是大麻煩。

「是啊,她對我的態度雖然和別人不同,但這兩年卻也變得越來越冷淡了,剛才我上去本來想勸勸她,可她從頭至尾就說了三句話。唉——」封嚴晏語氣變得有些深沉,搖搖頭不住的嘆息。

果然,夏子軒心裡暗道。難怪自己見她的時候就發現她眉宇間一直積聚著一團寒氣,到了晚上尤為明顯。這分明是練功出錯導致靈氣外泄,影響了心神。短期之內或許看不出什麼,甚至因為身體屬性的上升反而加快修鍊,但時間一長往往會性情大變,最終失去人性。

以往的一些激進派修鍊者,為了修鍊不顧一切亂斬姻緣與情根,想要了無牽挂一心尋道,殊不知已然喪失了本我。連自我都失去了又何談尋到?就算最終得道成仙又有何意義?

「封爺爺,能不能把阮姐姐修鍊的功法給我看一下。」夏子軒小心問道,自從七千年的大戰之後,可供人們修行的功法變得異常稀缺,每部功法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無價之寶,外人不得觀看。這也是夏子軒當初聽到蕭遙讓他去釋天宗「借」《釋天經》反應那麼強烈的原因。

封嚴晏聽他這麼說有一瞬間的詫異,不過馬上說:「沒問題,不過一部功法,你想修鍊便拿去就是,只是,難道你師父還沒教你修鍊?」

「封爺爺你誤會了,並不是我要修鍊」夏子軒笑了笑,隨即神情嚴肅地說,「我覺得阮姐姐變得冷淡的原因可能不是單純的性情突變。」

「你是說···」封嚴晏驚訝的張大了嘴

夏子軒微微點頭道:「嗯,你想的沒錯,我懷疑是她功法修鍊出了岔子,當然最終的結論還要等我看過功法經文之後才能確認。」

「好,你等會兒我馬上去拿。」事關自己唯一的外孫女的前途甚至生命,封嚴晏來不得半點輕慢,馬上上樓去找了。

夏子軒走到客廳找個位子坐下,腦子裡不斷回想「葯絕」交給他的關於醫術方面的知識,試圖找出一種方法來幫阮清婉「治病」。

好不容易碰上一個美女,還是自己喜歡的類型,夏子軒覺得自己有必要也有義務將她拖進火坑,啊呸,解救出火坑。

一會兒的功夫,夏子軒還在過濾方案的時候封嚴晏就已經找到並拿了過來。

淡藍色的不知名的獸皮做的書頁,封面上用一種比較古老的文字寫的《葵水訣》三個字,書質摸上去有些絲滑溫潤,還帶有淡淡清香。夏子軒猜想這或許原本就放在阮清婉身上,一想到這個他不可抑制的內心有一點小激動。

「子軒,你快看看還能不能補救。」見他在那發獃,封嚴晏趕緊提醒他

夏子軒回過神來,看著封嚴晏一臉焦急模樣安慰道:「爺爺不用急,阮姐姐被寒氣侵蝕的並不深,短期之內不會有問題的,等我了解了功法一定能找出解決的辦法的。」

「嗯,我相信你,你可一定要治好她啊。」封嚴晏得道夏子軒的保證明顯鬆了一口氣,不過依舊有些不放心,「清婉這孩子,從小就沒了父母,現在又···唉——」

「爺爺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治好阮姐姐的。」看到他漸漸變得佝僂的背,夏子軒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前世,自己在前世也是獨子,聽到自己的噩耗想必他們都很傷心吧,也不知道這幾年來他們過得怎麼樣了。

「爺爺,這麼晚了您也快去休息吧,別到時候阮姐姐身體好了您又病了。」

「嗯,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吧辦法也不是一時就能想出來的。」封嚴晏同樣勸夏子軒

聽到老人這時候還勸自己不要累到,夏子軒笑著點點頭說:「嗯,我會注意的,你去休息吧。」

「那我就回去了,」封嚴晏看了夏子軒一眼轉身回房間,「唉···」

目送他走回房間,夏子軒獨自看著這本功法也不禁一陣頭大。他對封嚴晏說的很輕鬆不過是為了安慰他罷了,實際操作起來何其艱難。不但要祛除阮清婉體內的寒毒,還要想辦法改變她的行功路線,這也是為什麼夏子軒一定要看她修鍊的功法的原因。不修改功法還這樣練下去,早晚還會出事,治標不治本。驅逐寒毒的藥物夏子軒可以自己煉製,可是要想修改功法能是輕易完成的嗎?

一想到這個問題他就一陣頭大,要不是自幼觀摩參悟多重功法形成了爐養百經的雛形,夏子軒連想都不會想。

「船到橋頭自然直,先調養著看看吧。」目前毫無頭緒的夏子軒也只能先回自己房間參悟一下這本《葵水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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