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逼宮大戲

108 逼宮大戲

此為防小三章節,正文一小時后替換淼淼的臉鼓得像氣球,「那你還減!」

「你每日吃的果然都長到身上去了。」田氏嘆了口氣,正色道:「念兒,你已及笄,是大人了,就算不為爹娘想,也該為你自己想想。我問你,你爹生不齣兒子,到他百年時,永寧侯的爵位歸誰?」

「呃……」淼淼的腦子其實挺好使,咬着手指一想便道:「大伯父?不對,大伯父年紀大些,如無意外應死在侯爺前頭,應是大伯父的兒子?」

「幸好你的腦瓜子還會轉,沒錯,只要柳家還有男丁,朝廷就不會把爵位收回去。西府那邊也心知肚明,你大哥時茂又是個上進能幹的,將來你爹和大伯父都不在了,永寧侯的爵位自然由時茂繼承。」

淼淼不懂這繼承爵位的小事和她吃飯的大事有何關係,「咱們侯爺不是還身強力壯嗎?該不會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吧?娘也別吝嗇了,多買些壯陽補腎的好東西給咱侯爺補補,沒準明兒就生個大胖小子出來呢?」

田氏但笑不語,可那笑……淼淼看着怎麼有點陰惻惻的?

田氏打了她的手一下,「別想這有的沒的,娘問你,你說你不嫁人,將來爹娘都不在了,西府那邊又繼承了爵位,你一弱質女流,除了吃什麼也不會,守得住這份家業?西府眼紅咱們東府多少年了,你沒有兄弟,若再沒有一個強勢的夫家幫襯,到時還不被人生吞活剝,吃得渣都不剩?」

呃……淼淼好像有點懂了,「所以,娘的意思是……」

「所以,從現在起,別再和娘說什麼不嫁人哪也不去的傻話,你不但要嫁,還要嫁得好,爵位沒了雖可惜,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可咱們若大的家業不能白白便宜了別人。」田氏說着兩眼把淼淼由頭到腳掃了一遍,「想嫁得好,你不剮掉這身肉怎麼行?」

淼淼萬萬沒想到她重生後會這麼快就遇上這麼嚴峻的問題,天要下雨,娘要我嫁人,原本一輩子賴在侯府吃白飯的如意算盤打不響了。但田氏的一番話,也讓淼淼有了危機感,這身家性命可是她胸口挨了一劍才換回來的,苦日子終於熬到了頭,好日子才剛剛開始,田氏說得對,為了自己的下半生着想,她怎麼也得奮發上進,把這一身肥膏剮掉,替自己找個好夫婿,守住這份家業。

昨日打聽了宮裏的消息,淼淼便決定儘快見燕飛一面。她說要出門散心,這是近一年多來破天荒的一次,田氏以為是昨天的話起了作用,老懷安慰,怕她久不出門一時不習慣,命一眾僕從跟着伺候,卻被淼淼擋了回去。

「娘,你讓這十多號人跟在我後頭逛大街,是生怕長安的人不知道永寧侯家的柳千斤出巡嗎?」

田氏想想也是,她因怕人嘲笑而久不出門,如今終於肯出去走動,若是被那些好事的人指指點點,沒準她又打消了念頭天天躲著不見人,還是低調行事的好,於是淼淼只挑了寶枝一個跟着。

馬車隆隆走在長安大街上,淼淼透過帘子往窗外看去,只見街道寬闊,車水馬龍,挑着擔子的小販邊吆喝邊穿街過巷,街道兩邊商鋪林立,一派繁華景象。

菩提閣總部在關外,接到任務后,通常先由菩提閣的影子,即探子前往目的地視察,將刺殺對像的活動習慣和周圍情況摸清楚,再由刺客親自前往執行任務,任務結束便立即離開。所以淼淼以前雖也來過長安幾次,但每次逗留的時間並不長,今日才有機會仔細看看這個天下盛名的都城,眼裏滿是好奇。

寶枝今年才十四歲,活潑多話的性子,也伸著脖子看熱鬧,見馬車往西行,問道:「小姐是要去西市嗎?這幾日街上盤查得利害,據說西市那邊耍雜賣藝的都不敢出來擺攤了。」

淼淼道:「誰要去看耍雜了?」

寶枝奇道:「咦,小姐以前最愛逛西市了,看到胸口碎大石的半天不肯挪步。」

淼淼在心裏切了一聲,心道這個小胖妞實在無聊,不知那些都是騙人的把戲,「咱今天不看那個,帶你吃好吃的去。」

「什麼?吃好吃的去?」寶枝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可、可、可夫人一再交待,今天小姐什麼都可以買,就是不能買吃的,若是夫人知道了,肯定少不了一頓打。」

