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22.第 22 章

方寒之前頓悟過幾次,頓悟是機緣的一種,經常是修真者身臨其境之後心有觸動,從而引發和天道共鳴,機緣又和氣運不同,氣運的多寡乃是天生,機緣卻是天地間難得的巧合。

玄瑤這一頓悟就是整整三日,方寒知道,這是因為她之前從未接觸過世間險惡,一顆赤子之心極為貼近修仙之道,和天道的共鳴也就越發的深,修真界最長的頓悟時間是十六日,那人正是他師尊元清尊主。

玄瑤從冥冥之中的那種玄奧感覺里抽身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有些發軟了,這三天里她總覺得有個人在耳邊念經似的說話,卻又聽不清楚在說什麼,彷彿聽了一刻,又彷彿是一萬年,世間滄海桑田。

隨即她就把這件事情丟到腦後了,因為她發現自己竟然已經鍊氣了!還是足足跨越了三個小階段,變成了鍊氣三階!

玄瑤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想要衝出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方寒,方寒已經走了進來,身後跟著蔫噠噠的方承,玄瑤奇怪道:「師兄,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方承十分憂鬱的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沒說什麼。

方寒摸摸玄瑤的頭,滿眼都是化不開的溫柔,他輕聲道:「爹爹就說阿瑤最聰明,可是晉階了?」

玄瑤被誇得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她臉頰紅紅的,眼睛亮亮的,小聲說道:「嗯,已經三階了,爹,我這次突破花了好久啊,還是頓悟好,我上次只用了一小會兒……」

方寒看了方承一眼,還有什麼不明白的?當下也沒戳破,只是道:「凡事不能只依賴機緣,打好基礎是最重要的,這才是能讓你終身受益的東西。」

玄瑤使勁點點頭,隨即肚子咕嚕的響了起來,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去做飯。」

方寒搖搖頭:「我去,你先去休息一會兒,等吃完飯,再去睡一覺。」

玄瑤確實覺得渾身上下又酸又疼,也就沒有拒絕方寒,方寒特意給自家女兒騰出一間原本用來安置靈藥的房間,放上白玉床,四面還散發著淡淡的靈藥殘留下來的香氣,十分安眠。

辟穀多年,方寒的洞府里並沒有什麼吃食,好在山上就有小溪,因為沾染了洞府底下的靈脈,水裡的魚十分的鮮美,掐頭去尾,颳去魚鱗,一根根的挑出刺,隨著靈米下鍋,連調料都不用,再打開時就是一鍋鮮美的魚片粥。

等到方寒端著熬好的粥推門進來時,玄瑤已經蜷在被窩裡睡著了,她的眉眼生得那麼秀美恬靜,睡著的時候嘴角會微微上翹,讓人看一眼,心都軟了。

方寒沒有打攪她,把魚片粥放在桌上,然後坐在了玄瑤的床邊。

自從養了女兒,他的心態一直都很好,即便用著一個破敗不堪的凡人身子,住在一個窮困潦倒的小鄉村,他也能安之若素,看著一個小嬰兒長大的感覺很奇妙,但卻一直保持著那種可以隨時抽身的狀態。

他太把自己當回事,太高高在上,所以很多的細節就都沒有看清,也正是這樣,彷彿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女兒就長大了,讓他高興的同時又有些悵然若失。

一隻手輕輕的落在了玄瑤的臉頰上,替她抹開垂落的髮絲,方寒微微低眼看著熟睡的少女,心中萬般憐愛幾乎要滿溢出來,最後,他輕輕的在少女額心落下一個吻。

玄瑤的睫毛顫了顫,眼睛就睜開來了,看到方寒,她揉揉眼睛,「爹,吃飯了?」因為剛醒,說話還帶著王家村特有的鄉音。

方寒頓了頓,點頭道:「做了兩道魚,先把粥喝了,紅燒的還在鍋里。」

玄瑤就是聞著香味醒的,頓時咽了咽口水,連忙點點頭,把被子一掀就坐起來了,洞府里冬暖夏涼,她又是想在床上睡一小會兒的,所以脫了兩件外衣,一雙雪白的大長腿猝不及防的映入了方寒的眼帘,沒等他反應過來,玄瑤已經歡呼著下床了。

