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那就去吧
她沒想到明星會一個人在馬路邊在哭，是不是認錯人了？
吸了吸鼻子，謝小然壓下心底的情緒，落落大方地走向女孩，「你有紙巾嗎？這樣拍照不好看，我把眼淚擦了跟你們合照吧。」
「有，有，給你。」倒是男孩先反應過來，在女孩的包里翻找到一包紙巾，抽出一張遞給謝小然。
將臉上仔仔細細收拾乾淨，謝小然拍拍雙頰，鼻子堵了，她用嘴深呼吸了幾口，調整表情笑道，「好了，可以拍照了。」
小情侶沒有立刻圍上來，他們不知道怎麼形容現在的心情，謝穎涵在傷心，被他們撞到了，不但不掩飾，反而擦乾眼淚過來陪他們拍照……
「怎麼了？」謝小然吸著鼻子問道，「不拍嗎？我眼睛可能還是紅的，對不起啊。」
「不是，拍，拍！」女孩一把拉過男朋友，將謝小然夾在中間，比了個剪刀手。
謝小然在快門按下的一瞬，摟住女孩笑了，帶著淡淡的憂傷，好像一朵清水芙蓉，素凈，甜美，笑中帶淚。
——
謝小然單獨去西瓜台錄節目的消息在聖皇炸了。
各種版本在工作人員之間流傳，說的最多的，是賀靖東臆想的那個版本。
「你們知道嗎，謝穎涵單獨上門給白允霆潛規則的事，我說呢怎麼Z省的頒獎晚會上，別人不摔就她摔，原來早有預謀啊。」
列印間里，幾個文員碰頭大聲「竊竊私語」，長發的對著短髮的散播最新消息，「謝穎涵長得是漂亮，平時看著傻乎乎的，想不到關鍵時刻還有這一手，不服都不行！」
「哎你別說，要我是男人，我也喜歡這一型的，看著清純，玩兒起來嘛……」短髮的回應，「嘿嘿……」
一雙程亮的棕黃休閑鞋在列印間門口頓住，文員們還在「私語」，「你們別少見多怪了，這個圈子不就是這樣，新人傍著一線的搞搞緋聞，在各大媒體上刷刷臉，這種事還見得少？」
「你說炒作？我看著倒像真的，不過謝穎涵也不虧，白允霆那麼帥，跟她潛規則，到底誰占誰的便宜呀？」
「也是……」
棕黃皮鞋跨進門，它的主人面色很差，「你們很閑？」
文員們聞聲回頭，發現是好脾氣的程浩然，長發的笑道，「浩然哥，你也聽說了吧，謝穎涵她……」
「你們很閑？！」從來溫文爾雅的溫暖紳士神仙哥哥，忽然化身吸血貴族，尊貴、陰冷、可怕。
降到冰點的氣息凍傷幾個文員，她們互相拉扯，惶惶地想離開列印間，臨近門口，程浩然的聲音森然響起，「藝人的隱私和名譽，不允許你們私加揣測抹黑，如果不想被開除，我建議你們把前面的聊天內容忘記，如果再讓我聽到，不但走人，還要賠償名譽損失！」
「好、好的。」
「我們絕對不說了！」
文員離開后，程浩然大步離開列印間，坐上電梯，來到謝小然所在的樓層，想起剛才聽到的傳言，和這幾天謝小然的魂不守舍，他深深地鎖起眉頭。
其實他不是不相信謝小然，他和蕭恩喆一樣，是不相信出了名花心的白允霆。
「丫頭，我問你個事。」程浩然打開藝人休息室的門，看到TOP五個女孩都在，點了點頭算是招呼，「你來我辦公室一下。」
謝小然捧著西瓜台傳真來的合同，走出休息室，「神仙哥哥，大清早的，什麼事呀？」
「你跟我來再說。」
送他上來的電梯還停在這一層，程浩然抓住謝小然的手腕，帶她進入電梯，本想等回到辦公室再問的話，卻怎麼也忍不住，「你有沒有被白允霆欺負？」
怎麼又是那個桃花眼！一夜沒睡好的謝小然煩悶，先是蕭大哥，現在又是神仙哥哥，難道她一定要被欺負了，才能上西瓜台的節目嗎？
程浩然見她神色不渝，心底一沉，雙手扶上她的肩頭與她平視，溫和的眸子里多了一絲沉痛，「丫頭，你是被逼的嗎？」
「你到底在想什麼？」謝小然惱了，對這個話題極度排斥，「我和白允霆什麼事也沒有，難道我的登門道歉，在你們眼裡就是自取其辱？我就那麼不堪？！」
程浩然沒忽視她眼底的委屈和傷心，還有眼底淡淡的青黑，他懊惱，一向穩重自持的自己，怎麼變得像個毛頭小伙一樣急躁？竟然不顧丫頭的感受，問出這樣傷她的話來。
「對不起，丫頭，我只是，只是太著急。」程浩然放開她的肩膀，轉身靠在電梯牆壁上，幽幽地說，「我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
