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有回夏荷無心地說,大少爺真是寵她,讓她聽得有苦難言,只能慶幸余棠騏沒再做任何出格的事,可是心中實在不踏實。

而且有件事也讓她挺在意的,怎麼成親兩年多了,柳蘭芳的肚子無消無息?她等著抱孫呢,曰子過得那麼無聊,每天吃好、喝好、穿好的,沒其他事做,如果有個像余棠騏的孩子可以玩,應該不錯……

「又神遊?想什麼?」余棠騏將手伸在她面前。

高儀仁低頭望着那厚實大掌,把手迭到他掌心,由他扶起來。

兩人走到圓桌,余棠騏為她拉開椅子,待她坐定后,他舀了兩碗紅棗枸杞粥,一碗給她,拿了湯杓放進碗裏,接着坐下開始布菜,夾了兩片魚柳到她碗裏。

高儀仁望着他的側臉覺得他已是貨真價實的男人了!褪去所有青溫,自信從容中帶着強勢,她忽然想起關棠騏,眼前的余棠騏實在太像他……

他端起瓷碗,側臉一轉,鎖住她視線,道:「有時你看着我,像是在看另一個人,高儀仁,你心裏有別的男人嗎?是誰?」

她無語問蒼天,「我心裏沒別的男人。」她淡淡說完,拿起碗開始吃粥。

余棠騏凝視她半晌,有些滿意她的答案,也開始進膳。

用完粥,他問:「你方才在想什麼?」

「我在想什麼時候可以抱孫子?」她笑笑說。

余棠騏原本拿着筷子,打算再幫她夾兩片魚柳,被她一問,動作僵住,片刻,他放下筷子,「儀仁,你別逼我。」

她逼他什麼了?成了親,接下來便是生孩子,不是嗎?都兩年多了。

「吃完再休息一會兒,午時要喝葯,傍晚若還是咳,讓大夫再過來看看。」余棠騏交代著,夾了兩片魚柳給她。

「你怕冷,今日寒氣又重一些,下午我讓夏荷在房裏起一爐炭火,晚上早點歇息,明天我過來陪你用膳,喂你喝葯。」他道。

「冬天了,我不想起早。」她沒注意到自己語氣有些耍賴的味道。

余棠騏笑她,「嚴格算起來,十日後才算是入冬。你哪有那麼嬌氣?那個隆冬時節日日摸黑出門為我找師父的高儀仁,哪裏去了?」

「那個吃苦當吃補的高儀仁,這兩年多被余棠騏養壞了,現在一點苦也吃不得。」她沒多想便脫口而出,引來余棠騏大笑。

他掐了掐她的臉,笑還掛在臉上,有些心滿意足地說:「被我養壞最好,我一點苦都不讓你吃。」

「那我明天可以不用早起了?」她亮着眼睛問。

「不成。還是得早起。」他搖頭。

「啊!不是說不讓我吃苦的嗎?」她努力討價還價。

「我一天只有這時辰得空,陪你用膳。」

「你該不是忙到沒時間生孩子吧?」她問。

余棠騏沉默一瞬,臉色暗下來,「我方才說了,你別逼我。」

「我沒逼你啊。」她說。

「春綠,先出去,一刻鐘后再進來服侍夫人。」余棠騏沉聲道。

「是。」春綠感覺氣氛不對,福了福身,趕緊退出廂房。

廂房剩他們兩人,他拳頭握緊又鬆開,好片刻,他從齒縫間逼出話來,「高儀仁,你讓我抱別的女人,心裏不會有一點點難受?」

這什麼跟什麼?她被問傻了。

「我的心意,你可以當不知道,但別逼我抱你以外的女人,你想要孩子,成,晚上跟我睡,我給你孩子,倘若你做不到,沒法兒跟我睡,就別逼我。」

她瞪他,驚恐地說:「余棠騏,你瘋了嗎?」

「是,你當我是瘋了。你接受也罷,不接受也無妨,但我就是瘋了!」他指著心窩,「瘋到沒法多看別的女人一眼,我這裏今生只容得下高儀仁一個。我的話,夠清楚了嗎?」

她張嘴卻發不出聲。他眼神火熱又固執,恨不得將她吞沒的模樣,讓她心慌意亂。

「高儀仁,別逼我也別惹我,因為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萬一被逼急了,我瘋起來會成什麼樣子。你乖乖的讓我養著、寵著,老天若可憐我們,或許我們能像現在這樣相安無事過下去,你若要逼我,恐怕我壓抑不了,會發瘋直接要了你。你聽清楚了嗎?」

