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 你喜歡謝小然
「昨天沒睡好？」程浩然沒有問新年好，蕭恩喆和他的關係，不用來那套虛的。
吸了吸鼻子，蕭恩喆舔掉嘴唇邊上的濕潤，昨夜聽到傻兒子半夢半醒的真情流露后，他決定要好好和面前這個人談一談。
「走吧，我沒帶錢，你請。」
到了一家中檔飯店，老闆親自把兩個世紀大帥哥引進包廂，點頭哈腰地記下幾道菜名後退了出去。
包廂趨於平靜，蕭恩喆反覆把玩著一隻杯子，臉上神情嚴肅。
程浩然微笑不語，覺得很有意思，也很期待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恩喆會說什麼呢？和丫頭有關的，呵呵。
「怎麼不說話？」蕭恩喆拎起一隻眉毛問。
「你喊我出來，不是應該你有話說嗎？」程浩然用筷子戳破一次性餐具的塑料膜，遞給蕭恩喆，又把他面前那套沒拆封的移到自己這邊。
蕭恩喆皺眉，拿回自己的餐具，「我又不是謝小然，我自己來。」
程浩然更樂了，這傢伙平時不是這麼彆扭的，今天怎麼了？「你說你要跟我講小丫頭的事？到底什麼事？賀靖東那邊已經和我打過包票，不會為難她。」
賀靖東的包票，蕭恩喆早就知道了，他還知道，程浩然說這話不過是為了做個引子，打開兩人之間的話題用的。
他是談判高手，頭腦清晰心思九轉，除了在傻兒子這件事上栽了跟頭，一般與人對話聊天，他能聊成洗腦的功效，可是現在，他居然有了些許的猶豫，不想把那些套路用在程浩然身上。
程浩然不是複雜的人，他不想用複雜的方式對待。
「謝小然不是我妹。」他說。
門「吱呀」一聲被人打開，菜香隨即飄了進來，老闆熱情地端著菜盤走進包廂，放到桌上后，掏出一包好煙，想打給兩人。
程浩然對老闆笑了笑，客氣地說，「謝謝，我不抽煙。」
蕭恩喆卻把整包煙拿了過來，放在自己的餐具邊，朝程浩然努努嘴，「一會兒買單一起算。」
上午睡蒙了，煙也忘帶出來，倒不是他有多大的煙癮，只不過習慣在考慮問題的時候，點燃一跟夾在手裡。
老闆一愣，繼而露出幾顆大黃牙，邊擺手說著「不用了」邊退出門外。
蕭恩喆點了根煙，吸了一口后看向程浩然，「謝小然不是我妹。」
程浩然用紙巾擦拭輩子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向蕭恩喆，沉默了一會兒，「當初你說是她哥哥，是想借她的關係來聖皇工作？」
「可以這麼說。」蕭恩喆大方承認，幾個月前，他是有這樣的想法，但那個時候，更多的原因是出於對她的保護，明朝來的小姑娘什麼都不懂，他陪在邊上沒日沒夜的教導，傳出去有損她的名聲和前途。
但這事他並不打算告訴程浩然，首先傻兒子沒同意，再者，他也不樂意，這可是屬於他和傻兒子之間的秘密。
「其實你大可不必那麼做，以你的才華，就算沒有丫頭，公司也會重用你。」程浩然實話實說。蕭恩喆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當時沒有人知道西瓜台還有一檔《戰鬥吧，女神》的新節目，他知道，有一次自己給了錯誤的推薦，也是他攔下的。
事實證明，蕭恩喆不僅業務能力強大，更有超凡的預見能力，讓TOP少走很多彎路。
簡直神一樣的存在！
蕭恩喆點點頭，大言不慚地承認，「我知道，不過今天的重點不是我為什麼要冒充她哥，而是我不是她哥這個事實，你必須認清。」
這話有點繞口，程浩然花了幾秒鐘時間消化，他已經隱隱覺出這頓飯並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回事。恩喆的態度很嚴肅，讓他也不得不重視起來。
「你究竟想說什麼？」不想繼續猜測，程浩然乾脆學他挑明了問，反正這人今天就是來坦白的。
「你喜歡謝小然吧。」蕭恩喆繼續吸了口煙，問句被他說成肯定句。
程浩然大概明白了什麼，輕鬆靠著椅背的身體坐直，儒雅的眼裡露出一絲驚訝，而後被瞭然代替，「你也喜歡她。」
同樣是肯定句，兩個志同道合惺惺相惜的朋友之間對話，真的不用繞那麼多圈子。
「對，一開始我以為就是順帶照顧照顧這個傻瓜，不過後來陷進去了，不是那天你對賀靖東說的話，我可能還不會有這個覺悟。」
話出口，蕭恩喆感到一陣輕鬆，今天以後，他就能對那個傻女人光明正大的殷勤，不用糾結自己的心意，不用懷疑她的態度，也不用對程浩然感到抱歉。
傻兒子么，誰撩到算誰的，各憑本事。
這邊蕭恩喆是輕鬆了，那頭程浩然卻沒了平日里的淡定，面上依舊是一副溫和的笑臉，心底卻猶如颶風卷過的海平面，久久不能平靜。
半晌，他道，「這麼說，你還得謝謝我，恩喆，你不會以為今天跟我坦白了，我就會放棄丫頭吧？」
「當然不會，如果你對她的感情是那麼容易就能放棄的話，我也懶得特地約你出來吃這頓飯，浪費我時間。」蕭恩喆夾了一筷子菜塞進嘴裡，「吃吧，吃飽有力氣追女孩。」
那副有恃無恐的腔調，居然讓好修養的程浩然生出一股惱意，但他能說什麼呢，對方尊重自己這個「對手」，才會面對面地把話敞開了說，換成別人，他蕭大爺未必會理會。
白允霆就是很好的例子。
包廂的門再度被打開，老闆繼續樂樂呵呵地上菜，他手裡拿不起，身後還跟了個十幾歲的小夥子，大概是他放寒假來幫忙的兒子。
他們離開時，被蕭恩喆喊住，蕭恩喆順手把煙盒拿起來丟給老闆，「煙不錯，不過我不需要了，拿回去吧。」
老闆被他反覆的態度搞得再度一愣，點點頭退出包廂。
程浩然看到老闆沒有把包廂門合嚴實，走過去關上，落座的時候忽然說，「恩喆，我發現你在我面前不屑偽裝了。」
「偽裝？我裝什麼了？」蕭恩喆失笑，「我一直都這個樣子，只不過是你們把我想的太好，搞得我行為舉止不得不配合你們的想象，謝小然就不會，她更喜歡我罵她凶她，或者像個老太婆一樣喋喋不休地數落，越沒形象她越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