「我跟你說，我再不聰明，也不會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那天我只是去道歉，別的什麼也沒發生！」謝小然跨步站到程浩然面前，仰起脖子氣咻咻地說道。
聽到心裡一塊石頭落地的聲音，程浩然低頭，看著她因為生氣而發亮的眼睛，吸血鬼族變回神仙哥哥，「丫頭，忘了恭喜你，你很快就會上一線了。」
「這還差不多。」謝小然撇嘴，忽然一陣恍然，「然後就能掙到很多錢么？」
「恩，節目播出以後，你應該會有很多廣告代言邀請，到時候成為小富婆，別忘了請你神仙哥哥吃飯。」程浩然寵溺地說。
「那個代言費，直接到賬嗎？夠不夠做手術？」這才是她最關心的問題。
「手術？當然夠，全身手術都沒問題，不過丫頭，你不需要手術。」程浩然以為她說的是整容。
謝小然點點頭，只要夠手術費就好了，她把合同交給程浩然，請他幫忙看下有沒有什麼問題，畢竟雖然她的簡體字水平突飛猛進，但是要懂看這麼拗口的合同，還是有些吃力。
電梯到達辦公室的樓層，程浩然一邊接過合同，一邊引她走進辦公室，兩人都坐下后，才仔細看起合同里的條條款款，看著看著，眼底流出一絲詫異。
要說白允霆對謝小然沒什麼歪念，現在打死他都不信，這份合約里的內容，條件開得比一線明星都要優厚不少！
特別是酬薪，是金佑燦上半年去《明星對對碰》的兩倍還要多！
程浩然沉默了，他望著面前單純的笑臉，不知道要不要對她指出這份合同的異樣之處。
正好這時，蕭恩喆拿著合約的複印件來找他，這還是謝小然與蕭恩喆從道歉那天之後，第一次「正式見面」。
兩個人同時一愣，似乎都沒想到對方會出現在這裡。
程浩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的曲折，揚手讓蕭恩喆過來坐下，別有深意地說，「你來的正好，這份合同看過了吧，你給她說說。」
蕭恩喆點點頭，走到謝小然身邊坐下。
謝小然看了眼身邊陷入沙發里的男人，他穿的很隨意，一頭利落的碎發，一張輪廓立體五官漂亮的臉，特別是那雙天狼星，經常會不經意地在她的心裡璀璨。
收回目光，謝小然低頭絞著手指，她的心已經不能用七上八下來形容，砰砰砰跳個不停。
此時這雙天狼星微微眯起，似乎沉浸在糾結里。「你真的要去？」半晌，蕭恩喆沉聲問道。
謝小然不由自主地癟嘴，這是她心虛時的習慣動作，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心虛，「你說過會一直管我的，你不能食言……」
「所以，你決定了是嗎？」蕭恩喆皺眉看著合同，似乎那玩意兒有千斤重。
傻兒子的片酬很高，他會得到一筆樂觀的抽成，醫院那裡，可以先支付一部分費用，但——
光是一個道歉，白允霆就能把她騙的穿上制服玩誘惑，《戰鬥吧，女神》那麼多集數，那麼多場景，危險隨時隨地都有可能發生！
謝小然很鴕鳥的沉默了，雖然已經下定決心，但她真的沒有勇氣當著蕭恩喆的面說出來，還是在他那麼陰鬱的氣場下。
程浩然見兩人都不說話，重新拿起合同，一目三行地再次瀏覽一遍，「恩喆，你不覺得這份合同開的條件太誘人了嗎？」
蕭恩喆點點頭，還是沒出聲，他來辦公室的目的就是和程浩然討論這份合同，他有把握說服程浩然，讓公司取消合作。
但是他沒想到傻兒子在這，難道自己要在這裡一邊教訓她一邊遊說程浩然？
程浩然掃了眼並肩坐在一起的兩人，「我覺得，你們需要協調一下意見，恩喆，我看得出你也不希望你妹妹去西瓜台，其實我也一樣。」
謝小然猛地抬頭，什麼意思？神仙哥哥說的話，是不是代表公司的立場？
她扭頭看向蕭恩喆，「蕭……哥，賀靖東說了，錄節目時你陪著我，你放心，除了錄製，其他時間都我和你在一起！不對，錄製的時候你也在劇組……反正不管怎樣，我一定乖乖呆在你眼皮子底下，你就讓我去吧！」
謝小然滿臉緊張地盯著蕭恩喆，程浩然也看著他，兩人都在等他的回答，但蕭恩喆還是沉默，長長的睫毛下，璀璨深邃的眼睛飛速竄過些什麼，過了半晌，形狀優美的唇角露出一個迷人的弧度，「好，那就去吧。」
謝小然一愣，他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