「要打也是打你。」淼淼嘿嘿兩聲笑,「嘴巴長在你身上,說不說你自己決定,我反正是不會說的。」

到了西市,淼淼便打發車夫自己找地方休息,自行往市集走去。走了幾步,扭頭見跟在身後的寶枝磨磨蹭蹭一臉糾結,不耐煩地招招手,「腳上粘了豬油嗎?快來扶本公子一把,累死個人了。」

小巷子盡頭有家小鋪子,門上插著幌子,杜二娘餺飥。從下馬車的地方到這兒,不過短短一程路,十一月的大冷天,淼淼卻走得汗流浹背,她一邊用帕子擦汗,一邊喘著氣喊道:「老、老闆娘,兩、兩碗餺飥,那個……走蔥走香菜,湯要多,餺飥也要多。」

杜二娘遠遠便見一位衣着鮮亮,臉圓,身子也圓的胖公子扶著牆,在書童的攙扶下艱難地走進小巷,卻沒想到他是沖着自家小店來的。西市是貧民區,三教九流混雜,宮裏那事一出,西市首當其衝,到處都有禁軍盤查捉人,以至這幾日生意慘淡,見好不容易來了客人,忙不迭上前迎客,「喲,今兒黃曆上準是宜開市的好日子,有貴客來了。」

淼淼累得兩腿發軟,一屁股跌坐在小竹椅上,小竹椅嘎吱嘎吱響,差點折了腿,杜娘看得心驚膽戰,生怕生意還沒做便賠了椅子,「公子坐好啊,咱家的餺飥皮薄陷兒多味道正,長安不敢說,在西市可是無人不知的,可若是少了蔥花和香菜,那湯喝着就沒那麼香了……」

淼淼一邊擦汗一邊擺手,「千萬不要,姑奶奶……」一時沒想起今日男裝打扮,差點又說漏嘴,她改口道:「小胖哥我最討厭蔥花和香菜了。」

杜二娘沒再堅持,不一會兒便端上兩碗熱騰騰的餺飥,笑着道:「還以為只有關外的人才不喜歡吃蔥和香菜呢,聽公子說話卻是長安口音,倒是少有長安人不喜歡這樣吃的。」

淼淼哧溜喝了一口熱湯,「杜二娘這兒也有關外的客人光顧?」

杜二娘也是矮胖的身材,臉上總是笑眯眯的,「有啊,就上月也有兩位年輕小哥兒,也和公子您一樣不要蔥花和香菜的。」

淼淼心裏咯噔一下,「長安商貿繁華,各地往來經商的人不計其數,你咋知道他們是關外的?」

就這一桌客人,杜二娘閑得很,站在一旁打牙祭,「喲,那兩個小哥兒長得可俊俏了,細皮肉嫩的,比姑娘家還要美上幾分,您也知道,關外客長相多粗狂,少有長這得這般白凈斯文的,我原也以為是長安哪家的公子哥兒,便多看了幾眼,不想他們說的竟是關外話呢,我估摸著吧,定是關外做生意的富貴人家的公子,跟着家人到長安做買賣來了。」

杜二娘說的兩個小哥兒,正是上月來過的淼淼和燕飛。菩提閣的刺客大部份是中原人,講一口純正的長安話是最基礎的訓練之一,關外話自然也會講,當時兩人商量進宮的事,為防別人聽了去,便用關外話小聲交談。

淼淼咽了咽口水,裝似不經意,「杜二娘家的餺飥真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啊,連關外的人也知道,真真不得了。不過聽說時下關外有些有錢人家,喜歡買中原的幼童回去自小養著做孌童,沒準那兩個俊俏小哥身世可憐著呢,外表光鮮,卻過着慘絕人寰的日子,整日遭主人□□,大多短命,少有活過二十歲的。自那回后,杜二娘可有再見過他們?」