余棠騏聲音很低,彷彿惡魔呢喃,挾帶邪惡的力量。

「余棠騏……」他可以不要這麼過分嗎!居然威脅她?「我們把話說開吧,棠騏,你對我的感覺不是你以為的那樣,你只是感激我罷了。更何況,不說我們名義上是母子,我大你八歲,是個婦人了,怎麼也比不上年輕嬌俏的姑娘,你千萬不要錯把恩情當感情。」她軟聲勸道。

「在我眼裏,沒有其他姑娘比得上你。」他苦澀笑道。

她頭好疼,自己到底做了什麼讓這傢伙著魔了?遲疑半晌,她想到一件事,又開口,「你娶蘭芳進門兩年多了……」

「兩年多又如何?」

「你們該不會……」她轉着眼,實在不知該怎麼問下去。

「你想問我跟她有無圓房,是嗎?」他望着她,見她尷尬不語,他直接道:「沒,我沒碰過她。」

「你把人娶進門,然後晾著人家?」她真想發火了!

「晾着她又怎麼了?」他一臉無所謂。

畢竟是她養大的孩子,既然把他養歪養岔了,她有義務導正他,「要怎樣才能讓你對我死心?」

「沒可能。」他果斷乾脆地答。

高儀仁嘆氣,懊惱不已之際一個念頭閃過……得不到的最好,那如果得到了呢?得到后,他是不是就能看清楚?

「對男人來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得不到的總覺得是最好的……」她說着,停頓一瞬。

「你認為我是因為得不到你,才無法死心?」他挑眉反問。

「難道不是?」

余棠騏沉默一陣,似笑非笑又問:「你希望我對你死心?」

「自然是,你對我的感情畢竟不正常啊。」她直覺說。

「我卻認為再正常不過。」他悻悻說:「不過既然你認為不正常,又希望我對你死心,基於你方才說的話,要讓我死心,只有一個辦法能試試看了。」

「嗯……」高儀仁點了點頭,「我剛也在想,你若得到了,就會明白……」

余棠騏又驚又喜,他們想的一樣嗎?可能嗎?

「你願意讓我得到你?」他小心翼翼探問。

高儀仁望了他一眼,然後幫自己倒了杯水,她躊躇片刻,這樣^會不會太驚世駭俗了?

可更驚世駭俗的是,現在的她是一個六百年後穿過來的現代人,比起這件事,把自己給一個小八歲的男人,在六百多年後的現代,不過就是樁姊弟戀而已,也沒嚇人到哪去。她內我安慰地想。

「這事得從長計議,我目的是讓你對我死心,而非跟你攪和一輩子,如果放着不管,吊著你的胃口……」她自言自語,「唉,我肯定哪裏錯了,才讓你誤會你心裏只容得下我,對,一定哪裏錯了……」

她喝下大半杯水,順了順氣,抬眼問他,「你當官兩年多,朝廷里哪個當官的沒兩三個妻妾的?」

「正妻、側室、小妾多半有之。」余棠騏笑道,帶了算計。

「就是嘛!可見男人不可能獨愛一個女人。」高儀仁揚聲道,更認定她的想法是對的。

余棠騏沉默不答,她那嬌俏無邪的模樣讓他心頭甜軟,她怎會認為比不過年輕姑娘?忒傻氣。

高儀仁是疼愛他的,能疼愛到什麼樣的地步?為求夫子早晚禮佛誦經九十九日、黑燈瞎火地到師父家門守了五十日,她甚至能為了讓他死心而把自己給他嗎?

他的心,既酸楚又幸福着……倘若儀仁願意把自個兒給他,這輩子他別無所求了。世俗禮教綁不住他愛她的心,倘若她願意給他……他什麼都不在乎了。

「余棠騏,你答應我兩個條件,我讓你得到我。」她這句話衝口而出,雖說這樣做不妥,但讓他因為得不到,以至他全部心思都在她身上,實在不是好事。

就當跟他談一段相差八歲的姊弟戀,眼睛閉上,身體躺直,由他胡作非為幾回,應當可以吧。等他得到后,膩了,眼裏便能裝下別的姑娘,他們也能各自過回原來的生活。

要不這樣不上不下的吊著,他痛苦,她其實也不好受……畢竟是她養大的孩子,唉,雖說被沒有經驗的她養得歪斜了,但怎麼說都是她疼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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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上司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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