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受辱

第二章 受辱

雲天和閣老一連趕了七天的山路,終於在第七天的傍晚,來到了赤煉峰的腳下。

這一路上,閣老一直陪着他,剛開始,雲天還擔心閣老上了年紀,走不了那麼遠的山路,曾多次要求閣老先回藏經閣,可閣老一直不答應,說是讓雲天他自己走不放心,非要送到赤煉峰才罷休。

不曾想,這一路走來,閣老這體力比雲天不知強了多少倍,這也更讓雲天確定,這閣老不是一般人,肯定有不同尋常之處。

三年來,雲天曾多次懷疑,這閣老是位隱世高手,就像曾經沒來這個世界之前,在電視劇中看到的那樣,越是高手,表面看起來也就越平凡。

但是和雲天相處的這三年多時間,閣老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家,也就是這次來赤煉峰的路上,才讓雲天看出了一些端倪,雲天也不是那種不通常理的人,自然沒有去多問什麼,自己心中明白就好,要是真說破了,或許情況就遭了。

閣老卻並未將雲天他送上赤煉峰,到了山腳下,便叮囑了雲天幾句,之後也就獨自一人回去了。

雲天目送著閣老的背影,直到消失在遠方的叢林之間,才回過神來,朝着赤煉峰頂走去。

來到赤煉峰頂,雲天只用了不到半個小時,這赤煉峰並不高,比那青岡崖也高不了多少,可這山門卻比那青岡崖不知要氣派多少,一眼望去,宏偉的瓊樓閣宇在暮色中若隱若現,燈火輝煌,只是守衛就有四十多人。

還沒等雲天靠近這山門,便有兩個守衛上前擋住了他的去路,其中一個開口詢問到:「你是哪座山的,做什麼的,來我們赤煉峰何事」

面對這守衛凶神惡煞的詢問,雲天客氣的回答到:「小子我來自藏經閣,七天前宗門有人傳信,讓我到赤煉峰來」

聽完雲天的回答,那守衛說話的語氣更兇惡了:「七天前傳的信,你到今天才到」

「小子我沒有修為,只能一步步走來,所以慢了些」雲天向那守衛客氣的解釋著。

那守衛盯着雲天看了幾眼,可能是確實感覺到了雲天體內沒有一點修為,也就沒再多說什麼,只是向旁邊的守衛問到:「藏經閣有雜役嗎」

被問的那個守衛點了點頭說到:「倒是聽說三年前來了一個雜役,應該就是他啦,一個體內毫無靈氣的人,也惹不出什麼事來,他既然來了,你先帶他去住的地方吧」

之前的那個守衛聽后微微點頭,卻顯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隨後冷冷的對雲天說到:「小子,跟我來吧,不過,以後在我赤煉峰可要規矩一點」

雲天雖然不明白他有什麼不規矩的地方,可還是對那守衛連連點頭答是。

那守衛並未將雲天帶進赤煉峰山門,而是朝着半山腰的一片山林走去,雲天心中不安,忍不住問到:「這位大哥,你這是要帶我去哪裏」

不料那守衛聽后,面色微怒,對雲天訓斥到:「我說你小子,一個小小的雜役,哪有那麼多事情要問,小爺我大晚上的還得陪你過去,要去你就老老實實的在小爺後邊跟着,不想去你就趁早原路滾蛋」

對於這守衛的怒斥,雲天也只能忍氣吞聲,還得陪着笑臉向那守衛說到:「大哥教訓的是,小子下次一定長記性」這才使那守衛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冷哼一聲后,繼續朝前走去,雲天默不作聲的在後邊跟着。

兩人一直穿過了前面的山林,來到一處廣闊的山崖前,隨後那守衛對雲天說到:「到了,你小子自己找地方休息」說完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雲天看着面前的這片廣闊山崖,呈長方形向山體外延伸,約千米長,寬也近三百米,崖邊有塊石碑,刻着『龍舌崖』三字,這山崖的名字,應該就是按照這山崖的造型起的吧。

如此廣闊的山崖,如今卻擠滿了人,在月光的照耀下,細細看去,青雲宗三十六崖的弟子雜役都在這,這麼一算,此處竟有三萬三千多人。

這麼多人都被安排到了這裏,晚上,天當被地當床,這只是因為他們這些人身份低微,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裏是沒有尊嚴的,這才被如此對待,入夜後,山風刺骨,修士們可以運功驅寒,卻可憐了那些雜役們只能報團取暖。

青雲宗內共有弟子四萬五千餘人,其實真正有身份,有地位的弟子,也就是那九峰中的內門弟子和主峰的核心弟子、入室弟子,但這九峰僅有弟子三千,絕大多數的都是十八山的外門弟子和身份最卑微的記名弟子。

弟子之間,身份地位懸殊,但裝束並無差別,全是統一的青白色束腰長袍,雜役們全是灰白色麻布短衣。

然而,區分弟子之間身份的,是他們腰間掛的腰牌,記名弟子的腰牌為黑色鐵質,外門弟子為紅色銅質,內門弟子為白色銀質,主峰核心弟子為金質,入室弟子為金鑲玉,親傳弟子和宗門高層全是玉質,腰牌除了證明所屬的山門外,更直接的區分開了弟子之間的身份。

宗門內弟子之間的身份有差距,雖然表面上整體和諧,可是私下裏卻是爭鬥不休,更時有發生外門弟子圍殺內門弟子的事情。

宗門高層對此現象卻是睜隻眼閉隻眼,或許他們感覺這種方式,可以激發人的潛能,可雲天對於這種同門相殘的事情,內心是無法接受的。

雲天觀望了片刻,便找了一塊沒人的,靠近山崖邊的地方,他不像其他人可以報團,藏經閣的人就他一個,本來他想去青岡崖那邊的,因為相對來說,和青岡崖的人熟識一些,但猶豫了一下,還是不去的好,去了也是自找沒趣,還不如自己安寧。