一旁的寶枝頓時一額汗,不知足不出戶的小姐這話是從哪兒聽來的,還說得這麼順溜,臉不紅眼不眨的。

杜二娘也是愣了愣,這才訕訕道:「巧了,昨兒稍微年長一點的那個小哥兒還真來了,不過這次他是獨自一人來的。還別說,昨兒這個小哥神色落寞,兩眼腫得雞蛋似的,肯定是哭過。同樣要了兩碗走蔥走香菜的餺飥,一碗放自己面前,一碗放對面,坐了足足一個時辰,只吃了一口。唉喲,沒準還真如公子所說,這世風日下的……」

淼淼摸了摸鼻子,燕飛這小子算他有點良心,不過這眼淚白流了。

在菩提閣,她和燕飛、白槿三人是老搭檔,感情最要好,三人中白槿年紀最大,燕飛第二。白槿出道得最早,第一次執行任務見識過長安的繁華后,回去眉飛色舞地告訴了兩人,以至他們小小年紀便對長安無限嚮往。

除了長安的繁華,他們一直嚮往著的,還有這家吃餺飥的小店。兩人出道后,終於有一回也接到了長安的任務,任務完成後,兩人由東到西穿過整個長安城,終於找到了白槿說的這家小店,每人吃了足足三大碗,一致認為這餺飥比白槿姐姐說的還要好吃,簡直是全天下最美味的東西。自那后,但凡兩人到長安,任務完成後總會到這兒吃上一碗熱騰騰的餺飥。

但淼淼今日來此,並非為了吃而來。

杜二娘傷感那兩個俊俏小哥兒的悲催命運,啐啐念走開了。

「你就算不吃,我娘知道了照樣罰你。」淼淼指了指另一碗餺飥,朝不停咽口水卻拚命裝不感興趣的寶枝道:「我要是你,乾脆同流合污,反正此事只你知我知天知地知,咱倆不說,我娘絕不會知。」

寶枝絞着手指,大眼睛裏滿是猶豫,淼淼再下猛葯,「我見你是個機靈的,這才帶你出來,這回你守得住秘密,下回我還帶你。」

這下寶枝不再猶豫了,端起大碗忙不迭點頭,「小姐放心,寶枝嘴巴可嚴了。」

淼淼滿意地笑了,「寶枝兒真乖,來,坐下慢慢吃。」

這就是她帶寶枝出來的原因。幾個貼身伺候的人中,阿黛是個死心眼,做事不會拐彎,阿嫣聰明伶俐,但太忠於田氏,不易收買,而月娘雖疼她,小事可順着她的意,大事卻絕不含糊,且年紀大,閱歷也豐富,像剛才她和杜二娘說的話,若月娘聽到的話,絕對會對她起疑。也只有寶枝,年紀小,人也單純易哄,容易收買。

包袱放下了,寶枝吃得可歡,一碗不夠還要一碗,趁着她埋頭苦幹的間隙,淼淼用石黛在牆角畫了幾個符號,最後畫上三道水波紋。

三道水波紋,是一個淼字。

有別於菩提閣的聯絡暗號,這是她和燕飛之間的暗號,只有他們倆才看得懂。吃完餺飥,淼淼又在城中轉了半天,一會逛脂粉鋪,一會逛絲綢鋪,一會又逛首飾鋪,途中又悄悄在幾條大街的牆角處留了記號。

待下午回到侯府,淼淼已累成了一灘泥巴,手腳發軟,虛汗淋漓,一頭栽床上后再也爬不起來。若說昨天決定減肥多少有點迫不得已,在今天出去了一趟,切身感受到這身累贅肥膘帶了的不便之後,淼淼是由衷地希望自己能恢復苗條,不為嫁人與否,好歹少遭些罪活長命一點。

於是她在床上胖手一揮,「來人啊,把毓秀苑裡所有的鏡子,大的小的,圓的方的,統統給我拆了扔掉!這身肥膘一日還在,姑奶奶我就一日不照鏡子!」

淼淼還沒來得及回答,斜地里又竄出一個,這個也是貌美如花,一雙細長細長的丹鳳眼,屬於嫵媚勾魂型,「四妹,二嬸嬸又怎會騙我們呢?二姐姐的病,我們不是一直都知道的么。」

無邪大眼睛又眨了眨眼,一臉好奇,「我們居然知道?那是什麼病?」

嫵媚眼此時一點不嫵媚,笑得極猥瑣,「四妹怎麼忘了,二姐姐得的是相思病啊。」

除了淼淼,五朵小白花都掩著嘴巴嗤嗤地笑了起來。

淼淼一個個看過去,那個四妹妹長得和柳春池有幾分相似,應是柳春池一母同胞的妹妹柳碧池,那個嫵媚眼既然叫柳碧池做四妹,她自然是排第三的柳月池了,聽說她母親給柳正源做妾以前是個唱戲的,生的女兒果然也是個會演戲的。

