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抓戲子

第一百四十三章 抓戲子

面對著自己身後的人,白瑛一開始是有些尷尬的。但是他只是尷尬了一會兒,邊機智的將注意力轉移到了那隻穿著黑色孝服的小糰子身上。

「文慕姐姐好啊!」白瑛春光燦爛地沖那穿著鵝黃色衣衫的女子笑了笑,跟著就呼哧一下子蹲到東門遠的面前,睜著一雙大眼睛,仔細研究起東門遠的那張蘋果臉。

東門遠眼睜看著白瑛這麼大一隻,蹲在自己跟前,而且臉上還掛著沒收回去的詭異的笑,東門遠的眼中瞬間閃過一絲驚恐,怯生生地抓緊了自己手裡的麥芽糖,以及文慕剛給他買的一隻肉包子,一個勁地往文慕的身後躲。

白瑛兀自研究著東門遠的樣子,還不忘砸吧砸吧嘴,伸出手就往東門遠臉上掐:「哎呀呀!看著樣子應該就是啊!這是不是真的,我先掐一下試試。」

白瑛的手伸到一般,文慕的腿先擋在了東門遠的面前,白瑛猛地一抬頭,出現在白瑛面前的,是文慕那張略微有點冰冷的臉。

白瑛對著文慕訕訕一笑:「文慕姐,我這正找孩子呢,可巧就跟你領著的這個長得一樣,可否讓我問問這是不是那個孩子?」

文慕的臉依舊冷著,但是嘴角處似乎又勾著那麼絲笑,似乎很是敬佩白瑛套近乎的手段:「白家主說笑話呢!白家主不是還沒成親么?哪裡來的孩子?」

文慕這話一出口,身邊的井莜莜臉色先變了一下。文衷衷與文慕雖然都是文家的人,但是文衷衷即使再凶,也是被文多星捧在手心裡養大的大小姐,所以她性子雖然有時任性莽撞,但是本身沒太多的心機;但是文慕就不一樣了,她一直是以奴才的身份陪侍在文衷衷左右,她的經歷的東西,遠比文衷衷多得多!心機更是不知高了文衷衷幾倍。因此也不是好哄騙的人。井莜莜雖然一向與文衷衷交好,但是對文慕卻沒什麼好感。

而且白瑛早年與她訂婚,但是遲遲沒有成婚這件事情,一直是井莜莜的心結,若非她自己有意拿來自嘲幾句,旁的人沒有半個敢這樣拿她這件事情開玩笑的!

白瑛察覺到了井莜莜的不悅之色,正要繼續說點什麼,但是身後的文衷衷卻是突然開口嗔怪了一句:「文慕!你怎麼說話呢!」

文慕聽見井莜莜如此說話,臉上表情微微一怔,她抬眼微微覷了下左右,這才發現在白瑛的身後還站著一個井莜莜。她也知道井莜莜最討厭人家說這種事,而且知道井莜莜不喜歡她,但是她剛才的話只是用來埋汰白瑛的,卻不想井莜莜也站在這裡。

文慕的目光在井莜莜的臉上輕輕掃過,情知井莜莜是有些動怒了,她心下略一掂量,幾乎是立刻就向著井莜莜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原來井小姐也在。」

井莜莜僵硬的臉硬生生擠了絲笑容出來,卻是對著文慕說道:「文慕姐姐行禮做什麼,好久不見文慕姐姐了,想不到竟是有了孩子呢!還是你成親什麼的方便,這不聲不響的就把事情都辦齊了。」

井莜莜完這話,文慕的臉色終於僵了一僵。

井莜莜不動聲色地將文慕臉上的變化盡收眼底,然後身手輕輕掩飾了下自己上揚的嘴角:「呀!真是的,你看我在說什麼!咱們這幾年裡還見過幾次呢,文慕姐姐是文姐姐身邊的人,若是文慕姐姐嫁人了,文姐姐一定會告訴我的!怎麼會突然有些這麼大的孩子呢!啊!我知道了原來這孩子不是姐姐的,是別人的呢!」

井莜莜說到這裡,文慕的臉色就更尷尬了,蹲在地上的白瑛也暗暗為文慕默哀了一下,井莜莜這張嘴,真是沒誰了!身後的文衷衷跟陳見素在聽見這種話的時候,心中忍不住也為白瑛默哀了一下,白瑛娶這麼個刀子嘴,以後等著被懟死吧!