只可惜,往往事與願違,雲天想避開青岡崖,自己一個人清靜,可那青岡崖的人卻過來找他麻煩。

只見一個瘦弱的男子領着兩個頗為壯碩的漢子,朝雲天走來,這個為首的瘦弱男子,雲天認得,是青岡崖上比較傑出的弟子,叫做趙旦,在青岡崖的時候,就經常找雲天他的麻煩,沒想到現在還不放過他。

見趙旦走來,雲天只好起身陪笑相迎,開口說到:「趙大哥,你也在這啊,不知趙大哥來找小子我什麼事」

那趙旦卻是把他那消瘦的猴臉一橫,破口大罵到:「你個吃乾飯的東西,來了也不知和小爺我打聲招呼,怎麼,嫌我青岡崖的飯菜不好,又跑到人家赤煉峰這裏來蹭吃蹭喝」

面對趙旦的辱罵,雲天沒能力還擊,只能默不作聲的低着頭,把屈辱硬生生的咽到肚子裏。

雲天的沉默,趙旦卻是以腳應對,一腳就把雲天踢倒在地上,並且還最不停歇的叫着:「怎麼,幾天不見,你小子還長脾氣啦,你當裝作看不見小爺我,我就拿你沒轍嗎,下人就是下人,不長臉的東西」

就在這時,一道嬌聲傳了過來:「我說趙旦,你和這小子較什麼勁,越來越沒長進了,真有本事你去找赤煉門,給我們要幾間房子去,都被人扔在門外露宿啦,你還能囂張的起來」

說話的這人是個稍有姿色的女子,雲天也見過她,她是青岡崖的大師姐,有不少的追求者,趙旦便是其一,據說這大師姐性情孤傲,一心想着成為核心弟子,至於她叫什麼名字,雲天卻並不知道。

青岡崖的人在這裏相互鬥嘴,其他山門內的弟子,也樂得看笑話,趙旦或許因為那大師姐的話,又或許因為周圍人那一幅幅看笑話的表情,總之,他冷哼一聲后,便回到了青岡崖所在的區域,沒有再糾纏雲天。

雲天站起身來,拍了拍塵土,雖然心中有太多的屈辱,但他卻無從發泄,只因他沒那能力,也就只能忍着,否則,那些人就不只是欺負他這麼簡單了,有可能這條命都會被那些人收掉。

雲天他現在只想活着,活着就有希望,心中有太多的迷惑和不解,他不想死的不明不白,只要能活着,哪怕承受再大的屈辱都無所謂。

內心的屈辱無處發泄,只能藏在心底,深深地吸了幾口氣,抬頭仰望漆黑如墨的天空,僅有一輪皓月當空,並無繁星閃爍,這個世界的夜空是沒有星辰的,月亮美而孤獨,就像身在異鄉的自己,孤獨卻堅強的活着。

希望的火種在心中從未熄滅,因為雲天他相信,機遇正在朝自己走來,眼前的屈辱與痛苦,只是大機遇到來前對自己的磨礪,磨盡鉛華,內斂鋒芒,方能迎接風雨洗禮。

龍舌崖上山風凜冽,但云天在藏經閣時,便經常一人待在山崖邊,那裏的風比這大多了,所以,對這山風倒也扛得住。

初升的陽光撒下,映紅了雲天俊俏的臉龐,漸漸的雲天在溫暖的陽光中蘇醒,緩緩睜開雙眼,慢慢起身舒展了一下身體,這幾天的疲憊彷彿都被驅散了,鳥語花香襲來,萬物生機復燃。

沒過多長時間,龍舌崖上三萬三千多人,差不多都醒了,周圍也開始嘈雜起來。今天倒也沒有人再來找雲天麻煩,可在這龍舌崖上待了一上午的時間,雲天都沒弄明白,他們這麼多人來這裏到底是為什麼。

一直就沒看到有赤煉峰的人來這裏,連個招呼他們去吃飯的人都沒有,修士們可以通過吸收天地靈氣維持體內生機,只要進入最基本的武者境,便可不食人間煙火。

可雲天現在畢竟只是個普通人,還少不了一日三餐,來到這裏還得餓肚子,無奈之下,雲天只能獨自前去旁邊的那片山林,看看能不能在裏面找點野物充饑。

一晃又兩天過去了,終於在第三天的上午時,有兩名男子從空中向龍舌崖方向飛來,龍舌崖上的眾人都露出了羨慕的眼神。

因為修士能夠飛行,要達到上人境才行,真人境的修士只能短暫凌空,當然,有的真人境修士,可以藉助飛行秘法或飛行靈氣短距離飛行。

但來的這兩人是實實在在的自己在飛,顯然已經是上人境的強者了,上人境強者在青雲宗這種頂級的門派里,都做為中堅力量存在,上人境在一些小型門派里更是掌門級別的,像青雲三十六崖的門主,也就剛進入上人境的樣子。

那兩人來到龍舌崖上空,並未落下,而是高高的懸浮於半空,顯然是在故意顯擺自己的實力。

片刻后,等龍舌崖上的眾人安靜了下來,那兩人才有一個開口說到:「我二人奉赤煉峰主之命,在今後的一段時間,負責指揮你們完成首屆宗門大會的籌備,這對你們來說是一種榮幸,也是一種機會,好好表現自己,日後宗主或赤煉峰主會論功行賞的,現在你們就按照各崖站好,各崖的大師兄或大師姐前來接領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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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辰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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