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大地大
氣紋九層與靈旋境雖僅差一層，但其中的鴻溝不能以道理計算。
氣紋境為凡，靈旋境為仙。一仙一凡之差，註定李莽絕無勝算。
僅稍一接觸，九層氣紋瞬間瓦解，而尹暮掌心靈旋毫無變化。它旋轉之間，剎那間打入李莽體內。
若能凡軀成納靈旋，這無疑痴心妄想。僅剎那之間，李莽橫飛而出，無數氣勁在他體內瘋狂肆虐。
圍觀弟子看的呆了，他們無法相信，情局竟然陡然直轉，朝着最壞的方面發展。
李莽口吐鮮血，雖未斃命，但也想差無幾。
青紫靈旋尚未消盡，尹暮單掌指向餘下眾人，「你們誰還不服，儘管一起上吧。」
嘩啦！剩下弟子齊齊後退，現在就算傻子也能明白，以氣紋之境對抗靈旋，那無異於自尋死路。
「不不不！還請尹師兄原諒我等魯莽。」
「師兄！」尹暮嘴裏上揚，這麼一會，自己竟然成為師兄了。
尹暮上前走了一步，眾人頓時大驚紛紛後退，生怕其會突然發難。
一群宵小，尹暮也懶的同他們見識，穿過眾人之後，他一路向東，尋找自己的路。
「走了！」流璃弟子鬆了一口氣，就在剛才，仿若鬼門遊走。
他們看了一眼地上的李莽，此時他氣息出多進少，眼看命不保夕。
「他怎麼辦，要不要帶回宗門？」看向地上李莽，有人提問。
「算了！登山之路難行，他以被廢之軀，縱然活命，恐怕一身修為腹水東流，倒不如讓他自生自滅，免的日後遭罪。」
眾人三言兩語便將注意定下，剛才還以同門相稱，但轉眼猶如陌路，可見修仙無情，步步為劫，錯走一步，萬劫不復。
天地廣闊，無邊無際，尹暮自南而來，一心向東，尋找仙道機緣。
一路之上，無論千里荒漠，還是窮山惡水，即使九死一生，皆無法阻撓尋仙之心。
三年之後，所聞所見，劍修逐漸加多，尹暮明白天劍已然不遠。
但是他心中卻隱隱有所擔心，一行三年，他倍加努力修行，雖無寒氣封脈之困，但不知為何，他修行之路卻是事倍功半，整整三年，一身修為僅為氣紋六層。
這等資質，莫說仙門奇才，就是普通凡人，都比自己強上數倍。
雖然苦惱，但尹暮毫不氣餒，一倍努力不成，我就十倍百倍。
漸行漸近，如此又是半年，此時尹暮以臨天劍腳下。
巨峰入天，直插九霄。此乃天劍宗門，上四宗之一，門下弟子無數。他們以劍為器，御劍而行，好生逍遙。
拜訪天劍絡繹不絕，這其中不乏絕世天才。
就在剛才，一孩童御獸而行，這孩童不過齠年，然而一身修為直指氣紋九層。
更有豆蔻少女，問及靈旋之境，其資恐怖，無法置信。
而這些天資驕子，皆為一個目的而來，那就是天劍仙宗，為窺仙道明途。
天劍除其內弟子，凡人禁入。
天劍腳下矗有一根古樸寶刃，相傳天地初開，此劍便插根於此，為天劍無上至寶。
既然插於此地無人看守，但也不會有人前來盜取，一是此劍沉若萬鈞，二是根本無人能夠承受天劍報復。
「來人止步！」天劍弟子守護於此，他將所有來人止於天劍之外。
「我等慕名而來，期望入宗學習無上仙法。」有人向前道明來意。
天劍弟子點頭，他抬手指向不遠處的古劍，「依次測試，若無劍心，即可離去，膽敢喧嘩斬無赦！」
「是！我等定當遵守。」眾人領命，來到古劍身前。
這跟巨劍高約三丈，劍身青銹密佈，若無提醒，絕對無法與鎮宗至寶聯想。
天劍弟子御劍懸於空中道：「將手抵住古劍，若含劍心，古劍自會反應。通過之人方可進入天劍繼續測試，若無反應即可遣離。」
眾人聞言，依次測試。何為劍心，無人能懂。即使那御劍弟子恐怕都無法言明。
然而劍心卻事實存在，劍心一道，唯有劍心方可成功。
測試進行有序，是成功，還是失敗！無人知曉。