方寒覺得自己很有必要提醒一下女兒注意舉止,又覺得有些難堪,他有些氣短的叫了一聲,「阿瑤……」

玄瑤回過頭,渾然不覺得自己剛剛做了什麼:「爹,怎麼啦?」

方寒不好明說,只是道,「出去的時候記得把衣服穿好,方承那小子在外面。」

玄瑤十分乖巧的點頭,喝了幾口粥,一雙大長腿在桌子底下晃來晃去,精緻的腳踝雪白顯眼,方寒覺得自己簡直要把心都操碎了,偏偏他想出去,玄瑤又跟他扯起話題來。

「爹,這裡是你原本的宗門啊?那你在這裡有認識的人嗎?」玄瑤一邊喝粥一邊問。

方寒一向是食不言寢不語的,卻捨不得管束玄瑤,條件反射的接話道:「早前幾個知交大約都飛升了,倒是聽說之前一位師弟出了些事情,剔了升仙骨,關在地牢里,要是沒死,應該還在。」

玄瑤心裡惦記著紅燒魚,三五口把粥喝完,一邊穿衣服又問:「那爹你在這裡豈不是一個認識的人都沒有,整天跟我和師兄在一起,不會無聊嗎?」

方寒一點都不覺得無聊,他知道,哪裡是他和方承無聊,是玄瑤自己待在這洞府里待了幾天,開始覺得無聊了。

十六歲的小姑娘,就該到處跑跑跳跳的,和同齡人在一起,而不是關在洞府里天天修鍊,方寒也能理解這一點,何況他要帶玄瑤飛升,她是金丹還是鍊氣,這個真沒什麼關係。

心裡有了些計較,方寒卻沒有說出來,看著玄瑤一點都不避諱他穿衣服,總算是遮蓋上了那雙雪白的大長腿。

紅燒魚在鍋里燜了許久,湯汁更加入味,方寒沒有在洞府里架鍋做飯,香氣隨風飄揚著,方承一個人守著鍋,簡直像是一隻餓綠了眼睛的貓。

濃郁的香氣實在太勾人,隔了一片林子,幾個白衣青年都有些坐不住了,一個人笑道:「也不知道是哪個沒辟穀的外門弟子不知道規矩,跑來這打牙祭,這味道還挺勾人的。」

有人開了頭,被香氣勾得七上八下的弟子們紛紛說道:「沒準還是打聽到我們巡邏到這裡,特意過來的。」

「走走走,我們去看看,大不了給他些靈石,讓他給咱們做一頓就是了。」

幾個白衣青年笑鬧著往林子里走,沒走出多遠,就感受到了一股金丹期的威壓,領頭的青年還笑了一聲,「原來也是個內門弟子,不知道是哪位師叔門下……」

話沒說完,就對上了方承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幾個白衣青年無不氣質高華,或行或止自有一派氣度,同是金丹,方承穿著那身從方家帶出來之後就再也沒換過的看不出原色的衣服,蹲在地上扒拉著鍋,因為靠著煙火,臉上還有幾道灰黑的杠子。

幾個人大眼瞪小眼,半晌,那領頭青年道:「不知這位……道兄,可是我天乾宮門人?」

天乾宮一向是修真界裝逼標杆,從掌教真人到外門燒火弟子都是一襲白衣,極為裝逼,像方承這種形象的,壓根沒見過。

方承原本是崑崙仙宗弟子,崑崙仙宗就是天乾宮在那個小世界的分支,嚴格來說他也算是天乾宮的人,何況他還拜了個天乾宮的師父,於是點點頭。

領頭青年更加懷疑了,他從方承的頭髮看到衣服,從衣服又看到臉上幾道灰杠,露出狐疑的神色,「這位師弟,你是哪位長老門下的?」

方承被盤問的說不出話來,眼看著雙方劍拔弩張就要動手,一聲少女的清脆的聲音響起:「師兄,魚能吃了嗎?」

幾個白衣青年紛紛看去,見是一個面容極美的青衣少女,臉頰紅紅的,眼睛亮亮的,步子十分歡快的從不遠處跑來。

少女身後,一個白衣劍修不疾不徐的跟上,那劍修眉目極為俊美,一身冷冽氣息讓人忍不住屏息。明明都是白衣,穿在這劍修身上,卻彷彿天地初開時那一抹純白,襯得他們都成了螢火之光,無法同日月爭輝。

幾個白衣青年都不由退了一步,他們當然能看出來,雖然制式有些不一樣,可那劍修身上的衣服,明明就是只有他們天乾宮幾位長老才能穿的樣式。

樣式一樣,材質卻看不出來,幾個白衣青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終於還是那領頭的青年站了出來,對著方寒行禮道:「晚輩乃是天乾宮第三千九百七十一代掌教弟子牧雲驍,不知前輩是路過我天乾宮後山,還是……」

聽聞是掌教弟子,方寒這才給了牧雲驍一個正眼,他淡淡道:「現在的掌教,尊號是什麼?」

他這話正好對應了牧雲驍心裡的猜測,當下更加恭敬道:「回前輩的話,如今的掌教尊號玉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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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第一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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