至於另外兩個,雖一臉好奇地在她身上瞄來瞄去,卻沒好意思和那三個水池子一起調侃她,那定是柳三爺家的兩位小姐了,排第五的叫柳鶯歌,最小的那個叫柳鸝歌。

柳春池笑完了,自認為該表現一下長姐的風範,率先斂了笑,朝柳月池道:「月池,不可亂說,你二姐姐難得出來一趟,你說話可得注意點,她如今身子還沒大好呢。」

柳千錦這一年多躲著不願見人,田氏不得已只好推說她病了,其實箇中原因大家心知肚明。柳月池吐了吐舌,朝淼淼道:「我不是故意笑話二姐姐你的,二姐姐也知我一向說話不經腦子的,你不會怪我吧。」

淼淼渾不在意地嗯哼了一聲,「這不怪你,腦都沒長,說話怎麼經腦子?等你長了腦,姐姐再教你好好說話。」

柳月池的嫵媚眼頓時變成了死魚眼。看到柳月池吃癟,柳碧池咯咯地笑了出來,「三姐姐說話就是沒腦子,二姐姐別理她。別人都說害了相思病的人茶飯不思,你看二姐姐這身板這麼……結實,又怎麼會得了相思病。」

柳月池在心裏切了一聲,說得好像她就很有腦子似的。

柳春池咳了兩聲,暗示兩人不要再糾結這個問題,親熱地拉着淼淼到亭子裏落座,「你這一養病就是一年多,我和幾個妹妹都很是擔心呢,如今看到你身體無恙我們就放心了,無論如何,念兒以後要多走動走動才好,天天呆在屋子裏,沒病也悶出病來了。以前幾個妹妹還小,說話不知輕重,如果有得罪的地方,姐姐給你賠不是,你千萬別放在心上。我知道外頭有些傳聞說得難聽,但嘴巴長在別人身上,人家怎麼說我們也管不了,可咱們關起門來就是一家人,斷不能讓那些閑言閑語壞了咱們姐妹間的感情,念兒你說呢?」

淼淼在心裏默默罵了句娘,這個兩面三刀的小騷貨,柳千錦在家裏講的那句「非晉王不嫁」的話,還不是你們幾個好姐妹傳出去的?沒準就是你這朵小白蓮帶頭說的,現在倒是會裝,但人家不虧是長姐,說話比剛才她兩個妹妹有技巧多了。

淼淼笑着應了,「大姐姐說得是,自家姐妹,打斷骨頭連着肉呢,哪能計較那麼多,以前是念兒不懂事,芝麻點大的事硬是看成了西瓜,這一年多來我已好好反思過了,以前種種行徑確實可笑得很,也難怪幾個妹妹管不住嘴巴,跑到外頭鸚鵡學舌。」

柳碧池眨著無辜的大眼睛道:「不是我,我可從沒和別人說過二姐姐你的壞話。」

柳月池差點跳起,剛才柳春池一句幾個妹妹說話不知輕重,十分聰明地將自己和那事的關係撇清,三叔家的兩個妹妹又不和她們同一屋,自然也不會是她們傳出去的。剩下的只有她和四妹柳碧池了,但四妹這麼一否認,豈非在說她才是那隻學舌的鸚鵡?可她又不能像四妹那樣開口否認,於是憋屈得很,一雙嫵媚眼又翻成了死魚眼。

三叔家的柳鶯歌和柳鸝歌聽得尷尬,只好扭頭裝出一副專心看臘梅的樣子。

柳春池呵呵乾笑兩聲岔開話題,「過去的事不提也罷。咱們幾個孫輩里,祖母她老人家最是偏心念兒的,你許久不來西府給她請安,她心裏不知多擔心呢,既然念兒如今已無大礙,要多來西府給祖母請安。」

幾個丫鬟到亭子裏給淼淼加了座添了碗筷,又擺上幾款糕點,淼淼看到有吃的,也懶得和她們多說,趕緊吃東西是正經。

五朵小白花嘰嘰喳喳聊開了,一時抱怨今年的冬天來得早,她們的冬裙還沒來得及做,一時抱怨長安的宵禁不知要持續到什麼時候,眼開正月就要來了,要是過年也要宵禁,那她們就不能去看花燈了。