面對著這場面,最後還是文衷衷自己體恤自家人,伸手向著文慕招招手:「文慕,別在那裡干站著了!白瑛剛才說自己在找孩子不是么?你將孩子拉出來給他看看,快認認是不是這小鬼。」

「小鬼」這兩個字從文衷衷嘴裡說出來,聽在白瑛的耳朵里,白瑛竟是隱隱感覺有點寵溺的意味在裡面,陳見素似乎也察覺到了這份寵溺,下意識地也將目光移了過去。

東門遠的手還攥著文慕的手,即使文慕心中十分不解為什麼自己的主子會突然對白瑛這樣「熱情」,但是她還是盡量移開自己的身子,將身後的東門遠慢慢扯了出來:「好了好了、莫要躲了,這裡有人來找你呢。」

東門遠給她扯了幾下,卻是只露出半個腦袋來,依舊怯生生地看著一臉笑意的白瑛,小聲說道:「可是、可是我不認識他。」

眼看著東門遠要將自己的腦袋縮回去,白瑛卻是有些急了,忙張牙舞爪地比劃道:「你當然不認識我了、額!不是,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就是說吶!我們路上遇見你的姨娘,舒窈姨娘對吧!她在找你,找的很急呢!」

東門遠聽到舒窈兩個字,一雙大眼睛忍不住就亮了亮:「我知道、舒窈姨娘。」

白瑛見這小子不傻,直樂的拍了拍自己的手:「看!我總沒騙你吧!可算找到了!」

白瑛說著,忍不住又想伸手去捏東門遠的臉,東門遠一張蘋果臉皺成一團,似乎頗為嫌棄。

白瑛只得尷尬咳嗽一聲。正當白瑛尷尬的咳嗽的時候,一直站在白瑛身後的陳見素卻是忽然說道:「這、這不是壽寧王家的小世子么?」

「呦!可以啊陳見素!你居然一猜就猜出來了!」白瑛聽到陳見素如此說話,幾乎是立刻就想誇陳見素一下。

然而陳見素聽見白瑛的誇獎,嘴角卻是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整個盛京城就東門家與陳家旗鼓相當,況且陳見素還和人家東門家訂過婚,他斷然是認識東門家的一些人的。何況壽寧王家在東門家族中還處於重要地位。

文慕身後的東門遠聽見有人提到自己父親的尊稱,忍不住再次從文慕身後探出腦袋來,看著對面的陳見素。陳見素穿著他常穿的那件水藍色的衣裳,外面穿著那件銀灰色的輕紗,系的還是犀牛帶,腰間還是那把苗刀。

東門遠略看了他一下,卻是從文慕身後完全走了出來,抬頭眼巴巴看著陳見素:「唔、表姑父、好。」

聽到表姑父這個稱呼,陳見素的臉微微一僵,但是他旋即就將自己的僵硬的表情收了起來。按理東門萃馨與東門坤是表兄妹關係,倘若東門萃馨不死,陳見素斷然當得起東門遠這句姨夫。

一邊的文衷衷聽見東門遠這樣稱呼陳見素,雖然眼罩遮掩住了她大半張臉,但是她臉上的詫異卻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原來、原來他是東門家的世子,陳公子認識他啊?」

陳見素聞言,略微一點頭:「是啊,他父親正是壽寧王,幾日前,剛剛、、、、、、」

陳見素沒把話說下去,但是文衷衷卻已經會意,點頭說道:「難怪他身上穿著孝服。」

陳見素不說話,文衷衷皺了下眉頭,忍不住繼續說道:「可是、既然他現在正在服喪期間,怎麼會在路上走丟了?」

陳見素一滯,卻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一邊的白瑛聽到這裡,終於覺得自己有插話的機會了,於是他從地上站了起來,面對著有些懵逼的兩個人,故作惋惜地解釋道:「哎!這就要從他的舒窈姨娘哪裡說起啦!他那姨娘忒不靠譜,服著喪呢,硬把人從東門主家裡拉出來了,結果路上就丟了!」