有喜有憂，但更多是憂。眾人抵劍測試。含劍心者，古劍光芒環繞。
既有光澤直插天際，也有暗淡幾不可聞，亮度越甚，資質越優。
天劍弟子懸於空中，將所有合格之者一一記下。
半個時辰之後，測試輪到尹暮。尹暮緩緩靜下心來，希望自己能夠光澤衝天。
將手抵住古劍，心中放下所有抵抗念頭。突然一股特殊之氣，在古劍之內傳來。
這股氣，頃刻之間佈滿全身。同一時間，尹暮注意到，古劍劍身緩緩有了變化，似有萬丈光芒，要穿破青銹阻隔。
那股特殊之氣流轉，當其觸及青紫靈旋，倏然之間全部折回古劍之內。
而那將要觸發的萬丈光芒，全部隱於青銹之間，再無半點動靜。
「失敗！」天劍弟子無情宣佈。
尹暮頓時黯然，他心中帶有一絲不甘，眼見就要成功，卻又莫名失敗。
不過很快，他重拾信心，既然天劍不成，那就前往星羅。
星羅位於極西之地，一東一西，橫穿大陸，此程危險不言而喻。
尹暮無懼，縱使粉身碎骨，不入仙門絕不回頭。
此行更是艱辛，無數次險死環生，又是三年，尹暮終達極西之地。
極細湖泊遍地，氣候宜人，而且此地靈氣盎然，不亞於世外桃源，星羅立宗於此不無道理。
此行尹暮更加刻苦，除非趕路，他無時無刻不在修鍊當中。
皇天不負苦心，踏入極西一刻，他終於有所突破，修為踏入氣紋九層。
如此之資，對於修仙一道來言確實罕見，若擱在他人身上恐怕早已放棄，倒不如紅塵美酒之間了卻殘生。
氣紋九層與之靈旋，如隔天澗，尹暮知道此時已經強求不得，唯有機緣到時，方能水到渠成。
急行半月，雖然修為無法再進，但尹暮修行絲毫未曾怠慢，他在等厚積薄發的一刻。
星羅已經近在眼前，一路之上行者見多，同前往天劍一樣，這些人皆是目的相同。
六年光陰，對於修仙來說不過彈指之間，但是對於擇選，這六年關乎一生命運。
此刻尹暮立足星羅宗門之前，一行不下百人，卻唯獨將他攔下。
「你以年過二十，早已錯失仙緣，我星羅不會收你。」
「為什麼！」尹暮不甘，千辛萬苦來此，卻落得如此下場，甚至於不給他測試機會。
「你在質疑星羅！」守門弟子言語漸冷。
「若再蠻纏，立刻廢你修為。」
不甘！不甘！上宗星羅立於眼前，自己卻無門而入。這是唯一機會，若是錯過星羅，此生報仇無望。
「滾！」
守門弟子有些厭煩，「滾」字話音落下的同時，一道無形勁力掃處，直指尹暮。
這是靈旋境所能施展秘術，對方雖言語激烈，但未起殺心。這一擊攻擊只是讓尹暮明白，殺他如探囊取物。
無形攻擊猝不及防，尹暮胸口一痛，甚至來不及提氣防禦，便被轟倒在地。
仍是不甘，尹暮強壓傷勢，再次欺身求情。
「還請通融，尹暮自當日後答謝。」
「找死！」接連被挑釁威嚴，看門弟子決定不在留情，他掌心靈旋飛揚，一擊神妙法術奇襲而來。
死亡迫近，尹暮沒有反抗的餘地。以他氣紋九層根本擋不住這隨意一擊。
恍惚間尹暮萌生死志，「或許這樣解脫也好，尹家百口原諒不孝子未能手刃仇敵。」
然而此念一念即逝，他猛然睜開眼睛，大仇未報，我豈能枉死於此。
念隨心動，即便不敵，也要拚死反抗。奮力抬起右手，掌間九紋纏繞，端是威力驚人。
然而尹暮心中清楚，以氣紋九層硬抗靈旋境，太難！太難！
除非自己耗盡氣紋力量，引動體內神秘青紫靈旋。但恐怕對方不會給自己這個機會。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間，一道身影在自己眼前突然顯現。那仙道秘法隨之化解。
尚未看清來人，只聽守門弟子齊齊行禮。
「弟子拜見啟明師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