「二姐姐今天真好看,整個人可精神了。」

淼淼專心致志吃着一塊芙蓉糕時,冷不丁聽到旁邊有人和她說話,她鼓著腮幫子扭頭看去,和她說話的是三叔家的柳鶯歌。芙蓉糕很好吃,淼淼捨不得停下,邊嚼動嘴巴邊道:「是這裙子顏色正,料子又好,我這身材穿了只顯精神,若是穿在你們身上,那叫艷若桃花。」

柳鶯歌非常認真地打量了淼淼片刻,又摸了摸她的裙料,「二姐姐的氣色確實比以前好多了,當然這裙子也功不可沒,若是這領子再高一點,顏色再深一層,束腰再高一點,效果會更顯。」她又看了看淼淼的頭髮,比劃着道:「二姐姐的頭髮又濃又黑,下次可以試試梳個高點的髻,類似靈蛇髻或高椎髻那樣的,可以顯得臉瘦一點。」

她說得有點小興奮,兩眼發亮,見淼淼一臉懵懂地看着自己,臉倏地紅了,神色尷尬,「二姐姐,我、我沒那個意思,你其實看着一點也不胖,啊……不不不,我不是說你胖……我只是,我只是覺得那樣的髮式會更適合你……」

真是越描越黑,柳鶯歌的臉一直紅到了脖子,低頭喝茶不敢看淼淼。

淼淼見她的腦袋都快縮到領子裏了,不由有些好笑,她之前聽月娘說過,這個柳鶯歌雖是三叔家的長女,卻是個庶女,在家裏不怎麼受待見,但性子在柳家那幾個小姐里算是老實敦厚的,基本上是屬於被欺負的那一個,其實淼淼看得出來,她剛才語氣真誠,並非想嘲笑她。

淼淼笑着道:「五妹妹的建議我記住了,下回再出門定讓阿黛她們試試。」如今整個毓秀苑連一片小鏡子都沒有,她的衣着打扮都由阿黛和阿嫣作主,她們說好她也無所謂,反正她自己看不到。她指著柳鶯歌面前的盤子道:「呃……那些,你都不吃嗎?」

柳鶯歌愣了愣,忙把自己的盤子遞給她,「二姐姐想吃的話,儘管拿去。」說完卻又猶豫了一下,「可是……吃太多甜食也不太好。」

淼淼抓了一塊芙蓉糕,「吃太多當然不好,我把你這盤吃完就剛剛好了。你不知道,我上一次吃這玩竟,已是一個月前的事了,我娘最近管得我嚴,別說甜食,米粒也數着給我,慘無人道……」她還要抓第二塊時,站在身後的阿黛用力咳了幾聲。阿黛可是田氏的忠粉,專門負責盯着淼淼的嘴巴,她只好把爪子縮了回去。

「正月初一的煙花不會取消?哇,那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今年不放了呢。既然如此,正月的時候不會再宵禁了吧。」那邊廂,柳驪歌拍着手嚷了起來,她在眾人中年紀最小,正處於只關心玩樂的年紀,「大姐姐,好羨慕你喔,你可以坐到萬貴妃的棚子裏看煙花,那一定是整個長安最好的位置。」

柳碧池眨著大眼睛道:「那是自然,萬貴妃最得皇上寵愛了,皇上一定會把最好的位置留給她。大姐姐,你到時一定要帶上我。」

柳月池也叫道:「大姐姐,我也要跟着你,你可別忘了我。」

柳春池一臉傲嬌,待幾個妹妹羨慕完了,這才故作矜持道:「貴妃娘娘也只是這麼提了一句,她身為六宮之首,正月里要忙的事情可多了,她雖邀請了我,可我又怎能因她一句客氣話就真的叨擾她?其實咱們永寧侯府的位置也極好,說到底,這煙花看的只是氣氛,咱們姐妹在一起熱熱鬧鬧的,比我獨自坐在貴妃娘娘那兒事事拘謹強多了,初一那晚我就陪幾位妹妹在自家棚子裏看吧。」

淼淼撇嘴,說得可真好聽,鬼才知道安貴妃到底有沒有邀請她?彷彿為了驗證她這一想法,柳碧池天真地叫道:「可是大姐姐不去安貴妃的棚子看煙花,那晚就見不到晉王了,見不到晉王,你精心準備了幾個月的那條馨雲紗裙子豈非浪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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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刺客有點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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