「還有這樣的姨娘?」文衷衷聞言,語氣都有些嗔怪起來,「真不知道他親娘那裡去了,竟將他丟個個不三不四的姨娘看著。」

東門遠獃獃站在原地,他年紀有些小,卻也能聽出文衷衷語氣不善,而且話里似乎有些嫌棄他的舒窈姨娘。

東門遠想到這裡,忍不住垂垂自己的小腦袋,小聲道:「姨娘是好、好人。」

「好人好人!也不想想自己是被誰弄丟的!幸虧這次是遇見了我和文慕!若是遇上人販子,將你賣了!看你還念你那個姨娘的好!」東門遠的話一落,文衷衷一張小臉幾乎是瞬間就氣白了。

東門遠被她突如其來的吼叫驚得呆立當場,眼看著竟是個眼裡有淚又不敢哭的光景。

井莜莜眼瞅著文衷衷生氣起來,到也不好上去安慰東門遠,於是只小聲岔開話題道:「姐姐怎麼遇見他的啊?我和青衫哥哥尋他尋了很久都不曾找到呢。」

文衷衷略喘了口氣,嘴角扯了扯,語氣仍舊帶些不高興:「還能怎麼遇見,我原是跟陳公子約定好來這裡見面的,誰知道在路上走著走著,就有一群不長眼的執金吾就來了,像是向著東門家哪裡去了,一隊不長腦子的,將人硬生生擠到了一邊!文慕只得帶著我走略微僻靜點的,附近的小路,哪知道這一轉彎就遇上了這小鬼!在哪裡哭自己的麥芽糖被我撞地上踩了個稀碎!我也是嫌棄他哭的太聒噪,問他什麼,這小鬼精靈的竟是什麼都不肯說。我也是為了堵住他的嘴,才叫文慕去賠他一把麥芽糖,然後我這才來到這家茶棚小坐。」

文衷衷說道最後,語氣似乎略微溫和一些,頭也忍不住向東門遠的方向轉了轉,井莜莜遠遠看著文衷衷那個樣子,心裡未免替她感到心酸:若她喜歡的人並非白尹,亦或是白尹並不喜歡男人,只怕文衷衷也會有這樣大的一個孩子。

井莜莜想到這裡,不由得隨口插了句:「原來姐姐說的麻煩事,就是這個呀。」

文衷衷眉毛一揚:「這還不麻煩,遇見這麼個喜歡哭的,我最討厭有人哭給我看了!你們既然找到他,那就、那就趁早領他回去吧!」

文衷衷話音剛落,井莜莜還沒搭話,身邊的陳見素卻是忽然說道:「既然是東門家的人,那便由我送回東門主家去好了。」

文衷衷咦了一聲,皺眉道:「可是你未婚妻剛死,你這樣去他們主家,不會引他們傷心么?」

陳見素淡淡一笑,搖搖頭說道:「怎會。白夫人剛才說執金吾去了東門家,潛龍也想去看看什麼事呢,聽說執金吾接手了萃馨的案子,只怕他們是辦案子有了新的進展,我也正好去問問。」

「這樣?那你就、、、、、、」

文衷衷一語未了,卻聽一邊的東門遠忽然慢吞吞說道:「執金吾、抓戲子。」

一眾人平白聽到東門遠說出這樣一句話,幾乎是立刻將目光全集中到東門遠身上。

白瑛離得東門遠最近,他不由得再次蹲下身來,小聲問道:「抓戲子?誰是戲子?」

東門遠小腦袋一揚,卻是做了個病歪歪的姿勢,細聲細語地回答道:「燕宛、戲子是燕宛,他被皇上抓了,會被打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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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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